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丽妃最后干脆说她们家有一套闲置的别墅,装修好了。她可以代为去问一下,能不能卖。

    陈凌连道多谢。

    欧阳丽妃说的那栋别墅是她二叔欧阳金叶的。欧阳金叶是搞运输贸易的巨额,香港的奢侈品反倒便宜一些,他就运到国外或则内地。然后又把外地便宜的东西,运到国内或则香港来卖。这个生意,看起来平淡。真正到了规模,却是暴利。

    欧阳丽妃直接跟爷爷讲了陈凌要买别墅。老爷子听清楚了欧阳丽妃的意思,便呵呵一笑,道:“这个好办,我给金叶打个电话。”

    欧阳丽妃马上给老爷子拨通电话,殷勤得很,她跟二叔不对路,所以基本不跟二叔主动通话。

    电话通后,欧阳金叶恭敬的喊:“爸!”在香港都喜欢喊爹地,但是老爷子却不喜欢那个调,所以欧阳家都只有喊爸爸的习惯。

    “听说你在靠近离岛那边有栋海边别墅一直空着?”老爷子对儿子却是很威严,淡淡的道。

    “嗯,对。爸,您怎么突然问这茬?”

    “你那别墅老空着也没用,卖了吧。”老爷子道。

    “卖?”欧阳金叶道:“爸,我又不差那几个钱。那房子我留着以后自己住呢,卖了干什么?再说,现在房价一路攀升,那房子升值的空间还很大。”

    老爷子不悦道:“你给老子那来那么废话,做生意这么多年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老子让你卖自然是有理由的,怎么着,合着你就觉得你有商业眼光?你老子我痴呆了?”

    欧阳丽妃在一边看的失笑,像是一个做坏事成功的小女孩儿。

    欧阳金叶被父亲这么一顿训斥,立刻不敢多说,道:“爸,我听您的。”

    别看老爷子像是闲人一个,可是能量还大着呢。而且性格带着铁血的风格,真惹毛了,亲儿子都下得去手。所以欧阳金叶最怕的还是父亲。

    “嗯,稍后会有人具体跟你谈,你那破别墅,最多只能卖一百万,懂吗?”

    “一百万?”欧阳金叶吐血了,那是两千万购买回来的。现在升值,至少有两千八百万了。但是老爷子既然发话了,欧阳金叶倒也不是傻的。知道肯定其中大有深意。只不过是需要牺牲他的口袋了。

    一栋别墅倒也伤不了欧阳金叶的根本,欧阳金叶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一百万?”在老爷子挂了电话后,轮到欧阳丽妃惊诧了。道:“爷爷,您搞错没有,二叔那栋豪宅我都想去住了。一百万还是卖给我吧。”

    老爷子哈哈一笑,道:“这还不是便宜陈凌了,他又不是外人。”欧阳丽妃顿时脸蛋一红,不依不饶道:“什么不是外人,他怎么不是外人了?内人都不能这个价格卖,何况他是如假包换的外人。爷爷,别说我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算有,您也不能这么便宜啊?”顿了顿,又强调道:“真的,我现在跟他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您想啊,如果真有什么,以他那狗脾气,我肯定不理他。”

    老爷子看了眼欧阳丽妃,一拉她的手,老怀安慰的道:“小丫头终于长大了。”欧阳丽妃坐下,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道:“我都明白,你对他的感情处理的让我惊讶。嗯,这样很好。许多缘分都是强求不来的。”顿了顿,道:“不过这栋别墅,我一百万给他,相当于是送他一份大人情。这份大人情与你无关,家族要走远走场,多结善缘是有必要的。一栋宅子对我们来说算什么?如果能够得到像陈凌那样的人的友谊,那么绝对是物超所值了。”

    “您怎么这么看重他?”欧阳丽妃微微惊讶,虽然心里也认同了爷爷的看法。

    老爷子道:“爷爷还没有老眼昏花,此子皇者命格,气运深厚,乃是人中之龙。我与他相处两次,也看出他虽然煞气重,却是个好人。所以绝对值得交。”顿了顿,道:“我现在就怕他不肯接受那栋豪宅呢。你再给你二叔打个电话,如果没有办法让对方接受宅子,那他就准备挨板子吧。”

