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听令 作者:楚流

    奉承,她都听得舒心欢畅,她觉得宋致很可爱,那种真挚得傻气,害怕还要掩饰的行为天生自然,不做作。

    其实,如果宋致不是宋家的人,也许她会把宋致培养成一个德艺双馨的才女心腹,或者真的带在身边,当一个宠信的佞臣也好。只可惜,她偏偏是宋家的人。

    咸宁公主望着宋致的脸,露出可惜的神色,很快便隐没在灯火里。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咸宁公主一睁开眼,就听见余度在外面说天使从宫中出来了。天使,即是天子的使者。

    咸宁公主叫醒了还睡得忘乎所以的宋致,而后bb领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又是伺候“致和夫妇”更衣,又是梳头发洗脸刷牙。等收拾好,天使的轺车就到了门口,来通传天子口谕。

    口谕是宣咸宁公主楚和领驸马都尉颖川太守宋放一起进宫,刻不容缓马上启程。

    领了旨意咸宁公主就带着一脸怨念的宋致登车进宫,宋致没吃早餐,没什么精神,抱怨道:“陛下为何传旨这么早?天还未亮,公主也还没用膳,急急忙忙就进宫……”

    咸宁公主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昨晚公主冼马李避连夜进宫禀报阿父,阿父没有当夜宣你让你睡了个好觉已经仁慈了,还得寸进尺!”

    宋致眯着眼睛,用袖子掩面打了个哈欠,放下手无辜道:“反正清者自清,臣身正不怕影子斜!”

    被她这话气笑了,咸宁公主点点头道:“不知道谁昨晚求着旧年赶紧去给范侯送礼保住小命,又不知是谁谄媚侍奉,向本宫哭求庇佑,这人好没骨气,一定不是驸马。”

    宋致小脸一红,咬着唇别了她一眼,小声嘀咕道:“臣心里害怕,公主不安慰还落井下石,真不地道。”

    咸宁公主见她倒打一耙的本事高超,气得哪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就想喊住御车夫,回转公主府,让宋致一个人去面对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看把她给能的!谁惯的?谁给的勇气?怎么这么气人呢!

    早知道了规矩,咸宁公主的车架直接进了宫,而后黄门令来迎接,带着两人往宣室去。宋致在殿外脱了靴子,解下佩剑,落在咸宁公主身后半步,两人快步走到丹陛阶下,俯身一拜。

    “咸宁公主臣和,拜见陛下。”

    “驸马都尉颍川太守臣放,拜见陛下。”

    天子居高临下,跪坐在案后,抬起头来,神色温和地看着两人道:“起来吧。”等两人直起身,他便肃然道,“昨夜公主冼马李避进宫,参奏廷尉府左监张贺擅闯咸宁公主府,惊扰了公主与驸马,可有此事?”

    “回陛下,廷尉左监张贺是奉旨查案,捉拿犯人。”廷尉起身到庭中站立,手持板笏,朗声道。

    “哦?”天子沉声道,“是查什么案,查到了咸宁公主的府上,又是捉什么犯人?廷尉左监张贺何在?”

    廷尉后座张贺起身,正了正衣冠,迎着满朝文武的目光,快步走道庭中,行了个大礼,中气十足道:“廷尉左监臣贺,奉陛下旨意,彻查司徒府走水一案,已有了眉目。陛下,容臣回禀细细内情,一一呈堂证供!”

    宋致虽然没有看见张贺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大义凛然。她不由心里苦笑,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了断,她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认真倾听张贺说话的咸宁公主,咸宁公主面无表情,再看一眼文官之首低头垂垂老矣的司徒宋谦,心里七上八下的。

    “可。”天子允许张贺当堂对质。

    张贺拜了一拜,直起身环视了一眼朝堂,笑道:“此事,要从正平元年说起。”百官们面露疑惑,他视而不见,“那一年,臣不过是司徒公门下,在洛阳游学。一日,臣在名扬湖踏青游玩,遇见了当时的驸马都尉。彼时驸马虽不似其兄宋敏,但也风流文雅,臣与驸马相遇,感其风度翩翩,十分羡慕。而那时驸马身边有一好友,人称‘五公子’。五公子丰神俊朗,素有才华,臣见了之后,就对他印象深刻。后来臣丁忧在家,直到三年后回洛阳之后才知道,驸马尚了公主,而五公子在前一天晚上就离开了春风阁……”

    宋致瞟见宋谦眉毛一颤,头低了些,暗自觉得哪里不对。莫非,宋谦是知道五公子的事情?

    “臣赴宴公主府再见驸马,发现驸马神色诡异,臣敏感多疑,暗自留心。第二天,司徒府燃起大火,把整个官邸烧个干净,里面的人除了司徒公逃了出来,无一幸存,连司徒丞都葬身火海。这场火着得离奇古怪,引起了臣的注意。而更奇怪的是,司徒府的家奴都被烧死,尸体化为焦炭,可后院却挖出了一副面目全非的男子尸首!”张贺缓缓讲述,掷地有声,“臣想,这人死在司徒府中不奇怪,可他死得没有面目却令人疑惑,莫非他的身份十分重要,所以不得不在他死后毁掉容貌,掩盖真相?不过,因为死的人太多,又是司徒府这等重臣府邸,臣并没有立刻尸检,而是先一个个查对火海丧生的家奴的身份,臣把那名男子的尸首交给了太医。”

    “臣曾问司徒公起火缘由,司徒公给臣的解释是,侍女失手打翻烛台落在东仓,东仓油粮柴火堆积,一发不可收拾。臣去看过东仓,确实在里面找到了一个融掉的青铜烛台,也发现了里面如司徒公所说,都是引火之物堆积,所以火势不可控制,迅速着火。”

    百官的视线纷纷落在了垂眸不语的宋谦身上,窃窃私语地聊起了司徒府的内情。张贺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继续道:“可是,为何饱读诗书的司徒公不懂得秋季天干物燥,把这些易燃之物放在一起,难道司徒公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一派胡言!”

