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姨这才说,一切都是个误会。

    当时顾先生的人来找她,就说明了来意,他们不会让她做对不起我的任何事,只是在尽心尽力这份上要做到极致。

    钟姨擦着眼泪,絮絮叨叨的,“我一个村妇,有眼不识泰山,但顾先生当时拿了很多钱给我,说让我以后在太太您吃的饭菜上花最大心思,我每天挑的那些菜啊肉啊,必须得是市场里最好的。我一看这活不难,也没伤害太太您,而且顾先生给的钱也够,所以……”

    她偷偷的看我两眼,声音发虚,“太太,我真没有做伤您的事儿。我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家里还有个残疾儿子要养活,怎么可能害人。只是顾先生当时一定强调不要让我告诉您,他也找人帮忙照顾我儿子,就有个人来家里跟我儿子待了几天,我儿子情绪都好了很多。还说以后要做一些手上活帮我分担麻烦,我一听能不高兴嘛,我这糙命活成什么样不要紧,我儿子好就好。”

    我尽量调整呼吸,不让愤怒打断我思绪,在渐渐平复下来情绪后。我对上钟姨恐惧的眼,问她,“你说的顾先生长什么样,你描述一下。”

    钟姨有些含糊,“我,我忘了……”

    “钟姨。秦先生什么身份你应该清楚,顾先生有钱,秦先生没有?顾先生能办到的,秦先生就能摧毁,我给你时间交代。”

    一听到这,钟姨是真的怕了,才磕磕巴巴的把“顾先生”的样子形容出来。我都这么警告了,她不可能说谎,而她嘴里说的“顾先生”形象,跟我想的如出一辙。

    她说的人不是顾琛,是郭昊。

    仔细回想钟姨的这番话,如果顾琛真的不想我从钟姨嘴里听到是他的话,大可以不用说自己的姓。这姓顾的人不少,但我认识的就那么一大家子。

    显然钟姨知道顾姓是“顾先生”刻意提过的,这不是顾琛的做事行为,但偏偏受益者就是顾琛,能这么为顾琛扭转形象的,也只有郭昊了。

    恰好钟姨不知道这一点,就把郭昊的样子给形容了出来。

    我说了声知道了,就找旁边秦颂的人打点钱在钟姨的卡上,钟姨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眼泪又哗啦啦的掉下来,张开嘴准备说话,我马上阻止她。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我这次开除你的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做了亏心事,不可能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这次给你打的钱够你在我这里干满五个月。现在你钱有了,可以另外去找别的工作,这对你来说还说好事。”

    钟姨听完我的话,愣了一会儿。又努努嘴,“但顾先生那边……”

    我冲她扬了扬下巴,这一次有惊无险让我快透不过气了,决定长话短说,“你放心,顾先生那边早就做好了这一切准备。他答应你的就会做,其余的,我保证不了。”

    说完我让秦颂的人送我回去,临走的时候,我把菜袋子从钟姨的手中接了过来,她有点不情愿,很诚恳的跟我道歉,“真的对不起太太,您一直对我很好,我还为了自己私心……太太您留下我吧,我保证下次再不敢了。”

    我勉强的牵扯起嘴角,“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只有一次,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不明显但不代表没有。”

    她手指松了松,我把袋子交给旁人,转身径直走了,身后传来钟姨很小声的“对不起”。

    我坐在车上捏着鼻梁,坐我旁边的是跟钟姨同时来照顾我的,姓夏。比较年轻。因为钟姨各方面都比较懂,所以一直都是钟姨跟我多。

    在车上,小夏好奇心也重,就试探性的问我,当时为什么钟姨一个机会,她其实也没有害到我,说起来也是在帮我,把她开除了挺可惜的,钟姨毕竟是为了自己儿子。

    我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

    “她有儿子要照顾我就没有吗?她儿子出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冤有头债有主,我对钟姨和她儿子都没有直接的责任关系,我为什么要为整件事负责?今天是我还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如果有,她也不能活着回去。”

    旁边的小夏打量个哆嗦,视线古怪的扫过我脸,可能心里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女人,这么不通情达理。

    我也无心再跟小夏交流,每个人经历不一样,不用懂的一样。

    我没马上回去,中途去了趟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后,确定了没事。我才让秦颂的人帮忙通知秦颂,那人把电话给我,说秦颂找。

    我一把手机贴近耳朵,他好像就发现了一样,焦虑道,“确定没事了吗?”

