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 激情烟火，老公要生了
大年三十。 [</p>
军区钱宅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因为今儿二少爷要回来，小少爷也要回来，小姐也要回来，而这个家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p>
阴霾太久，都盼着晴天。</p>
钱家人比较守旧，老祖宗的规矩一点儿都不丢，从腊月就开始就帮着祭灶，扫房子，整理年货，贴“福”字，贴年画，贴对联，剪窗花，贴对联，贴挂钱，一直忙活到今儿大年三十。</p>
一大早儿的，钱司令员就板着脸坐在大客厅里，手里看着军事资料，嘴里喝着盖碗茶，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外边儿的动静儿。</p>
坐在他边儿上，沈佩思心里直叹气，知道老头儿惦记儿子了，心里真怕这小子临时扯拐，又不回来过大年了。</p>
时间过得真慢，老头都不知道第几次望向墙上的挂钟了，脑袋更是不住的往窗外瞅。</p>
直到大门口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他心才安定了不少，收回目光，端正着身姿，不让自己的眼神儿斜视。</p>
小王八蛋终于知道回来了。</p>
“司令员，是二少爷和小姐回来了。”</p>
进来汇报管家言语闪烁，对于这比较拗口的称谓，想到这复杂的关系，他眼皮儿都不敢抬，就怕说错话讨人嫌。</p>
轻轻‘嗯’了一声，钱司令员站起身来就要往楼上去。</p>
“老头子，别装了，大过节的，跟自己儿子呕啥气儿？”见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儿，沈佩思忍俊不禁。</p>
“哼！”</p>
鼻腔里哼了声，钱司令员顺着台阶儿，重新坐回沙发上。</p>
元素任由钱傲牵着手进了大客厅，想着马上就要面对这整整一大家人的尴尬，想着老爷子总是板着的那张脸儿，想着他大发雷霆时那骇人的声音，她的小心肝儿就忐忑不停的怦怦直跳。</p>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不得不接受的结果。</p>
钱傲的父母，钱傲的家，她总不能让他做个不孝子吧。</p>
当然，她心底并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家。</p>
见到他俩进门，沈佩思面露慈祥，面儿上一团和气，笑眯眯地吩咐张嫂：</p>
“张嫂，你把小姐的行李搬到她房里去，顺便带她上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马上安排人着手置办。”</p>
先发制人，沈女士这棋下得精。</p>
哪曾想，钱老二目光冷冷地掠过他妈，然后捏了捏元素的手，丝毫不给面子地淡然道：“不用了，她住我的房间。”</p>
“放肆。”</p>
钱司令员是个火爆的脾气，明明想儿子回来，可一见到他这样不顾道德伦常就气儿不顺，冷斥一声，就开始吼：</p>
“你个小王八蛋，你脑子是究竟装的什么玩意儿，你书全都读到狗肚里去了？”</p>
钱老二嗤笑一声。</p>
稳稳当当地将元素扶到沙发上坐下，才慢条斯理地望着他爹，拧着眉头顿了好几秒，说：“钱司令员同志，这可是你求着我回来的，不乐意我立马就走。”</p>
看着他和家里闹得这样子，元素心里忒不好受，果然如沈女士想的那样儿，她忍不住拍了拍钱傲的手，和他使眼色。</p>
睡哪不是睡哪，大过节的，忍两天吧！</p>
收到她的眼神儿，钱傲眯了眯眼儿，打量着她精致的小脸儿，没再吱声。</p>
默许了！</p>
事儿就这么定了，沈佩思挺高兴，钱司令员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轻咳了几声，将硝烟弥漫的气氛淡化了。</p>
看了两人一眼，沈佩思笑盈盈地说，“素素，走吧，我带你上楼去看看婴儿房，家里啊，把一切都弄好了，到时候再请两个专业的育婴师，啥事儿都不用你操心，还是家里好吧？”</p>
真是慈祥得令人肝儿颤啊！</p>
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元素怂了！</p>
二楼新设计的婴儿房里，沈佩思不停地比划着，介绍着她的构思，实际上是打心眼儿的兴奋，不管怎么说，这丫头肚子里到底是她的孙子，虽然关系比较敏感，但只要他们不说出去，换个名目，谁又能知道呢？</p>
想着很快就能抱上大孙子，沈女士暂时忘记了不愉快。</p>
“素素，你看看，墙壁的颜色，婴儿床的摆放，男宝宝，女宝宝都设计了不同的款式，不过，这些你都可以提自己的意见，还有，宝宝一岁以内的四季衣服，春、夏、秋、冬我都置办好了，还有你穿的妈咪衣服，还有还有……”</p>
看沈女士说得眉飞色舞，元素却一点也提不起劲儿，怨念无比。</p>
感觉进了好大好大一个牢笼一般。</p>
好一会儿，沈女士才意犹未尽被保姆唤走了。</p>
在婴儿房里呆了一会儿，等元素准备下楼的时候，好死不死就遇到了钱老大。</p>
心很烦。</p>
对于与钱老大打交道，一直是让她特别头痛的问题，她始终找不到面对他的心理状态。</p>
别扭，紧张，乱七八糟绞成一团。</p>
所以，思忖了片刻，她仍旧恭敬的双手握在身前，低眉顺目地轻声又客气地招呼着：</p>
“钱先生。”</p>
面色一变，钱老大叹息着点了点头，眉目内却难以掩藏那一抹失望和怅然，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勉强自己的女儿仓促地接受。</p>
她能接受，他开心，她不能接受，他由着她。</p>
等她想通的一天吧。</p>
父爱，他在过去的二十一年没有给过她，事到如今，他能给的便是自由和理解宽容，不去打扰她，不去刻意地接近她，不给她增添过多的困扰。</p>
互相对视。</p>
然后，擦肩而过。</p>
钱老大稍微沉默了一下，突然犹豫着开口轻唤。</p>
“素素。”</p>
脚下一顿，元素侧眸瞅他，眼神里都是疑惑。</p>
喉咙有些干涩，钱老大吞咽了一下，喉管有点火烧的炙热感，眼睛有些酸楚的瞟向它处，低声道：“对不起。”</p>
“什么？”抬头望了他一眼，元素不明所以地扯了扯嘴角，“这话怎么讲？”</p>
是啊，这话怎么讲？</p>
说对不起有用么？没用啊，事儿都到这一步了。</p>
钱老大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事儿，都是朱姨给闹腾的，要不然……要不然你不会这么难过……”</p>
“不，你错了，我压根儿不难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元素没想到钱老大会如此开明，她一直以为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他会想方设法儿的拆散他俩呢。</p>
说完，见到钱老大诧异的目光，她轻松地报以一笑，继续淡定地说：“实际上，我真的不难过，因为通过这件事，我和钱傲两个人，更能确定彼此的感情，更加明白没有任何力量能把我俩分开，所以，钱先生，我还得感谢你。”</p>
身子一抖，钱老大不自觉地苦笑：“那就好。”</p>
“好，大家都好。”</p>
闻言，钱老大神色有些变幻不定，然后，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妈知道我找到了你，想见见你……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p>
