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广场上排列着数二十多个方阵,每个方阵一千多人,分有骑兵、步兵、车兵,鲜明的青铜铠甲,统一的兵服装束,铁戈长枪、短剑藤盾,轻甲弓箭手又分有普通弓、复合弓和弩机。

    由于嬴政统一六国后的这些年来,收天下利器销毁,禁武习剑,因此在梓潼短时间内招兵买马也无法制造大批的装备甲胄兵器出来,不少士兵手中的武器,是从县衙兵器库取出,很多已老旧,也有数千兵戈从云竹山庄运来。

    列兵广场正北面筑起了一座高三丈、长宽各约二十丈地巨大点将台,巨大的圆木,在点将台上搭起一座高高的凉棚,[杜]字帅旗飘扬,气氛萧杀;在点将台两侧,各矗立着有一人来高地牛皮鼓,前方树立着百余个木桩,绑着不少的牛祟,专做歃血祭旗之用。

    高高将台之上,杜青云、大将军卫镇东、杨暄业、孔,谋士卢笙、大剑师林澜、林沧等数人站立其上,二世子杜青云居正前,眉宇冷峻,身披金叶铁片锁子甲,头顶铜盔,腰间一柄四尺长剑,英气勃,望着下方两万五千士卒,高喝道:“诸将将士,蜀地乃我等家园,决不能让蛮横的羌人和西域人霸占,更不允许肆意的屠杀,杜啸川身为蜀人,却勾结番邦蛮夷,屠杀我族类,绝不能容!誓杀贼子,驱逐蛮夷,卫我蜀川!”

    “誓杀贼子,驱逐蛮夷,卫我蜀川!”两万多将士吼声如雷,回音远远传开,震得周围百姓心有余悸,感受军威气势。

    龙天羽这时与三位佳人下了研马车站在一旁观看,这两万五千蜀卒放在他眼中,战斗力不敢恭维,估计出动龙牙特种部队,完全能突击全歼对方,如果其它各路支援的人马也都想这样的军队,那他对这支勤王之师并不看好。

    杜青云义正言辞痛斥了其兄杜啸川和羌人、月氏的罪行,激励士气,好以名正言顺地出师之名挥军南下,果然两万多士兵和旁观的群众在世子慷慨激昂的动员下,被煽动起来,高呼着要与贼子乱党拼个你死我活,诛除番邦蛮夷。

    龙天羽正在想着途中如何金蝉脱壳,忽然袖子被人一扯,不禁转过身,却现一个俊俏远胜男子百倍的少年,身披铠甲头盔,段便似拂风的杨柳,凹凸玲珑,腰间悬挂着宝剑,右手握着剑柄,威风凛凛,英气逼人,仔细端详,这少年眉清目秀,脸颊肌白胜雪,嫩薄几乎吹弹可破一般,娇美绝伦,正是小郡主杜冰月。

    “你、你怎么这身打扮?”龙天羽咋舌道。

    杜冰月柳眉微微蹙起,盈盈秋水脉脉流转,不以为然道:“出征打仗,自然要披甲执锐了,难道像你一样在后方无所事事啊?”

    龙天羽苦笑道:“我也是你兄长的盟友,负责后方军饷的补给供应,却不是冲锋陷阵的好不好,当然不用穿的像你们一样威风了。”

    杜冰月小嘴一厥微哼道:“你那么好的剑术,如果披甲挂帅,一定所向披靡的,你这般推卸责任,明显不肯为我兄长分忧,当月儿不知道吗?”

    站在龙天羽身旁的郭钰莹三女听到小郡主在怂恿她们的夫君上战场冲锋陷阵,顿时担心起来,三女此时心连心,堆起笑容围拢上来,拉着小郡主的手臂和衣甲讨论起她的造型来,才把话题转移开。

    女人谁愿意让自己的丈夫上战场冒险九死一生啊?除非心如蛇蝎。

    就在这时,杜青云在将台之上长长的喝了一声:“祭旗~”

    将台旁有百名士卒同时跃出,人呼马鸣,手中的长枪马刀呼啦作响。

    “杀啊~”百余骑兵纵马狂奔,飞行至点将台下,看准那祭台上绑着的牛祟牲口,手起剑落,动作整齐地就像一片凛冽的寒光。百余口牲畜的头颅便被同时砍落,血迹洒满校场,百名骑兵们高举那血淋淋地级,飞回奔,血光激起了将士的杀气。

    “杀、杀,杀啊~”

    “杀啊~”

    数万人高举长枪长戈,短剑盾牌,齐声喊杀,声势直达云霄,原本第一次征军入伍的士兵,被身边人感染,血性勃涌,也扯起嗓门大喊起来,临上战场之前,就是要士气如虹,否则一入战场直接溃败如山倒。

    战场上,不需要懦夫!

    战争打得就是气势,需要热血,需要勇往直前,视死如归!

    杜青云不愧有些才学,熟读兵书,精通经史,也深懂鼓舞士气的用兵心术,他迎风顶立,手中长剑猛地向前挥舞:“将士们,全军出征!”

