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别跑 作者:未知

    娘子,你别跑第11部分阅读

    话分析,精致的狭长凤眼那么一眯,在背后的阳光映衬下,竟是勾人夺魂魄,漾满了无限的风情,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飞扑过去,就算是飞蛾扑火也是在所不惜。

    “娘子说的极是,我娘子名为曾无艳,自然是不能顶着越家小姐的名头,我听着也是不太舒服。”他笑道,不动声色地贴近她,将她揽入怀里,“还请娘子耐心则个,先顶着越家小姐的名头几天。”

    “为什么?”这话儿一出,曾无艳更是想抽自己的嘴巴子,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又眼巴巴地问出来,她满身烦躁地将他推来,羞恼地躲入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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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利睿平平时对她鸵鸟似的行为没有流露出不悦之,反而有些纵容的意味,两个人之间年级的差异并不能说明她比较成熟,相对的,比起她来,他更加实际且今明,甚至有些近乎不择手段,在他看来,两个人成亲,便就是成亲,其余的那些人都是无关紧要的,完全可以不给予理会。

    只是,越家人的命案,让眼睛久久的远离血腥的他感到一股浓重的杀意冲着她过来,似乎有意冲着她而来,究竟是何人想要算计与她?

    他绝不会容许有人暗地算计与她!绝不容许,有一丝念头也不允许,几年前,他不能给她一个安定的环境,那么现在他完全有能力给予她一个光明的未来,绝不会容许有人破坏他们的生活

    狭长的美丽凤眼不着痕迹的盯着她,见她固执的裹在被子里,跟赌气的孩子一般,她的眼里掠过一股森冷的杀意,谁与他作对,都没有好结果。

    房里似乎突然地降了几度温,连包裹在被子里的曽无艳都感觉到,她躲在被子里,没敢动弹一下,敏感的察觉到从床边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几乎把她骇得无法言语。

    她不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深刻的杀意,似与他整个人融为一体,她的牙齿一阖,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整个人都差点儿缩成一团,又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过于小家气,好歹也是春风客栈的老板娘,怎么能轻易地示弱?

    所以,她一下子从被子里钻出来,头往外一侧,盯着坐在床边的男人,浑身上下充满了冷冽的意味,让人不敢轻易地接近他,可强自镇定了一番心神的曽无艳觉得自己是近乎万能的,忍不住的就想挑衅他一番。

    “话是你说的,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听是那么听,谁知道他的话里有几分真意,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多了去,一会儿这个身份的,一会儿又成了另外一个人,简直让她胸闷。

    她完全没有好脸色的说了一句话,几乎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下巴高高的抬起,那一双妩媚如春水般的眼睛透着一丝不屑,姿态极高,似看不起他的行为。

    “是呀,谁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利睿平重复着她的话,那样子似乎是觉得她讲的挺有道理,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那里干净的找不到任何一丁点胡须的痕迹,黑色的凤眼闪着璀璨的光芒,认真的对上她的目光,“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娘子可莫要认为你当年在用把刀架着你那纤细的脖子,相公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他的话说的极慢,一字一句,那首已经落在她的脖子,手间一用力,她脖子间廉价的珍珠项链断了开来,珠子一颗颗迅速的掉落在床里,蹦跳了几下,就隐没在被子的边缘里;只见没有项链挡住的地方,那脖子竟露出一道极浅的伤痕来,似年代久远的样子,已经淡化了许多,还是能看到印子。

    他的手一如过去般粗粝,落在她的脖子间,带着灼热的体温,让她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刚才涨起来的气势一下子软了下去,那手沿着伤痕摩擦起来,令她不敢动弹,怕一动弹自己的脖子就会折断。

    她心里很是不安,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还是对他有莫大的戒心,就如同不能相信家里畜养的猴子永远不吃肉一样,迫不得已地往后一仰脖子,谁知,他的手早料到她的动向,如影随形般地跟上,还是牢牢的掌握住她的脖子。

    “我知道,你懂时是特意让我走的。”她终于低下头,忽然间明白一件事来,那是在他的面前,她永远都横不起来,只能乖乖的收起棱角,做个将他的话奉若圣旨般,一字一字的听着,不许忘记一个字,“你现在再让我走一次行吗?”