妈？他说的是那个小舒么？</p>
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元素没有讲话，用沉默来表示了自己的拒绝。</p>
她心里的妈，只有陶子君，并没有其它人。</p>
难掩失望的神色，钱老大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心里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从何劝说一般。</p>
然而，他只能摆了摆手，无奈地叹气。</p>
“就这样吧，去吧，老二在找你。”</p>
点了点头，元素没有犹豫，转身就下了楼。心里对他的态度还是略感诧异，以前的接触里，她觉得这钱老大最是阴鸷难接触的男人。</p>
没想到……</p>
“小姐，吃饭了！”</p>
刚到客厅，就看了张嫂恭敬地走过来扶她。</p>
这顿年三十的午餐，气氛还算比较融洽，至少比以前好了许多。兴许是过年的缘故，兴许是迫于无奈，总之钱家并没有人为难她，除了朱彦脸上照常的冷漠之外，其他人对她态度都还不错，尤其是沈女士，照顾得很是贴心，让厨房给她准备了许多营养丰富的孕妇菜式。</p>
这样的转变，让元素心里很不踏实。</p>
不知道这算是喜，还是忧？</p>
席间听说钱仲尧要下午才到j市，而钱思禾大过年的也住在学校，说什么都不回家，好像还谈了一个小男朋友，这让钱老大也很是头痛，这丫头对不是亲生闺女这事儿介意上了，其它到没什么，就怕她跟着别人学坏。</p>
到底是养了二十一年的女儿，那感情怎么都是做不得假的。</p>
吃完饭，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儿，元素则被张嫂领着去她自己的房间午休，现在她走到哪儿，都有人亦步亦随，想想不禁有些苦笑。</p>
一夕之间，还真变成千金小姐了？</p>
以前她在钱宅时都住在钱傲的房间，她记得那里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能晒到太阳，还有很宽敞的阳台，一眼就能看到外边儿种满虞美人的花园。</p>
而如今，在这间屋子里，同样的奢华装修，样样都是簇新的，可她侧卧在同样硕大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却怎么也无法入眠，生物钟都靠近不了她。</p>
发呆，发愣。</p>
钱傲这时候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也在想自己？</p>
嘀嘀嘀！</p>
短信提示音——</p>
心里一喜，打开手机，果然是他发来的。</p>
“宝贝儿，先乖乖睡午觉，今儿晚上，你男人有惊喜给你。”</p>
眼睛酸涩不已，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才编辑了回复。</p>
“好，千万不要是惊吓！”</p>
放好手机，她心情放松了不少，闭上眼睛乏力地倒到床上，心里想着不知道这男人又要搞什么花样儿。</p>
……</p>
今儿是大年三十，不管天南地北，只要是一家人，终归是要聚到一起的。</p>
所以，哪怕钱仲尧心里再酸涩，再苦闷，再不乐意，仍旧从遥远的c市赶了回来，在除夕年夜饭之前赶回了钱宅。</p>
看上去，他整个人黑了，也瘦了，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憔悴。</p>
回到家也不爱说话了，眼皮儿都懒得抬，对谁都木无表情。</p>
做妈妈的最心疼儿子，朱彦见他总是沉默，便笑着打趣，调节气氛，</p>
“儿子，妈听说你跟那程家的大小姐私下有过接触，感觉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这过了年，咱就可以正式提亲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p>
目光下意识地掠过元素，钱仲尧浅浅笑了笑：</p>
“还行，这段时间，她一直在c市，跟着那些志愿者做灾后重建。”</p>
原本只是逗乐儿，听了这话，朱彦可来劲儿了，心里乐得开了花儿，嘿嘿直笑着一把拽着他的胳膊，迫不急待地问：</p>
“哦，这么说，你俩那是，那是定了？”</p>
心脏狠狠抽了一下，钱仲尧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他喉咙一般，说不出的憋气儿，声音像是漏了风似的沙哑：“还成，就那么地儿吧。”</p>
还成？儿子口中的还成就是好啊。</p>
朱彦面儿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喜形于色来形容了，这段时间给儿子介绍了多少女孩儿啊，都没见他点个头，这句‘还成’，那简直就是福音啊。</p>
“那就这么定了，这新年里，我和你爸就和程家接触一下，看看他们啥态度，把你俩的事儿早点办了也好。”</p>
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望向那个日思夜想的女人，钱仲尧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了，眸底深处全然都是痛楚，更潜伏着最深沉的绝望，声音里充斥着含糊不清地沮丧。</p>
“随你们吧。”</p>
叹了口气，朱彦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p>
她跟老钱的婚姻，不也没有爱情么，这么几十年，不照常过得挺好？</p>
爱情，这东西，就是个奢望。</p>
至于婚姻，只要稳定就是幸福，程家那丫头看着很不错，她心里相当的满意，所以，她对儿子这桩亲事非常看好。</p>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p>
……</p>
年夜饭。</p>
像所有中国的家庭一样，一家人围在桌旁，电视里放着春晚，其乐融融，蜜供，套饼、面鲜，水果，成花糕，年糕，年饭荤素搭配，饺子种类齐全，鸡鸭鱼肉应有尽有。</p>
如今的社会，生活条件好了，饭桌上的丰盛自是不必多言。</p>
过大年，说白了，讲究的就是一个吃喝玩乐，讲究的就是一家人快乐地吃上一餐团圆饭，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起唠唠家常，祈盼来年吉祥如意。</p>
饭桌上，钱傲一如既往地紧张他妞儿的吃食，大眼瞪着，直往她身上瞅。</p>
“素……多吃点……”</p>
元素咧了咧嘴，点了点头，拔拉着自个儿碗里的饭菜。</p>
隐隐约约地，她总感觉钱仲尧的目光凉凉地望着她。</p>
这时候，张嫂把煮熟的饺子端上桌，钱傲马上张罗着给她吃饺子，什么馅儿的都往她面前的菜碟里放，那宝贝得不行的神情，膈应了许多人的眼睛，可大过年的，都憋着气忍了。</p>
这样的餐饭，元素吃得实在没有多大的味儿，胃口很差，可实在拗不过二爷的殷勤，最后，为了娃子，硬塞了满满一肚子。</p>
吃过饭，一家人都挤在一块儿吃水果，看春节联欢晚会。</p>
此情此景，让元素不可抑止的疯狂思念起陶子君来，想起以往的若干个和妈妈一起度过的新年，心底那种浓浓的情绪并怎么也挥之不去。</p>
