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饶石哈哈大笑,道:“如果放弃了这把刀,布大人,只怕你活不过三天啊!”

    布臻信大惊,起身离席,抱拳道:“为什么活不过三天,还请道长指教。”

    “布大人,布兄弟……坐下听我慢慢说。”饶石点点头,道:“你现在这把刀,已经不是你布家的了。如何对待这把刀,只怕你身不由己。”

    布臻信不明白,皱眉道:“道长这话什么意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布大人,你身为旗人,累受皇恩,吃朝廷俸禄,领刑部差事。可以说,你和吞血刀,都是朝廷的。明白了吗?”饶石说道。

    布臻信向北抱拳,道:“效忠朝廷,布臻信义不容辞!”

    饶石点点头,道:“这就对了,礼亲王的意思,是让你们布家,永久掌管吞血刀,为朝廷效力。甚至这件事,万岁爷也是点头的。布大人,自古以来,你恐怕是第一个钦定的刽子手啊,哈哈……”

    布臻信又惊又喜,吓得趴在地上,冲北叩头,高呼万岁。

    “所以这把刀,你放弃不得,朝廷不会允许的。”饶石理着胡子,又道:“而且,死在这把刀的鬼魂无数,他们不敢来寻仇,是惧怕宝刀的杀气。一旦你放下宝刀,恐怕孤魂野鬼都来了,到时候,你还想活下去?”

    布臻信从地上爬起来,抱拳道:“原来如此,多谢道长点拨。不过以后该怎么办,还希望道长指点。”

    “好说好说。”饶石拉着布臻信坐下,道:“以贫道所见,布大人应当重振神威,继续用吞血刀杀人,杀的越多越好,以凝聚刀之杀气。如此,今后无论是妖魔鬼怪,都不敢与你作对,布府上下才能永保平安。”

    顿了一顿,饶石道人又道:“其实,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请道长禀告王爷,奴才布臻信,定当为朝廷效力,万死不辞!”布臻信抱拳挺胸,视死如归。

    能攀上礼亲王这棵大树,布臻信自然要表现一番。

    饶石抚掌大笑,又道:“但是这把吞血刀,还需要供奉,才能世代相传。布大人也知道,这把刀在谁的手里,谁就拥有无限杀气。所以,还要布家的香火嫁衣供奉,让这把吞血刀上,烙下布家的印迹。”

    “布某人愚钝,还请道长指点。”

    “这其实好办,将这把刀放在布家列祖列宗的排位中间,早晚一炷香,晨昏三叩首,心存敬畏就是了。”饶石指点道。

    布臻信言从计听,立刻准备静室一间,专门供奉宝刀和自家祖宗牌位。早晚上香,不敢懈怠。

    因为养伤,所以从西山斩妖回来,布臻信一直没有出门,就呆在家里,顺便给老爹守孝。

    可是还不到一个月,饶石道人又来了,面色沉重。

    察言观色,布臻信便知道有事,问道:“道长,今番前来,莫非有事?”

    饶石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布大人,这次的事,是我们两人的事,祸福未知啊。”

    “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布臻信惊疑地问道。

    饶石看看四周,小声地说道:“皇宫里,出现了一点怪异。王爷传下密令,让你我二人,带着吞血刀,去宫里捉鬼降妖……”

    “在宫里?”布臻信猛吃一惊,差点大叫起来。

    皇宫里居然也闹鬼,还让自己去对付?布臻信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嘘,别叫啊!”饶石吓一跳,低声道:“传出去,你我都得掉脑袋,这一次是绝密任务。”

    布臻信擦了一把汗,点头道:“明白了,可是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饶石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这才道:“储秀宫里,近日来,连续暴毙宫女,夜半听到鬼叫。还有一个嫔妃半夜唤人,居然进来一队浑身是血的前明宫女……”

    我去,大清皇宫里,冒出来明朝的宫女,不是鬼是什么?布臻信也听得脊背凉飕飕的。

    “现在的储秀宫啊,都搬空了……”饶石叹气,道:“本来,这等大事是摊不上我俩去办的。可是非常不凑巧,朝廷飞鸽传书,去请龙虎山天师来捉鬼,但是天师却云游去了,多日未归,难觅行踪。茅山白云观掌门,又突然中分,闹了个半身不遂!”

    布臻信想了想,道:“或许这些汉人法师,故意推搪的吧?”

    “那倒不是,龙虎山也是接受朝廷封赏的,还不至于故意推搪。茅山那边……难说。”饶石叹气连天,道:“在茅山和龙虎山高人请不来的情况下,礼亲王就把我俩报了上去,让我们去捉鬼。布大人,如果这次失败,恐怕你我都没有好日子过啊。”

    布臻信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但是不敢违抗,只好抱拳:“布臻信为朝廷效力,万死不辞。不过道长啊,对于捉鬼我可以是一窍不通,只有一把蛮力,到时候,只能唯你马首是瞻。”

    饶石点点头,道:“捉鬼驱邪,原本是我的本业,但是皇宫之中,多有禁忌啊。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两人计较半天,一起出门,前往礼亲王府上报道。

    礼亲王在书房里,接见了布臻信和饶石。

    挨了一番诫告之后,布臻信和饶石退下,就在王府的一处别院里休息,等待时机进宫。

    当晚黄昏,礼亲王换了便装,自乘一顶小轿,带着布臻信和饶石,向皇宫而去。

    布臻信和饶石,各自带着家伙,也坐在轿子里。

    轿帘厚重,把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轿子里一片黑暗。

    一路无话,悄然前行。

    因为事先得到吩咐,所以布臻信老老实实地坐在轿子里,也不敢挑帘子看外面。

    “到了,止步。”忽然听见低低的一声话语,轿子停了下来。

    布臻信和饶石走下轿子,发现礼亲王的身边,多了几个锦衣侍卫和老太监,几人正在窃窃私语。

    再看立脚之地,是一座无大不大的院子,宫殿无数,富贵堂皇,就是不见一个人。

    当时已经天色黑透,但是无数盏灯笼,却照得院子里一片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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