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报个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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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冬天寒风刺骨。</p>
颜回挣扎着从雪壳中爬出来的时候，三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已经笑着走远。</p>
寒风中裹着那几人嘲笑的声音，“怂成这样也敢向老师告状，她管谁借的勇气啊！”</p>
“可能是梁静茹。”</p>
“别说了别说了，人家好学生都这样！”</p>
好学生三个字，咬的特别重。</p>
颜回抖了抖身上的雪沫，无奈摇头。</p>
最后一节自习课，老师让她和班长两人看守纪律。</p>
颜回自知自己在班上的处境，任自习课上闹哄哄成了菜市场，也没多说一句话。</p>
反而是班长，被大家不守纪律又不听劝告气得狠了，去找老师告了状。</p>
放学前老师处理了几个学生，在教室吵闹不休的，交头接耳的，还有刚才打她泄愤那三个在自习课上涂指甲油的。</p>
当时颜回就预感到可能要糟，果然放学就被劫了。</p>
因为班长不好惹，因为班长是班花，她这个身材瘦小又怂又没存在感、除了成绩一无是处的人，就成了背锅侠。</p>
被“处置”的几个人都认为是她告的状，尽管自习课从头到尾她连趟厕所都没去过。</p>
颜回拉开领口检查了一下身上。</p>
还好，只有锁骨和胸口被踢青了两块，左胳膊有点疼，因为被打时一直用那只手臂护着头，所以脸上没挂彩。</p>
这样回家也不会被看出来，很好！</p>
活动了一下冻麻的四肢，颜回往家走。</p>
到楼下的小卖店门口，她看见旁边停了辆挺打眼的车。</p>
颜回不认识车，小镇里也没什么好车，不过有些东西看起来就高端大气上档次，比如面前这辆她在小镇从来都没见过的大轿车。</p>
她多看了两眼，才走进楼道。</p>
老楼楼道窗子很小，白日也是昏暗漆黑，饭菜的馊味混着下水的臭味，很提神。</p>
颜回上楼时，发现楼道中有和她重叠的脚步声。</p>
咚咚咚咚……你来我往。</p>
终于，两道脚步声在三楼的缓台处相遇。</p>
颜回微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便是一双堪比模特的大长腿，再往上，是一件黑色的休闲外套。</p>
站在楼梯上的男人身形修长，面容俊美，眼角带笑似的温柔。</p>
如果不是小镇破旧又落后，颜回甚至要怀疑是哪个偶像明星下乡镇来演出了，虽然她也不认识几个明星。</p>
怕自己的目光惹别人不高兴，颜回低下头往上走。</p>
“你是颜回”男人停下脚步。</p>
颜回闻言一顿，不由心中一紧，想这不是要债的吧</p>
不过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p>
要债有三宝，纹身，光头，大金链子，眼前人身上一个特征都没有，应该不是。</p>
她转过身。</p>
“颜回，十四岁，初中一年级，妈妈叫颜初雨，是吧”男人唇边荡着笑，朝她走过来，“我叫陆见深，是你……算了，这件事稍后我和你细说，先带我见你妈妈。”</p>
见妈妈颜回有点懵，一时搞不清这男人到底是干什么来的。</p>
“七楼右手边的门，是你家对吧我敲了半天，里面没人应，你妈妈不在家”男人又问。</p>
颜回点点头，心想既然对方连确切地址都知道，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p>
“是我家，我妈可能出去了，我手机在家里，我回家给她打电话……”</p>
说着，转身往楼上跑。</p>
“你不用着急。”陆见深见颜回瘦小的身子后面背着看起来足有二十斤重的大书包，提醒了一句。</p>
下一秒，颜回就听话的放慢了脚步。</p>
啧，陆见深笑了笑，想这小东西挺听话的，和家中那位大小姐倒是完全不一样。</p>