虽然明知道她跟妈妈的dna鉴定结果，明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妈妈，但心底深处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想她，狠狠地想她，她觉得那就是她的妈妈，养育的恩情，如烙印一般刻在心底。</p>
所以，最终她还是抓起手机，出了客厅，走到能瞧见大雪纷飞的屋檐前给陶子君打了一通电话。</p>
“妈，除夕快乐，新年快乐，祝您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p>
找不到说的，只能说这些普天下人都在说的话，虽然客套，但出自真心，虽然客套，但陶子君却听得非常激动，话筒里隐隐传来她的哽咽声：</p>
“闺女，你也是啊，快乐，快乐，大家都快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快生了吧？多注意一点，素，你记得，你永远都是妈妈的闺女。”</p>
“嗯，妈！”</p>
又互相道了几句好，抓着手机看着落雪，静静听着妈妈的嘱咐和关爱，元素的唇角不自不觉就逸出了一抹笑意来。</p>
妈妈，妈妈。</p>
过些天，真该回去看看妈妈。</p>
这一切都过去了，心情也平复了，还回到以前那样儿吧，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钱傲不是她的二叔，而妈妈始终还是她的妈妈。</p>
最终，她放下手机，只剩微微叹息。</p>
……</p>
这时候。</p>
听着里屋传来电视机里热闹的欢腾，本山大叔开始一年一次的表演，吸引着全国人民的眼球，别墅外有烟花升空和爆竹燃放的‘碰碰’声传来。</p>
远的，近的，煞是好看。</p>
年到了——</p>
抬起头仰望夜空，漫天的烟花灿烂无比，像极了一张张的笑脸。</p>
真的好美，好美。</p>
忽地，她想起钱傲说的话，他不是说晚上要给她一个惊喜的么？</p>
到底是是什么呢？这么半晌都没有动静。</p>
这家伙，不会是一时兴起说着玩的吧？二爷不是最喜欢没事儿逗着她玩么。</p>
滴滴滴！</p>
摇了摇头，她刚要回屋，手机短信提示音传来。</p>
大混蛋：‘不要回屋。’</p>
拧着眉头看着这四个字，元素心里有些犯嘀咕，大过年的，这屋外可冷呢，二爷不让她回屋，想干嘛？</p>
郁结难平啊，她迅速编辑了几个字：‘你要干嘛？’</p>
大混蛋：‘乖乖原地等着，两分钟。’</p>
抿着嘴乐了乐，她回复：‘爷，我很冷，你虐待我和宝宝么？’</p>
大混蛋：‘乖，马上就好。’</p>
将手机放回到羽绒服的衣兜里，她搓了搓手，弄不明白这二爷到底玩的什么花样儿。思来想去，眉心拧成了一团，这么冷的天儿，外面飘着雪呢。</p>
她没再回短信，手有些冻，不想按手机的键位了。</p>
钱老二也半晌没动静。</p>
大约两分钟后——</p>
短信又过来了，大混蛋：‘宝贝儿，注意看天。’</p>
看天？！</p>
不解，但她还是抬起头。</p>
刹那之间！</p>
砰，砰，砰！</p>
响声过后，入目的场景，美得惊心魂魄。</p>
雪花飞舞的天空中，满天璀璨耀眼的烟火，各种不同的种类，各种不同的颜色，如同绽放的百花般，升腾着，炸烈开来，绽放成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p>
啊！真的好美！</p>
烟花漫天，绚烂绽放。</p>
她好诧异，捂着嘴都控制不住惊呼出声，脸上溢满了笑容，像一个稚气的小姑娘一般，目光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痴迷，定定地望着夜空。</p>
老实说，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烟火，一簇一簇不停止的绽放着，绽放着，照亮了夜空，混着飞雪，太美了！</p>
这不仅仅是放烟火。</p>
这完完全全是就是一场烟花表演，视觉的盛宴。</p>
先是如绽放的花儿，再接着，竟然全是字幕烟花，燃放到天上的字幕里，各种各样的词语，非常清晰地闪耀在夜空里——</p>
“素，新年快乐！”</p>
“宝贝儿，我爱你！”</p>
“……”</p>
多肉麻啊！</p>
元素脸有些发烫，原来二爷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呀？心里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内心的激动心情了，没有一个女孩子不爱浪漫，没有一个女孩子能逃得掉心爱男人如此唯美的表达方式。</p>
双臂紧紧环着身子，她感觉不到冷了，觉得这个冬日的雪夜是如此的唯美，如果不是怀孕，她肯定得立马跳到雪花纷飞的庭院中去跳舞，去旋转，这样才能表达她的幸福和快乐。</p>
钱傲，钱傲！</p>
你是我这一生最美好，最美好的所在。</p>
手机又响了，果不其实，来电显示仍旧是‘大混蛋’，抿紧嘴唇，元素颤着手接起了电话，钱傲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立时传来：</p>
“元素，现在我命令你，三秒之内回过头，马上扑到我怀里来。”</p>
声音里带着戏谑，还有钱二爷万年不变的霸道狂妄，不容置喙的语气，这是独属于钱二爷式的口吻，这是以前元素恨极了，而现在爱极了的声音。</p>
于是，她带着笑，镇静的，果断的，反应迅速地第一时间回头，往他走了过去。</p>
五米开外，是他大张着的怀抱，是她温暖的归属。</p>
她缓缓地走近……</p>
他扣紧她的腰，俯下头，贴合地噙住她的唇。</p>
两个人胶着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晚餐时喝过的酒香味儿，从他的唇齿间淡淡溢出，浸染了她的唇舌，缠绕进她的心脏。</p>
“钱傲~钱傲~我很喜欢，很喜欢~谢谢你~”</p>
“喜欢就好！乖，现在回屋了，外面儿冷。”钱傲握住她一只小手，感觉有些冰凉，就自己塞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再用手轻轻搓揉。</p>
“嗯，有你真好。”她扬着唇浅笑。</p>
钱傲再次俯下头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走吧，待会儿着凉感冒了，就该说老子不好了。”</p>
“等等……”</p>
“嗯！？”</p>
俯下头看她，屋檐下大红灯笼笼罩着的昏黄灯光里，她的脸红扑扑的，格外艳丽。</p>
“我，我~”咬着唇，忍住幸福的酸涩，元素感觉眼睛有些刺痛，一句话支支吾吾，忽地，她踮起脚尖，在他有些冷意的唇上印了一吻，柔声说：</p>
“钱傲，我也爱你，很爱很爱！”</p>
说完，泪水夺眶而出。</p>
这泪不是痛苦，而是幸福。</p>
钱傲一愣，心脏最柔软的角落被她这句话瞬间灌满，狂喜涌上心间，他彻底被取悦了，唇角掠过幸福的微笑。</p>
吻掉她的泪，他纳她入怀：“傻妞儿，脑子被狗吃了，喜欢还哭？”</p>
在这冬夜，只剩彼此的温暖。</p>
拿肉麻当有趣，世间也就这二人而已。</p>
“妞儿，烟火好看吗？”</p>
“嗯，很漂亮。”</p>
看着她的眼睛，钱傲认真地说：“吠，哪有我女人好看啊。”</p>
“……”元素眼圈红了，鼻头发酸。</p>
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半天，只见钱二爷眯着眼小声说：</p>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美人应如玉，人笑比花娇！素，你真的好美！”</p>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里，世间唯有她最美。</p>
