重生之弃女风华 作者:逝雪浅

    第 95 章

    “那就是说在院内就不用规矩了?”梅香自持服侍我久,摆出了大丫鬟该有的语气来,范庭转眼看我,见我瞧俩斗嘴有趣,也不插嘴,只在一旁笑。

    许是跟我有些时日了也摸清了我的脾气,她大胆回嘴道:“公子说既然入了苑便是一家人,姐妹间稍有打闹是常事,梅香姐姐何必较真?”

    梅香笑了,笑得纯净异常,我心里打了个突,暗道不好,恰逢风尘仆仆的大杆儿撞门而入,我忙上从榻上起来靠了过去。

    她们二人见我和大杆儿接头嘀咕了一阵,两人点头如捣蒜,纷纷交换了疑惑的眼神。

    第二日我命范庭扮成男装随我出了去,大冬天的平时都把自己包得像粽子,今天依然如此。拍了拍衣襟内厚实的请柬,冯梳云爽快地把香园的请柬给了我。这半年我独与冯梳云交好,自己跑生意的也没时间在京中多逛过,我雷俞名头在外虽响,但识得我的却寥寥无几。

    这次诗会乃是那柳义的叔伯柳章柳老爷举办的,柳老爷家是生意人,近年来生意做的极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商家。但他对对营生没有兴趣,倒对理学、儒学很是痴狂。听说此人嗜诗如命,自己却文采一般,听大杆儿昨日告诉我说,此次乃是为了帮女儿挑选夫婿才举办的这次诗会。

    眼看女儿也十九岁了,再不出阁就要惹人笑话了,柳老爷东挑西选,都没一个看上眼的;他女儿柳金凤为了应付爹爹的逼亲,弄出对联择偶的名堂,故名思意是举办诗会,实则是只要哪位公子对得出下联,期间还要对出三副对联,对出的对子让他满意,他就不论对方贫富美丑,立刻嫁女。

    当然,大杆儿告诉我说这其实是秘闻,前去的人几乎都是被瞒在鼓里的,若是一不小心对上了对联,再被柳老爷看上了眼,柳家女婿这位子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儿了。

    至于大杆儿居然会打听到这么秘密的事情,不得不让我另眼相看,出门前他似女人般千叮嘱万叮嘱我不可随意接诗,我应了。

    当然柳老爷居然请了纾月公子一行人到来,莫不是他实则看中的是纾月公子?我点了点下巴,觉应如此。

    在我那半新不旧的马车上,范庭怯怯问我:“公子,你我可真是要去那香园诗会?听闻那香园诗会一年一次,去的都可是墨家子弟,可范庭只字不识,怕会有折公子脸面……”

    “不碍事,他们也不会让你接诗,你就放一百个心老实跟着便是。”

    范庭开始对我崇拜状道:“听梅香姐说‘公子聪慧,可比纾月。’她说公子只看了一遍《雍记》,便能一字不差的背出来。还说公子不过是为人处事低调,对名利不屑一顾,不像京城里现在的那些墨家公子爱显露才情。”

    我清咳了声敷衍而过,有些无语,真没想到梅香还会揭我的秘事给她知,自己只是熟读了《雍记》,随口背出而已,没想到会造了这么大的误会,这……还可比纾月?帽子可盖大了。

    昨天夜里风雪骤然加剧,香园被披上了一层银装,地面的积雪早就被清理了许多,唯独梅花上积雪厚重。

    一进门,小厮便给了我一个小牌,上面刻了四个字:贰佰伍拾。

    贰佰伍拾?二百五十?二百五?250?

    瞬间雷雨闪电冰雹齐齐砸来,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多拉风的序列号啊~!

    只见香园精致优美,庭阁交错,人头涌动,梅花树下,香风萦绕。没想到景池人都独爱梅,我看着一群来往穿着华服的公子们或站或靠与树边摇头晃脑,隐约想起梅花树下,我们三人共同讨问的那两条代表身高的刻痕,勾起了嘴角。

    拉过范庭,细声问道,“你在京中长大,可知道这些公子中谁是纾月公子?找找指给我看。”

    范庭眨眨眼,环首扫了一遍在座的人,摇了摇头:“没在,自小到大,我也只在街上看到过纾月公子两次,每次都是坐着车撵进过,难见真容。”

    “那你是不知道他的样貌了?”

