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身自爱 作者:阿柴啊阿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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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没顶。

    今夜和那一夜好生相似,那个人就在万丈光芒之中,耀眼得她不能直视,仿佛拥有审判一切,尤其是她的权力。可今夜和那一夜又不一样,他的笑容不—样,他的神情不一样,他的姿态不一样。

    于直在舞台上说:“我和卫辙在五年的今天决定创造年一个未来,五年后的的今天,我们就有了你们。对此,我们非常感激。” :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也不一样。不知不觉间,高洁起伏的心潮平静了,有—二分的意外、分的了然、五六分的期待。

    这样的于直,她在创意广告大赛的启动仪式上就见过了,立在人群前,侃侃而谈他的事业和理想。那是她所一直没有触碰到的他的世界,却是自夜宴之后,她才渐渐触碰到,也慢慢了解。

    而她不正是利用了对他的这份了解,钳制住了他,从而保住了她的孩子吗?

    高洁羞惭地望着舞台上的这个人,但又感觉和这样的他似乎更接近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份了解?她自己还不自知。

    于直正在说:“很多人都不认为我们的想法和方向是正确的,这世界上没 有一开始就能被论证为正确的想法,但是不去做,你们永远不知道它是不是正确的。很幸运的是,走到今天,我们一直保持正确的方向。”

    他的员工和客户给予他热烈的掌声,高洁也不禁在掌声里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就在于直背后,巨大的电影屏幕上播放着一些影像,那是她所没有见过的更年轻一点的于直,剃着板寸,在光线并不是很充裕的斗室里和他零星的几位创业伙伴围在电脑前。他穿着简朴的背心,身板很瘦削,工作很投。

    高洁握着双手,于直一直在很搏命地工作,她的手越握越紧。影像很快一闪即逝,更多更绚烂的银幕画面展开,向他的事业参与者们展示着他规划的未来,一座又一座的高峰迎面扑来,应接不暇。她看得并不十分明白,但也从画面得知于直事业的艰巨。

    他从坍塌的人生起点中站立起来,建立了他新的人生,从无能为到运筹帷幄。这些离她很远,又离她很近。她从不曾了解到逐渐感知,感知而后不禁惭愧,惭愧她曾有的冒失,大的小的,也庆幸这冒失未对他造成更大的麻烦。以及庆幸之后还余留那一层害怕,无法剥离。

    高洁的心情复杂到难以自遗。

    舞台上的流程步入颁奖阶段,自影视作品开始。这是高洁不甚了解的领域,只看着一些眼熟的明星为另一些眼熟的明星颁奖,明星们都很有亲和力,说着时髦的俏皮话,祝福着主办方。

    高洁有些疲乏了,伸手抚摸着肩膀。进来四肢时常肿胀,尤其是曾经脱臼的旧伤处,不时隐隐作痛,教她不堪重负。

    她身边似乎有人落座,但身体的负担让她无暇旁顾,而且主持人在宣布即将为季创意广告大赛颁奖,颁奖嘉宾是卫辙。

    高洁在听到他们报出获奖单位“清静的慧眼”时,生出一点点不可抑止的激动。她拿到的奖项是“最佳创意”,这是她的事业获得的个荣誉。司澄代表她站在舞台上,带着英伦绅士的礼貌微笑,从卫辙手里拿过奖杯,举过头顶,向观众致意。

    髙洁忍住不适,笨拙地从包里掏出数码相机,在这一刻很想站起来,远远地给司澄拍张照片,可是手一拿包就牵起肩膀一阵猛烈的抽痛,五指跟着紧缩起来。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她猝不及防,更无法喊叫出声,只能咬紧牙关,嘶嘶呼着气,想缓缓将这股疼痛挨过。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双有力的手掌握牢她曾经被治疗过的部位,这是熟悉的气息和动作,正在温柔地揉捏和调整,让她的筋骨放松。黑暗里,她的疼痛被镇定、缓解,一下、两下,他按摩了不知多久,知道她有了些气力低声说:|“我好了,没事了。”

    于直的动作停下来,手掌仍是搁在她的肩头:“要不要提前走?”