这回元素傻了，脸上有些燥热，瞬间绽放出无限妩媚。</p>
二爷，你丫穿越了？不仅不爆粗，还拽文嚼字的遣诗拈赋，要不要这么离骚啊？不过，作为女人，没有不虚荣的，所以，她喜欢，她受用死了，那甜蜜的滋味儿，都快要把她融化了，不过刹那间，便在她所有的感官中蔓延开来。</p>
如古时候情窦初开的少女，倚靠着自己的良人。</p>
宠溺，情深，两人相拥着伫立在冷风中。</p>
钱傲……</p>
元素……</p>
而屋内，透过窗户，看着电视节目的钱家人，仰望夜空中的烟花，各自心里有着不同的情绪。</p>
有怨有怒，有愁有苦。</p>
这一晚，灿烂耀眼的烟花照亮了整个j市西郊的上空，那朵朵的烟火，那句句漂亮的字幕，绚丽多彩得仿佛一场奢华的烟花盛宴，市民们或在屋外，或在阳台上，纷纷探头观看，惊叹着这是哪个女子有如此的幸福。</p>
……</p>
j城人，有除夕守岁的习俗。</p>
所谓守岁，大约有两层意思，其一为辞旧迎新珍惜时光，其二为父母延年益寿。钱家人也不例外，年年除夕都要守岁，一家人守在一起，玩玩纸牌，看看电视，打打麻将，谈天说地，感受这份团聚的喜悦。</p>
血浓于水。</p>
元素是孕妇，所以陪不了他们熬夜，回屋不多一会儿，并在沈女士的授意下让兰嫂带着上了楼，进了沈女士安排的卧室里休息。</p>
屋里有暖气，可是没有钱傲。</p>
拥着被子，她将自己缩进去，可不论怎么睡，总觉得手足冰凉。</p>
黑暗里，她叹了一口气，看来习惯真是最让人难受的玩意儿了，习惯了他像冬天里的火炉一样，替她暖手暖脚，习惯了他温暖的胸膛能让她安心入眠。</p>
思索着，奇怪着，那男人的身上为啥总是火烫火烫的呢？即便再冷的季节，拥着他，都不会感觉寒冷。</p>
唉！今晚上得睡孤枕了！</p>
没有她男人，感觉这身子哪儿都不舒服，头晕脑胀，眼睛酸涩，孤独啊，孤独得都想哭了。</p>
……</p>
凌晨时分，一个欣长健硕的身影直接停在了元素的卧室门口。</p>
哪知道，沈女士早有安排，门口竟然有一个守夜的张嫂，她可是沈女士的贴心豆瓣。</p>
睁开眼，看到他正要扭动门把的手，张嫂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啊不妙，咬着牙，硬着头皮伸手一拦：</p>
“二少爷，太太说了，说，你不能进小姐的房间。”</p>
可，兰嫂的话才出口，就被钱老二挥手打断了，然后扯了扯上衣的领口，不屑地嗤笑一声：“老子和我媳妇儿睡觉，天经地义。”</p>
张嫂苦啊。</p>
犹豫了片刻，两边儿不讨好的差事让她真想直接晕倒算了，思来想去还是只能跟在他后头进了屋，急切地小声劝道：</p>
“二少爷，二少爷，小姐已经睡着了……你看你……”</p>
靠！还敢跟进来？</p>
钱老二攥紧了拳头，因为愤怒，指骨关捏得咯咯作响，回身就对着张嫂恼怒地低喝：</p>
“出去！”</p>
心里一震，张嫂顿时感觉一股冷风扫了过来，这二少爷的脾性她了解，傲慢偏激霸道，睚眦必报，真惹恼了他，没好下场的只能是她自己，人家是一家人，亲母子，还能怎滴？</p>
所以，略一思索。</p>
她转身退出了屋子，还狗腿地带上了门儿，识时务者为俊杰。</p>
冷笑一声，钱老二没有开灯，怕惊醒了他妞儿，不过却把门给反锁上了，借着窗上隐隐的白茫茫的光线反射，瞧着床上的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慢慢地走了过去。</p>
他妞儿怕冷，一到冬天，晚上手脚都冰凉，没了他，可怎么办？</p>
走近一看就知道，他妞儿呼吸轻细，好像睡得并不太安稳，拧着眉头，傻拉吧叽的用手死死拽紧了被子蒙着头。</p>
暗叹一声！傻妞儿！</p>
他脱掉外套，脱掉了内衣，就剩下一条大裤叉，然后悄悄地掀开了她的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大手一伸就将女人的身子掰了过来。</p>
这水桶腰，还真粗，一个顶俩。</p>
“宝贝儿，我来了。”</p>
元素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钱傲在唤她，那嗓音轻柔地从耳边拂过，挠得她耳朵痒痒的，心里忖度道，梦到钱傲了，不要醒来，就一直梦下去吧。</p>
“素，素。”将她搂到自个儿怀里，女人还是不睁开眼睛，睫毛一抖一抖的。</p>
装睡呢？！</p>
闷声笑了笑，钱老二那大手就慢慢地勾勒着她身体的弧度和曲线，手越收越紧，让彼此的身体紧紧熨贴在一起，老实说，他爱死了这种感觉，这种拥有感，这种满足感。</p>
肩膀抖动了一下，元素仍旧没睁眼，这种相濡以沫似的温暖，让她幸福得心都在颤抖，她不想睁眼，她怕是做梦。</p>
伸出手指插入她的长发里摩挲，钱老二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小样儿，眼睛越发氤氲，心更是柔软。</p>
侧过头去，轻轻含着她小巧的耳垂舔弄，知道她这里最是敏感，并恶劣地在她耳边小声呵着气。</p>
“宝贝儿，你男人来了。”</p>
这下元素真醒了，难道不是做梦？</p>
真的是钱傲来了？</p>
她微微半睁开眼，暗夜里男人那幽深的黑眸隐隐闪着流光，让她的心怦怦直跳，揉了揉眼睛，她有些不敢置信。</p>
“钱傲？你怎么来了？胆儿真大！”</p>
轻‘嗯’了一声，钱傲与她熟悉地纠缠在一起，四片唇紧密相接，感到彼此的舌尖缠绕在一起的湿濡。</p>
半晌，欲念快要无法平复了，他才叹着气倒在床上，伸出手摸她的肚子，盯着天花板重重呼了口气。</p>
“妈的！”</p>
推了推他，元素小声的咕哝：“……怎了？”</p>
默默地搂紧了他妞儿，手掌继续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心里想着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睡着了。</p>
“睡吧，宝贝儿。”</p>
侧了侧身子，元素的四肢逐渐温暖，小腹更是被他捂得暖洋洋的，心里舒坦极了，慢慢地困意袭来，她眯上了眼睛，均匀地呼吸着。</p>
大掌贴着自己的孩子，钱傲眯着眼，不多久也慢慢进入了梦乡。</p>
梦，很旖旎。</p>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怀里的小女人挣扎着抽泣起来，像是压抑着的痛苦呻吟。</p>
钱傲一惊，吓得立马坐起身来按亮了台灯，紧张地问：</p>
“妞儿，怎么了？”</p>
被疼痛闹醒，元素感觉到肚子阵阵抽搐，痛得脑门儿上都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来，像宫缩一般的痛苦让她身子不由得蜷缩起来，小声呻吟着：</p>
“钱傲……我痛……老公……我好痛……”</p>
“别怕，别怕啊……妞儿，是不是要生了？不对啊，我记得预产期还有三周半~”</p>
微张着唇，元素脑中痛得迷糊了，唇边溢出一丝丝痛吟。</p>
“钱傲，钱傲，老公，老公，痛啊，啊！”</p>
“我在，宝贝儿，忍着点，咱们马上去医院~”</p>
一边说着，钱傲一边迅速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p>
这边儿，元素痛苦地揪着被角，嘴里发出微弱地痛呼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着：</p>
“钱傲，我感觉，好像是要生了……”</p>