    “呜——”长长的号角沉重的响起,吹响了出征的节奏。

    紧接着咚咚的战鼓擂响,就像闷雷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两万多人马,如长蛇般一字排开,直往西南德阳蜀都的方向开去,高高飘扬的旌旗,就仿佛是每一个出征的战士的心情,兴奋而又悲壮。

    围观在南门校场成千上万的民众,有当地应征入伍士卒的父母亲友、妻子儿女,一遍一遍的呼喊着亲人的名字,泪水奔洒而出,这一去讨伐逆贼,平定叛乱,驱除羌人,是一场硬仗,很多士卒只怕要马革裹尸,再也不能返回故乡了,生死别离,就是征战沙场的真实写照。

    “夫君……”

    “翎哥……”

    “阿翎哥……”

    郭钰莹、姬紫尘、洛非烟三个大美女泪珠籁籁,拼命的摇着小手,一时被场面气氛感染,也哭成了泪人,龙天羽这一随军出征后,姬紫尘要返回巴中,洛非烟也要回苗寨了,剩下郭钰莹将在梓潼苦苦守候。

    龙天羽看着三女与许多百姓拥挤在一起,随着那人流滚动,一步一步在大军后面尾随,一遍又一遍的朝他挥手,不由想起了远在汉中的后宫佳丽和燕处之地的伊人,淳于婉儿、虞姬、柳诗诗、吕雉、张倩、潇湘、李月瑶、雪梦依……

    “你们都保重,我会凯旋归来的……”龙天羽心中默默想着,妈的,等战争结束,一定要好好配着自己后宫佳丽们幸福度过这一辈子,如果再能生一堆孩子就完美了。

    大军开拨了,大地微微颤动,蹄声殷殷如雷,两千马队都是轻骑做先锋,队列雄浑威严,戈枪闪烁着锋寒的光芒,一时杀气弥天,后面跟着步兵,轻甲弓箭手、弩机人马,然后是战车和辎重粮草车在后,浩浩荡荡一路南下。

    由于蜀川虽然悬崖沟壑湍流湖泊较多,过了梓潼之后,地势明显减缓,不在像大剑山一带全是悬崖栈道和崎岖山路,越往德阳靠近,地势平坦,近乎一马平川,看来快要接近盆地内成都平原一带。

    路途中遇到巴族赶来的五千壮士,由巴族大将仲孙韬带领,由半路汇合,大军一下子壮大为三万人马,接近德阳时,南充和遂宁总兵力三万大军由杜青云手下第一员猛将唐世寒统领,赶来汇合,整个队伍一下子增至六万人,大军阵形蜿蜒数里浩荡壮阔地逼近德阳。

    德阳南临益州开千里沃野,北望秦岭锁八百连云,东观潼川层峦起伏,西眺岷山银甲皑皑,在周慎靓王五年,即秦惠文王更元九年,秦灭巴蜀二国建巴蜀二郡,而德阳地区属蜀郡,郡下一县,建立外桓城郭,故此德阳属于蜀都的毗城,用来屯集兵力和粮草,保护蜀都的小城郭,数十年前李冰任蜀郡太守,曾在这里治过石亭江、绵远河的水利。

    三日之后,大军抵达德阳城邑东北方十里处,杜青云下令停止前进,登到高处巡视,选择一处丘陵高处立营设寨,利用树林山势乱石丘凿等种种天然条件,砍木立栅,成为有效抵御矢石的防守工事,又派出千人准备在营地下方辕门前挖出长达数里的壕坑,围住山地营寨,以防在未稳住脚跟时遭到袭击,毕竟大世子一方以逸待劳,而己方则是劳师动众,长途跋涉赶来,天时、地利都不占优势。

    龙天羽和侍卫的营帐建在了世子麾下谋士和客卿之间,共建帐篷七个,除龙天羽一人独自享用一顶营帐外,其余六十人每十人合用一个营帐,并排好值班守卫,保护主公和其它同伴的安全。

    小郡主决绝兄长的安排,也把自己的香闺营帐设在了龙天羽的旁边,贴身两个亲兵也是女扮男装的少女,侍奉她的起居用食和沐浴梳洗等生活细微之处。

    龙天羽看着隔壁杜冰月的营帐,摇头苦笑,这丫头明显对我有意,但又搁不下情面,她会不会半夜钻进帐内来占我便宜啊?如果真是那样,我这么老实的人,是义正严词的拒绝还是半推半就地顺从呢?嘿嘿,想一想还真有点刺激啊。

    当日午后,各路大军相继赶来,彝族五千勇士、白夷族五千壮士,苗族的五千勇士,夜郎国五千武士,合起来又增加了两万多人,一下子扩充了杜青云的兵力,达到了八万人众。

    每个部落自带兵器和粮草,开始划地搭建营寨,八万人马烽火连营盘蜒十余里,战马嘶啸,枪阵如林,剑光戈芒吞吐闪动,大营分有主营和两个侧营、一个后勤粮草营地,主营由杜青云坐镇,统领数十位大小将领以及三万精锐步骑,西侧营一个由大将唐世寒带两万五千人驻扎,东侧营由巴、苗、彝、白夷、夜郎五大部落驻扎,遥相呼应,军营内的空地上,有骑兵在训练射术,有步兵在演练阵法,充满将士阵前练兵的雄威。

    龙天羽迈出营帐的时候,正看见一抹鲜红的夕阳垂洒在天际,那久违的霞光,映照着数万张年轻的脸庞,夕阳之下,无数锅灶炊烟袅袅升起直上云霄,他信步登上那临时架起的高高木台,放眼四顾,漫山遍野都是身披盔甲的战士,年轻黝黑的面庞,还有少数异族部落的勇士,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眼中充满未知的兴奋,黄鬃、黑鬃、白鬃地战马汇成片片斑斓的云彩,寒光闪闪的剑戈枪叉,在夕阳余晖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

    明日一战,这些年轻的将士又能剩下多少呢?龙天羽心中一叹,战争没有仁义,只有血流成河,白骨成堆,太残酷了,幸亏这次参战的不是自己的将士,这一场夺城之战,必是无边的杀戮,最后即使胜利的一方,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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