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这玩意儿大小合适,挂腰上还真不赖,有一股威风劲儿!”袁青花见唐易好像喜欢这块牌子,心头一动。

    唐易将牌子还给袁青花,“挺有特色,不过好这个的不多,自己挂着还不错,就是有点儿沉。”

    “唐老板,我刚才跟你明人不说暗话,怎么样?要是喜欢这块铜牌子,也搭给你算了,八万块钱我把笔筒拿走。”袁青花接过铜牌,扬了扬说道。

    毛逐在边上一听,叫道:“袁老板您真会开玩笑,就算是清早期的,这么一块泛青不纯的黄铜牌子,没人待见,撑死了几千的价儿啊!”

    袁青花脸色一变,心里有点儿后悔,这铜牌子他没当回事儿,本以为唐易也只是好奇。早知道不说实话了,要说两万三万收的就好了。

    “这笔筒,文房里的东西,行情您也知道,您现在不买,后脚可能就有买主。至于这铜牌子嘛。”唐易笑笑,“您要想出,我留不留的两可。即便是留,我可以买,但当搭头儿可不行。”

    其实唐易恨不能马上答应,但袁青花本来。

    袁青花也不是傻子,既然唐易说了要买,那就是有这个想要的心思,“唐老板,你财力雄厚,这铜牌子又是有特色的玩意儿,虽然不是什么好出的件儿,你自留一件玩赏 ,也挺好不是?就这样吧!笔筒我拿走了!”袁青花伸手盖在了笔筒上。

    “误会了,袁老板。我说买,不是那意思。咱们都是一条街上混饭吃的,这钱多钱少的总没有您的面子值钱。我的意思是说,咱们这圈里吧,有人做买卖,喜欢找个后账。哎?我可不是说您啊!”唐易一本正经说道。

    “对对对,说的是。这样吧,咱们干脆写个简单协议算了。”袁青花心道,你怕找后账,我还怕呢。

    这个笔筒进价就得五万左右,行里倒货,抬抬就到了十万,至于最后卖给真喜欢的人,二十万上下很有希望。你今天八万卖给我了,隔天碰到好买主,再跟我要回去,我还不够折腾的。

    毛逐一见唐易看上了这块铜牌子,心知没准儿又是要捡漏了,但还是故作着急地提醒唐易道,“我说,这笔筒十几万不愁卖,等两天就是了。”

    唐易看了看袁青花,“袁老板都开口了,而且这块牌子虽然看起来不值钱,可毕竟没见过,就当买来学习一下了。”

    这块铜牌子,袁青花最初拿到的时候,是动过心思的,心想有枣没枣打一竿子,万一捡漏了呢?可是,他问了几个人,都觉得制式太简单,而且非金非玉,古代的腰牌多种多样,碰上没见过的也很正常,应该不值俩钱儿。

    而他之所以挂在腰上,也是早些年养成的习惯。常逛古玩市场的人都知道,有的卖家脖子上手上常挂着东西,和买家聊得兴起时,经常直接拿下来,“看我这件怎么样?匀给你了!”其实根本不是戴了很久的东西,经常是卖了旧的换新的。

    新玩意儿到手,自己先玩一阵儿。同时,也能给人一种心理暗示,这卖家都随身戴的,东西差不了。

    听唐易这么说,袁青花心中一喜,“唐老板给的面子我记下了!”

    唐易笑笑,“那咱们写俩协议,这笔筒,还是十万匀给你!”

    袁青花稍稍一愣,旋即点头道:“好,两万是买这块铜腰牌的价儿。”

    货款两清,袁青花喜滋滋地走了,抱着装笔筒的锦盒走进翠蓝馆的时候,倒真像是金主逛窑子的状态。

    毛逐关好店门,对仍在拿着铜牌端详的唐易说道:“一块铜牌,还不一定是腰牌,没准儿是拴马脖子上的,你到底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拴马脖子也得是御马!”唐易笑道,“这是块元代的腰牌,形制虽然简单,但是制作精细,有一种极为大气的感觉,甚至有可能是皇帝用的!”

    “皇帝?这东西非金非玉,皇帝这么没档次么?”毛逐接着问道。

    “谁说非金非玉?”唐易看了毛逐一眼,“七青八黄,九紫十赤,这是块金牌!只不过含金量低,所以泛青,分量也没有那么足,但比铜牌还是要重的!”

    七青八黄,九紫十赤,是古人形容金子的。含金七成,颜色泛青,含金八成,那就发黄,到了九成,有点儿发紫。十足的金子,带有赤红的感觉。所谓金无足赤,说的也是这个成色。

    毛逐闻言,将牌子拿到手里掂了掂,“是挺重,那这紫黑色的圈口是什么材料的?”

    “我看像是紫金的。天然紫金的矿物产地是俄罗斯、土耳其等地,其实就是一种合金,虽然含金量低,但是硬度高,做圈口耐磨不易变形。这和元代疆域辽阔也正好能吻合起来。”唐易解释道。

    “嘿!你连这个都知道?”毛逐又有点儿吃惊。

    “这得感谢电视上有事没事就播西游记。有次无意中又看到李世民赐玄奘紫金钵盂这段儿,无聊顺手上网查了下。”唐易哈哈大笑。

    “你都看这么明白了,那你给翻译翻译,这腰牌上面写的啥?”毛逐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

    唐易却摇了摇头,“这我真不认识。不然还猜‘有可能’是皇帝用的么?直接就能看出来了。”

    说完,唐易直接掏出了手机,给方承恪方老打了一个电话。

    唐易在电话里描述很详细,但方老仍然吃不准,提出让带上东西到办公室来。

    毛逐的兴致也起来了,直接关了店门,和唐易一起奔山海大学去了。

    到了方老办公室,唐易发现,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学究气十足的老人,满头白发,两道长眉之下,眼角斜斜下垂。

    “这是研究古代民族学的董云直董教授,你说文字怪异,我把他请来了。”方老笑道。

    “有劳董教授了。”唐易一边说,一边将腰牌摆在了方老的办公桌上。

    董教授看到这块腰牌,眼前一亮,不待相让方老,便直接抄起来对着文字细细观摩起来。

    “借助长生天之力,神圣皇帝不可冒犯。”董教授说完一面,又翻过另一面,“皇帝最高调兵令,尔等速速服从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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