－－－－－－题外话－－－－－－</p>
妞儿~别急，别急~所有的疑团都会一一解开了~</p>
请牢记：g.xxx</p>
军区钱宅一大早就忙活开了，因为今儿二少爷要回来，小少爷也要回来，小姐也要回来，而这个家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p>
阴霾太久，都盼着晴天。</p>
钱家人比较守旧，老祖宗的规矩一点儿都不丢，从腊月就开始就帮着祭灶，扫房子，整理年货，贴“福”字，贴年画，贴对联，剪窗花，贴对联，贴挂钱，一直忙活到今儿大年三十。</p>
一大早儿的，钱司令员就板着脸坐在大客厅里，手里看着军事资料，嘴里喝着盖碗茶，耳朵却一直竖着听外边儿的动静儿。</p>
坐在他边儿上，沈佩思心里直叹气，知道老头儿惦记儿子了，心里真怕这小子临时扯拐，又不回来过大年了。</p>
时间过得真慢，老头都不知道第几次望向墙上的挂钟了，脑袋更是不住的往窗外瞅。</p>
直到大门口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他心才安定了不少，收回目光，端正着身姿，不让自己的眼神儿斜视。</p>
小王八蛋终于知道回来了。</p>
“司令员，是二少爷和小姐回来了。”</p>
进来汇报管家言语闪烁，对于这比较拗口的称谓，想到这复杂的关系，他眼皮儿都不敢抬，就怕说错话讨人嫌。</p>
轻轻‘嗯’了一声，钱司令员站起身来就要往楼上去。</p>
“老头子，别装了，大过节的，跟自己儿子呕啥气儿？”见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儿，沈佩思忍俊不禁。</p>
“哼！”</p>
鼻腔里哼了声，钱司令员顺着台阶儿，重新坐回沙发上。</p>
元素任由钱傲牵着手进了大客厅，想着马上就要面对这整整一大家人的尴尬，想着老爷子总是板着的那张脸儿，想着他大发雷霆时那骇人的声音，她的小心肝儿就忐忑不停的怦怦直跳。</p>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不得不接受的结果。</p>
钱傲的父母，钱傲的家，她总不能让他做个不孝子吧。</p>
当然，她心底并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家。</p>
见到他俩进门，沈佩思面露慈祥，面儿上一团和气，笑眯眯地吩咐张嫂：</p>
“张嫂，你把小姐的行李搬到她房里去，顺便带她上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马上安排人着手置办。”</p>
先发制人，沈女士这棋下得精。</p>
哪曾想，钱老二目光冷冷地掠过他妈，然后捏了捏元素的手，丝毫不给面子地淡然道：“不用了，她住我的房间。”</p>
“放肆。”</p>
钱司令员是个火爆的脾气，明明想儿子回来，可一见到他这样不顾道德伦常就气儿不顺，冷斥一声，就开始吼：</p>
“你个小王八蛋，你脑子是究竟装的什么玩意儿，你书全都读到狗肚里去了？”</p>
钱老二嗤笑一声。</p>
稳稳当当地将元素扶到沙发上坐下，才慢条斯理地望着他爹，拧着眉头顿了好几秒，说：“钱司令员同志，这可是你求着我回来的，不乐意我立马就走。”</p>
看着他和家里闹得这样子，元素心里忒不好受，果然如沈女士想的那样儿，她忍不住拍了拍钱傲的手，和他使眼色。</p>
睡哪不是睡哪，大过节的，忍两天吧！</p>
收到她的眼神儿，钱傲眯了眯眼儿，打量着她精致的小脸儿，没再吱声。</p>
默许了！</p>
事儿就这么定了，沈佩思挺高兴，钱司令员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轻咳了几声，将硝烟弥漫的气氛淡化了。</p>
看了两人一眼，沈佩思笑盈盈地说，“素素，走吧，我带你上楼去看看婴儿房，家里啊，把一切都弄好了，到时候再请两个专业的育婴师，啥事儿都不用你操心，还是家里好吧？”</p>
真是慈祥得令人肝儿颤啊！</p>
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元素怂了！</p>
二楼新设计的婴儿房里，沈佩思不停地比划着，介绍着她的构思，实际上是打心眼儿的兴奋，不管怎么说，这丫头肚子里到底是她的孙子，虽然关系比较敏感，但只要他们不说出去，换个名目，谁又能知道呢？</p>
想着很快就能抱上大孙子，沈女士暂时忘记了不愉快。</p>
“素素，你看看，墙壁的颜色，婴儿床的摆放，男宝宝，女宝宝都设计了不同的款式，不过，这些你都可以提自己的意见，还有，宝宝一岁以内的四季衣服，春、夏、秋、冬我都置办好了，还有你穿的妈咪衣服，还有还有……”</p>
看沈女士说得眉飞色舞，元素却一点也提不起劲儿，怨念无比。</p>
感觉进了好大好大一个牢笼一般。</p>
好一会儿，沈女士才意犹未尽被保姆唤走了。</p>
在婴儿房里呆了一会儿，等元素准备下楼的时候，好死不死就遇到了钱老大。</p>
心很烦。</p>
对于与钱老大打交道，一直是让她特别头痛的问题，她始终找不到面对他的心理状态。</p>
别扭，紧张，乱七八糟绞成一团。</p>
所以，思忖了片刻，她仍旧恭敬的双手握在身前，低眉顺目地轻声又客气地招呼着：</p>
“钱先生。”</p>
面色一变，钱老大叹息着点了点头，眉目内却难以掩藏那一抹失望和怅然，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勉强自己的女儿仓促地接受。</p>
她能接受，他开心，她不能接受，他由着她。</p>
等她想通的一天吧。</p>
父爱，他在过去的二十一年没有给过她，事到如今，他能给的便是自由和理解宽容，不去打扰她，不去刻意地接近她，不给她增添过多的困扰。</p>
互相对视。</p>
然后，擦肩而过。</p>
钱老大稍微沉默了一下，突然犹豫着开口轻唤。</p>
“素素。”</p>
脚下一顿，元素侧眸瞅他，眼神里都是疑惑。</p>
喉咙有些干涩，钱老大吞咽了一下，喉管有点火烧的炙热感，眼睛有些酸楚的瞟向它处，低声道：“对不起。”</p>
“什么？”抬头望了他一眼，元素不明所以地扯了扯嘴角，“这话怎么讲？”</p>
是啊，这话怎么讲？</p>
说对不起有用么？没用啊，事儿都到这一步了。</p>
钱老大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事儿，都是朱姨给闹腾的，要不然……要不然你不会这么难过……”</p>
“不，你错了，我压根儿不难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元素没想到钱老大会如此开明，她一直以为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他会想方设法儿的拆散他俩呢。</p>
说完，见到钱老大诧异的目光，她轻松地报以一笑，继续淡定地说：“实际上，我真的不难过，因为通过这件事，我和钱傲两个人，更能确定彼此的感情，更加明白没有任何力量能把我俩分开，所以，钱先生，我还得感谢你。”</p>
身子一抖，钱老大不自觉地苦笑：“那就好。”</p>
“好，大家都好。”</p>
闻言，钱老大神色有些变幻不定，然后，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妈知道我找到了你，想见见你……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p>
妈？他说的是那个小舒么？</p>
