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完回到家中,发现自己身上衣服都被汗湿了。

    “还好阿寿谨慎,将陛下诏书缝在了衣带里面,不然今日定会被那李儒发现。”

    右手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衣带,伏完擦了一把脸上细密的汗珠,感觉心中有些后怕。

    李儒方才蛮横的扯住伏完,恨不得将他衣服都脱下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带上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后怕过后,伏完却有些忧虑的自言自语:“陈旭实力如此强大,又有李儒这个狠毒之人为爪牙,若是事情败露,我伏氏一脉都将化为乌有矣。”

    想到这里,伏完心中不由惶恐了起来,居然想要将天子诏书烧毁,完全忘记了自己答应女儿的事情。

    “主人不好了,方才有家将在外面,看到很多隐藏的关中军士卒,他们几乎吧府邸每个位置都监视了起来。”

    一个下人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

    伏完闻言大惊失色,身子更是被吓得略微有些发抖,可他仍旧强作镇定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下次再这样咋咋呼呼,家法伺候!”

    下人被吓得脖子一缩,而后唯唯诺诺退了出去。

    伏完见状急忙关住了房门,而后拿出了那份衣带诏,将其点燃烧毁。

    看着衣带诏缓缓变为灰烬,伏完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说道:“对不起陛下,我不能拿伏氏一族数百口老幼的性命当做儿戏。”

    政治斗争永远是无比残酷,稍有不慎就会早来亡族之祸,再加上伏完本来就有些懦弱,故此才会一咬牙烧毁了天子的衣带诏。

    看着已经烧成灰烬的衣带诏,伏完抹了一把眼泪,忽然有种羞愧欲绝的感觉。

    历史如此相似,伏皇后虽然将诏书交给了伏完,可是他仍旧将其秘而不发。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时空伏完因为忌惮凶狠的李儒,居然一把火将诏书烧个干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大将军府内,程昱有些惊异的问道:“文优既然知道伏完衣袋里面有东西,为何没有当场将其擒获,而是放他回家?”

    李儒道:“伏氏累年与皇室联姻,根基深厚,若今日将其擒获,必定又是血染蒲坂,恐怕对关中之安定不大有益。”

    “伏完此人虽有虚名,却并无决断能力,今日吾将其拦截,并且解下衣带反复观看;待其回到家中以后,更是故意派人监视伏氏府邸。”

    “伏完做贼心虚,见状必定将天子诏书毁去。如此一来,既可以断了天子的小心思,又没有使得蒲坂动荡,何乐而不为?”

    今日在皇宫外面,李儒其实已经发现了衣袋里面有东西,猜测很有可能是天子诏书。

    可是李儒不愿在文昭没有回到关中的情况下,就与伏氏撕破脸皮。

    因为李儒知道,一旦要动伏氏,那么势必要斩草除根,将伏皇后一同处死才行。

    李儒现在虽然在关中权利极大,可是涉及到了皇后,没有文昭同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李儒就故意吓了一吓伏完。

    按照李儒猜测,纵然衣带里面有秘密诏书,依照伏完的性格,也绝对不敢再继续保留下来。

    程昱听到这里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说道:“文优之言虽然大善,然而此事非同小可,文优对于伏完还应当加强监视才行。”

    李儒脸色一肃,狠狠点了点头。

    ……

    东边日出西边雨。

    巴郡南部,如今果真阴雨不断,道路都变得泥泞不堪,根本没有办法行军。

    好在文昭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下令大军在阆中修生养息,这才不至于被困在野外。

    站在县衙门口,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文昭有些担忧的说道:“不曾想现在下起了连阴雨,大军被困此地,每日消耗的钱粮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说完过后,文昭凝视北方,略微有些担忧。

    依照他原来计划,有张松、法正、孟达为内应,里应外合之下,应该很容易攻下益州才对。

    然而,虽然现在占据了巴郡之地,可是有张任驻守剑阁,想要攻克这道险关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关中四面环敌,若是其余诸侯,趁着后方空虚之际起兵攻打关中,却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巴蜀之地多豪杰,纵然徐晃、甘宁屡破益州军,可是关中军亦是伤亡惨重,陈旭想要真正占据益州,也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益州之地陈旭势在必得,所以他才会在边境布置完毕以后,就义无反顾的起兵攻打益州。

    文昭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在心中暗暗想到:“只希望张松能够帮我得到剑阁,剑阁若失,没有了天险可守的益州,必将不足为惧。”

    “主公,主公!”