    “小子放肆!司徒公岂能不懂这些道理?”

    “那多是司徒丞安排的吧?司徒公关怀天下大事,哪里有时间去注意这些?”

    “司徒公太信任司徒丞才会落此下场,那司徒丞该死!”

    张贺不以为意,任他们反驳。他一看见抱病上朝的宋谦就知道,宋谦一派的人一定会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但陛下听了会怎么想,可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就算东仓起火,司徒府那么大,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整个司徒府烧了,一个家奴也逃不出来吧?臣就继续找线索,而在原来的司徒府后院,与西边的书房,都发现了有人纵火的痕迹。这就说明,起码有一处以上的起火点。如果这是一次意外,那么为什么会有多处起火点?难道每一处都是意外吗?”张贺沉声喝问道,“若不是意外,这就是一个蓄意杀人案!”

    “而杀人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堂堂的士人领袖,百官之首的司徒宋谦,和他的嫡子,尚咸宁公主驸马都尉,颍川太守宋放!”

    众皆哗然,瞠目结舌。

    第20章 陛下,您的女婿是个gay啊

    “血口喷人!张贺还不速速向司徒公与宋驸马赔罪!”

    “竖子无礼,欺师灭祖啊!”

    “大胆!竟敢污蔑驸马与司徒公,你是何居心?”

    “还不与我住口!”

    朝中文官纷纷指着张贺破口大骂,激动得面红耳赤,好像张贺说的是他们杀人放火似的,反观武将一系都在窃笑,指指点点看笑话,大有扬眉吐气的快感。宋致也有点心虚和羞怒,忽然袖袍下,一只温软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抬头向身边的咸宁公主望去,咸宁公主面色平静地看着朝中百官作态,一言不发。兴许她看了许久,咸宁公主才回头对她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宋致不由松了一口气,把提起来的心安放进了肚子里。

    咸宁公主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如果连咸宁公主都救不了她,那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所以看着咸宁公主镇定自若的神态,她也学着挺直了腰,垂下眼帘,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公主余光瞥见,唇角一弯,便不再关注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庭中张贺的身上。

    天子没有驳斥他,张贺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坚定了信念,整理了一下头绪,肃然道:“臣并非空口无凭来陷害司徒公与驸马,臣有证据证明,纵火案与杀死无面男尸的凶手就是宋家父子。”

    一直默不作声,藏在鎏冕珠帘之后看不清表情的天子终于开口:“哦?张卿,证据何在?”

    张贺拱了拱手,回头对殿外喊了一声:“呈上证据,带布庄掌柜!”

    一个小黄门捧着一张琴与一个木盘,木盘上放着一枚青鲤玉佩,一身布衣的布庄掌柜低头快步走了进来。

    “焦氏布庄掌柜庶民焦勇,拜见陛下!”

    张贺对天子道:“陛下,此人便是证人之一,城东焦氏布庄掌柜焦勇。”他解释道,“话要从男尸的身份说起。前些时候,廷尉府接到春风阁阁主举报,说是春风阁庶人五公子失踪多日,臣在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便赶往了春风阁查探,未料到东部都尉也上门了。臣和东部都尉交涉后,主理了此案。臣问了春风阁几位庶人,他们描述了五公子的相貌身形体态,与臣记忆中的人并无相错,臣便想起了正平元年名扬湖遇五公子。”

    宋致得到手心微微出汗,她从咸宁公主手中抽回手,脸色微白,有些胸闷气短。张贺抽丝剥茧的指控中她想起了每一次他的试探,就有些恼怒。

    “除此之外,臣还得知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良乡侯宋许之子宋敏居然跟五公子也有瓜葛。据说宋敏曾经送过五公子一把价值千金的琴,名为胭脂红。陛下请看,”他指着小黄门手中抱着的琴道,“此琴昂贵,是文帝之时的文人魁首所作,年代流传至今,先为司徒公宋谦所得,后落在了驸马宋放手中,最后却由宋敏送给了五公子。”

    天子绕过长案,走下丹陛,仔细打量着那把胭脂红。他见过不少的名琴,皇宫藏宝阁里面更有不少珍品,这把胭脂红品相优美,是为上佳之作。

    “还有,五公子失踪之前,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他说他很快就要从良,五公子很高兴,让人去布庄给他买一身新衣服。也是在同一天,巧了,驸马也去了一趟布庄。”

    天子看向宋致,沉吟道:“驸马,可有此事?”

    宋致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去过布庄,想着就要迎娶公主,心情激动,便到处逛了逛,进了布庄看布,说不定有好的料子,以后可以给公主做衣裳。”她露出尴尬的笑,“不过臣也是高兴坏了,公主自有宫中锦绣华服,哪里用得着臣来献殷勤。”

    闻言,天子哈哈一笑,眼底充满赞许和理解:“驸马有此心,朕心甚慰。”

    “陛下,”眼见天子打岔,群臣都深感赞同,张贺眉头一皱,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在驸马去过布庄之后的当晚,也就是迎亲前一夜,驸马便在司徒府与五公子相会,两人起了争执,驸马失手将五公子杀死,毁其容貌,掩埋在后院花园之下!”

    “张左监光凭推测就断言本宫的驸马杀人埋尸,恐怕不合理吧?”咸宁公主嗤笑道,“难道五公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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