    陈凌是在一个小时后接到欧阳金叶的电话,说是想请他去看房。欧阳金叶报了身份,陈凌便也没有疑虑。谁知欧阳金叶客气得很,要亲自来接陈凌。陈凌推脱不过,只得报了酒店的位置。

    日理万机,分分钟几万上下的大忙人欧阳金叶,于是乘坐着香港唯有三台的限量雷爵幻影过来。

    雷爵幻影是豪车中的王者,无处不彰显王者气息,霸道,高贵,却理所当然!

    欧阳金叶是个接近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气质稳重中带着高贵。

    而那栋靠近离岛的别墅,陈凌在见到时,也是暗暗咋舌。无论从里面的装修,视野,还是地段。这栋豪宅都是名符其实的豪宅,占地面积挺广的。门口就是花园,朝左看就是前往离岛的那片海面。

    远远看去,连绵海湾,海岛。真正有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别墅的地板,是最有品质的楠木,并且卧室里铺了厚厚的金丝线地毯。

    吊灯,卧室灯也全是是价值非凡的那种。这栋别墅,即使没人住,欧阳金叶每年也花了接近三百万港币来请人照看,维护。

    陈凌现在缺钱,看到这栋别墅后就打了退堂鼓。尼玛,这至少得一亿港币才能拿下来吧。

    “一百万港币成交!”欧阳金叶很真诚的朝陈凌说。这是两人站在豪宅二楼的对话。夜色降临,离岛对面的灯光霓虹,辉映着海面。这风景,真是美轮美奂。让陈凌不由自主的沉醉,如果倾城和许晴在,妙佳在,妹妹在。就住在这栋别墅里,他会觉得非常的幸福。

    本来,因为是欧阳丽妃介绍的,陈凌决定就算是一亿港币,也咬牙成交了。谁知道欧阳金叶说一百万港币,这种巨大的落差让陈凌愣了好半晌。

    回过神来后,陈凌便也明白了。他想要推辞时,欧阳金叶看了出来,先道:“陈先生,我们都在一种体质,一张关系网里。无功不受禄是胆小的人的作风,如果想闯出一番事业,不妨大胆接受别人的好意,成为这张网中间的人,你说是吗?”

    陈凌再度怔了一下,欧阳家的人就是不简单。三言两语就切中了要害点。陈凌犹豫一瞬,便欣然接受了。他敢接受这栋别墅,也是需要勇气和信心的。一般人谁敢轻易去接受?不怕被坑死。而陈凌,他正好不缺乏勇气和信心。

    随后,欧阳金叶道:“房产证过户,土地证等等一切,我会在明天办理好,让人送过来。陈先生你随时可以入住。这栋别墅里,我请了三个佣人照料。他们是佳琪家政公司的,很靠谱。你如果觉得需要,可以留用,不需要也可以自己去找新的佣人。”顿了顿,拿出一大串钥匙,道:“陈先生,收下吧。”

    欧阳金叶给了钥匙,便即告辞。作风雷霆凌厉。

    别墅里很快就剩下陈凌,还有一名叫做程诺的女孩。这名女孩就是家政公司的佣人。

    这儿三名佣人是轮班制,程诺是安排在晚上值班的。另外别墅里还养了两条名贵的藏獒。这些都是为了防备小偷的。

    其实一般这种别墅也不可能有小偷光顾。小偷也是有社会圈子。这种达官贵人的地方,他们来偷,那是要出大事的。

    陈凌莫名其妙的有了一栋豪宅,顿时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他坐在饭厅里,叫程诺的小姑娘给他炒了两个港式风味的菜肴过来。

    吃过饭后,陈凌洗澡后到卧室睡觉。睡觉前分别给厉若兰和胡慧欣打了电话。首先向厉若兰报了平安,同时也告诉她,最近不要见面。毕竟还是要顾忌三叔公的心情。又嘱咐她,适当的时候,去看望三叔公。厉若兰也是明白事理的人,自然听从他的话。胡慧欣那边,则是确定冉灵素的情况。胡慧欣说了冉灵素还算平静。陈凌便道:“我明天来看你们。”

