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十七岁 作者:傅愚

    第 10 章

    明天申榜,今天提前发出来。保佑我榜单不轮空。

    第11章 晚安

    眼泪顺着艾米丽的脸颊涌下来,沾湿了头发。她的眼睛红通通的,被一层水雾笼罩。她抬起头,艰难的坐了起来,勾住了哥哥的脖子,她靠着哥哥的耳边,用嘶哑的声音低声说‘求求你,把他让给我。没有他,我活不成。’她重复了很多遍,直到再也发不出声来。

    夏缪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艾米丽说的人是伏尔甘。他不知道妹妹是怎样看出他对伏尔甘的感情,也不明白为何刚刚醒来,刚刚见到他的妹妹会对他发出这样的请求。小时候夏缪沙很宠溺他的这个妹妹,他可以把一切都给她。但是现在不同了,他遇见了伏尔甘。但是看着妹妹炽热而绝望的眼神,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在哥哥身上,他也曾经看到过这种眼神,好像对世间的一切深深的绝望,好像想抛下一切,悄然离去。

    她的眼神是这般坚定。好像什么都不害怕。她不害怕,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在一瞬间崩塌,而伏尔甘成了她的一切,成了她世界中一切的美好,成了她生活中唯一的期待,成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她想快点长大,她想嫁给伏尔甘。她想和他一起在上帝面前宣誓,她像彻底的拥有他,她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即使是死了,也要和他埋在一起。这种炽热的欲望支撑着她活到现在。

    那场灾难之后,她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痛苦,也忘记了曾经的幸福与欢乐。她只记得伏尔甘从废墟中抱起她,他发着光的轮廓,他金色的长发,他湛蓝色的眼眸,就像个天使。从今往后,伏尔甘就成了她生命中的一切,她活了下去,为他而活。

    伏尔甘把她交给他的情人夏洛蒂,从此,她就成了夏洛蒂的女儿。她忘记了一切,这是她的幸运,她可以拥有一个正常女孩的童年,她不必背负痛苦,也不必背负沉重的枷锁。从今往后,她的生命中只有爱,只有炽热而深沉的爱指引着她走下去。

    可是伏尔甘却从来没把她当做一个女人。当她在深夜推开养母的房门,她从缝隙中窥探着房间里的一切。养母雪白丰腴的肉体和伏尔甘苍白消瘦的躯体交叠在一起。她嫉妒的近乎发狂。她多想被伏尔甘拥住的人是她。

    夏缪沙拥抱着艾米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抚摸着她的脊背。艾米丽把头埋在夏缪沙怀里,低声抽泣。只是在夏缪沙看不见的黑暗处,艾米丽在微笑。她的嘴角向上弯起,弯起了深深的弧度。如果夏缪沙看见了,一定会为此惊讶,他不会相信,他天真活泼的妹妹何时竟换了一副嘴脸,像个恶毒的妇人。造化弄人。

    .

    劳伦斯夫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看着这两个相拥而泣的孩子。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拍起手走到夏缪沙面前‘看来你都知道了。’她又低下头看着她的养女‘看来你也想起来了。’对于这个孩子,她心疼的很,她想守护着她一辈子,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可是,艾米丽必须背负起属于她的过往,这就是她的命运。

    她凑近了夏缪沙的耳朵低声说‘伏尔甘的那本书你看过吗?’声音低沉,宛转悠扬,如梵婀铃上演奏的夜曲。

    夏缪沙轻轻的摇了摇头。劳伦斯夫人笑了起来‘看来他不会给你看了,下次到我家,我借给你。那本他十七岁时写的,精巧的童话诗。’

    夏缪沙惊讶的看着劳伦斯夫人。他虽无比向往着那本书,可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会是一本童话诗集。童话的产生是需要土壤的,而童话诗却更像是,要求用绮丽的丝线去编织一个五彩斑斓的梦,伏尔甘到底拥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往?

