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体与方鸿交错的时候,黑衣人右手枯枝似的五根手指微微一颤,便把一些肉眼根本无法看见的东西弹落到方鸿身上,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只是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得意。++

    小子,是你自已找死,怪不得别人!

    “喂,走那么急干嘛,我等你很久了。”身后忽然响起一把懒懒的声音。

    “……”黑衣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停步回过头来,冷冷道:“那你就到下面继续慢慢等吧。”

    说罢扭头就想继续走,谁知腿刚一迈开膝盖突然钻心剧痛,差点没当场跪在地上。

    “臭小子,你,你阴我?”黑衣人捂住双膝,双眼狠狠盯着方鸿,他终于意识到自已有点小瞧了眼前这个对手!

    “走啊,你为什么不走呢?”方神医扶着大28,一脸超级欠抽的笑容。

    “小子,你别得意。”黑衣人咬牙狠声道:“你一样着了我的道,我最多不要两条腿,而你,却要去见阎王爷!”

    “呵?好啊,那你走吧,看到底谁会死?”方鸿不屑地一甩头,推着大28转身走回医馆。

    “喂,出什么事了?”聂玉站起来问,她已经意识到有事发生。

    “一条小杂鱼,你带丫头上阁楼去,我很快搞定。”方鸿道。

    聂玉没有多问,拉着张柔上阁楼,张柔有些担心:“哥,你……”

    “放心,没事的。”方鸿笑道。

    “丫头,听你哥的话。”聂玉小声道,手却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大腿上的那支银色小手枪。她看得出那个黑衣人绝非善类,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却是被方鸿和黑衣人之间的言行弄得稀里糊涂,不过多半认为这是一个精神病遇到了另一个精神病,俩精神病在“语言交流”罢了。

    正常人又那会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呢,那黑衣人还穿得那么古古怪怪,你当是在拍武侠剧啊?

    不过既然聂大美女进屋去了,大家也没了继续看热闹的兴致,一哄而散。

    停好大28,方鸿在自已诊病的椅子上大刀金刀坐好,就等着那黑衣人进来。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黑衣人就佝偻着身体一拐一拐挪了进来,每挪一步,那家伙都是呲牙裂嘴,直抽冷气,看来真疼得够呛。

    凡是跟方神医交过手的人都会深深体会,这家伙的手到底有多黑多狠。

    黑衣人把门关上,然后沉声道:“小子,我们做个交易吧!”

    方鸿问:“什么交易?”

    “我帮你解法,你也帮我解法,以后各走各道,河水不犯井水!”

    方鸿是死是活对黑衣人来说并不重要,但自已的两条腿却是不容有失,于是决定暂时妥协,回头再找回场子也不迟!

    “噗……”方鸿笑了,是真觉得好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你以为你那点雕虫小技能威胁得了我吗?”

    “哼,你就虚张声势吧!”黑衣人也努力挤出一抹冷笑:“你如果真能破解我的法,早就把那个宋寒弛治好了,你最多只能暂时控制住罢了,到头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是吗?”方鸿扬扬眉:“那我现在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的小技俩到底有多厉害。”

    “你找死我满足你!”黑衣人目射凶光,从身上取出一只血红色的小皮鼓来。

    这是一只人皮鼓,以生人之血炼制而成,乃黑衣人的压箱之宝!

    黑衣人知道,如果自已现在不拿出真本事来,对方是不会跟他做交易的。

    咚!咚!咚!黑衣人用手掌猛拍了三下鼓面。然后大喝一声:“噬!”

    大喝过后,屋内一片平静,方鸿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微笑。

    “给我噬!”黑衣人又大喝一声,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怎,怎么会这样?”黑衣人身躯一颤,终于慌了。

    不可能!明明是对那小子下了降的,怎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轮到我了。”方鸿冰冷的声音响起:“跪下!”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扑通地双膝跪下。

    不跪不行啊,两个膝盖犹如各被一根冰冷无比的钢针猛刺了一下,那种痛,根本就不是语言文字可以形容的!

    黑衣人吓得心胆俱裂,好在当他跪下来之后,双膝的疼痛便大大减轻了,于是他试着想重新站起来,谁知只是稍微动了一下,那种地狱般的剧痛马上又双膝传递过来。

    他一点都不敢动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双膝跪在方鸿面前,象个奴才一样!