    睡在豪华的卧室里,柔软奢华的床上。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外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那边有霓虹光芒。

    就算是睡梦中,也能隐隐听到海涛的声音。

    凌晨一点的时候,陈凌的电话忽然响了。

    令陈凌微微奇怪的是,打电话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冉灵素。

    冉灵素的声音发着颤,道:“我做噩梦了,好多血,他们都没有头。”

    陈凌能听到她牙齿缝中恐惧的颤音,当下心头抽紧,道:“你就待在家里,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后,床上的冉灵素发了下呆。怎么都会觉得有一丝温暖吧。在自己说噩梦后,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安慰她只是梦之类的话,而是说你等着,我马上来。随即转念,冉灵素心想,但这其中,怕是他愧疚,怜悯居多吧。因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残破,因为一切都与他有干系。

    这样一想,冉灵素的心又寒了下去。

    大半夜的,陈凌还没有车,就这样奔跑着前往深圳。他的速度丝毫不满,证件被过往警察检查后,顺利过了罗湖桥。

    冉灵素已经出院,住在她靠近香江的别墅里。胡慧欣也住在另一间卧室里,不过冉灵素没有去吵醒她。

    陈凌几乎只用了半个小时,便出现在别墅外。冉灵素穿着睡衣前来开门。

    陈凌穿着黑色休闲衬衫,清逸内敛,他看着冉灵素的容颜,长发。人没变,心却似乎已经沧桑不堪。

    “你换下衣服,我们出去喝酒。”陈凌说。

    这个提议,让冉灵素眼睛一亮。她确实很想念杯中之物,只不过不想让胡慧欣多担心,这才一直忍住。

    “好,你等等!”冉灵素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大约五分钟后,冉灵素从卧室出来。她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宽松的,头发扎着马尾。牛仔裤,平底运动鞋。

    大t恤完全遮盖了她的姣好身材,但是看起来却还是那么的漂亮,气质。只不过,往常那种骄傲,自信,强势似乎已经被磨灭到没有了。

    倒是多了一丝柔弱。

    陈凌哑然失笑,冉灵素与他一起出门。冉灵素不由问道:“笑什么?”

    陈凌道:“我一身黑,你一身白,咱两大半夜出去,像是黑白无常。”

    冉灵素也忍不住轻轻一笑,若是往常,她会笑的很欢乐。而现在,····一切终究是回不去了。

    冉灵素将帕萨特的钥匙交给陈凌,两人来到车前,陈凌按了下遥控,正准备拉开车门。

    冉灵素忽然道:“对了····”

    陈凌回头看向冉灵素。冉灵素道:“我今天白天在路上看见一条白色的牧羊犬,这头牧羊犬看着我在流泪。我们老家有一种传说,被狗看着流泪,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陈凌心中咯噔了一下,气运,因果这种东西。跟空气和阳光一样,平时不感觉它的存在。但实际上却是攸关生死。

    对于冉灵素,陈凌不想有一丝大意。老人留下来的传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陈凌收了钥匙,道:“算了,我们步行着去。”

    冉灵素呆了一下,微微变色道:“为什么?你也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顿了顿,略略激动道:“难道是因为那些恶棍死了?所以我才有因果报应?”

    陈凌正色道:“万事万物都有因果轮回在其中,我们都看不见。那些恶棍的死,是他们的果。但是这个果超过了因。虽然人是我杀的,可是其中有一个问题。我的修为已经到了这个报应无法报到我身上的地步,所以多出来的因就有可能到你身上来。”顿了顿,道:“在车上,如果出了意外。我无法顾及到你。在陆地上,我有信心破解一切的因果。这个因果,迟早要找上你。所以不如跟着我,让我来破了它。”

    冉灵素听着陈凌的话,道:“你说的太玄乎了,有种死神来了的感觉。你真的觉得有鬼神存在?”