    到最后,她的态度完全的软化下来,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长长地眼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轻轻地掀动,视线落在被子上面,神情里有些忧郁。

    “不能。”利睿平果断的拒绝道,没有一点的犹豫,一棒子就打断她所有的希望,以虎口捏住她的下巴,稍稍的用了点力,就迫使她抬眼瞅着自己,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压低了声音,亲昵地附在她的耳边,“娘子,你忘记了,你家相公我曾经对你说过的,只给你一次机会,机会已经给过你了,现在是你自己坐在喜轿里嫁来的,你相公我能有什么办法,自然是将你给好好困在身边。”

    这话完全是投机取巧,曽无艳觉得下巴处被他的手劲弄得有些疼,立时有些不悦,意图爆发出来,这一面对着他投过来的精致凤眼,那里面深邃得令她沉醉,根本没有气血与他相抵抗,甚至没有力气维持住下巴,软软的将下巴搁在他的手里。

    “越家小姐闺名越丽莹,年十六,出生”见她的态度不似方才那般强硬,利睿平暂时地松了一口气,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不得不承认,这哄女人似乎比杀人更不容易,待得她乖顺的时候,趁机将越家小姐的生平都说了出来。

    曽无艳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反而愣愣的瞅着他,脑袋里根本反应不过来,且看着他的唇瓣一动一动,耳边的声音都飞到了九霄云外,离得他远远地,只隐隐的知道有人在说话。

    讲了一长串,她心里的火又开始冒了起来,心里冷冷的哼几声,这就是他不愿意娶得女人,听上去比她这个半调子都没有的人倒是好上太多,人家还是江南有名的才女,他算是什么,现代是练过大学,也偶然学着做过一些酸死的诗,但哪里比得上人家正宗的才女,一长串下来,已经听得胸中火如即将被点燃的炮竹似地。

    “她这么好,你娶她去,要我留下来算是什么事!”她一句话狠狠的顶了回去,根本就是没有听清楚他后面嘱咐的话,双手扒开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他这么一放手,下巴处有些疼,凭感觉应该是有些红了,她手脚并用的从床里爬出来,“你走开,别让我挡的道!”

    “曽无艳,你到底回不回春风镇呀,要是回去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走!”

    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得老陈的声音从隔壁墙那边传来,即使浑厚,不愧是内攻极深之人,轻易地视一切如无物般,就那么大赤赤的喊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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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陈清卿已经给儿子喂饱了小肚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曾无艳那个女人给隔壁的利睿平给带了回去,为了避免她自己被这个小心眼的女人秋后算帐,看着小儿子已经心满意足地睡着了,旁边还有奶娘轻轻地摇着摇篮,就掠身飞出房,站在墙头,对着隔壁大喊。

    她的话才落下,就见到一道人影从里面跑了出来,那一身的衣裙显得有些凌乱,远眺过去,竟觉得平日里就已经是艳丽无双的女人,这下子更平添了许多春意,似被人狠狠地疼宠过一般,她毕竟已经是两个儿子的娘,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清秀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添了丝取笑的意味。

    跑出来的自然是从床里一把就跳起来的曾无艳,她把双脚往舒适的绣花鞋;里一塞,顾不得整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裙,就直接地跑出房外,看都不看床边的利睿平一眼,直接地奔出房外,冲着那边的墙头而去。

    “老陈!你这个死人,你刚才人死哪里去了?”她不由得硬声大吼,要不是这个女人半路不知跑哪里去的,用得她一时脑子发热,与他那般样子地纠缠到一块儿去,洁白的贝齿紧紧地咬住,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了。

    陈清卿早就习惯了她的态度,望向后面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的利睿平,要不是阿清那家伙信誓旦旦地说这人确实就是黑衣楼的方誉,即使相貌一样,她都不敢确认当真是多年与曾无艳这女人有过纠缠的男人。

    那气势,那淡定的气势,令她倒是大开眼界,到底是当官的人了,还是当朝大学士,这官职跟他身上几乎傲视江湖无敌的武功,等于是白费了。“我家小淅肚子饿了,我总得把他给喂好吧,他哭起来可跟我没玩,你要是想走,现在就走,此地离春风镇,最快几天就能来回,我尽快把你送回去,两个小家伙暂时就丢给阿清照顾几天。”

    她嘴上这么说着,视线却是落在后面的利睿平身上,见他面色有些冷,有一股凌厉的杀气直冲着她过来,她倒是不怕,明显的瞧见曽无艳那个嘴巴硬的跟死鸭子差不多可以一比的女人,这会儿往墙角里站了站,有些站立不安的样子,心中不收暗笑。

