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听令 作者:楚流

    声, 下了台阶往庭中走,眼睛落在龙袍与帝冕上,轻轻扫过,看也不看那些盔甲刀剑,倒是视线在一箱金子上停留了一会儿, 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笑着走到被扣着的宋许面前,打量了一番:“宋侯可还好?”

    “范侯看老夫这样,觉得还好吗?”宋许重新挂上虚伪的笑,说道。

    范侯像刚看到他被人压着似的,板起脸,不悦地呵斥道:“大胆!竟然敢对宋侯无礼!还不快把宋侯放了!”

    明安犹豫了一下,使了一个眼色,让人把宋许松开。宋许恢复了自由之后,得意地笑了,对范侯拱了拱手道:“多谢范侯,容我后报。”

    “好说!好说!”范侯笑眯眯道,“宋侯立下大功,陛下对宋侯能够及时大义灭亲很满意,这不,怕公主和驸马误会,特地派遣本侯来解释解释。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来人,还不送范侯回去休息?”

    宋许拱了拱手,回头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宋谦,冷笑着道:“贼子宋谦,本侯早就知道,你大逆不道,私造龙袍,库藏兵器,意图谋反!所以早就上奏陛下,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哈哈!”

    宋许哈哈大笑,畅快极了,一甩袖子就要离开。此时大局已定,他心中无比得意。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这些东西是宋敏从司徒府带过来的,宋谦一定料想不到,是宋敏背叛了他,亲自把这些谋逆的罪证送到他手中。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有一块玉玺和一些名单,他让心腹住在宫门外,只等良乡侯府有什么变故,立刻上呈天子。世人只知道他是世家清流,却不知道他在暗中给宫中宦官“五侯”送了多少的钱,就是为了这关键时刻,把宋谦推出去。

    虽然这样的方式危险,后患无穷,但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宋谦谋逆,宋敏一直在为他做事,当宋敏带着这些东西来投靠他时,他就买通了范侯,让他给天子递信。宋谦按兵不动肯受他要挟,就是因为他透露了宋敏就在良乡侯府。

    宋谦这一次如果不死,天理难容啊!想到这里,宋许再次痛快地笑了起来,往大门的方向去,他要去见天子,代表宋家向天子低头,代表世家屈服天子。

    “去死吧!”

    一声冷喝响起,谁也没有料到一直低着头被扶着的宋敏会忽然睁开眼,夺走一把剑,快步上前砍向毫无防备从他身边经过的宋许。连咸宁公主都没想到,等她反应过来,及时出剑去拦时,宋敏的剑已经斜斜劈进了宋许的肩头,鲜血很快溅到了宋敏的脸上,为他憨厚的脸庞添上一分凶狠。

    叮当两声,咸宁公主挑翻了宋敏的剑,刺入了宋敏的胸口,再用力一踢,热血喷了出来,却没沾到咸宁公主身上一丝。她冷冷地收剑看向宋敏,沉声道:“找死!”

    范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吓得不轻,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宋敏的剑有点像是要冲着咸宁公主去的,尽管最后宋敏砍在了宋许身上,但是如果他真的是要刺杀咸宁公主,出了什么事,他再得天子信任也吃不了兜着走。他怒不可遏地叫了一声,尖锐的声音似乎要刺破众人的耳膜:“来人!护驾!”

    宋致反应更快,跑到了咸宁公主身边,紧张地拉着她的手,无礼地打量了一番,惊魂未定道:“公主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咸宁公主没有回答,脸色冷情地盯着宋敏。

    “敏儿!”宋许忍着肩头的疼痛,不由跪倒在地,挪到宋敏身边,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全是恐慌,他摸着宋敏止不住流血的胸口,老泪纵横地悲声道,“你――这是为什么啊!”

    他不明白,明明宋谦已经被他打得半死,光凭宋敏带来的那些罪证就能够让宋谦和宋放死无葬身之地,这么大好的局面,眼见他就可以和宋敏一起掌控宋家,成为权倾朝野的侯门父子,为何宋敏要杀他?!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苦绝望的?先是富贵唾手可得,家人团聚,所有的事情都在他计算当中,怎么忽然之间他的儿子像失心疯似的,要杀他?宋敏怎么可以背叛他?他的兄长抢走他心爱的女人,他的儿子在最后时刻反戈一击!众叛亲离,他居然落到了这个下场!

    宋许哀伤到最后是熊熊怒火,他抱着宋敏,肩头的鲜血流淌下来,和宋敏胸口的血混在了一起,他眼底一片猩红,两个血液相同的人紧紧靠在一起,心却隔在天冰地冻之外。

    宋敏张了张口,嘴里咕噜冒着鲜血,他呵呵笑了一声,眼中光芒却无比明亮:“我……我要给……我母亲……报仇……你这个……畜牲……和宋谦……都……不得……好……”

    眼底的亮光却急速暗淡了下来,嘴里的鲜血越涌越多,任宋许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也擦不干净。其实,宋敏早就知道了宋谦对他为什么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有利用。因为宋谦从来没爱过他阿母,也没爱过他,他只爱利益,只爱宋家。他小时候不懂,以为是因为嫡庶有别,以为是自己母亲早逝,没人爱护。他还讨厌宋放那副嘴脸,想着要报复回来,可是没想到根源不在宋放,而是宋谦。

    如果不是宋谦耍计谋,让他阿母嫁给他,也许他阿母跟宋许会有好结果,而不是在新婚之夜失身宋许,留下丑闻。没有这桩丑事,宋谦也不可能废掉他母亲,让母亲含恨而终,让他从小孤苦无依,还得受宋放的侮辱。宋谦该死,所以他用宋谦最不愿意看到的手段,背叛了宋谦。

    但是宋许更该死!他不但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还在他本该平平淡淡的人生中出手干预。比起宋谦,他更恨宋许,宋许为什么要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他?听他恶心地讲着如何强占了他母亲,强占了兄长的夫人,自己的嫂子!