    陈凌道:“我们边走边说。”说完回身自然的牵住冉灵素的手。他的手安全,稳定。但却不包含任何情愫,冉灵素在此刻竟也觉得坦然。

    “鬼神····”陈凌道:“这两个字眼很飘渺,我一直在研究。”说到这儿,抬头望了苍穹一眼。无尽的夜空中却是只有冷月一轮。

    “超越人类力量的存在,就算是神。如果这么解释,神肯定是存在的。有些灵物,靠着修行的法子,千年修行。但是这些灵物还是不敢出来,因为它们违背了天地的平衡,一旦出来,就会遭到因果劫难。”陈凌这么说,是因为有雪狼王的解说。顿了顿,又道:“那么鬼呢?应该不是鬼,而是魂。人活着,就会有一个意识。睡着了也有一个意识。死后的意识就像是睡着一般,但有些意志强的人,会觉醒过来。那么他的**不再,就会飘荡在阴暗的地方。而这个魂,肯定是极其的脆弱,大风一吹,便会飘飘渺渺,甚至被吹散。就像是思绪被揉开一样,再也合不拢。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们壮年男子,或则阳光的地方,从来没有邪气的事情发生。”

    冉灵素听的大感兴趣,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想?”陈凌道:“不全是猜想,我见过一些阴物,灵物。人活着必须有敬畏,如果妄自伤害阴物,灵物,坏人的修为,也是会遭受到因果报应。还有一些魂物,因为生前怨气太大,这个意识一直保持清醒。所以形成了怨鬼,怨鬼的力量就强一些,不容易被吹散。我们常常听到鬼魂报仇,这个鬼魂报仇一般都是很多天的晚上缠绕最后方才成功。你猜这是为什么?”

    冉灵素倒也聪明,举一反三,道:“夜晚怨鬼才敢活动,他出现在仇家面前。仇家看到他自然害怕,但仇家的身体还是强壮。在被惊吓后,就会慢慢体弱。直到身子阳气越来越弱,越来越虚,最后怨鬼才能趁虚而入。”

    “是这个道理!”陈凌一笑。两人走在江边的大道上,两边树木掩映,虽有路灯,却还是因为这个话题,让冉灵素心中有些发虚。她忽然间明白陈凌为什么大半夜谈论鬼魂了。

    未知才恐惧。如果一旦了解,就不会害怕。陈凌是在帮她解开噩梦。冉灵素想明白后,心中不由一暖。

    “你不要害怕!”陈凌对冉灵素道:“我说过,鬼魂之物,没有身体就没有力量。要修炼得道的,都不敢待在尘世,怕会遭到因果报应。我的修为就像是阳刚超级火炉,没有任何阴物敢靠近。我一声吼,便可以吼得他们魂飞魄散。”

    “阳刚是身体的一股气,所谓正邪。正气凛然,自然压到阴邪。”陈凌继续解释道:“以前有这么一位故事,一位读书人在山里读书。前来一鬼魂,问读书人,你怕不怕我?读书人凛然说不怕。那鬼魂张牙舞爪,说你敢不怕我,信不信我吃了你。读书人还是说不怕。鬼魂又说,你如果说怕我,我就放了你。说不怕我就吃了你。那读书人厉声大喝,不怕就不怕,你给我滚。结果鬼魂真的滚了。这就是一口阳刚之气,不怕,自然鬼魂不敢侵。而你一旦说怕了,气弱了。鬼魂就会趁虚而入,要了你的命。”.

    陈凌说鬼魂之说,气正则人刚,也有要鼓励冉灵素的意思。.如果勇敢一点,**的事情揭过就揭过。她还是全新的自己,还可以焕发出她的活力。当初的那位战地记者凯瑟琳,在被美国大兵**后,不是更加勇敢的去报道战争了。而且获得了所有的人的尊敬。

    只不过,陈凌不好举例。不好跟冉灵素来举这个例子,那件事是一道永久的伤疤。正在结痂,如果揭开,必然是血淋淋的。

    出了江边大道,冉灵素也依然在思索着陈凌说的话。半晌后,道:“我这几天脑袋很乱,感觉气确实很弱。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做这些怪怪的噩梦。”

    “气弱体虚,自然会做噩梦。”陈凌道:“中医上也是这个说法。”

