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在第五组只有一个排名前十的弟子,而且其排名就是第十,也就是说他是前十之中最弱的那一个。

    而第六组,却有两名排在前十的强手,泛东流和牛凳的结盟,虽然比不上仇魂和刀狂那么犀利,但也足以纵横捭阖,所向披靡。

    面对这样的二人组,即便是结盟的弟子也都心中打鼓,彼此之间的信任程度显然不如前一组,于是乎不等泛东流和牛凳出手,内部就已经出了问题,结盟土崩瓦解,其后被泛东流和牛凳联手诛杀。

    第六组突围的三个人选,除了泛东流和牛凳这两个被认为必然跻身二十四强的之外,剩下那个,竟然是个刚从先天迈入炼气一重天不久的弟子。这家伙比许半生入门要早五六年,去年才堪堪迈入炼气一重天,现在连许半生他都要喊一声师兄,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人能突围。当然,这是拜泛东流和牛凳所赐,当这组的混战结束之后,倒是有弟子上前质问泛东流和牛凳,为何要帮这样一个废柴进入第二轮。

    泛东流的回答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说:“我和凳子是奔着前八去的,带一个实力弱的进第二轮,若是能抽中他作为对手,那岂非可以轻松许多?”

    众人呆住了,但是细想之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随即有人想起仇魂和刀狂的选择,似乎他们选的也不是最强的,而是实力中等偏弱的,这似乎说明他们和泛东流、牛凳的思路很相似。

    但为何他们选的是中等实力的呢?有聪明点儿的,倒是看出这一点。如果选择太弱,这签自己抽到也便罢了,被许半生抽到岂不是便宜了他?而中等实力的就不同了,被仇魂和刀狂抽到,依旧是不堪一击,可被许半生抽到,却终归还是劲敌。

    第七组的最强者,关凯并未观战任何一场混战,但是他也知道了这个结果,当得知泛东流说的这句话时,他的眼中也闪过若有所思的神情。

    消失了三天的许半生终于出现了。

    很多人,确切的说是有心人,都发现了这三天来许半生一面都没露过。其中不少人都对此嗤之以鼻,三天而已,这时候你装的好像很勤奋的样子,可一个炼气二重天,你还能飞上天不成?泛东流和牛凳虽也对许半生失踪的事感到奇怪,这会儿临时抱佛脚,其实倒不如多了解前边几组的师兄师弟们采取的战略战术,然后多打听跟自己同组的弟子们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反倒胜率会大一些。

    对于几乎所有人而言,许半生就像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存在,他们即便想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可许半生想知道其他弟子的信息,就简单的多了。谁还不是经历过多次比试的?总有人对他们很是了解。

    可是,许半生显然放弃了这种优势,在他看来,第一轮过关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许半生也并未想过这么快就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出来,终究是吃亏的,即便许半生现在真气量铁定是首屈一指的,战斗经验他也远比这帮人丰富的多。选拔看似生死相搏,但是这种宛若擂台上的“死亡”,并不会给参赛者早晨真正死亡濒临的紧迫感,更加不会产生真正的恐惧。而许半生,则是切实感受过生与死边缘挣扎的人,好几次,他都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又在最后关头战胜了对手。哪怕是在九州世界,他也经历过两次这样的事情。第一次算是懵懵懂懂就过去了,那次是蚩尤之力压制住了神魔气息,帮他捡回了一条命。可第二次,许半生却完全是凭借自己渡过了危机。现在看起来,那个葡萄精似乎不值一提,可是,在当时的局面下,许半生还是很险象环生的。

    许半生巴不得这帮人对自己越轻视越好,这样就越不容易暴露他真实的实力,更何况,他还有布阵和符箓的旁技,在这一轮,一个布阵就足以让他安全过关。

    混战的场地是一个演武场,地方不大,不过却有数层阵法加持,在演武场内开辟出一个洞天。看似只是一个横五丈长也不过十丈左右的空地,可是真正走在上边,却会发现这里至少也是一座山头的范围。

    洞天之中,有山有水,不像是一个提供出来让他们战斗的地方,倒更像是适合修生养息的世外桃源。

    但是只有一点,在这个洞天里,是半点灵气也无的,这也就意味着,你的真气有多少,在这个洞天里就只能用多少,真气耗尽基本上你就只能等死,又或者等着其他人帮你除去足够多的对手。

    许半生跨入洞天之时,看到那个几乎从来不跟任何人交流的关凯,却跟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五十多个人,都是从同一个地方踏入这片洞天的,可是进去之后,其位置却是完全不同,每个人的落脚点都是随机的,这一点或许内门的人可以动手脚,可是外门这些弟子却是无法作弊。

