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市长,秦局,各位领导打扰了!”两位中年男子一推开门便微微弯着腰,堆着满脸殷勤讨好的笑容道歉道,只是当他们的目光扫过坐在钱市长和秦岚中间的夏云杰时,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下,目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脑子已经在飞快地转动,搜肠刮肚地寻思着眼前这位年轻人究竟是谁?自己以前是否见过。至于背对着门口,在下首陪坐的卫晨和邢鹏举两人,他们却是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注意。

    相对于两位中年男子,那位年轻人的表现就显得有些失礼和奇怪。他刚进门,目光刚刚看到正对着门口而坐的夏云杰时候身子便明显地一震,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敬畏恐慌之色,嘴巴张了开来却又马上闭了起来。

    看到三人推门进来,卫晨和邢鹏举的反应同样很奇怪,尤其卫晨煞那间连脸色都苍白了一分,眼中流露出一丝紧张不安。

    “怀文,孙易同志,还有李先生你们怎么过来了?来来,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州大学的夏云杰老师,夏老师,他们三人刚才我来的时候刚好在大厅上碰到了。这位年轻有为的李先生是意大利华商李世品先生,他这次回来是准备投资家乡,为家乡的经济发展贡献一份力量。”钱市长见三人进来暂时收起了不好的心情,面带笑容地替双方介绍道。

    “夏老师您好,打扰之处还请不要见怪。”钱市长介绍完李世品时,李世品马上深深鞠躬,面带歉意道,态度极为恭谨。

    “回来为祖国贡献力量是好事情,何有打扰之说。”夏云杰含笑点头道。

    李世品见夏云杰如此说,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自然认得夏云杰,当年玄门大会他恃才自傲得罪了夏云杰,不仅自己差点成了废人一个,连他爷爷都差点受他连累同样成为废人一个。好在最后夏云杰还是看在同道份上,饶了他们爷孙两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爷孙两都面对夏云杰发了一分血誓,归服与他,只要他们稍有异心,他们便立马灰灰湮灭。

    不过后来听过夏云杰布道,见识过他以身扛天雷的神人之举,就算没有那个血誓,他们爷孙两人也不敢有半点异心,甚至还暗暗庆幸因祸得福找到了一座大靠山。

    那两位中年男子听钱市长介绍说坐在主位上的年轻人只是一位江州大学的老师就已经感到非常意外和奇怪了,如今见之前面对他们还保持着一份海归华商优越感的李世品面对这位夏老师态度竟然如此恭谨谦逊,心里就越发意外甚至惊疑了。

    “夏老师,这两位分别是我们东平区的区委书记张怀文同志和区长孙易同志。”钱卓飞继续介绍道。

    “原来你们就是张怀文和孙易?”夏云杰闻言脸色微微一沉道。

    “恕我眼拙,莫非之前我们和夏老师您见过面吗?”见夏老师脸色微沉,虽然张怀文和孙易并不把一个大学老师放在眼里,但奈何眼前这位大学老师明显有些特殊,所以两人都是心里一个咯噔,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不过我听过你们的名字!听说你们很厉害啊!”夏云杰说道。

    “哪里!哪里!”张怀文和孙易都是官场老人,又岂会听不出来夏云杰这是反话,而且这时他们也已经发现了卫晨,顿时额头冒出了点点冷汗,赔笑道。

    “看不出来你们还挺谦虚的?那我问你们,卫晨究竟在工作上哪里出问题了?你们把他从办公室主任兼秘书长直接贬为副秘书长,并且什么分管工作都没有?”夏云杰见两人赔笑,嘴角勾起一抹不齿的冷笑,反问道。

    “这其实我们对卫晨同志的工作另有安排,现在这个职务只是过渡性的。”张怀文和孙易被夏云杰问得额头冷汗冒得更欢快,不过他们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马上解释道。

    “是这么一回事吗?”钱市长这时终于明白过来夏云杰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了,闻言拉下脸冲张怀文和孙易质问道。

    “确实是如此,钱市长您也知道办公室主任兼秘书长这个职位很重要,这个人最好是区长了解和信任的人,这样才能很好地配合区长开展工作,而卫晨是一路跟着孔区长成长起来的,在工作方法作风上跟孙易同志并不是很合拍。刚好朝明街道办主任六月份便到了退居二线的年龄,所以我和孙易还有常委会同志商量过之后,暂时把卫晨调离之前的工作岗位,准备等朝明街道办主任退居二线之后,把卫晨同志派去朝明街道办主持工作。”张怀文不愧是官场老人,很快从惊慌中理顺了思路,振振有词地解释道。