    曽无艳一直很敏感,所以一开始就能察觉身后的冷意,那冷意直冲着她过来,让她的双腿差点儿打颤,忙不动神色的往里站了站,知道背部靠着墙壁,没办法再往后退一步之时,他才算是停了下来。

    “你不让阿清跟你一块去?”她听着老陈说的那么轻松,就越觉得不太靠谱儿,那阿清就跟快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老陈,随便去哪里都离不了老陈的左右,陪她回春风镇还得几天,阿清会留在京城里好好的照顾两个儿子?

    她真不敢相信这个事。

    “怎么了?这还不是我一句话儿的!”老陈不将她的狐疑放在眼里,大大方方的摆出家里她一个人说了边能算的姿态来。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身影,那身影敬如鬼魅一般,趁着她还在带着得意之色,伸手就迅捷的点住她的|岤道,如大鹏展翅的将人带走,墙头一下子就光秃秃的,只留着几根才长出来的绿草迎风招展

    曽无艳就算是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拿人肯定就是阿清,除了阿清,谁敢这么大胆的接近老陈,还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人带回去,忽然闪入脑袋里几个字来,“阿清很生气,后果很可怕!”

    没有了老陈的庇护,她也觉得自己的后果很可怕,抬头怯怯地瞅向他,瞧见她一脸冷然,惊的她期软怕恶的心一下子蹦的老高,迅速的收回视线,眼睛盯着自己的双手,十指根根的捏在一手,疼的她自己发颤

    “明天越家的尸体就运回六扇门,可能会让你去认尸,你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就行。”冷冷的话从那头传来,就一说完,人就转身走了

    曽无艳一个人被留在原地,大热的天里,觉得像是被冬天里的冷风吹过,冻得她还悬着的小心肝儿只打颤,抬头无语的望了望高空里挂着的艳阳儿,刺得她的眼睛直发疼

    越家的尸体,她其实就认得几个人,越家的公子,还有喜娘,还有一个将一直侍候着过来的小丫头,别的人都是不认识,她是新娘子,一直蒙着红盖头,哪里认得出别的人!

    夫人,外面太阳晒得很,回房吧。”

    春荷一直就觉得奇怪,自家夫人怎么一直就待在墙头下,这大人都已经走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夫人有挪位的迹象,不由得出声相问,拿着一柄花伞儿挡在她的头顶,替遮一下毒辣的阳光

    终于,墙头下的人有了反应,抬起头,媚眼儿巴巴的瞅着春荷,那神情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将春荷的另一只手给重重地握住,那力道极重,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娇艳的唇瓣轻轻一启,“春荷,我今晚跟你挤一屋吧”

    春荷的手给她握的生疼,还是努力地挤出笑脸来,心里头极是疑惑这夫人是不是跟自家大人闹脾气,这才新婚呢,怎么能避着大人呢?“夫人,这不太好吧,奴婢是夫人的奴婢,怎么能不分尊卑的与夫人睡在一起?

    她的话直接得把曽无艳的嘴给堵上了,虽是个穿越人士,可没想过什么人权啥的,其实话说回来,其实现代古代都一样,现代说是人人平等,可没权没势的,人家跟你平等,平等个鸟,她有不是人权斗士,决不会上赶的去抓住人春荷的手,大诉什么人人平等的破话,就算是江湖,那也是武功强的人说了算。

    “那好吧,你今个晚上守在我房里,旁边也有卧铺的,你就和睡在那里。”她就是为了堵利睿平,有春荷这个丫头在,她晚上一夜睡到天亮,那指定是有门儿的事,“这样可好?”