    高浩服从于身体的疼痛,顺从地点头,而后想开口时,于直伸过双臂牢牢扶住她的双臂,把她搀扶来。

    她低声说:“我能自己走的。”

    他便开了她,她跟着他从剧场里走了出来。到了更明亮的地方,余留的疼痛好像又被唤醒,高洁虚弱地靠着墙停了一停。

    于直就站在她前面—步之遥的地方,这不是幻觉。他竟然在此时出现?他确实在此时出现了,自舞台上来到她身边,在她疼痛无助的时候。高洁一阵清醒。

    于直回头,后退一步,将手揽到她的腰间,为她撑一把力。

    他就近在她眼前,她不禁想往后退一步:“我自己来。我有同伴一起来,我找他们带我回去。”

    她能自己走,她能自己回去,她不想依靠于他。她真心真意地从来就没有想过倚靠于他。她规避着,逞着她的强。于直瞧着眼前的高洁,知道自己不想再去计较和深究她的一切行动,他还知道此时的自己不想放开手。“司澄?是吗?今天有位美国导演,很欣赏他们的作品,现在应该在后台聊合作。”他望着面露诧异的她,“不用感到奇怪,和‘路客&39;合作,会让你们得到更多的机会。”

    髙洁不语。

    “等我一会儿,我把车开过来。”

    高洁又说:“‘我可以自己叫出租车。”

    于直只是笑笑:“在我来之前,如果你能叫到出租车的话,可以先走。”

    他又伸手过来扶住高洁,把她带到入口旁的沙发位:“坐着等我,或者去门口叫车,随你。”他说完松开手,走出门外。

    高洁在原处立了一小会儿,大厅内直射的灯光和大门外卷进的夜风让她警醒。她今曰又想多了,这是不理智的,是冒失的。她曾经因此给自己挖下一个巨大陷阱,害人害己。她将门推得更大一些,她必须支撑身体走到门口路边,扬起手臂,她必须叫到一辆出租车,带她离开此地。

    然而来车往,却没有一辆能运载她逃离。明明已近八点半时分,叫车却真的并不那么容易,好像如于直预料的那样。好不容易有一辆空车驶来,又被前头眼明手快的人抢了先。

    高洁颓然地放下手臂,叹声气。她一转眼看到在影院的另一端入口拐角,坐着一对在地上铺着塑料布,摆着小木桌,卖手机壳兼手机贴膜的年轻夫妻,他们正在为一位顾客服务。那个年轻的小妻子也正挺着肚子,正在贴膜的丈夫忙里偷闲,伸手为她揉了揉背。两人相视一笑,妻子顺手拍了拍丈夫发上染的灰尘。

    车河里的光影,交错在平凡夫妻的面孔上,他们就像这个世间这个角落的主角。旁观者高洁看得眼内热涌,一时间竟不能自己。她看了一阵又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忘己自己的此身此地。一直到有车靠近,于直在摇下了车窗内唤她:“上来吧。|高洁恍然醒转。她肚子里的孩子恰时动了一动,她肩胛处的伤口人在隐隐作痛,她知道不应当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她只能选择打开车门,屈从目前实际的帮助。

    于直的车后座上仍放着那些丝绒软垫,靠上去放软身体,她找回了熟悉的舒服感觉。

    “明天去医院看一下骨科。”于直突然说。

    高洁没有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于直说,隔了会儿,他又问,“腿肿吗?”

    高洁不自在地揉一揉膝盖,“有一点。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有点儿不太想直谈论自己的身体状况,“那个……我们决定在‘路客&39;上把第三集播完完,第四集再换平台。”

    但于直好像不太想和她谈公事:“我知道了,你睡会儿吧,一会儿就到。”  高洁就再也没有言语,她低头拿出手机,给司澄和sur分别发了一条短信,告知他们她提前离去。

    于直缓缓开着车,不出意外地,高洁应该会小睡片刻,上次她就在他的车里睡着了,孕妇都是瞌睡的……他想着,就看向后视镜,她正将手机放回包内,再双手安放在她的肚子上,宁静地合上眼睛。

    她不想和他再有正面接触了,他知道。可她还是来了。

    从高洁一进剧院,他就在人潮里看到了她,素面朝天,不施脂粉,罩着中式对襟宽摆风衣,得体地掩饰着她孕妇的身体。他远远看着她同接待人员讲了话,所以他半路截下了哪个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经理的小助理,不顾对方一脸不可思议的疑惑,问清楚高洁同他讲了些什么,然后亲自叫来陈品臻安排换了票,送上牛奶。

