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娼 作者:临风独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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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会在此?”

    “她们许久未见,方便她们叙叙旧,这才换了地方,不想竟与妹妹同车。”浮宵也笑道。

    流宛哦了一声,似是了然样子,接着笑容更大,道:“真好,我最喜欢姐姐,能与姐姐同车,当真心中好生欢喜。”

    说谎不拟稿,天不闪雷不劈,脸不红心不跳。真打雷了也砸不到她,反正她又没发誓。假话而已,天天都有人说,不多她这一句。

    浮宵活了半辈子,形形□□三教九流的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流宛这样的人。要说真讨厌,也没到那份上,好像也无法真正厌恶起来,毕竟她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可要说喜欢,却也喜欢不起来。

    只是当流宛这样说的时候,浮宵心跳莫名漏了片刻。不是没有人对她说过喜欢,建立在那些风花雪月之上。那时浮宵分得清真假,她知道这世上很多话是不能信的。有时直白些效果会来得很显著,她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白’的人,也当真不知该作何回应。

    浮宵此时分不清真假,但她也只会选择不信。

    轻笑了几声回应,不作答。

    “姐姐是何时入了隰桑阁的?”流宛问道,似是真正纯然想要了解。

    浮宵不是多在意,随意回道:“自幼。”

    流宛沉默片刻,而后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我只是想多知道姐姐一些。”

    浮宵哭笑皆非,只道:“无妨。”生而如此,活到了现在,自是不在意。

    流宛看浮宵神情,知她是真不在意,便转而说起其它来。

    一路半点都不安静,流宛可谓是问到底,问了个透,浮宵也未曾不耐烦过,因为多数又是她在听。

    说着话,时间便不知觉间过去,好像只是一刻,马车陡然停下。

    流宛发现,这人虽然别扭,但脾气还算不错。

    但她还是讨厌她。

    微笑道:“姐姐请。”

    浮宵淡声应了,并不推辞,抱着绿猗下了车。

    夜色已深,隰桑阁,还有这一条街,却灯火如昼,欢声彻夜。于她们,这才是白日。

    看到后面熟悉的马车缓缓行来,浮宵提起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盯着,身旁站了个人都没有发现。

    马车缓缓停下,缓缓下了两个相牵着的人。

    浮宵嘴边已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刚想转身离去,不打扰这对同样似玉的璧人,才发现身边站着的人。

    吓到一刹,而后平静道:“回去吧。”

    “好。”流宛眉眼弯弯,牵住浮宵的手,半点不拖泥带水的往回走。

    浮宵下车时便负琴,不再抱琴,手是得了空当,被顺杆爬的人牵起。

    一时有些懵。

    再回神时,已被牵出了好远。温热的感觉,细腻柔滑的,女子的手,紧紧牵住了她。

    好像平静的湖,被人投下一颗石子泛起的波澜。

    但最终也会归于平静,风吹雨霖终歇停。

    不过……此刻任她牵,让她扰,也无妨。

    她的手太冷了。

    流宛觉得自己好像握住了昆仑山上的雪,大抵是江风吹的,同夜里江水一样凉。记得上次为了膈应浮宵握住她的手,也是微凉的。

    人会下意识规避冷冰的东西,流宛现下却只握得更紧,想要教未曾消融的雪,快些在她手中化开。

    到了大堂前,应要分手了,浮宵停下,看住流宛道:“妹妹回房吧,姐姐便不送了。”

    浮宵房间在楼上尽头一间,流宛住在楼下,一是初来,二是清倌大都同红倌分开,因此倒也不奇。

    流宛佯作不舍,好半天才肯松开浮宵的手,眼藏期许,道:“往后还可以再牵姐姐吗?”

    浮宵无言,流宛又是一副不答应就哭给你看的表情望住浮宵,好像浮宵不答应是对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感到手上的残余温暖,多多少少比起先前冰凉热乎许多的手,浮宵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含混道:“随你……”

    不再多言,匆匆认准方向低头向楼上去了。

    身后是谁人吟吟轻笑。

    第11章 花榜

    回去匆匆又上了一道药,将要熄灯时才想起件事来,斜斜倚在榻边问道:“评花榜的日子要到了么?”

    晓枝想了片刻,点头道:“是,就在中秋跟前呢。”而后笑了,又道:“姑娘今年想参选了?”

    文人风雅,青楼女子也喜评个高下,评花品花,女榜首女探花,名头同男人们的功名一样。浮宵自然也是参举过的,十四岁起,连得了三年的探花,后就未录过了。

    浮宵摇头,笑道:“我都这个岁数了,哪能呢?不过今年的魁首……我倒想知道会是谁。”

    并非一阁就能出一个魁首,一处花魁只有一个,洛阳的花魁也只会有一个。比起貌,更看重的是才情同艺,当然脸也不能差了去。做了花魁,香名远播,被大人物看上的机会也就更大,自然不乏女子趋之若骜。

    前几年的花魁多是如此,要么文人追捧,要么已在富绅家中坐。

    “姑娘说什么呢?姑娘这样说,那简直再没有人能去选了,都是没长开的黄毛丫头,能有什么看头。”晓枝笑道。

    “就你嘴甜!”浮宵笑骂。

    “奴婢说的可是实话,我一向嘴笨,所以只会说实话,姑娘您还不知道吗,珍珠都没我真。”晓枝面上是笑,话也好听,眼中却是满满促狭意味。

    “好好好,胆子大了,敢来欺笑你主子了,我也不敢要你了,快下去吧。”浮宵道。

    “是是是,姑娘不信我的话也就算了,说不过就赶我下去,唉,为奴难当。”晓枝笑道,留下一盏烛火,慢慢下去了。

    等到烛蜡滴完,差不离就天亮,不过天亮倒不用起,寻常青楼都是下午傍晚开营,姑娘些早说都是晌午才起。

    浮宵只是习惯,留盏灯到天明。

    迷迷蒙蒙后半夜,似乎是下起了雨,听着淅沥雨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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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该起了。”晓枝轻轻推门而入,双手端着才打好的热水。

    浮宵坐起,今日醒的早,因为昨夜睡得算早,起来便给给晓枝留了门。擦了把脸,望着窗户方向,道:“昨夜可是落了雨?”

    晓枝会意,前去支开半扇窗道:“是下了场雨,听说是早上停的,姑娘可是冷着了?”说着又将窗户闭上些,不漏太多风进来。

    浮宵暖心一笑,道:“我又不是纸做的,风一吹就跑了。”再望窗外,霖后清潮,青青柳色新,吹进一阵清凉风来,教只穿着中衣的浮宵不自觉打了个冷噤。

    “还说不是?”晓枝嘴上这样说,手上极快的又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浮宵自觉将衣裳披起。

    晓枝这才笑着摇摇头,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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