    黑衣人抬起头,只见方鸿大马金刀坐在他面前,表情冷峻,仿佛一座让人无法逾越的高山。

    那无形的威压,竟是使得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此乃无形针,无质无形,我可以控制它刺你的膝盖,自然也可以控制它刺你的心,刺你的肝,想不想尝尝是什么滋味?”方鸿淡淡道。

    “……”黑衣人仿佛听到来自地狱的声音,全身汗如雨下。

    此时他肠子都悔情了,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懂点旁门医术的无名小辈,谁知却是个深藏不露的大煞星!

    自已好死不死的主动来招惹这么个**,真是活腻了啊!

    “我输了。”黑衣人颓然道,他已失去了反抗之心:“但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能轻易破解我的降术,又为何不彻底治好宋寒驰?”

    方神医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反问道:“我问你,假如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宋寒驰治好,那你会怎么应对?”

    黑衣人双眼一亮,顿时恍然大悟:“如果你轻易破了我的法,那我一定不会轻举莽动,至少在短时间内都不会来找你麻烦……原来你使的是一招引蛇出洞,故意引我现身!”

    “算你的脑袋还没坏掉,没错,我这样做,就是要尽快查出谋害宋寒驰的幕后黑手,不过,我可不觉得象你这种无名鼠辈,会跟一个副市长结下什么梁子,接下来应该怎样做,不用我教你吧。”

    黑衣人咽了咽口水,带着一丝希望问:“如果我老实招供,你能饶我一命?”

    方神医王八之气爆发:“你只须说,招或不招!”

    黑衣人无力地叹口气:“我招。”

    他很清楚,如果不按对方的意思去做,那他要面对的,就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横死竖死,干干脆脆的招供,总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事情是这样的……”黑衣人跪着对方鸿道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黑衣人名叫王龙,是一名泰国华侨,年幼时被一名泰国降头师收为弟子,练成一种名叫“食血降”的降术,在一个月前,王龙的师父忽然命令王龙,要他到华夏国穗州市,与当地一名叫胡文乔的商人接洽,并完成胡文乔委托的事情。

    胡文乔委托王龙办的事情,便是令宋寒驰身染“怪病”,从而彻底终结仕途!

    于是,王龙趁着宋寒弛参加市企业家交流会议的机会,化装成服务员接近宋寒弛,成功在对方身上施了“噬血降”。

    降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相传是华夏蜀川,云中一带苗疆的蛊术流传到东南亚地区后,结合当地巫术演变而成。与其它千门百类的降术相比,“噬血降”具有相当的隐蔽性,中了“噬血降”的人并不会马上死亡,而是会出现进行性贫血的症状,令人身体越来越虚弱,要经过几个月甚至一年的煎熬,被施降者才会器官衰竭而死。

    这样就很容易误导人,把被施降者当作贫血病患送医处理,实际它根本不是疾病,是以就算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是不可能治得好的。

    这样做既可铲除宋寒弛,又不会引人怀疑,可谓一举两得。

    王龙抬头看向方鸿,眼中带着一丝乞求:“大师,我所知的就是这些了,至于胡文乔和宋寒弛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并不清楚,我只是遵照师命办事而已!”

    “胡文乔……”方鸿摸了摸下巴,问王龙:“那胡文乔是个什么人?”

    王龙道:“胡文乔这个人我其实只接触过两次,据我所知,他是穗州市一个很有实力的地产商,此人给我的印象是十分圆滑,大方,至于其他,因为接触太少,我就不甚清楚了,王龙句句属实,绝无半点隐蔽!”

    方鸿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便对王龙道:“好吧,我要你配合一下。”

    王龙一听心中暗喜,对方这样说,是不是就意味着会放他一马?

    当下连忙恭敬道:“请大师吩咐,王龙一定照办!”

    方鸿道:“我暂时不想打草惊蛇,你可明白?”

    王龙也是聪明人,马上会意:“是是是!王龙知道怎么做了。”

    “看你态度还算良好,我且饶你一命吧。”方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也算那王龙命不该绝,因为方鸿此时确是不想杀人,刚刚认了张柔这个妹妹,他要讨个吉利,不想手上沾血。

    王龙大喜:“谢大师!谢大师不杀之恩!”

    “不过,你得把害人的东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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