    春荷不明白夫人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来,不过她还是很是恭敬的向自家夫人行了礼,一脸为难的样子,还带着深深地歉意,“恐怕不行,夫人,大人吩咐过了,晚上夫人房里无须人侍候着。”

    “利睿平——”

    一道愤怒的惊呼声令阖府上下都震了震,不由的在心中猜测是不是自家的大人惹恼了夫人,让夫人如此高喊出声,简直是要震聋他们的耳朵。

    如此一来,在曽无艳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悍名更是坐实了,成为京中令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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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一连几天下来了,曾无艳都没有看到利睿平的身影,身侧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府里极为清净,甚至连他所说的六扇门的人都没有出现,更别提会有人让她去六扇门认尸了,隔壁的老陈也是没有一点儿动静,她几次想出府门,都让春荷与府里的管家不软不硬地给挡了回来。

    没有人护送,她还真不敢自己一个人大赤赤地回去春风镇,碰到那些人要是围堵在春风镇外围,那可真是杯具的,真实奇怪,春风镇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是春风客栈的老板娘,甚至是她客栈里的人也不知道。

    春风镇本就是老陈的地盘,江湖中人即使知道她人不在春风镇,也是不敢轻易地上前闹事,给她这个从魔教里脱身出来的人提供了强大的保护网,她多年来都没有出过春风镇一步,春风镇除了包听听的人马,从未有江湖人物踏入过一步。

    这些人江湖人士在她一出春风镇就盯上了她,这本身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是有谁泄露了她的身份吗?她趴在桌子前,从发下将一只银簪子取了下来,拨动着手边的烛台,看着灯芯被就拨弄得越来越亮眼里的暗色也越来越深。

    她将头发拨到眼前一看,还是黑亮的,看不出有任何一丝白发的痕迹,那些人居然还是认出她就是魔教的曾无艳,好利的眼睛,她自问是没有在中原武林人士的面前出现过,这些江湖人士看着极为年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一心想着靠着诛杀她一举扬名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认出她来!

    几天来,她都是没空想到这个,如今一清闲下来,一想起这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除了老陈与包听听,谁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有谁见过她的真实面目,除了魔教中人,她不做其他人想。

    魔教已经灭了,不惑也已经与魔教共存亡,在火中化为灰烬,还有谁活了下来吗?她丢下手中的银簪子,将烛台往旁边推开了一点儿,苦苦地在脑海里到底是谁将她给认出来,甚至把消息给了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

    夜已经很深,她睡不着,房里只点着一盏灯,窗子开着,从窗口吹进来一股子凉风,将烛台里的忽明忽暗的烛火一下子给吹灭,她眼前漆黑一片,看不见五指,双手连忙摸索着桌面,试图找出火折子。

    “……”

    刺耳的笑声破空传来,令她心中一悸,抬眼望向声音的来处,一片漆黑,似乎什么都没有,黑暗中的她不知是进还是退,就那么站在桌子边,静静地听着那道声音。

    “你是谁?”

    她的心跳得剧烈,似乎要从胸口里蹦出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捂住胸口,脑袋里似轰地一声声地压过来,朝着她的胸口压过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诡异的笑声里分明带着内力,蛮横地钻入她的耳朵里,让她全身气血都翻涌起来。

    “……”

    那声音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发出尖利的笑声,似长了尖瓜子一般,狠狠地抓向曾无艳的脑袋,让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却是痛疼欲裂,脚下开始不稳,重重地跌入地面,整个人开始在地面里不住的抽搐起来,根本不由她控制。

    她疼得发颤,嘴里已经能感觉到一股子腥味儿,在她的唇舌之间泛开,不知道是自己咬破嘴里的某处,还是抗不住这挤压过来的强大内力而内出血,脑袋里疼得已经不能思考,在地面里扭动着身子,张开嘴,竟是发不出声音来,所有的声音似断在喉咙底。

    “老陈、老陈……”她无声地喊着,慢慢地转变成另一个名字,“利睿平,利睿平,救我,救我……”全身被挤迫得只知道疼,身体的力气一点点地开始消逝,令她觉得恐惧异常,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她试图睁大眼睛,烟掐还是漆黑一盘,那笑声,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双手欲抬起捂住耳朵,慢慢地抬起来,又颓然地倒在身体的两侧,连抱住她自己蜷缩身子的动作都做不到。

    脸上已经是湿意一片,她疼得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仿佛在冰窖里又仿佛在烈火里,冷热交替,一直煎熬着她,让她冷也不是,热也不是,再来是疼入骨髓,尖锐的笑声似一层一层地剥下她身上的皮肉,在血淋淋的皮肉间撒下盐,痛不欲生。

    “夫人?夫人?”