    钱市长身为市长自然是知道张怀文以前跟孔区长并不是很合拍,不过这种不合拍只要是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一般作为上级领导也是不会直接插手的,相反有时候作为上级领导还会乐意见到这种不合拍,这也是一种权力制衡方式。而且在官场上正如张怀文说的,办公室主任、秘书长这个职位非常重要,一般新上任的一二把手,这个职位上安插的必须是他自己的人,这也是官场上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否则一二把手是很难开展工作的。所以张怀文这么一解释,钱市长脸上便缓和了下来。

    钱市长是官场中人是能理解张怀文的做法的,况且张怀文本来就是他提拔上来的人,也算是他在东通市官场中一张很重要的牌,对他自然也是颇为信任。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你和孙易同志做法有欠考虑,你们本应该早点跟卫晨同志沟通一番的,也不至于卫晨同志梗在心里不舒服。”虽然钱市长已经认同了张怀文的说法,甚至心里暗暗有些怪夏云杰多管闲事,但钱市长终究还是不敢得罪夏云杰,依旧沉着脸冲张怀文两人责备道。

    不过只要是聪明人都能听得出来,钱市长表面上是在责备张怀文和孙易,其实是已经在替他们开脱了。

    见钱市长表面上责备自己两人,实际上已经认同了自己两人的做法,张怀文和孙易都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管夏云杰什么来头,在张怀文和孙易看来终究不是东通市的市长,也不是东通市的市委书记,他对他们再不满意,终究不能决定他们的仕途前程,真正决定他们仕途前程的还是他们的上级领导。当然既然钱市长很重视这个什么夏老师,他们心里虽然对夏云杰早已经咬牙切齿,但表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相反他们还马上态度谦虚诚恳地道:“钱市长批评的是,这件事是我们工作上有欠考虑,我们要向卫晨同志道歉,也要谢谢夏老师及时指出了我们工作上的疏忽。”

    只是说这话时,他们看向卫晨的眼角余光却是充满了恨意。

    ******,老子没把你一撸到底算是很客气了,你******竟然还不识好歹,竟然还敢向夏老师告状。****,你******以为夏老师能帮你做主吗?你以为区区一个大学老师能扳倒老子吗?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见钱市长明显脸色转缓,又见张怀文和孙易虽然表面上满嘴好话,但斜向自己的眼光却透着一抹阴狠,卫晨只感到遍体生寒,四肢冰冷,整个人仿若坠入了冰窖中一样。

    他本以为自己等来了人生仕途东山再起的转折点,但没想到等来的却似乎是更黑暗的未来。不过张怀文把话说得这么周全,这么好听,钱市长又已经发了话,卫晨就算心里意识到大大的不妙,但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他也是万万不敢开口反驳的,否则就是连钱市长也得罪了。

    卫晨是不敢开口反驳,但并不意味着夏云杰就不敢,他见张怀文两人不仅不虚心承认错误,反倒把事情说得天花乱坠,好像还是他们占了理,是卫晨太过心急,是他没问清楚就乱替卫晨出头一般,脸色不禁又冷了一分,嘴角勾起一抹不齿的冷笑道:“好一个工作有欠考虑!你们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不会觉得脸红吗?”

    见夏云杰毫不留情面地讥讽自己两人,张怀文和孙易终于变了脸色,目中闪过一丝怒意,而钱市长这时也脸色微变,忍不住道:“夏老师,怀文和孙易同志对卫晨同志的工作安排确实有欠考虑,他们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您看是不是就这样算了?”

    钱市长的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了,你身份虽然非同寻常,但也应该适可而止啊!

    “钱市长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强势霸道,无理取闹?”夏云杰闻言看向钱市长淡淡问道。

    “本来就是!”钱市长还没回答,孙易终究不如张怀文阴险老沉,忍不住有些不满地低声嘀咕了一声。

    “放肆!”钱市长可能没听清楚孙易的嘀咕声,但站在他边上的李世品却听得一清二楚,见孙易竟然敢说夏大师强势霸道,无理取闹,顿时也顾不得再遮遮掩掩,目露凶光地冷喝一声,伸手直接一个龙爪手紧紧抓住了孙易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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