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元素没有讲话，用沉默来表示了自己的拒绝。</p>
她心里的妈，只有陶子君，并没有其它人。</p>
难掩失望的神色，钱老大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心里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从何劝说一般。</p>
然而，他只能摆了摆手，无奈地叹气。</p>
“就这样吧，去吧，老二在找你。”</p>
点了点头，元素没有犹豫，转身就下了楼。心里对他的态度还是略感诧异，以前的接触里，她觉得这钱老大最是阴鸷难接触的男人。</p>
没想到……</p>
“小姐，吃饭了！”</p>
刚到客厅，就看了张嫂恭敬地走过来扶她。</p>
这顿年三十的午餐，气氛还算比较融洽，至少比以前好了许多。兴许是过年的缘故，兴许是迫于无奈，总之钱家并没有人为难她，除了朱彦脸上照常的冷漠之外，其他人对她态度都还不错，尤其是沈女士，照顾得很是贴心，让厨房给她准备了许多营养丰富的孕妇菜式。</p>
这样的转变，让元素心里很不踏实。</p>
不知道这算是喜，还是忧？</p>
席间听说钱仲尧要下午才到j市，而钱思禾大过年的也住在学校，说什么都不回家，好像还谈了一个小男朋友，这让钱老大也很是头痛，这丫头对不是亲生闺女这事儿介意上了，其它到没什么，就怕她跟着别人学坏。</p>
到底是养了二十一年的女儿，那感情怎么都是做不得假的。</p>
吃完饭，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儿，元素则被张嫂领着去她自己的房间午休，现在她走到哪儿，都有人亦步亦随，想想不禁有些苦笑。</p>
一夕之间，还真变成千金小姐了？</p>
以前她在钱宅时都住在钱傲的房间，她记得那里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能晒到太阳，还有很宽敞的阳台，一眼就能看到外边儿种满虞美人的花园。</p>
而如今，在这间屋子里，同样的奢华装修，样样都是簇新的，可她侧卧在同样硕大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却怎么也无法入眠，生物钟都靠近不了她。</p>
发呆，发愣。</p>
钱傲这时候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也在想自己？</p>
嘀嘀嘀！</p>
短信提示音——</p>
心里一喜，打开手机，果然是他发来的。</p>
“宝贝儿，先乖乖睡午觉，今儿晚上，你男人有惊喜给你。”</p>
眼睛酸涩不已，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才编辑了回复。</p>
“好，千万不要是惊吓！”</p>
放好手机，她心情放松了不少，闭上眼睛乏力地倒到床上，心里想着不知道这男人又要搞什么花样儿。</p>
……</p>
今儿是大年三十，不管天南地北，只要是一家人，终归是要聚到一起的。</p>
所以，哪怕钱仲尧心里再酸涩，再苦闷，再不乐意，仍旧从遥远的c市赶了回来，在除夕年夜饭之前赶回了钱宅。</p>
看上去，他整个人黑了，也瘦了，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憔悴。</p>
回到家也不爱说话了，眼皮儿都懒得抬，对谁都木无表情。</p>
做妈妈的最心疼儿子，朱彦见他总是沉默，便笑着打趣，调节气氛，</p>
“儿子，妈听说你跟那程家的大小姐私下有过接触，感觉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这过了年，咱就可以正式提亲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p>
目光下意识地掠过元素，钱仲尧浅浅笑了笑：</p>
“还行，这段时间，她一直在c市，跟着那些志愿者做灾后重建。”</p>
原本只是逗乐儿，听了这话，朱彦可来劲儿了，心里乐得开了花儿，嘿嘿直笑着一把拽着他的胳膊，迫不急待地问：</p>
“哦，这么说，你俩那是，那是定了？”</p>
心脏狠狠抽了一下，钱仲尧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他喉咙一般，说不出的憋气儿，声音像是漏了风似的沙哑：“还成，就那么地儿吧。”</p>
还成？儿子口中的还成就是好啊。</p>
朱彦面儿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喜形于色来形容了，这段时间给儿子介绍了多少女孩儿啊，都没见他点个头，这句‘还成’，那简直就是福音啊。</p>
“那就这么定了，这新年里，我和你爸就和程家接触一下，看看他们啥态度，把你俩的事儿早点办了也好。”</p>
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望向那个日思夜想的女人，钱仲尧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了，眸底深处全然都是痛楚，更潜伏着最深沉的绝望，声音里充斥着含糊不清地沮丧。</p>
“随你们吧。”</p>
叹了口气，朱彦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p>
她跟老钱的婚姻，不也没有爱情么，这么几十年，不照常过得挺好？</p>
爱情，这东西，就是个奢望。</p>
至于婚姻，只要稳定就是幸福，程家那丫头看着很不错，她心里相当的满意，所以，她对儿子这桩亲事非常看好。</p>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p>
……</p>
年夜饭。</p>
像所有中国的家庭一样，一家人围在桌旁，电视里放着春晚，其乐融融，蜜供，套饼、面鲜，水果，成花糕，年糕，年饭荤素搭配，饺子种类齐全，鸡鸭鱼肉应有尽有。</p>
如今的社会，生活条件好了，饭桌上的丰盛自是不必多言。</p>
过大年，说白了，讲究的就是一个吃喝玩乐，讲究的就是一家人快乐地吃上一餐团圆饭，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起唠唠家常，祈盼来年吉祥如意。</p>
饭桌上，钱傲一如既往地紧张他妞儿的吃食，大眼瞪着，直往她身上瞅。</p>
“素……多吃点……”</p>
元素咧了咧嘴，点了点头，拔拉着自个儿碗里的饭菜。</p>
隐隐约约地，她总感觉钱仲尧的目光凉凉地望着她。</p>
这时候，张嫂把煮熟的饺子端上桌，钱傲马上张罗着给她吃饺子，什么馅儿的都往她面前的菜碟里放，那宝贝得不行的神情，膈应了许多人的眼睛，可大过年的，都憋着气忍了。</p>
这样的餐饭，元素吃得实在没有多大的味儿，胃口很差，可实在拗不过二爷的殷勤，最后，为了娃子，硬塞了满满一肚子。</p>
吃过饭，一家人都挤在一块儿吃水果，看春节联欢晚会。</p>
此情此景，让元素不可抑止的疯狂思念起陶子君来，想起以往的若干个和妈妈一起度过的新年，心底那种浓浓的情绪并怎么也挥之不去。</p>
虽然明知道她跟妈妈的dna鉴定结果，明知道她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妈妈，但心底深处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想她，狠狠地想她，她觉得那就是她的妈妈，养育的恩情，如烙印一般刻在心底。</p>