    耳边响起柔和的声音,惊得曾无艳立即起身坐起,双眸似惊吓般地瞪着极大,脸色惨败一片,身上的衣裙很是齐整,没有脱下来过的痕迹。

    “夫人?夫人?”春荷被她的样子能哧了一跳,强自镇定了一番,才敢走上床,再轻轻地唤了两声。

    这会儿,轻柔的嗓音似乎钻入了曾无艳的耳里,没有钻心的疼痛,更没有尖锐且阴冷的似划过她皮肉一般的阴诡笑声,柔得像春风拂过她的脸,她的心慢慢地安定下来,惨白之色慢慢地褪去,只是,惊见自己身在床里,觉得特别奇怪。

    “春荷,我怎么在床里?”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还有些惶恐不安地望向不远处的桌子,桌面还残留着她用来挑灯芯的银簪子,一幕幕记忆如潮水般地涌上心头,冷热交替且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还是感同身受般地缩了缩身子。

    春荷有些不明白地望着她,恭敬地回道:‘夫人昨夜就谁在床里,奴婢是亲眼见到夫人睡下才回房睡的。’

    是的,她是睡着后,春荷才离开的,这话儿倒是没有错,曾无艳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烦闷不已,还记得昨晚她醒了,坐在桌前,想些有的没的,哪里知道会听到那么奇诡的笑声,冲着她过来,强烈的杀意,令她大热的天里,一下子逼出一身冷汗,本就是几乎从水里捞出来的衣裙,这下子更湿了。

    她怎么会在床里,疑惑地瞅着地面,最后的意识是她晕了过去,晕在地面里。“你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就是那种笑得很阴阴的、很让人害怕的笑声?”

    春荷摇了摇头,上前欲服侍她起床,这一靠近,就自然知道她身上全是汗珠,“夫人要不要洗个澡,这会儿,洗个澡,人也精神一点儿。”

    没有!

    她的摇头让床里的曾无艳极为失望,妩媚眼睛里的失望是怎么都掩饰不住,连春荷说了什么都没有听仔细就点了点头,难道那些疼痛那些笑声是她自己在做梦?

    实在做梦吗?

    银簪子还好好端端地躺在桌面里,另一端还残留着她挑灯芯留下来的痕迹,分明不是做梦,而是确有其事,她下床站在桌前,拿起银簪子,拇指一抹,还有些灯油的感觉。

    她专心注注地顶着手里的银簪子,连春荷出去都不曾发现,更走进来的人都没有注意。

    第七十四章

    背后捱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领曾无艳才惊觉起来,纤腰间一紧,已经被来人揽入怀里,头颈间都弥漫着他的气息,忽然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她微侧过头,望入一双风眼里,那一双凤眼,熠熠生辉,灿若星辰。

    “昨夜到底是出了何事,你为何会睡在地里,还一身的冷汗?”他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轻轻地落在她的耳间,一手已经成按住她握住银簪子的手,学她般专注地看着银簪子那一头的油光。

    声音极是清脆,落在她的耳里,令她觉得耳朵里痒痒的,一听完她的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俊秀的面容,找不出任何一丝掺杂着的神色,“是你把我抱回床里的?这么说来,我真不是做梦?”

    她差不多是惊呼出声,声音的尾端往上狠狠地扬起,艳丽的面容甚至多了一丝惊惧之色,不是做梦,是真实的事,她确实是听到那个笑声,阴诡万分的笑意,一想起那种笑意,她觉得浑身都疼,脸就开始僵在那里。

    曾无艳心中打了一个“咯噔”,转身急急地揪住他的衣襟,此时才发现他身着是便服,不是她前几次看到的官服,整个人少了一些拘谨与老程的意味,愈发地显得丰神俊朗,年轻的面容离她很近,近得她都能清楚地数出他一根根的眼睫毛。

    “到底是怎么回事?”利睿平见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直愣的样子,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心里地不是没有几分得意的,就凭着这张脸与眼睛,他就能轻易地吸引住她的目光,“我回房,见你昏倒在地里,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似的,替你把了脉,身体里的内力到处乱窜,若不是我回来得及时,你醒来之时恐怕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他说的很清淡,年轻的面容一丝不苟,风眼里的急切却流露出他心里的害怕,一踏入房门,就见她躺在地面,人事不知,一按住她腕间的脉,内息极为紊乱,他大惊之下就地运功替她将内息导平,待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她的呼吸开始平稳下来,才让他放下心。

    明明说的很淡,她还是能感觉到当时的凶险,那冷热交替的感觉,还夹杂着剥皮割肉的疼痛,让她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小心肝儿跳得极快,双手松开了一点,洁白的贝齿咬下下唇,好半会儿,她才张开红艳的唇瓣。