    就在此时,张裕大步往这边走了过来,说道:“对于元皓军师以及兴霸将军的责罚,是否太重了。”

    “无论如何,他们都两破益州军,连斩数将。这等功劳举世罕见,哪怕两人有些许过错,也不应该抹去他们全部的功劳啊。”

    田丰、甘宁领兵来到阆中以后,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封赏,反而被文昭劈头盖脸大骂一顿,而后功过相抵。

    张裕觉得陈旭这样处理有失偏颇,这才前来劝谏。

    陈旭脸色一肃,摇头说道:“元皓、兴霸之功劳,吾自然知晓。”

    “可是若无他二人执意进兵广汉郡,江武不会战死,数万关中精锐也不会大败亏损。”

    “此二人之才吾知之甚详,他们如此轻兵冒进,考虑不周,说到底也是因为太过轻敌。”

    讲到这里,文昭忽然拔高了声音,喝道:“其实不止是元皓以及兴霸,龚都、江武之死,又何尝不是因为轻敌之故?”

    “关中诸将,早已被连续不断的胜利冲昏了让头脑,以为其余诸侯都不过如此。这次在巴蜀之地的经历,会让你们所有人都重行审视天下豪杰。”

    “不止是元皓、兴霸的功劳将会被抹去,公明两克巴郡,再破葭萌关之功劳,也要被抹去。”

    “他身为一军主帅,却抛弃麾下士卒,与元皓、兴霸冒险进入广汉郡,方才使得张任此人有机可趁,又岂能无罪?”

    张裕以及其余关中将领,看着文昭声色俱厉的模样,都不由心中一凛。

    ……

    荆州襄阳城内,刘备率领关羽、张飞以及一个文士,往州牧府赶去。

    “军师,刘荆州此次召我前来,却是为了何事?”

    那个文士虽然一袭青衫,可是看起来却有些壮硕,文雅而又不失男子气概,果真气度非凡。

    此人正是颍川徐庶,当初在水镜山庄之内,徐庶感叹刘表并非明主,诸葛亮就向徐庶推荐了刘备。

    徐庶也早已听闻过刘备名声,就特意前去见了他一面。

    刘备和司马懿相处,见识过谋士的巨大作用之后,对于徐庶这个智谋之士的突然来投,亦是大喜过望。

    刘备求贤若渴,徐庶渴望明主。

    两人正是干柴遇烈火,非常容易就凑在了一起,随后两人更是每日抵足而眠,交谈终日而不觉疲倦。

    毫无疑问,徐庶被刘备任命为军师,虽然没有得到很高的官职,却也深得刘备器重。

    此次刘表派人召刘备来襄阳,一路之上玄德总是有些疑惑,徐庶却是笑而不语。

    抬起头看了看熙熙攘攘的襄阳城,徐庶轻声说道:“若吾所料不错,刘荆州此次召主公前来,必是为了商议起兵攻打关中之事。”

    刘备闻言大惊,说道:“大将军往日待我兄弟三人甚厚,若此次刘荆州让我领兵攻打关中,我又岂能答应?”

    徐庶却是说道:“主公此言差矣,陈文昭结恩义于主公,此乃私下情谊;主公领兵攻打关中,却是为了大汉江山。”

    “那陈文昭虽然窃据大将军之位,却欺压百官,威逼天子,意欲图谋不轨。此等国之奸贼人人得而诛之,主公身为汉室苗裔,又岂能不身先士卒?”

    刘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却无法出言反驳。

    眼看州牧府已经到了,徐庶小声对刘备说道:“刘荆州若是让主公领兵攻打关中,主公先推迟说自己兵微将寡,莫要一口答应,后面一应事宜当看我眼色行事。”

    刘备虽然不知道徐庶在想什么,可是出于对徐庶的信任,也是狠狠点了点头。

    “贤弟,贤弟,多日不见,为兄可想你想的紧啊!”

    刘备刚刚走进州牧府,就看见刘表降阶走了过来,一脸喜色。

    玄德感到受宠若惊,急忙行礼道:“备亦十分思念兄长,奈何为兄长镇守新野,却是不能轻易离开啊。”

    刘表大笑几声,上前挽住刘备手臂,将他拉到了最前面坐定,而后喝道:“快上酒席!”

    一开始,刘表并没有谈论政务。

    酒过三巡以后,他才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刘季玉与我兄弟二人一样,都乃汉室宗亲,那陈文昭居然无故攻打益州。”

    “其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今有益州使者前来,请求为兄出兵攻打关中,行那围魏救赵之计,不知玄德以为若何?”

    (若冰妹子建议的不错,以后我会注意一点,让主角多露露脸。今天大年初一,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一万字奉上,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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