    两人说着话,前面是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替,路灯明亮。

    大道上车辆三三两两,不算多,也还是有那么几辆。因为这儿是不眠的深圳天堂。

    过了大道,来到转角的地方。冉灵素忽然感觉到心神不宁,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失控的夏利车从转角的盲点冲了出来,横冲猛撞着呼啸的撞向冉灵素和陈凌。那一刹,车灯照耀得冉灵素的脸蛋雪白一片。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啊····

    那一瞬间,她甚至看到了车里,车主是一个女孩儿,女孩儿脸色也是惊恐万分。

    陈凌也感应到了危险,千钧一发之际。陡然搂住冉灵素的腰肢,眼神沉稳。在那车子撞来一刹,一跃,一脚踩在车前盖上。接着连踩几步,便从车身上稳稳的过去,接而落在地下。在疾行的车上,那个身体平衡极难掌控。但陈凌的马步是何等逆天,这点难度却是难不倒他。

    冉灵素平安落地,惊魂未定。而那辆夏利车却已撞在了红灯栏杆上,接着又撞翻了护栏,整个车也翻了过来。

    车子翻过来后滑行出老远,后面又一辆车刚好开了过来,与之撞在一起。砰砰砰····只听一连串的撞击爆裂声音,刺耳,恐怖。

    再接着,轰隆一声,夏利车发生爆炸,强烈的火光中隆起一团蘑菇云。

    两辆撞在一起的车,无一幸存。

    生生死死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瞬间,冥冥之中掌控因果轮回。该是你的劫,躲也躲不过。

    已经无所谓去检查生还者了,陈凌拿起电话报了警。随后便与冉灵素离开。

    冉灵素的情绪不太稳定,她忽然有些游离痴迷的向陈凌问:“如果刚才没有你,是不是我就死了,被那辆夏利撞飞出去,然后被后面一辆车撞中,最后死得尸骨无存?”

    陈凌想了一下,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出来。因为有我在,所以这个煞气来得猛一些。不过现在既然煞气来过,那是好事,证明已经化解了你的煞气。”

    “真的?”冉灵素心有余悸,她脑海里始终有夏利车主中那个女孩儿惊恐的面容。

    陈凌沉吟一瞬,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那儿?”冉灵素奇怪的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陈凌道。

    在走出一段路后,陈凌拦了一辆的士。陈凌要去的地方却是那个事发的工厂。那个位置够偏僻的,的士司机却也没有害怕。大概是陈凌和冉灵素的样子很让人放心,一看就不是那种抢劫的主。

    虽说如此,在进工厂最后一段路。的士司机还是坚决不进去了。陈凌没有勉强,付了钱后,的士司机开车扬长而去。

    冉灵素当初被抓来,是被蒙住了眼睛。一开始还不知道陈凌的意图,现在却已经猜了出来。这里是所有噩梦开始的地方,冉灵素娇躯剧烈颤抖起来。以前是女强人又如何,她毕竟是个女人啊!

    陈凌将她搂住,声音中带了真言术的镇定,浑厚,凝重,道:“尘归尘,土归土,既然是从这里开始,我们就把所有因果在这里了结。灵素,你放心,有我在,就算是阎罗王也拉不走你。”

    陈凌的话让冉灵素稍稍镇定了一些,毕竟陈凌在她心目中,还是有着逆天能力的变态强人。

    废弃的工厂很快就到达了。冷月,阴冷的工厂中散发着丝丝寒气。这儿的怨气,阴气非常的重。其实这不奇怪,陈凌在这儿将那四人杀得如此之惨,他们如何没有怨气。

    他们成为鬼后,只会记得怎么死的,却不会去反省。

    因果,这就是属于他们的因果报应。

    “啊····”冉灵素突然尖叫起来,牙齿打颤的道:“来了,他们来了。就在那儿····”说着指向工厂的门口。陈凌定睛瞧去,却只见到一团朦胧的黑气。

    看来是这四名官二代的鬼魂在搞鬼,想要恐吓冉灵素了。

    陈凌对冉灵素凝声道:“还记得我说的吗?他们这些人该死,他们没有力量,只是想吓你。你如果不怕,气正,他们就屁都不是。”顿了顿,道:“你再想一想,这件事你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们有何资格对你怨恨。如果你怕了,就说明是你活该,是你错了。”

    “不!”这一刹,冉灵素突然激动起来,离开陈凌的怀抱,厉声道:“我没错,是他们该死。”说完后,冉灵素展现出她内在的坚强,向那团黑雾而去,她身上有股子蕴藏的怒火。你们这群人渣有什么资格来怨恨,你们该死!