    “谢谢你。”曾无艳心里跟被猫爪子挠了一样,话音消失在她的嘴边,头低了下来,没有再望着他年轻的脸庞,盯着被她揪皱的衣襟,矛盾极了的心里,让她脑袋里跟乱麻一样。

    闻言,利睿平倒是笑了,抬起她的下巴,这几天都在忙,没空回府一趟,才几天,就见者她的脸似乎是消瘦了一些,尤其是下巴处,更是愈加见骨,凑近她的脸,“娘子这么生分?相公我为娘子做这些不过是应该之事,若是娘子有什么意外,我这下半生可是怎才好?”

    那话里分明带着取笑的意味,倒让她“扑噗”一声笑出来,双手轻握成拳,不依地捶向他的胸口,妩媚的面容里多了些难得的娇憨之色,嘴上却是硬着得很,一句话就过了去,“你乱说什么,我哪里是你娘子!”

    这话有人可是不爱听,在她腰间的手臂就缩紧了些,将她往怀里一带,贴着他的胸膛,两个人之间严丝合缝,两具身体之间的提问毫无隔膜地融合在一起,坚硬的胸膛,柔软的凶房,相当的契合。

    “几天来都没有陪着,这是怨我了呢?”他轻轻地将她转了身,把她往后一放,让她的上半身倒在桌面上,自己就倾身压在她的身上,神色里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双手按住她试图挣扎的双手在桌面里,顶开她的双腿,整个人便挤了进去,抵着她身体最私密之处,还逗趣似地朝前狠狠一抵,“是不是呢?娘子?”

    那一顶,顶得她的后腰处与桌的边缘狠狠的一擦,疼的她几乎挤出两滴晶莹的泪花来,往常唉小说里看到好这种桥段,但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倒是觉得分外地难受,咯的她后腰处极疼,这一身娇惯下来的肉还真是受不住。

    更是那一顶,令她的双腿儿开始发颤,身子还记着欢愉的滋味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欲抬身迎向他,迫于心中的矛盾心理,她终于努力地克制住心里的浪潮儿,“放开我,疼死了,咯得我腰疼。”

    她直接地就嚷了出来,没有留下一丝余地。

    一听她叫“疼”,利睿平倒是舍不得,一点都不见得她疼,连忙就换了个姿势,往后一带,自己的后背靠着一人多高的衣橱的外壁,那手儿倒是一分都没有闲着,连忙往她的后腰处探去,为她细心地揉弄起来。

    “下午跟我去六扇门一次,他们问什么,你小心回答着就是,别的不要多说。”他一边揉弄着她的后腰处,嘴上这么轻声细语地吩咐着。

    期限,曾无艳还真以为他是在替自己揉弄被咯着的部位,谁知,那手倒是不太识趣,慢慢地往下滑落,竟落在她的臂部,火热的温度从他的手心里传过来,煨得她的身子不能自主地颤了颤。

    “还要去?”她一直等着,没有等到六扇门的人来,还以为不会再让她去六扇门,没想到还是得去,试图往后退开,却被他的大手紧紧地扣住臂部,怎么都退不开去,明明身体里有内力,她怎么都学不会运气的法门,这会儿,也没办法对他施以狠手,“我只见过越家公子,喜娘与一个小丫头,别的人都不认识,这都几天了尸体还能认得出来吗?”

    天气越来越热,她怀疑在这个时代里没有冷藏柜,尸体还能保持住原貌吗?

    “只是走个过场。”他怎么可能让她溜开身去,这几天忙得连个回府的时间都没有,离她的身已经好些时日,一闻到她身上的特有馨香,这冲动就有些不可收拾,想着等会得去六扇门一次,这念头就强制地压了下来,“用个午饭,随我出门。”

    午饭的时候,两个人安静地用完饭,一起坐轿子出了府门,直接地往六扇门去,一入六扇门,曾无艳就觉得一股阴气正冲着西门过来,不由得揪紧利睿平的衣袖,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她有些忐忑不安。

    利睿平察觉她的不安,将她的手握住,一起往里面走。

    那胡子花白的主簿坐在案后,看到当朝受皇帝宠信的大学时利睿平携新婚妻子一道走进来,那新嫁娘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害怕。