    ‘走吧。’劳伦斯夫人牵起艾米丽的手,艾米丽挣扎的一下,劳伦斯夫人在她耳边低语‘这里可是伏尔甘的家啊。’艾米丽打了个寒颤,跟着劳伦斯夫人走了。劳伦斯夫人当然知道自己继女对自己情人的感情,如果只是普通的青年,让给她,早早成婚也就罢了,只是伏尔甘拥有着人人皆知的过往,以及阴冷的魔鬼般的仇恨。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夏缪沙,她想起了自己丈夫曾经的好友,夏缪沙的哥哥夏洛特,以及自己的继女艾米丽。这家三兄妹,到真是血脉相连,他们的痴情都是这般,又都指向了同一个人。她叹了口气,带着艾米丽坐上马车。

    .

    夏缪沙走进书房时,伏尔甘正趴在桌子上写些什么。娜娜趴在他腿上,他轻轻抚摸着娜娜光洁的金黄色毛发,娜娜舒服的仰起头,幽蓝的眼眸闪光。可以看出此时伏尔甘心情愉悦。夏缪沙走到他身旁时,他并没有闪躲,只是钢笔在纸上留下了一个略重的墨点。夏缪沙凑过去看了起来,那张纸上写满了人名。

    ‘是宴会要邀请的宾客。’伏尔甘淡淡的说着,只是嘴角勾起了冷淡而残酷的微笑。夏缪沙根本不知道,这张纸上,写着的,就是那晚诡异宴会所有宾客的名单。璀璨的光华照在他的嘴唇上,微微闪光,却无比苍凉。

    伏尔甘的复仇开始了。

    他站起来,明艳的金发在阳光下柔和似水,顺着他的肩膀倾泻。他的眼光很深沉,就像湛蓝的深潭微微泛起波澜,一层阴翳覆盖在他左边的眼睛上,显得无比薄凉。他转身拥住了夏缪沙,冰冷的气息触碰到他的脸,却无比炽热。

    他低下头吻住了夏缪沙的唇,他先是蜻蜓点水一般的掠过,接着深深的吻了下去。和刚才那个试探着的吻不同,这个吻里,是侵略和占有的原欲。

    夏缪沙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他感到伏尔甘炽热的呼吸在他的脸上喷薄,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被残忍的剥夺,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夏缪沙感受到伏尔甘炽热而深沉的爱,他的身体软下去了。

    伏尔甘转过身来,夏缪沙就被死死的抵在桌上,不留一丝空隙,他感觉自己的腰被木桌子撞得生疼。

    伏尔甘低下头,喝了一口牛奶。当夏缪沙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接下来更加强烈的吻如暴风骤雨一般袭来。伏尔甘的舌头温柔却霸道,撬开了夏缪沙的嘴唇,也残忍的撬开了他的心防。他的舌头在夏缪沙的唇齿间肆虐,把牛奶渡到夏缪沙嘴里。夏缪沙终于缓缓苏醒过来,他开始回击,他的欲念强烈却笨拙,牛奶香甜的气息在两人的唇间弥散。

    当伏尔甘松开手时,涎水拉成了长长的透明的丝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夏缪沙有些不舍的跟了上去,后知后觉,才觉得十分羞耻,他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晚安吻和牛奶。’伏尔甘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他闻到少年清澈而甘冽的体香在空气中飘散,愈演愈烈。他突然感到心里一阵锐利的疼痛,这是一种强烈而无法名状的激动。就像爱情。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已经死去的心有种复活一般的错觉。这些年他曾在深夜与无数男男女女欢爱,可是这种感觉却如此陌生。他感到一阵茫然失措。那张写着人名的纸条却在他手中越攥越紧了。

    夏缪沙无奈的笑了,这算什么啊,当自己是小孩子吗。他看着眼前那个人,那个在心底住了这么多年,终于站在眼前的人。他感受到了爱意,真挚而炽热的爱,这种爱好像能融化一切的猜测和怀疑,把两颗心熔在一起。

    夏缪沙感到一种深深的倦意将他笼罩,他从来没这么困过。他打了一个哈欠,上要合成一条缝了。他还对这个月光明媚的美好夜晚满怀期待,只是就这样不争气的沉沉睡去。

    伏尔甘看着夏缪沙,他嘴角的微笑渐渐沉了下去。他的眼神寂静而深邃,他把夏缪沙放在床上,轻轻给他盖好被子。又浅浅的吻了夏缪沙一下,就像月光轻柔拂过旅人的脸颊‘晚安吻。’他凑近夏缪沙的耳朵低声说,见夏缪沙没有丝毫回应,依旧睡梦深沉,他才转过身,轻声离开。

    .