    这是他在今天终于抑制不住的个不理智行为。

    后来他做了第二件不理智的行为。在开幕致辞结束以后,他自后台二下,没有回到他该回到的排座位继续观看表演,而是绕进剧场。高洁坐在最后一排,走近她时,他就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就在昏暗里,只消一感受,便教他全部的遐思回归。

    其实他在髙洁身边坐了好阵,只是她一直没发现。他在昏暗里看这她,那样昂头挺胸,慨然地注视着前方。

    当初他怎么评价她的?一条好汉。无论做出什么决定,她总归能用最勇敢的姿态去应对,不会真正逃避。

    如果说夜宴之前,高洁的全部行动都在他的掌捶之中,那么夜宴之后,她的全部行动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教他愤恨、牵挂、难解、挣扎、无奈。她的确是生长在热带的毛蟹爪兰,多变但坚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很用心地抵抗,但终究无能为力。

    于直握紧了方向盘,前方只剩一个转弯,就会抵达目的地,路程原来这样短。他把车缓缓停到了停留过好几夜的弄堂口,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高洁还在熟睡,他不想叫醒她,兀自靠在车门上,仰头看了会儿月亮。

    今夜月色阴沉。

    曾有个阴沉月色之夜,他与她同时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也是在这一夜,他亲手迎接了条小生命。生命嘹高亢的啼哭,同时给了他和她生的希望。

    于直有点忍不住,打开了后车门,高洁正沉沉睡着,双手覆在她的肚子上,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里面,有着属于他和她一起创造的生命。

    已经忍了很久‘于直在想。想好以后,他弯下腰,用半跪在车门前难 将手覆到了她的肚子上。

    这是第二次触碰,上一次无意的触碰,生命的跃动带给他无比的惊骇和敬畏。那是他的孩子,他在这个世界上血缘最亲近的人。这个认知越发强烈,然而传递到了他的手上,他却轻轻的,生怕打搅到什么。

    这轻轻的动作,仍是惊醒了睡得不是很安稳的高洁。她睁开惺忪的眼睛,感受到自己身体上传来的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于直的手正放在她的肚子上,荒疏已久的亲密,睽违的温暖,同外面的冷风一齐灌入高洁的灵魂。有一重是清醒的,有一重是迷糊的,清醒和迷糊之间,是她明知故犯的的放纵。她醒来的那一刻,没有推拒,没有回避,只是接受着这段温情的触碰,描摹出自 在心中蓄意已久的渴望,跃跃而出,躁动不安。

    她的心剧烈跳动着,牵引着她的全身,还有她腹中的孩子。现在正是每一夜会胎动的时刻,她的孩子守时地伸展起他小小的正在成形的身体。

    孩子一动,于直就蓦地停下了自己未受控制的动作。虽然已有经验,可他再一次被震动了,身体不自禁地往后一仰,后脑勺磕到了车顶盖。

    于直不禁闷哼医生,高洁的手一扬起,下意识地想要抚摸他撞到的动作,却猛地停在半空。她一下警醒起来,他在干什么?而她又在干什么?片刻工夫,仅存几分的清醒迅速操纵了高洁本能的动作,她整个身体随之紧绷起来。

    实际上,于直压根没有顾到他的后脑勺,事实上他尚在沉迷,还有些意动,更想再抚摸一下那涌动的生命。可高洁身体的瞬间僵硬,教他醒觉过来。他面前的女人,不过几秒的柔软,只消一个清醒,就能迅速视他如对立的敌军。他有点儿咬牙切齿,又有点无可奈何,想要放下手像上次一样离去,又有几般舍不得。

    从来不曾如此进退两难,而且——心存冀求。

    夜空中应该有一片乌云遮蔽了明月,在浓密的黑暗中,他们维持着相触又相疏的动作,有好一阵子。

    高洁在于直气息的包围下,拼命命令自己冷静。她刚才失态了,也无措了,居然涌出些许不该有的妄想,这些都有被她的决心。她挣扎出决意,终于能够把手伸出来,坚决地、狠狠地、用力地再次推开于直的手。

    如果不曾拥有,就不会有所渴望,也不会因为渴望产生欲望。没有欲望,她才能得到平静,坦然地面对生命中的每一秒当下。

    于直倏然被推开双手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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