    曾无艳一眼望过去,看到主簿的案边放着一张凳子,那里坐着一句纤瘦的女子,神态柔弱,眼带哀凄,面容惨淡,洁白的双手有些局促不安地放在膝盖上,与六扇门里的阴气似乎融为一体。

    第七十五章

    正在她疑惑这个女子究竟与六扇门有何干系之时,那女子的视线正巧落在她的身上,面色一下子刷的惨白,手指颤抖地指向她,苍白且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张了开来,哀哀凄凄的眼里瞬间染上浓厚的惊恐之色,甚至都来不及说什么,竟然晕厥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了她晕厥之前视线所对的人,正是与当朝大学时一起并肩过来的女子,那女子脚步轻盈,神色里一片茫然,却挡不住她身上的艳丽之色,整个人艳光逼人,与当朝利大学士相握在一起的手,能让他们看出来此二人感情似乎和睦。

    那女子一晕过去,就已经有大夫为她诊治,掐了掐她的人中之位,见那女子嘤嘤地醒过来,还是惨白的脸色,惊惧的表情,像是看到最可怕的东西。

    曾无艳心中烦躁,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怎么会看到她就晕厥过去,隐隐地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浮上心头,木瓜个落向被大夫挡住的晕厥女子,那女子看上去应是已婚妇人,除了这点,她看不出来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就、就是。就是她,她杀了张郎!”那女子醒过神来,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将身前的大夫一下子给推开,分疯了似地跑到她的身前,颤抖的玉手就指着曾无艳的面门,咬牙切齿地指着她,“大人,就是她杀了我的张郎!”

    这话一说完,那女子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晕厥在地,不省人事。

    还没有来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指认杀人,她愣在原地,连出手相扶之举动都没有做,妩媚的明眸全然是迷茫之色,红艳艳的唇瓣动了动,竟是没有挤出话来。

    “主簿大人,这是何意?”利睿平见她愣在原地,忙将她拉入怀里,把她好好地护住,不让任何人的目光窥视到她的失态,风眼里已经充满了锐光,直直的射向胡子花白的主簿,“主簿大人说是让本官的夫人来认领亲兄的尸体,如今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女人,竟敢指着本官的夫人胡说?这是主簿大人的授意?还请主簿大人相告,也省得本官在心中猜测。”

    他一口一个“主簿大人”,神情里已经隐去了一丝和善的色彩,竭力地维护着怀里的女人,似要从主簿的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说法,神色已经多了几分凌利。

    岂料,那主簿大人倒是老神在在,目光精睿地掠过此时已经被当朝利大学士给护在怀里的女子,那女子极为妩媚,从骨子里偷出来的妩媚之色,与传闻中越家小姐极不相符他压下心头的怀疑,好整以暇地面对这一对新婚夫妻,慢慢地解释起来。

    当他的话一说完,不止利睿平惊愕,连被护在他怀里的曾无艳都忍不住的探出头来,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压抑着心里即将爆发出来的不安,双手不由自主地捏握成拳,上前一步,走到主簿的面前,“不知大人可否让民妇看一下那人的尸体?”

    “利夫人,此人死状极惨,怕惊着利夫人,恐怕……”主簿有些为难,目光掠过她恳求的面容,落向离她一步之距的当朝利大学士,后面的话缩在嘴里。

    曾无艳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个一意思,连忙后退一步,紧紧地抓住利睿平的手,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那人的死状描述,恐怕是魔教的合欢功外传了。”

    她的声音很轻,呼出来的气息全在他的耳际,她一说完,酒吧注意力放在主簿的身上,以至于她错漏了身边人耳畔晕开来的一抹微红之色。

    主簿却是若有所思,望着她的目光里不咸不淡,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利夫人随在下来,等会见到的可能会令夫人受到惊吓,还请夫人不要害怕。”

    这话没有一点儿让她放松,反而是更加紧张,终于想起自己前来所为何事,就乖乖地拉住利睿平的手,跟在主簿大人的背后,只是,那六扇门,竟是个奇怪的地方,越往里走,越觉得阴冷,一下子从大热天转到冬天,冷得她上下牙齿都几乎打起架来。

    利睿平丝毫没有顾忌地将她揽入怀里,竭力地用内力为她取暖,见她的身子慢慢地软和下来,才算是放下心来,年轻的面容不动神色,就那么沉稳地往前走。

    里面竟然是冰库,放着尸体,这个场面令曾无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一进去,她倒是没有好怕的感觉,早在魔教里那些年,她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更何况只是已经不能再动弹一下的尸体。

    只是,她现在是越家小姐,不得已扮成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甚至在盖住越家公子的布拿开,她的眼泪从双颊滑落,身子摇摇欲坠,做出一副仅靠着利睿平才站住的样子,泣不成声,双肩不停的抽搐。

    “哥……哥……哥……”

    利睿平深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死尸,望向主簿的目光瞬间多了一丝指责的意味,“主簿大人,贱内已经认出人来了,可否容许我带她先行离开?”