所以，最终她还是抓起手机，出了客厅，走到能瞧见大雪纷飞的屋檐前给陶子君打了一通电话。</p>
“妈，除夕快乐，新年快乐，祝您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p>
找不到说的，只能说这些普天下人都在说的话，虽然客套，但出自真心，虽然客套，但陶子君却听得非常激动，话筒里隐隐传来她的哽咽声：</p>
“闺女，你也是啊，快乐，快乐，大家都快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快生了吧？多注意一点，素，你记得，你永远都是妈妈的闺女。”</p>
“嗯，妈！”</p>
又互相道了几句好，抓着手机看着落雪，静静听着妈妈的嘱咐和关爱，元素的唇角不自不觉就逸出了一抹笑意来。</p>
妈妈，妈妈。</p>
过些天，真该回去看看妈妈。</p>
这一切都过去了，心情也平复了，还回到以前那样儿吧，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钱傲不是她的二叔，而妈妈始终还是她的妈妈。</p>
最终，她放下手机，只剩微微叹息。</p>
……</p>
这时候。</p>
听着里屋传来电视机里热闹的欢腾，本山大叔开始一年一次的表演，吸引着全国人民的眼球，别墅外有烟花升空和爆竹燃放的‘碰碰’声传来。</p>
远的，近的，煞是好看。</p>
年到了——</p>
抬起头仰望夜空，漫天的烟花灿烂无比，像极了一张张的笑脸。</p>
真的好美，好美。</p>
忽地，她想起钱傲说的话，他不是说晚上要给她一个惊喜的么？</p>
到底是是什么呢？这么半晌都没有动静。</p>
这家伙，不会是一时兴起说着玩的吧？二爷不是最喜欢没事儿逗着她玩么。</p>
滴滴滴！</p>
摇了摇头，她刚要回屋，手机短信提示音传来。</p>
大混蛋：‘不要回屋。’</p>
拧着眉头看着这四个字，元素心里有些犯嘀咕，大过年的，这屋外可冷呢，二爷不让她回屋，想干嘛？</p>
郁结难平啊，她迅速编辑了几个字：‘你要干嘛？’</p>
大混蛋：‘乖乖原地等着，两分钟。’</p>
抿着嘴乐了乐，她回复：‘爷，我很冷，你虐待我和宝宝么？’</p>
大混蛋：‘乖，马上就好。’</p>
将手机放回到羽绒服的衣兜里，她搓了搓手，弄不明白这二爷到底玩的什么花样儿。思来想去，眉心拧成了一团，这么冷的天儿，外面飘着雪呢。</p>
她没再回短信，手有些冻，不想按手机的键位了。</p>
钱老二也半晌没动静。</p>
大约两分钟后——</p>
短信又过来了，大混蛋：‘宝贝儿，注意看天。’</p>
看天？！</p>
不解，但她还是抬起头。</p>
刹那之间！</p>
砰，砰，砰！</p>
响声过后，入目的场景，美得惊心魂魄。</p>
雪花飞舞的天空中，满天璀璨耀眼的烟火，各种不同的种类，各种不同的颜色，如同绽放的百花般，升腾着，炸烈开来，绽放成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p>
啊！真的好美！</p>
烟花漫天，绚烂绽放。</p>
她好诧异，捂着嘴都控制不住惊呼出声，脸上溢满了笑容，像一个稚气的小姑娘一般，目光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痴迷，定定地望着夜空。</p>
老实说，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烟火，一簇一簇不停止的绽放着，绽放着，照亮了夜空，混着飞雪，太美了！</p>
这不仅仅是放烟火。</p>
这完完全全是就是一场烟花表演，视觉的盛宴。</p>
先是如绽放的花儿，再接着，竟然全是字幕烟花，燃放到天上的字幕里，各种各样的词语，非常清晰地闪耀在夜空里——</p>
“素，新年快乐！”</p>
“宝贝儿，我爱你！”</p>
“……”</p>
多肉麻啊！</p>
元素脸有些发烫，原来二爷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呀？心里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内心的激动心情了，没有一个女孩子不爱浪漫，没有一个女孩子能逃得掉心爱男人如此唯美的表达方式。</p>
双臂紧紧环着身子，她感觉不到冷了，觉得这个冬日的雪夜是如此的唯美，如果不是怀孕，她肯定得立马跳到雪花纷飞的庭院中去跳舞，去旋转，这样才能表达她的幸福和快乐。</p>
钱傲，钱傲！</p>
你是我这一生最美好，最美好的所在。</p>
手机又响了，果不其实，来电显示仍旧是‘大混蛋’，抿紧嘴唇，元素颤着手接起了电话，钱傲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立时传来：</p>
“元素，现在我命令你，三秒之内回过头，马上扑到我怀里来。”</p>
声音里带着戏谑，还有钱二爷万年不变的霸道狂妄，不容置喙的语气，这是独属于钱二爷式的口吻，这是以前元素恨极了，而现在爱极了的声音。</p>
于是，她带着笑，镇静的，果断的，反应迅速地第一时间回头，往他走了过去。</p>
五米开外，是他大张着的怀抱，是她温暖的归属。</p>
她缓缓地走近……</p>
他扣紧她的腰，俯下头，贴合地噙住她的唇。</p>
两个人胶着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晚餐时喝过的酒香味儿，从他的唇齿间淡淡溢出，浸染了她的唇舌，缠绕进她的心脏。</p>
“钱傲~钱傲~我很喜欢，很喜欢~谢谢你~”</p>
“喜欢就好！乖，现在回屋了，外面儿冷。”钱傲握住她一只小手，感觉有些冰凉，就自己塞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再用手轻轻搓揉。</p>
“嗯，有你真好。”她扬着唇浅笑。</p>
钱傲再次俯下头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走吧，待会儿着凉感冒了，就该说老子不好了。”</p>
“等等……”</p>
“嗯！？”</p>
俯下头看她，屋檐下大红灯笼笼罩着的昏黄灯光里，她的脸红扑扑的，格外艳丽。</p>
“我，我~”咬着唇，忍住幸福的酸涩，元素感觉眼睛有些刺痛，一句话支支吾吾，忽地，她踮起脚尖，在他有些冷意的唇上印了一吻，柔声说：</p>
“钱傲，我也爱你，很爱很爱！”</p>
说完，泪水夺眶而出。</p>
这泪不是痛苦，而是幸福。</p>
钱傲一愣，心脏最柔软的角落被她这句话瞬间灌满，狂喜涌上心间，他彻底被取悦了，唇角掠过幸福的微笑。</p>
吻掉她的泪，他纳她入怀：“傻妞儿，脑子被狗吃了，喜欢还哭？”</p>
在这冬夜，只剩彼此的温暖。</p>
拿肉麻当有趣，世间也就这二人而已。</p>
“妞儿，烟火好看吗？”</p>
“嗯，很漂亮。”</p>
看着她的眼睛，钱傲认真地说：“吠，哪有我女人好看啊。”</p>
“……”元素眼圈红了，鼻头发酸。</p>
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半天，只见钱二爷眯着眼小声说：</p>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美人应如玉，人笑比花娇！素，你真的好美！”</p>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里，世间唯有她最美。</p>
这回元素傻了，脸上有些燥热，瞬间绽放出无限妩媚。</p>