    “素闻纾月公子貌若神祗,贵气逼人,可我看了在座的人都是一般的书生,哪里像传闻中的样子?……”

    她接到我危险的目光顿了口,唉,算了,还是我自己打听吧。

    一柄折扇挑开弯弯垂下的梅枝,穿着简单白色外衫的样貌清俊的年轻人多情地用诗腔吟道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轻轻掸去梅花上的积雪完后叹,“雪欺梅啊雪欺梅……”

    我轻身靠了过去,道,“好一句‘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公子才情过人,雷某佩服,佩服。”

    年轻人转身对着我,一摊那柄折扇开始忽扇,“兄台过奖了,浅作,浅作。”

    我脸上的笑一直挂着,心里直问:你大冷天的扇扇子到底凉不凉?

    “兄台谦虚矣,雷某看公子年纪尚轻,可是京中那间书塾的?”

    “小子不才,就读于墨渊书塾。”他昂首挺胸道,墨渊书塾乃京中第一大书塾,难怪这公子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了。

    “哦?那公子你不就认识纾月公子了?听闻纾月公子也是你们书塾出来的,果然都是墨渊书塾出来的都是才子呢……”见他听得飘飘然,我继续道,“雷某听闻纾月公子貌若天人,却遗憾一直未见其真容,不知他今日会不会来这诗会?”

    “事实上小生也在等他出现,而后跟他讨教几句诗。”这位公子双颊酡红:“只是不知他这次会不会受邀前来,若是来了,不用小生说公子您也能分别出来。先不同公子您说了,同窗正那边等着小生,再会。”说完转身走了。

    唉,只是打打酱油咋!

    我有些遗憾,同范庭寻了个无人小庭坐下,有两个丫鬟立即端来茶水糕点,我抿了一口茶,再吃了一口糕点,嗯不错,桂花味儿的。

    冷意袭来,我抱紧了身子,无聊开始看池里的鱼啄冰,范庭却是翘首以盼地盯紧香园入口,暗暗期待。

    我再次环视了一遍香园,见香园中间的大块平地上已经摆满了座位,有屏风竖立为宾客挡去寒冬的劣风。已有不少人选了座位坐下交头接耳的,唯独宾主职位空空如也。

    正是无聊之际,范庭不知在哪儿弄来了一小壶烧酒,许是她知道我冷。我仰头喝酒,果然,酒刚一下肚,一股暖意就从身体里升了起来。却见一直盯着门外的范庭站起来,指着门口说道:“公子公子快看,当前那人莫非是纾月公子?”

    我迷蒙了眼瞧了瞧,看不清,在揉了揉双眼细看。才看清那三位男子的容貌,前者一身紫衣裘袍器宇轩昂轮廓棱角分明,长眉几欲入鬓,那一双墨玉般的眼眸,即便是在朗朗乾坤下,也恍若幽深的星空,善良却看不见边际,墨发在背后松松散散的结起,使得这一张完美却冰冷的俊颜透出贵气威仪来。

    后方天青色华服之人长长的墨发并未绾起,只用苍色的帛带在背后松松结起,少了同在座读书人的几分刻板,多了一些随性和不羁,他菱唇微抿,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旁边的白衣俊美公子却是不同,步步过来皆抬手招呼,应他之人大概都是他相熟之人。

    嗯……我牵了牵嘴角,这当头紫衣华府的不就是以前在永州城的让我有熟悉感得裴公子么,以及他身后天青色华服的俊美公子叫子为,还有他旁边白色华衣那个话一直话很多的骆冰。

    一直不见人影的柳老爷得了风声,急急忙忙在一香园的边角一侧赶了过来,究竟是因为积雪的缘故差些摔了一跤,好在身后管家模样的留着小胡须的中年人给扶住了。

    “不知四皇子与纾月公子一起降临香园,老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抱拳鞠礼,态度恭谨。

    四皇子?纾月公子?我原本恹恹的一下精神起来,精光的双眼在他们身上看了又看。

    夹带着梅花的细小风雪飘飘散散,紫衣的裴公子菱唇噙着一抹懒散且疏离的笑意,清冽的声音道,“素闻柳老爷好客,今日一见果然更胜三分。”

    “哈哈,哪里哪里,四皇子高抬柳老儿了。”

    他们当中哪位是纾月公子?不止是我,在坐之人皆探头望去,触目乃是三位样貌如天人般的公子,皆露赞叹之色。纷纷议论起来,我眼尖看见先前的那位青年眼睛定定望住那个子为,我暗暗点头,心中明了。

    纾月公子偶然转头,眼睛在在我这边扫了一下,我像会被他发现什么似的连忙躲在范庭的身后,范庭不解,拉了粘在那三人身上的目光,回头看我。

    “公子?”

    “没事没事,我找些东西,你看你的。怎么样,他们走了没有?”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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