    “没事。医生说过了。各方面都没问题。”

    “钟姨现在在哪?”

    “我放她走了。”

    秦颂声音有点紧,“黎西,你放过了一个,下一个再对付你的心就更狠了。锱铢必报的你哪儿去了?”

    “我知道,可是我当妈了,听不得她说自己儿子的事。可能真的是多愁善感了很多,既然没发生什么事,也罢了。你这两天找人调查一下她,看有没有任何疏漏。”

    要是跟她讲的有出入,那结局也不会是这么好对付。

    秦颂爽快的答应了说好。

    “你先回家,晚上我跟你谈。”

    我知道秦颂想跟我谈什么,他坐在我对面的小凳子上。之前先帮我把腰的地方塞满了枕头,以至于让我毫无缝隙的依靠在沙发背上,我笑着问他,“你想找我说什么?”

    “我动摇了。”秦颂双腿微微张开,手肘放在两只膝盖上,手指交叉缠绕,脸色阴沉,“在这边我没办法二十四小时陪你,有很多纰漏疏忽,有些遗漏的教训一辈子都不能吃一次,黎西,你懂我意思。”

    是啊。有心之人想要整我。一次就搞定了,只要对付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整个人都会崩溃。

    我手贴在肚子上,稍稍有些隆起,我越渐能难受到自己当了母亲之后的改变,我叹声气。“我知道回市里,回你家去,一定是最安全的选择,谁都伤不了我。但是我离开你旁边,每天的空虚要怎么救?”

    秦颂对我太好,那种深入骨子里的暖意支撑着我每天睁开眼睛看见了阳光都仿佛是希望。我想在充满了爱意的日子里度日。而不是回到秦宅,每天对着严苛的菜谱,科学的进食,和周围围绕许多佣人在转,每天都有人提醒该做的和不该做的。

    而那个地方,也没有人来这样爱着我。

    “你要再坚持试试?”秦颂手指头动了动。“我明天再安排点人过来,我再在秦宅调两个信得过的照顾你饮食起居,别的我们再商量。”

    我太爱现在秦颂的态度,他跟我商量讨论,确定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模式,即便这会让他退步和为难。但他却一点不抱怨。

    我点头,“这样很好,对了,我想问,许默深在工地上吗?”

    秦颂皱了皱眉头,“你问他做什么?”

    “没事。感觉这人阴魂不散的,但好像每次他在的时候,不会出太大的幺蛾子,但他突然消失了,反而会坏事。”

    秦颂被我的形容逗乐,“你觉得这人是护身符?”

    我摇头,“不是……我觉得这人。很会规避麻烦。”

    秦颂站了起来,到饮水机前给我接了杯温水,一半凉的一半热的,混在一起温度刚好,他先喝了口试试,确定可以了才递到我手里,把我手心都暖了。

    “他前两天来了一趟,处理了点事情,过两天会再过来坐班,但也没多长时间,最多一周。”

    我偏头,“一周之后,他要干什么去?”

    给了我水杯,他顺势就坐到我旁边,帮我按捏肩膀,发出笑音,“你觉得他会把自己的私家行程汇报给我听?可能回日本,那边好像出了点事。”

    我抱着水杯喝了一口,心里的确不放心,就问秦颂,“要是有时间的话,找人查一下他回日本的原因,我现在总是提醒吊胆的,总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秦颂不置可否。手指在我肩膀上按压下最适合的力度,“当然可以。让你安心没问题,但你如果纯粹好奇另外一个男人的行程,我不会答应。”

    还好我喝完了水,不然指不定被呛成什么样子,我哭笑不得的回他,“你多心什么,我会跟许默深成什么事。他这人让我感觉城府比顾琛还深。”

    “我就这么给你说吧,顾琛的城府是为了活命自己打拼出来的。但许默深的城府,是家族里全部的心血给教育出来的。他必须有继承整个家族事业的雄心和城府,不然也当不了家这么长时间。”

    我突然对着问题,有了点兴趣,“那你说,顾琛和许默深比……”

    “顾琛狠,许默深稳,两个人想弄得谁生不如死,还算容易。”

    到不说生不如死,但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让我过得极为不舒坦。

    等过了两天,真的把许默深给等来了,还有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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