    伏尔甘解开了发带,任金黄色的头发在肩上披散,荡起金色波浪。他脱掉衣衫,任月光撕裂温柔的面具,撕扯着他盈盈闪光的肉身。像是月亮也嫉妒他的美貌,想将他毁灭,归于沉寂。

    他从衣柜的最底层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箱子,他轻轻吹了吹灰尘,然后打开了盖子。他拎起箱子里那件裙子,柔曼的纱,抚在他手上,像月光缓慢流淌。那是一件金黄色裙子,没有过多的修饰,却朴素华丽,金碧辉煌。箱子底部,放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和一顶金黄色假发。

    他披起假发,利落的把长裙套在身上拉上拉链。然后他坐在镜子前面,拎起脂粉盒子化起了妆,他打上了厚厚的一层脂粉来掩盖他嶙峋的轮廓。又拿起最红艳的胭脂,轻轻抹上一层,来掩盖唇色的暗淡苍白。他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蹬起了那双黑色高跟皮靴,笑的妩媚万分。最后他把那条缀着珍珠的月白色发带系在脖子上。

    万种风情尽在其中。

    第12章 复仇

    月光普照之下,是无比深沉的黑夜。阴暗的欲望液体一般在深夜街道上肆虐。

    身着盛装的女人在街道上走着,白色裘皮披肩掩盖着他平板的胸部。他尖锐的鞋跟深深的镶入石板缝隙,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能看见锈红色的液体从石板的缝隙中涌出,浸过了行人的脚尖又转瞬消失不见。这是城市的灵魂,是巴黎搏动不息的心脏,这座沧桑古老的城市拥有着人类一般的生命。

    他的衣着朴素而美艳勾勒出他玲珑有致的线条。他的皮肤白的惊人,就像镀上了一层苍白月光。他的嘴唇红的妖艳,就像夜莺的鲜血染红的玫瑰。苍白的月光也无法掩饰他的光泽,金黄的长发披散在金黄的长裙上,香氛柔和了整个夜色中的巴黎。

    .

    这里的白天是一片萧条,而夜晚却盛放着辉煌。红色的灯光鲜艳欲滴,空气中漂浮着□□的气息。衣着暴露的女郎在玻璃橱窗后面搔首弄姿,放浪形骸的绅士在酒桌前原形毕露。

    伏尔甘微笑着走进这片肆意狂乱的街区。他的鞋跟在地上一转,拐了一个弯,走进了一家拉着窗帘的小店。

    拉开门,风铃轻响,窗帘后面是又一个灯火通明,宛若白昼的世界。这里没有衣着暴露,行为放荡的脱衣舞女郎。有的只是身着华服像是来参加宴会一般的贵族妇女。只是仔细看来,珠宝的光泽很暗淡,衣裙的走线歪歪扭扭参差不齐,蕾丝质地的手套也显得劣质拙陋。就像是刻意营造的一场华而不实的梦。

    这是一家专为文人服务的妓院。这种不雅不俗,故作姿态的风格正是文人的偏爱。老板很会做生意,这里房租不高,可是姑娘稍微打扮打扮却可以卖的不便宜。大概这就是她经营了将近二十年且一直屹立不倒的秘诀。

    而沙发上,女人中间放浪形骸的男人们却早已失去了白日的风范,就像是脱去人皮的野兽,肆意放纵着自己的欲望。这中间有诗人,画家,文人,都是自诩才华横溢却郁郁不得志的艺术家。他们白日里不得赏识,郁郁寡欢。晚上拿着一天赚到的钱在这里肆意挥霍,放浪形骸。有钱了,就要一个姑娘,没有钱,就单单花钱买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只是苦了那些独守空房的孤儿寡母,日夜不息的工作,勉强维持生计。

    .

    伏尔甘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来过这里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这些放浪形骸的文人,明明是不同的人,却有无比相似的丑陋面孔。

    他还记得,十七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和一群文人。夏洛特拉着他的手,而他故作镇定,为了让自己不显得恐慌而被人嘲笑。他僵直的坐在椅子上,暗淡的眼神掩饰不了惶恐。夏洛特席地而坐,头靠在伏尔甘的膝盖上。而那群文人就围坐在他们身旁。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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