二爷，你丫穿越了？不仅不爆粗，还拽文嚼字的遣诗拈赋，要不要这么离骚啊？不过，作为女人，没有不虚荣的，所以，她喜欢，她受用死了，那甜蜜的滋味儿，都快要把她融化了，不过刹那间，便在她所有的感官中蔓延开来。</p>
如古时候情窦初开的少女，倚靠着自己的良人。</p>
宠溺，情深，两人相拥着伫立在冷风中。</p>
钱傲……</p>
元素……</p>
而屋内，透过窗户，看着电视节目的钱家人，仰望夜空中的烟花，各自心里有着不同的情绪。</p>
有怨有怒，有愁有苦。</p>
这一晚，灿烂耀眼的烟花照亮了整个j市西郊的上空，那朵朵的烟火，那句句漂亮的字幕，绚丽多彩得仿佛一场奢华的烟花盛宴，市民们或在屋外，或在阳台上，纷纷探头观看，惊叹着这是哪个女子有如此的幸福。</p>
……</p>
j城人，有除夕守岁的习俗。</p>
所谓守岁，大约有两层意思，其一为辞旧迎新珍惜时光，其二为父母延年益寿。钱家人也不例外，年年除夕都要守岁，一家人守在一起，玩玩纸牌，看看电视，打打麻将，谈天说地，感受这份团聚的喜悦。</p>
血浓于水。</p>
元素是孕妇，所以陪不了他们熬夜，回屋不多一会儿，并在沈女士的授意下让兰嫂带着上了楼，进了沈女士安排的卧室里休息。</p>
屋里有暖气，可是没有钱傲。</p>
拥着被子，她将自己缩进去，可不论怎么睡，总觉得手足冰凉。</p>
黑暗里，她叹了一口气，看来习惯真是最让人难受的玩意儿了，习惯了他像冬天里的火炉一样，替她暖手暖脚，习惯了他温暖的胸膛能让她安心入眠。</p>
思索着，奇怪着，那男人的身上为啥总是火烫火烫的呢？即便再冷的季节，拥着他，都不会感觉寒冷。</p>
唉！今晚上得睡孤枕了！</p>
没有她男人，感觉这身子哪儿都不舒服，头晕脑胀，眼睛酸涩，孤独啊，孤独得都想哭了。</p>
……</p>
凌晨时分，一个欣长健硕的身影直接停在了元素的卧室门口。</p>
哪知道，沈女士早有安排，门口竟然有一个守夜的张嫂，她可是沈女士的贴心豆瓣。</p>
睁开眼，看到他正要扭动门把的手，张嫂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啊不妙，咬着牙，硬着头皮伸手一拦：</p>
“二少爷，太太说了，说，你不能进小姐的房间。”</p>
可，兰嫂的话才出口，就被钱老二挥手打断了，然后扯了扯上衣的领口，不屑地嗤笑一声：“老子和我媳妇儿睡觉，天经地义。”</p>
张嫂苦啊。</p>
犹豫了片刻，两边儿不讨好的差事让她真想直接晕倒算了，思来想去还是只能跟在他后头进了屋，急切地小声劝道：</p>
“二少爷，二少爷，小姐已经睡着了……你看你……”</p>
靠！还敢跟进来？</p>
钱老二攥紧了拳头，因为愤怒，指骨关捏得咯咯作响，回身就对着张嫂恼怒地低喝：</p>
“出去！”</p>
心里一震，张嫂顿时感觉一股冷风扫了过来，这二少爷的脾性她了解，傲慢偏激霸道，睚眦必报，真惹恼了他，没好下场的只能是她自己，人家是一家人，亲母子，还能怎滴？</p>
所以，略一思索。</p>
她转身退出了屋子，还狗腿地带上了门儿，识时务者为俊杰。</p>
冷笑一声，钱老二没有开灯，怕惊醒了他妞儿，不过却把门给反锁上了，借着窗上隐隐的白茫茫的光线反射，瞧着床上的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慢慢地走了过去。</p>
他妞儿怕冷，一到冬天，晚上手脚都冰凉，没了他，可怎么办？</p>
走近一看就知道，他妞儿呼吸轻细，好像睡得并不太安稳，拧着眉头，傻拉吧叽的用手死死拽紧了被子蒙着头。</p>
暗叹一声！傻妞儿！</p>
他脱掉外套，脱掉了内衣，就剩下一条大裤叉，然后悄悄地掀开了她的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大手一伸就将女人的身子掰了过来。</p>
这水桶腰，还真粗，一个顶俩。</p>
“宝贝儿，我来了。”</p>
元素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钱傲在唤她，那嗓音轻柔地从耳边拂过，挠得她耳朵痒痒的，心里忖度道，梦到钱傲了，不要醒来，就一直梦下去吧。</p>
“素，素。”将她搂到自个儿怀里，女人还是不睁开眼睛，睫毛一抖一抖的。</p>
装睡呢？！</p>
闷声笑了笑，钱老二那大手就慢慢地勾勒着她身体的弧度和曲线，手越收越紧，让彼此的身体紧紧熨贴在一起，老实说，他爱死了这种感觉，这种拥有感，这种满足感。</p>
肩膀抖动了一下，元素仍旧没睁眼，这种相濡以沫似的温暖，让她幸福得心都在颤抖，她不想睁眼，她怕是做梦。</p>
伸出手指插入她的长发里摩挲，钱老二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小样儿，眼睛越发氤氲，心更是柔软。</p>
侧过头去，轻轻含着她小巧的耳垂舔弄，知道她这里最是敏感，并恶劣地在她耳边小声呵着气。</p>
“宝贝儿，你男人来了。”</p>
这下元素真醒了，难道不是做梦？</p>
真的是钱傲来了？</p>
她微微半睁开眼，暗夜里男人那幽深的黑眸隐隐闪着流光，让她的心怦怦直跳，揉了揉眼睛，她有些不敢置信。</p>
“钱傲？你怎么来了？胆儿真大！”</p>
轻‘嗯’了一声，钱傲与她熟悉地纠缠在一起，四片唇紧密相接，感到彼此的舌尖缠绕在一起的湿濡。</p>
半晌，欲念快要无法平复了，他才叹着气倒在床上，伸出手摸她的肚子，盯着天花板重重呼了口气。</p>
“妈的！”</p>
推了推他，元素小声的咕哝：“……怎了？”</p>
默默地搂紧了他妞儿，手掌继续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心里想着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睡着了。</p>
“睡吧，宝贝儿。”</p>
侧了侧身子，元素的四肢逐渐温暖，小腹更是被他捂得暖洋洋的，心里舒坦极了，慢慢地困意袭来，她眯上了眼睛，均匀地呼吸着。</p>
大掌贴着自己的孩子，钱傲眯着眼，不多久也慢慢进入了梦乡。</p>
梦，很旖旎。</p>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怀里的小女人挣扎着抽泣起来，像是压抑着的痛苦呻吟。</p>
钱傲一惊，吓得立马坐起身来按亮了台灯，紧张地问：</p>
“妞儿，怎么了？”</p>
被疼痛闹醒，元素感觉到肚子阵阵抽搐，痛得脑门儿上都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来，像宫缩一般的痛苦让她身子不由得蜷缩起来，小声呻吟着：</p>
“钱傲……我痛……老公……我好痛……”</p>
“别怕，别怕啊……妞儿，是不是要生了？不对啊，我记得预产期还有三周半~”</p>
微张着唇，元素脑中痛得迷糊了，唇边溢出一丝丝痛吟。</p>
“钱傲，钱傲，老公，老公，痛啊，啊！”</p>
“我在，宝贝儿，忍着点，咱们马上去医院~”</p>
一边说着，钱傲一边迅速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p>
这边儿，元素痛苦地揪着被角，嘴里发出微弱地痛呼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着：</p>
“钱傲，我感觉，好像是要生了……”</p>
－－－－－－题外话－－－－－－</p>
妞儿~别急，别急~所有的疑团都会一一解开了~</p>
请牢记：g.xxx</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