    当然,完全随机也就意味着你可能出现的地点空无一人,但也可能刚好站在一个强过你太多的对手的对面,这也要看运气了。

    许半生施施然一步迈入,脚底刚踩上松软的泥土,他就已经掣出了寒铁软剑,动作轻盈而简单。

    说来也巧,许半生眼前一闪,那空旷的演武场就变成了一片有山有水的桃源,而他的正前方,赫然是一个背对着他的外门弟子。

    许半生没有丝毫的犹豫,提剑就刺了过去,那人虽然听到脑后有风声袭来,可完全来不及,直接被许半生戳了个透心凉,什么都没干呢,连这里的风景都没能好好的欣赏一番,就已经被弹出了洞天,满脸莫名其妙同时愤恨不已的瞪着演武场。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起来,那些进入演武场的弟子一个个走进去之后就各自散开,或走或停,却能离奇的保证任何两人都不会撞在一起,而偶尔会看到这些弟子面对面的对峙,那就意味着他们在洞天之中已经交上了手。

    而在演武场旁边不远,是一片天连着地的光幕,光幕分成许多块,从不同的方位将所有五十余名弟子的身影都笼罩其中。

    看到许半生提剑正从自己的“尸体”上抽了出来,那名弟子的嘴角不禁一阵抽搐,忍不住骂了一句:“卑鄙!无耻!竟然偷袭!”

    这话倒是也不会有人当真,在这种比试当中,大家本就各凭本事,被偷袭只能怪你自己不小心,明知道传送是随机的就该时时刻刻小心提防,自己没注意被许半生找到了可乘之机,真正就叫做活该。

    这名弟子之所以会表现的有些失态,是因为他的实力在第七组里应该能排进前十。虽然不是顶尖的大热门,可却也是很有机会脱颖而出的。现在竟然输的如此不明不白,也难怪他心中郁结。

    而许半生,在抽回寒铁软剑之后,便闪身到一小片树林之间,只见他脚下走着奇怪的步伐,绕着两棵树开始频繁的走动起来,手也没闲着,不断的在空中,在树干上描画着什么,仔细观察,就能看见他指尖所画之处,其实有微微的黄光闪现。

    同样,他的脚底也有这样的黄光,只是指尖上的黄光还有几个弟子看见了,脚底下的,却只有内门的人才能看见。

    对于许半生这个组的选拔,内门不少人都在关注着,至少,杨高宇、千宁、权元白以及赖天工这几位代表着太一派最高权力的大拿,都在关注。

    同时,师邪以及封于兴、万良,也在关注着许半生。钱吉和虎同方就更不用说说了,他们本就是这次选拔的裁定者,他们是必须时刻关注所有参加选拔的弟子的动向的。

    看到许半生一踏入洞天,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剑将挡在自己身前的那名弟子送了出来,杨高宇缓缓点了点头,自语道:“不过,心性很稳定,该出手时没有半点犹豫。”

    而千宁则是眉头微微一挑,同样自语道:“我这个师弟也是用心良苦,故意安排了个人挡在这小子面前,无非想看看此子心性是否果决。”

    另一处,权元白也因为许半生这一剑微微睁开双眼,笑道:“有趣啊,这小子倒是杀伐决断的很,接下去不知还能否带来一些惊喜。”

    师邪则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和许半生的直接交流多一些,看惯了许半生荣辱不惊的模样,却是还从未见过许半生狠厉的一面。现在看到了,不禁也颇为赞赏。修仙便是如此,想要证自己的道,谁都免不了要杀人,甚至于有朝一日神佛挡在面前,也同样要有诛杀当场的决心。妇人之仁,是绝对成不了气候的。

    许半生并不知道自己杀了个人竟然引来这么多的感慨,他只是继续围着那两棵树缓缓的转圈,每一步都踩得极为稳当,方位丝毫不乱,脚尖落地的位置也是精确到毫米计。

    “这小子是在布阵?”这句疑问出自于千宁,千宁的表情突然变得精彩了起来。

    赖天工本就是个惫懒的性子,对于这类选拔他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今日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心弦拨动,很想看看这个灵根会自行增长的许半生,究竟有什么样的表现。

    这一看,他一双小眼之中倒是精光闪烁,有趣的很呐,这小子竟然还会布阵,他手里那是在画符,有趣有趣。

    在太一派五脉之中,顾名思义,阳神一脉炼的是元神通灵,阴神一脉炼的则是元神遣鬼,窍出一脉修的则是元神离体出窍行走,混元则是元神施术,成就之后可元神跟本体同时施展两个不同的法术,而太元,则是守一正统,布阵、制符是基本要求,抱元守一,以期元神合道。

    是以看到许半生竟然无师自通的通晓布阵和制符,赖天工很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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