一瞬间脑中涌出好几个念头。</p>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p>
——论出身不同对孩子的影响力。</p>
——回陆家待上半年后这孩子能不能保持住这种呆萌的质朴……</p>
“你妈妈挺忙的”陆见深跟上去问了一句。</p>
“恩。”颜回点头。</p>
“忙什么呢”约好了竟然还不在家。</p>
“打牌……”颜回道，“打麻将，和……打扑克。”</p>
陆见深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真有意思。”</p>
颜回没明白自己哪里有意思，她说的都是实话。</p>
来到家门前，她掏出钥匙将门打开。</p>
一股怪味扑面而来。</p>
颜回只觉得腥得刺鼻，“见多识广”的陆见深却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味道。</p>
颜家单面朝阳的房子不大，进门就是客厅，旁边就是卧室，相当一目了然。</p>
因此，地上那道拖布粗的血痕也是一眼就能看见，从门口延伸到卧室，干涸血迹上粘着几缕长发，周围则是凌乱的血色脚印。</p>
陆见深微怔的时候，颜回已经顺着血迹往卧室走去。</p>
她认出卧室门口掉落的那枚发夹，是母亲节时她送给妈妈的。</p>
还因此被骂了一顿。</p>
“学别人过什么母亲节！有买发夹的钱不如给我打麻将！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p>
脑中回荡着母亲的漫骂，颜回讷讷的走到卧室门口。</p>
入目一片血红。</p>
床上，地上，墙上，血淋淋的一片。</p>
宛如拍摄恐怖片的现场。</p>
颜初雨半个头颅陷进床垫中，的身子被鲜血晕染通红，肚子上……</p>
肚子上有什么颜回没看清，就被身后的陆见深捂住眼睛，一把扯进怀里。</p>
“别看。”陆见深紧紧搂着怀中的小丫头，按着她的头不让她转开。</p>
怀中人先是呆若木鸡的僵硬，似乎用了一会儿时间反应，才改为冷冷颤抖，紧紧抓住他衣襟。</p>
时间漫长，点滴流过。</p>
直到颜回在他怀中平静下来，陆见深才拿出手机，打给楼下车内等着他的李杰。</p>
“李律师，报个警。”</p>
小镇的冬天寒风刺骨。</p>
颜回挣扎着从雪壳中爬出来的时候，三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已经笑着走远。</p>
寒风中裹着那几人嘲笑的声音，“怂成这样也敢向老师告状，她管谁借的勇气啊！”</p>
“可能是梁静茹。”</p>
“别说了别说了，人家好学生都这样！”</p>
好学生三个字，咬的特别重。</p>
颜回抖了抖身上的雪沫，无奈摇头。</p>
最后一节自习课，老师让她和班长两人看守纪律。</p>
颜回自知自己在班上的处境，任自习课上闹哄哄成了菜市场，也没多说一句话。</p>
反而是班长，被大家不守纪律又不听劝告气得狠了，去找老师告了状。</p>
放学前老师处理了几个学生，在教室吵闹不休的，交头接耳的，还有刚才打她泄愤那三个在自习课上涂指甲油的。</p>
当时颜回就预感到可能要糟，果然放学就被劫了。</p>
因为班长不好惹，因为班长是班花，她这个身材瘦小又怂又没存在感、除了成绩一无是处的人，就成了背锅侠。</p>
被“处置”的几个人都认为是她告的状，尽管自习课从头到尾她连趟厕所都没去过。</p>
颜回拉开领口检查了一下身上。</p>
还好，只有锁骨和胸口被踢青了两块，左胳膊有点疼，因为被打时一直用那只手臂护着头，所以脸上没挂彩。</p>
这样回家也不会被看出来，很好！</p>
活动了一下冻麻的四肢，颜回往家走。</p>
到楼下的小卖店门口，她看见旁边停了辆挺打眼的车。</p>
颜回不认识车，小镇里也没什么好车，不过有些东西看起来就高端大气上档次，比如面前这辆她在小镇从来都没见过的大轿车。</p>
她多看了两眼，才走进楼道。</p>
老楼楼道窗子很小，白日也是昏暗漆黑，饭菜的馊味混着下水的臭味，很提神。</p>
颜回上楼时，发现楼道中有和她重叠的脚步声。</p>
咚咚咚咚……你来我往。</p>
