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没说话的唐无心开口了,“这样把,你呢,事儿也不少,也不能一直等着。这件事儿,肯定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了。那就交给我和文佳。你先忙你的事儿,但有一点,心理上务必要有足够的准备!”

    唐易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这件事儿绵延了很长的时间,最后临门一脚前的计算角度,更是马虎不得。

    再花费些时日算什么,总比失败了强。

    商量完此事之后,唐易决定明天去办理华夏藏协的入会事宜,接着就先回山州。

    山州的事儿,主要是郑武那一批翡翠料子的成品要运来了,虽然只能是先运来一部分,然后边销售边加工,可也不是个小数。

    另外他在印度的时候,空闲时间也零散和郑武沟通过一两次。借着这么一大批料子,准备要在翡翠专柜开展高端订制的业务。

    再者,杭城的木业中心和古玩店要开张,张路木器方面是行家,古玩方面毕竟差点儿火候,加上白老要光临,唐易也还是要去的。

    四合院虽然装修了,但是没有家具,还是不能住人。这顿饭他们吃得比较早,文佳开车载着众人回家的时候,不过才晚上八点多。

    而就在这个时候,燕京的另一处四合院里,一场饭局却刚刚开始。

    这个四合院,是一个三进的四合院,也是一处十分高档的私人会所。

    其中第一进,每间房子都是一个用餐的包间。第二进,每间房子都是一个可以提供多种服务的休息室。而第三进,整个院子和房子,只能接待一拨客人。

    所谓的一拨,可能是一个,可能是好几个,总之只要定出去,就不会接待第二拨客人。

    有用餐的包间,有洗浴的包间,也有休闲的包间,还有客房。院子里,红木鸟笼,浅池锦鲤,花团锦簇,秀竹摇曳。

    在用餐的包间里,卫天鹰毕恭毕敬地敬了一杯酒之后,便称有事儿告辞了。

    其实他没事儿。

    临走的时候,路过第三进院的门口,他对两个身穿黑西装守卫的年轻人说了句“辛苦,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此时,包间的门管得很严。

    “这个卫天鹰,成不了大事,越往后越不好用。”包间屏风后的餐桌前,居中坐着的一个老人缓缓开口,用倭国语说道。

    而他身边一左一右坐着的,正是河野治和河野平。

    老人稍胖,脸偏圆,有些灰白的头发已经很稀疏,看起来没有染过,是本色,向后梳得一丝不乱。脸虽圆,五官却很硬朗,甚至有些彪悍,一副精致的眼镜倒是增加了些许文气。

    这自然就是东京史料馆的现任馆长河野太郎。

    “父亲说的是,过渡阶段,也不太好找人。”河野治恭敬说道。燕京是他一直在运作,河野平也不吱声。

    “咱们进入支那,本就是抢人家的东西来了,什么时候也不好找人。你们兄弟两人一年之中虽然多有失误,但是能拿到这么多东西,也不容易了!”河野太郎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次我带来的清酒味道有些特别,你们也尝尝。”

    “好酒!”河野平端起酒杯,也抿了一口。放下酒杯之后,又轻声问道:“父亲此次前来,除了度假还有什么安排?”

    “度假就是工作,工作就是度假。”河野太郎眼睛微眯,“我已经很多年没来华夏了,燕京的变化很大,古玩圈变化也很大。”

    “变化再大,高手还是不多。父亲来了燕京,随便到古玩市场逛逛,就捡漏了一件定窑瓜棱罐,这个眼力,放眼华夏,恐怕少有人及。”河野治接口道。

    “比市价略低而已,怎么能叫捡漏?你们说的那个叫唐易的华夏年轻人,他那才是捡漏。我有他的眼力高么?”河野太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先后看了看河野治和河野平。

    兄弟俩一时语塞。

    “汝窑莲花笔洗上花的功夫,雍正粉彩摇铃尊做的局,山州打下的基础,瓷都的大好局面,还有这次大西宝藏的探查,全被他一个人搅了局!?”

    “就算他背后有华夏官方的支持,还有一个叫什么文佳的装神弄鬼的小子,你们俩就这么束手无策?”河野太郎的口气突然严厉起来。

    “杀手?这么低级的手段也用得出来。这是古玩圈斗智,不是黑帮火拼!”

    河野治和河野平听到这里,都已经站起身来,垂首而立。

    “坐下吧。在这里,不是在东京史料馆。我是你们的父亲,不是你们的上司!”河野太郎端起酒壶,给兄弟两人倒上了酒,两人先后用手扶住杯子,又相互看了一眼,便分别又坐下了。

    “现在有什么想法?”河野太郎端起酒杯,端详着里面的清酒,放缓了语气问道。

    “我觉得还是应该以稳妥为主,万国展览大典秋天就要举行,而现在华夏官方收紧,我们拿到的东西虽然不多,却也不算少了。我们没必要做再做无谓的争斗,免生意外。”河野治低声应道。

    河野太郎看了看河野平,“你的兄长说了这么多话,用华夏的两个成语就可以概括:见好就收,偃旗息鼓。”

    “父亲!”河野平接道,“其实我和兄长的想法差不多,只不过还有一件东西是可以争取的。”

    “你说的是山州秦伯毓手里的那一枚国宝金匮直万?”河野太郎摇了摇头,“就算他现在肯出手,但是时机不好,必然会坐地起价,我们的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河野平和河野治又是相互看了一眼,都不再说话。

    河野太郎再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个叫唐易的,真的没有办法争取过来?”

    “没有。”兄弟俩这次出奇得一致。

    “钱财,美色,权力,名气,等等,他真的什么都无动于衷?”河野太郎皱了皱眉,“一个人不能被利用,最大的可能就是筹码不够。他是一个可以利滚利的赌注,在他身上,我们可以不惜筹码!”

    “或者,反过来想,他最大的弱点到底是什么?我们在抓住他弱点方面,也可以不惜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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