    主簿的注意力一直落在这位利夫人身上,被他这么强硬的一问,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高兴,反而是迅速的点点头,“麻烦大人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尸体总是要认领的,若是惊着夫人,这是下官的过错。”

    “哼!”利睿平早就听说过六扇门主簿的大名,此人执掌六扇门多年,破了无数的案子,只冷哼了一声,“还请大人早日将杀人凶手缉拿归案,也不枉贱内受此惊吓!”

    话音刚落,他带着已经假装晕厥的曾无艳迅速地离开六扇门。

    目送着他们夫妻俩离开,主簿却是回到案前,摊开案上放着的卷抽,他看着年纪已经有一把,手指间的动作倒是极为利落,卷抽里赫然是一张仕女图,那仕女手里拿着轻薄的绢扇,在花丛中扑蝶,又似身后有人在唤她,她猛然地一回头,那一张脸,赫然与口口声声说曾无艳杀了她家张郎的夫人一模一样。

    “大人,怎么会如此?”主簿身边的捕快一见画中人,不由得大为吃惊,话忍不住就吐了出来。“那个人、那个人……怎么可能?”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是难以理解此事,仿佛一切都困在迷雾里,让他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主簿合起手里的卷抽,手轻轻地捊过花白的胡子,似已经胸有成竹。

    第七十六章

    一出六扇门,上了轿子,曾无艳就睁了眼睛,刚才娇弱的样子也一并甩开去,还顺势地推开利睿平,离他一个身位,妩媚的双眼暗沉了下去,脸色有点阴,这么多年,她以为一切事情都烟消云散,想不到突然会出现,一想到那个人可能还活在世上,她的双手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

    利睿平凝神着她不语的姿态,不顾她的冷脸,将她硬扯入怀里,“怎么了,想起什么了?”他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的颤抖,这让他想来强硬的心有些发疼,手臂收紧了些。

    腰间的力道,令她微微地回过神来,伸臂拦住他精瘦的腰身,她趴在他的胸前,张开嘴,一字一字的说出口,“那主簿形容的样子,很像我在魔教里见过那些被魔教中女人练过合欢功的男子的样子……”话说到这里,她紧紧地揪住他的前襟,妩媚的大眼里充满了忧心及害怕的神色,“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回来了?”

    她知道魔教给灭了,难道人都全死光了吗?没有一个活口吗?

    不可能的!她的手下意识地加重了力道,把他的前襟几乎给揪破,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垂头靠着他,头一次,她觉得身边有一个人,给她依靠着,竟是这么的安心。

    “那人是越盈。”利睿平的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着她的情绪,犹豫了一下,终是吐出一见到那女子之后藏在心底里的话,瞅着她一脸疑惑的样子,继续说道,“是越家小姐,那个要逃婚的越家小姐!”

    这下子,曾无艳这会儿瞪大了眼睛,钥匙她心里还有什么不安与害怕的话,那么注意力就已经被这个消息给吸引了,“就是要嫁给你,然后你说给你送了一封信要逃婚结果真逃婚了的越家小姐?”这话说得很是拗口,她一口气没有任何停滞地说了出来。

    “是的。”利睿平平淡地回答,没有对那个越家小姐多看一眼,只注意此时她出现的时机,他的手往上,轻轻的爬过她的肩头,落在她的发间,将她的一绺发丝卷在手指间,“那个张郎说她私奔的男人。”

    这话一说,她倒是敏感起来,起身挣脱他的怀抱,却觉得头皮一疼,见自己的发丝在他指间卷起,不由分说地就掰开他的手指,把自己好不容易弄成黑色的发丝给捞回来,然后递给他一记白眼,嘴唇一张,语带嘲讽地说道:“你还了解得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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