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方岩就笑了,“你先准备着,到具体工作的时候再说。这件事情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你朋友,都不是坏事。”

    他的态度很坚决,而且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坚决不干就是了,难道他还能硬绑着我干吗?

    从鲁方岩办公室出来,照例还是许克送的我。

    这位山南第一大秘对我的态度比之前几次都亲近了许多,送到门口的时候,小声叮嘱我一定要准备,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把握住了前途不可限量,最后重重提示,准备的内容要多往规范和管理上考虑。

    对这些弯弯绕我不太懂,但许克的好意我能看出来,不管懂不懂,先记下来再说。

    告别了许克,给冯甜打电话,她给了一个地址,看到不是商业街,我就松了口气,赶紧开车过去找她。

    这个位置位于老租界区,虽然建国之后,取消了租界,但这个地方却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异国风情烙印,整整一条街都是颇具风味的老欧式建筑,几年前曾传出过市里想把这条街拆迁的消息,不过最终没了下文。

    现在这条街上多是酒吧,各种各样的酒吧,号称酒吧一条街,我以前跟大傻和四眼来过一次,进了一家颇有些风格的红酒吧,结果一口没喝,就被那价位给吓出来了,从此再也没踏足过这里。

    见到冯甜的时候,她就坐在一家酒吧门外的椅子上,戴着宽沿的凉帽,穿着件很符合她年纪的连衣裙,没戴首饰也没拎包,看起来就像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红红的,不知是红酒还是果汁的东西,也不晓得在想什么,一副怔怔出神的样子。

    旁边桌上两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儿正悄悄地对她指指点点,还不时轻轻推搡一下,看两个人的样子也不像是混社会的,十有八九也是出来玩的学生。

    当我开车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孩儿在同伴的鼓励下,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冯甜身旁,对她说着什么,冯甜先是有些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就捂嘴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酒杯说了句什么,笑得那个男孩子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一脸的尴尬。

    果然是没经过事儿的学生,脸皮太嫩,搭讪被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我直接把车开过去,也不下车,摇下车窗,招呼了一声,“走啊!”

    冯甜笑咪咪地站起来,拎着椅子旁放着的纸拎兜,对那男孩子说:“等你以后也开这种车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一句话把那男孩子打击得面无人色,再看我就是一脸气愤敌意,大概还会在心里暗暗诅咒我这个开豪车泡小女生的家伙。

    唔,如今咱也成被人羡慕嫉妒恨的一部分人的,心里这感觉还真是酸爽啊。

    开车走出老远,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面如土色的男孩子在向我们遥望,他的同伴在轻声劝他。

    我就问冯甜:“你对他都说什么了,看把人家打击的。”

    刚刚打击了小男生稚嫩心灵的小女生冯甜无所谓地说:“哦,他说想请我喝一杯,我说可以啊,你帮我买单吧,这杯酒一千八百八。”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干笑道:“师姐你可真能吓唬人,那么一小杯酒能一千多……”

    冯甜说:“我说的是实话嘛,那是1975年的雪利酒,老板用来镇店的,像这种小资红酒屋,都得有这种好酒来提升格调嘛,平时都不会卖的。”

    这败家小妞,迟早有一天我得好好教训她了一下,尼玛,一杯酒一千八百八,她怎么不喝一万八千八的呢?

    我就问她:“既然是人家老板的镇店之宝,平时不拿出来卖,你又怎么喝上的?对了,你不是真没付钱吧!”

    “付什么钱啊,这是老板赠送的。”冯甜笑道,“刚才等你的时候无聊嘛,就跟老板侃了一会儿,聊了聊红酒的知识,他还请我进他的酒窑去欣赏他的红酒。”

    我当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被你的红酒知识给镇服了,所以送你一杯酒喝?哎,你刚才走怎么没见他出来送送?”

    冯甜说:“哦,他还在酒窑里躺着呢,大概明天才能醒过来吧。他在酒窑里想占我便宜,我被我打了一顿,断了几根骨头,昏过去了,我有点渴,就倒了他一杯酒喝,也没什么好酒,要不然我就拿一瓶给你尝尝了。”

    好吧,她说得太理直气壮,我竟然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跑酒吧街来。”

    “给你买衣服啊。”冯甜把拎上车的纸袋给我看,“这里有家英国人的开的店,我记得衣服还不错,就过来给你买一套。人家不卖成衣的,都是手工订做,不过正好有一套跟你尽寸差不多的,我就加了点钱,直接拿来了。那英国老头,一开始还说什么这是客户订制的,不能卖给我什么的,支票一开,什么客户就都忘干净了,一会儿你找个地方换上。”

    我小心翼翼地问:“多少钱啊?”

    “不到五万,很超值啊,一整套呢!”

    好吧,我想我当时的脸色就跟那个刚刚受了打击的小男生一样,面如土色!

    不过衣服既然已经买了,那就穿吧,不穿也浪费啊。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在车上换上这套衣服,对着路旁的橱窗照了照,别说真打扮人,整个人立时精神了不少,连那碍眼的光头似乎都显得可爱好看起来。

    只是一想到我现在正把五万块穿在身上,我的心就痛得有种要滴血的感觉。

    换好衣服,驱车赶往市委住宅,下车进门前,冯甜塞给我个外形古拙的盒子当礼物,也是她老爹生前炼的药丸,不过和给鲁方岩的药不一样,这颗药丸是静气凝神去心焦口燥的,专门对应贺泽平现在的身体状况。

    我捧着盒子,按响门铃,保姆过来开门,先问过我们的姓名,才侧过身子把我们往里让。

    我看她问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是紧张,眼睛还一个劲地往门旁斜,当时心里就加了小心,结果刚往门里迈步一走,风声突起,一根棒球棍从门侧狠狠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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