    这下好了。宋敏躺在宋许的怀里,扯出了一抹笑意。就让这两个作恶多端的老东西亲眼看着宋家毁灭,断子绝孙吧。

    他想起了很多事,但是在最终,他只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抱着琴对他微笑,对他讲着对心上人的爱慕。他与男人在夜下弹琴,在雪中对唱,在荒野相拥看过野梅,在河堤并肩垂钓鲈鱼。

    那么好的一个人,最终死在他怀里,没有对他承认过一个爱字。

    宋家,早就断子绝孙了。他想。

    宋家的男丁个个手中占满了鲜血,早就不是人了,是恶鬼。只剩下宋致,还是个干净的姑娘。

    他努力睁开眼,想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再看看宋致。他张了张嘴,意识却开始混沌,他好像看见了宋致扎着总角,跟在宋放身边跌倒,额头磕青,放声大哭的模样。他记得自己因为不敢太接近宋致,因为宋致只喜欢跟着宋放玩,他只能偷偷得拿了药,放在了宋致的房间里。

    宋致以为那药是宋放给的。大家都这么觉得的,宋放没有否认。他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宋致这个秘密。

    当宋致不高兴地在他面前谈起宋放和五公子的事时,他记得他说对宋致说“阿致,这世间的事不是那么好说的,对的不一定就是对的,错的也不一定是错的,何况是喜欢一个人呢”,他没有告诉宋致,他比宋放更早遇见那个男人,比宋放更先喜欢他。

    现在,他依然不会告诉宋致,他没有跟宋许说出她是假的。这是他,最后一次瞒着宋致对她好。

    宋敏眼底氤氲着雾气,很快闭上了眼睛,把眸光彻底湮灭,垂下了指着宋致的手。

    宋致不明白宋敏指着她要做什么,但是她还是感觉胸口沉闷。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走向死亡,名义上还是她的哥哥,她没办法做到冷血。

    她叹了口气,不忍再看宋敏走的样子。耳边是宋许嚎啕大哭刺耳的声音,抬眼看向宋谦,宋谦却在笑。

    他真的在笑。

    宋致嘴角一抽,对宋谦更加厌恶,没沉住气,请求公主让她先回去。

    公主同意了,宋致一转身,宋许的痛哭和宋谦痛快的大笑交杂在一起,让她烦闷不已。走出大门上了车,忽然胸口的钝痛迸发了出来,眼前一黑,宋致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33章 绝代佳人

    正平元年正月十五, 外面张灯结彩, 街上的百姓都挑着灯, 士人结伴□□, 到处都是热闹的场景。

    宋敏也是一副士子打扮,与宋放、宋致一起出门游玩。不过宋放不喜欢跟他在一起, 拉着宋致三转两转,很快和宋敏分散。

    宋敏已经习惯了, 不以为意, 一个人乐得轻松自在。他一边看着各种各样的彩灯, 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忽然有人拦住了他,他抬头一看, 是一个长相俊美, 面白无须的男人。那人抱着一把劣质的琴,对他微微一笑,衣衫因琴重而压皱。

    “先生, 听琴么?”那人声音低沉悦耳,轻而不重。

    宋敏本来没有多大兴趣, 见他端庄自重, 心头微动, 不由轻轻颔首。

    “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去桥下吧。”

    他真就跟这琴师去了桥下,琴师横琴膝上,盘腿而坐,他犹豫了一下, 坐在了琴师身边。琴师拨弦弹奏,铿锵之声从他指尖倾泻而出,宋敏在琴声中听见了高洁雅士之音。

    一曲终了,琴师眼底清澈,问道:“先生觉得如何?”

    “好听。”宋敏点头,诚恳道,“先生的琴声果然美妙。啊,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家住何处?师从何人?”

    琴师扑哧一笑,宛若冰雪融化,春雨润物。他说:“先生要我先回答哪一个?他们都叫我五公子。”

    “五公子?”宋敏拘谨一笑,拱手道,“我叫宋敏,表字孟学。”

    五公子叫了一声:“孟学。”他起身收了琴,笑吟吟道,“我要回去了。今日本是我与朋友猜谜打赌,输了要拉人听琴。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他匆匆地来,匆匆地走,抱着那把劣琴,弹了一首知音。宋敏看见他回到了同伴之中,说说笑笑,与他拱手告别。宋敏心不在焉,忽然一路小跑,站在桥头问他:“五公子!你家住哪里?”

    “有缘再见吧!”五公子回首一笑,没有作答,很快消失在人群中了。

    再见时,又是十天之后,他与同窗在酒肆之中饮酒。五公子走了进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宋敏站了起来,欣喜道:“我说怎么喜鹊枝头叫,原来是要遇见你。来坐!”

    五公子不客气地落座,倒了杯酒,和他碰杯对饮。宋敏将五公子介绍给了同窗,同窗赞许他气质不俗。

    喝了一会儿,五公子问他:“我听说名扬湖有鲈鱼被放生在那,我们去钓鱼吧。”

    “好啊!”宋敏兴致勃勃道,“那现在就去?”

    他问同窗去不去,同窗婉拒,于是宋敏便和五公子一起往名扬湖去。然而一月末的名扬湖下着雪,根本没有什么鲈鱼,湖面结了冰,就算有鲈鱼,那也得凿冰。

    宋敏没有意料到,五公子显然消息有误。两人面面相觑,五公子突然哂笑道:“看来我们得学学古人,卧冰求鲤了。”

    “嗯?”宋敏不是很明白。

    五公子拿着酒葫芦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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