    “我不怕你们!”冉灵素越走越近,同时厉吼道:“是你们该死,你们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你们是一群人渣!”

    黑气果然在冉灵素的气势下飘飘渺渺起来,冉灵素越靠近,他们越后退。看到这一幕,冉灵素胆气更壮,她忽然张狂的笑了起来。

    这一刻,所有淤积的不痛快都被发泄出来。

    陈凌也走了过去,良久后,冉灵素蹲下身去哭了起来。她的情绪敏感多变,让人无法捉摸。

    陈凌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虽然冉灵素一哭,气自然弱了。但有陈凌在身边。他就相当于是纯阳真仙,那些黑气怨鬼那里敢靠近。

    待冉灵素哭够了,陈凌拿出纸巾给她。冉灵素接过,擦拭了下眼,又突然道:“男人还带纸巾?”陈凌汗了一下,随即正色道:“灵素,我有件事需要跟你商量。”

    冉灵素微微意外,道:“你说。”

    “这四名官二代还有其中一人的母亲,都是为我所杀,他们连在一起,将这片工厂的阴气聚集。他们也是因为怨气太重,无法投胎。现在有两个法子,第一是我念镇魂经文,为他们化解怨气,让他们能够进入轮回道。第二是灭了他们,让他们魂飞魄散。因为他们若一直在这里,将来害了别人。这笔因果算不到我头上,还是要到你的头上去。”

    “什么是魂飞魄散?”冉灵素问出了很白痴的问题,却又值得深究的问题。

    “魂飞魄散,从此消失天地间,不留一丝痕迹。”陈凌回答道。

    “那什么叫轮回道?”冉灵素又道。

    陈凌沉吟一瞬,道:“轮回道,顺应天意,去该去的地方,是人是牲畜,全由天定,全凭气数,因果轮回。若有大神通者,就可跳出这轮回之道。”

    冉灵素定定的瞧向陈凌,半晌后,道:“你难道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为什么你会懂这些?还是你说的全是你猜的?”

    陈凌凝声道:“一法通,万法通。.修为上,到了我们的地步,便能了解一些世间应该有的规则,也懂天地的敬畏。虽然我没死过,但是许多东西就跟数学公式一样,是可以精确的计算出来的。”

    冉灵素恍然大悟。

    鬼神这些飘渺未知的东西,在冉灵素心里不再那么的遥不可及和恐惧了。但也更让她知道天地之间有规则,有敬畏了。

    “让他们入轮回吧。”半晌后,冉灵素向陈凌道:“虽然他们可恨,但是该报的已经报了。其他的,应该交给轮回道。”

    “好!”陈凌也是这个意思,当下欣然同意。

    因果这个看不见的东西,陈凌不惧,却怕因果会坏了气运,或则害了身边亲近的人。

    工厂的正方向处,陈凌凝然而立,脸色肃穆。他唯一会的就是镇魂经文,这经文想来也是无为大师教的。似乎所有的际遇改变,全部都是来自无为大师。

    “须菩提,依般若波罗密多故,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故知般若波罗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声音宁静,穿透力奇强,仿佛能将所有的喧嚣,烦躁都镇压下去。让人以为在庄严佛像之前,一切妖魔鬼怪都不敢放肆。

    冉灵素静静的站在一边,她观望陈凌,发现此刻的陈凌法相庄严,真有一种浩瀚之无穷大。同时,心中所有的心猿意马,恐惧,诸般情绪都被这宁静镇压。

    陈凌足足念了两个小时的镇魂经文,方才将这工厂之中阴气驱散,让黑气安宁,接而慢慢的飘向别处。正是趁着月夜,寻找属于他们的轮回道。

    这些怨魂,一口怨气被镇压,驱散,便也就安心而去。

    做完这一切,陈凌睁开眼睛,长松一口气,对冉灵素道:“我们走吧。今天也算是功德一件,所有因果在这里便也了结了。”

