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形大汉一见警察来了,立即松了手,从地上爬起来,“警察同志,小鬼子刚才袭击我!”

    司机一看警察手里都没有枪,立即反身冲向水果摊。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矮个男子,此时手里正拎着一个皮包,“这是你的包吧?”

    司机一把抢过包,打开一看,里面的锦盒还在,松了一口气,拉好拉链,举起包向河野治示意了一下。

    “你刚才是要踹人是吧?我都看到了!”一名警察说道。

    “他抢我们的包!”司机虽然拿回了包,却也余怒未消。

    “不是抢!他们撞了人,我是帮助受害者暂扣!”大汉立即高叫。

    “行了!都先别说了!”一位年长的警察喝道。

    通过一番询问和调查,警察弄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于是把河野平和司机,肥胖大妈和小伙儿,还有那个都彪形大汉,都要带回派出所。

    司机发力甩开的几个大爷大妈,其中有两个大妈摔倒在了地上,虽然是屁股着地并无大碍,但也都龇牙咧嘴,高叫着一起去派出所,要求赔偿。

    除了追尾的应该负全责,而且这事儿也不归派出所管,其他的推搡和纠纷,实在是很难说清楚,民警也只能调解。

    河野治的司机本来想联系外交使馆,但是被河野治制止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既然东西还在,也没人受到明显的伤害,河野治不想麻烦,打算赔钱息事宁人了。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个彪形大汉先提出来不要钱,但是要求河野治的司机道歉,因为他不是想抢包,是帮助人家母子暂扣皮包以确保肇事者不逃跑,结果挨了一记扫堂腿。

    而肥胖大妈和小伙儿也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要钱,但是要去医院检查,花多少算多少。一听去医院做检查,两个被司机拨倒在地的大妈也跟上了,要求去医院做个检查,全面的检查!

    民警一看,偷着乐了。行,这几个人在外宾面前还挺有谱儿,有理有据,不贪财,也不吃亏!

    这种处理结果,倒是让河野治解脱了,这些事儿司机陪着去办就可以了。

    签字之后,河野平第一个走出了派出所,到路边打上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他又拉开皮包看了看,发现锦盒仍旧扣得严严实实,伸手拿了出来,分量不差,正准备打开,突然从后视镜里发现司机似乎正在盯着他。他立即将锦盒放回皮包,拉上了拉链,“有什么事情吗?”

    “老哥,我说话你别不爱听啊,我瞅着你长得像倭国人!”司机嘿嘿笑道。

    河野治瞪了他一眼,黑着脸没说话。出租司机讨了个没趣,便也不放声了。

    一连串的事儿让河野治非常不爽。非常不爽的体会大部分人应该都有过,那种感觉会让你一时之间忘了很多事情,有时候抽烟都能烫了嘴。哪怕你平时是个十分理智的人,但是如果不爽的程度到了临界点,就会乱套。

    河野治回到住处,倒是没忘了从皮包里拿出锦盒,但是却没有看锦盒里的东西,便直接锁进了保险柜。

    他还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局,一个不同于古玩行里拿捏心理的局,而是一个市井江湖中泼皮耍诈的局。

    正是因为是这样一个他这个层次的人很少接触的局,他才没有识破,而且皮包拿了回来,锦盒还在,分量没变,他又在气头上,所以就这样锁进了保险柜。

    实际上,他就是看了也晚了。河野治点了一支雪茄,想尽快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候被河野治司机扫倒的彪形大汉也走出了派出所,他是第二个走出派出所的。他不要赔钱也不要去医院检查,河野治的司机给他道了歉,而且追尾的事儿同意私了,实际上就是不用他负责了,连找保险公司都省了。司机这样干也是河野治交待的,处理这事儿越快越好。

    彪形大汉走出了派出所,路过路边那个水果摊的时候,看了矮个摊主一眼,随即又开上了那辆红色马六。不久后,矮个摊主打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脏兮兮的编织袋。

    两人相隔十分钟进了一处平房区的一个小院。

    小院的正房里,门窗紧闭。

    “矬哥,路上没人跟着吧?”彪形大汉点了一支烟。

    “我说彪子,什么时候喜欢说废话了!”矬哥从编织袋拿出了一个皮包,从皮包里拿出了锦盒,放到了桌上。然后翻了翻皮包,啥都没有。其实本来还有几张照片的,不过当时鱼泳扔在茶几上,河野治也没拿回来。

    彪子打开锦盒看了看,点点头又合上,用一个黑塑料袋将锦盒裹好,揣在了身上,而后掏出一沓钱放到了桌上,“你是明白人,不多说了!”

    “我比你明白!”矬哥收起钱,然后拎着皮包来到院里,彪子跟了出去。

    矬哥将皮包扔进一个破脸盆里,然后倒上了汽油,接着从彪子嘴上一把拿过烟头,扔到了破脸盆里。呼!火苗升腾而起。

    “艹,还没抽完呢!”彪子叫道,“你特么就差这一点儿工夫?”

    矬哥也摸出了一盒烟,掏出一根递给了彪子,“我说,今儿你运气不赖,要不是警察来得及时,那一脚可就踹实喽!”

    “扯jb蛋!就他那两下子,估计胖婶儿他也降不了!”

    “胖婶儿?你也降不了吧?四十如虎啊!”

    “胖婶儿只有三十五好吧?就是长得实在是太老了点儿!小科今年本命年,虚岁都二十五了,今儿给她当儿子是委屈了点儿,哈哈哈哈!”

    两人看着脸盆里的皮包化作一堆焦黑才各自离去。

    彪子随后来到了一处不起眼饭店,路过大厅里的一个座位时,突然一弯腰,而后手上拿着装着锦盒的黑塑料袋对正在吃饭的老人说道:“老爷子,东西掉地上了!”

    “噢!谢谢啊!”老人抬起头,赫然正是陈澄之。他拿过东西,点点头,随后又喊了一声,“服务员,会账!”

    彪子继续向前,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要了菜单看了起来。

    陈澄之走出了饭店,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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