终于，两道脚步声在三楼的缓台处相遇。</p>
颜回微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便是一双堪比模特的大长腿，再往上，是一件黑色的休闲外套。</p>
站在楼梯上的男人身形修长，面容俊美，眼角带笑似的温柔。</p>
如果不是小镇破旧又落后，颜回甚至要怀疑是哪个偶像明星下乡镇来演出了，虽然她也不认识几个明星。</p>
怕自己的目光惹别人不高兴，颜回低下头往上走。</p>
“你是颜回”男人停下脚步。</p>
颜回闻言一顿，不由心中一紧，想这不是要债的吧</p>
不过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p>
要债有三宝，纹身，光头，大金链子，眼前人身上一个特征都没有，应该不是。</p>
她转过身。</p>
“颜回，十四岁，初中一年级，妈妈叫颜初雨，是吧”男人唇边荡着笑，朝她走过来，“我叫陆见深，是你……算了，这件事稍后我和你细说，先带我见你妈妈。”</p>
见妈妈颜回有点懵，一时搞不清这男人到底是干什么来的。</p>
“七楼右手边的门，是你家对吧我敲了半天，里面没人应，你妈妈不在家”男人又问。</p>
颜回点点头，心想既然对方连确切地址都知道，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p>
“是我家，我妈可能出去了，我手机在家里，我回家给她打电话……”</p>
说着，转身往楼上跑。</p>
“你不用着急。”陆见深见颜回瘦小的身子后面背着看起来足有二十斤重的大书包，提醒了一句。</p>
下一秒，颜回就听话的放慢了脚步。</p>
啧，陆见深笑了笑，想这小东西挺听话的，和家中那位大小姐倒是完全不一样。</p>
一瞬间脑中涌出好几个念头。</p>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p>
——论出身不同对孩子的影响力。</p>
——回陆家待上半年后这孩子能不能保持住这种呆萌的质朴……</p>
“你妈妈挺忙的”陆见深跟上去问了一句。</p>
“恩。”颜回点头。</p>
“忙什么呢”约好了竟然还不在家。</p>
“打牌……”颜回道，“打麻将，和……打扑克。”</p>
陆见深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真有意思。”</p>
颜回没明白自己哪里有意思，她说的都是实话。</p>
来到家门前，她掏出钥匙将门打开。</p>
一股怪味扑面而来。</p>
颜回只觉得腥得刺鼻，“见多识广”的陆见深却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味道。</p>
颜家单面朝阳的房子不大，进门就是客厅，旁边就是卧室，相当一目了然。</p>
因此，地上那道拖布粗的血痕也是一眼就能看见，从门口延伸到卧室，干涸血迹上粘着几缕长发，周围则是凌乱的血色脚印。</p>
陆见深微怔的时候，颜回已经顺着血迹往卧室走去。</p>
她认出卧室门口掉落的那枚发夹，是母亲节时她送给妈妈的。</p>
还因此被骂了一顿。</p>
“学别人过什么母亲节！有买发夹的钱不如给我打麻将！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p>
脑中回荡着母亲的漫骂，颜回讷讷的走到卧室门口。</p>
入目一片血红。</p>
床上，地上，墙上，血淋淋的一片。</p>
宛如拍摄恐怖片的现场。</p>
颜初雨半个头颅陷进床垫中，的身子被鲜血晕染通红，肚子上……</p>
肚子上有什么颜回没看清，就被身后的陆见深捂住眼睛，一把扯进怀里。</p>
“别看。”陆见深紧紧搂着怀中的小丫头，按着她的头不让她转开。</p>
怀中人先是呆若木鸡的僵硬，似乎用了一会儿时间反应，才改为冷冷颤抖，紧紧抓住他衣襟。</p>
时间漫长，点滴流过。</p>
直到颜回在他怀中平静下来，陆见深才拿出手机，打给楼下车内等着他的李杰。</p>
“李律师，报个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