    冉灵素点头,她的目光中出现一丝放松。似乎这么久的折磨,也随之而去了。

    出了工厂,这时却已拦不到的士。这儿实在是有些偏僻,陈凌道:“路还有些远,我背你吧。”

    冉灵素犹豫了一下,陈凌微微一笑,道:“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吗?”说着半蹲下去。冉灵素终是乖乖的上了他的背。陈凌的手很规矩,在她两腿之间托住,大步前行。

    陈凌的步行看起来不快,实际上却是不比一般出租车慢。最后来到市区,拦了一辆的士,前往福田酒吧一条街。

    深圳的酒吧,风格上没有明显的特征。不像北京的三里屯,上海的新天地。这儿大多是飘散着一种暧昧,浮躁,寂寞。

    酒吧的营业,自然是不到天亮不打烊。

    陈凌和冉灵素进了一间规模不错的摩根蓝调酒吧。这个午夜三点半的时间,所有喧嚣已经落幕。在酒吧的吧台,以及座位上喝酒的男男女女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大概是酒吧买醉的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也难怪酒吧发生一夜情的几率是那么的大。

    每一个来酒吧,彻夜不归,都有他伤心无奈的理由。而陈凌与冉灵素来酒吧,是为了冉灵素获得新生。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落幕,零星的射灯闪烁。灯光昏暗,喝着酒,谁也不认识谁,可以肆意的放肆。谁也不会笑谁的酒疯,或则神经病。因为你我皆一样。

    陈凌要了十扎黑啤过来,摆了满满的一桌。接着,陈凌端起一杯黑啤。跟冉灵素碰了一下。黑啤散发着丝丝寒气,泡沫似乎要溢出来一般。

    陈凌诚声道:“灵素,一切因果都已经了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全新的冉灵素,与过去再无瓜葛。”

    冉灵素恍惚了一下,眼光中闪过一抹坚定,道:“干!”

    一大杯扎啤,两人都是一饮而尽。虽然喝得有些难受,却有仗义豪侠的那种豪气。

    喝完后,冉灵素又拿起一杯扎啤,自顾喝了一口,向陈凌道:“你在香港还顺利吗?”

    陈凌之前在杀了楚向南后,跟冉灵素打电话说了事情结果。但其余的没有多说。冉灵素又解释道:“我的意思,你本来要依靠梁氏。现在因为我的事情,跟梁氏决裂。那对你的事业会不会有麻烦?”

    陈凌喝了一口冰啤,凉透心底。他道:“麻烦当然会有。不过人生在世,做什么会没有麻烦。越麻烦解决起来倒越痛快。”

    冉灵素一笑,陈凌的这种人生态度,对她来说,是一种正能量。

    陈凌又道:“你知道我真正想做什么吗?”

    “你说你要建情报网?”冉灵素答道。

    陈凌道:“没错,之前我一厢情愿的是想要做情报网。现在才发现,那很幼稚。情报网的建立,必须在结实的大楼基础上。所以我现在要建立一个属于我陈凌的帝国出来。”顿了顿,道:“建立一个帝国,我并不是要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而是要成为一把天子之剑,如果再有不公的事情出现。我要做的不是义愤填膺,而是挥着这把天子之剑,去斩杀诸如此类的畜牲。”

    冉灵素怔住,随即道:“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愤青之言。但是在你嘴里说出来,倒是让我有些触动。不过,你这个想法太理想化了,要实行,很难。”

    陈凌道:“当然难,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就已万难。但万事先有想象,再有行动。至少我会去努力做,而不是看见这座山挡在面前,从而放弃。”

    冉灵素沉吟道:“我却也是知道的,随着改革开放。现在的社会,是各种利益集团的结合。当年朱总理励志改革,做了不少实事。但他却是唯一没有连任的总理。我一直记得朱总理上任时说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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