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轩和许半生的姿态都摆的很正,许如脊也就不得不追究一下自己儿子竟然对许半生动了兵器的事情。

    “孽子,你还不跪下?!”许如脊突然对着许半谦骂道。

    许半谦一哆嗦,在许如脊突如其来的怒火面前,不自觉的就弯曲了膝盖,跪倒在许如脊的面前。

    “族中兄弟之间,偶有纷争,那也是整体向前,为了促进彼此的仙途努力。你怎敢对半生动了兵刃?如今你可知罪?依照家规,你当自领惩罚。”

    许半谦一哆嗦,心道自己的老爹怎么这么狠心啊,许家家规,对于兄弟阋墙,惩处极为严重,那可是整整五十鞭的刑罚啊,打在背上,就算是炼气期也是皮开肉绽,他一个意之境大圆满,还不得被打去半条命?

    当即许半谦犟了犟脖子,道:“是他故意用言语挑衅我,他藐视爹爹,说你炼气四重天不过如此,许家有今日皆是修仙界的先祖之功,凡界之中,修为再高也不过尔尔。”

    闻听这番话,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许半生的身上。

    许半生淡然一笑,道:“半谦,你适才对我口不择言也便罢了,如今你当着族长爷爷以及七大家主,还有如脊叔父的面,竟然如此红口白牙,我何曾说过这些话?你这些话里,有哪一个字是我说出来的?”

    许半谦犟着脖子,面红耳赤的争辩道:“你虽没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休要以为言语上耍些花样便可蒙混过关。”

    许半生哈哈大笑,道:“那我便将适才你我对话讲于族长爷爷以及诸位叔伯们听真。刚才,我准备离去之时,你拦住了我,说叔父攀升至炼气四重天,问我是不是很不痛快,然后我说……”许半生一字不改的将适才他与许半谦的对话,逐字逐句的讲述了一遍,随后说道:“族长爷爷,诸位叔伯,我与半谦所言,一字不改的都在这里了。如果你们也认为我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半生无话可说,自会领取责罚。”

    众人脸色都很精彩,许如脊更是显得怒不可遏。

    就算是许如脊再如何厌恶许如轩和许半生,他也不可能指摘许半生那番话里有许半谦理解的意思,这孩子绝对是对许半生恨意太重,以至于失去理智,钻进了牛角尖,引申的太过牵强了。

    “混账东西,你大哥所言,可是句句属实?”许如脊怒目而视,瞪着许半谦。

    许半谦有心辩解,可也不敢公然说许半生篡改了之前的话,许半生刚才所复述的,的确是他俩的原话,真的是一字未改。

    他只得粗了脖子,强行辩道:“话虽如此,可语气声调却有不同,此前许半生所言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意思!”

    见许半谦还是如此,许如脊也是气急,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抽在许半谦的脸上,将跪着的许半谦抽的仆倒在地,嘴角都沁出了鲜血,可见这一巴掌之重。

    “混账东西,何来语气声调,明明是你想岔了。”许如脊打在儿子的脸上,疼得却是他自己的心,可是他若是不如此,今后还如何跟许如轩争夺族长之位?尤其是他岂能不知按照家规,那五十鞭下来,便是他自己,也至少要静卧旬日才能恢复过来,何况许半谦只不过还是后天的境界?

    他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表现,好让族长网开一面,看在许半谦半年之内几乎必然能够突破先天的份上,饶他不受这五十鞭笞。

    可是,许半谦是再不敢多说一句了,其他人也没有任何一个出来劝解的,族长也是微虚双眼,沉默不语,看来自己的举动并未打动族长,没让他主动说出记下责罚的话。

    咬了咬牙,许如脊撩起前襟,扑通跪倒在许如轩的面前,开口说道:“大哥,养不教父之过,半谦今日如此,乃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责任。我替半谦向您和半生道歉,今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再不会出现今日的情形。”

    也不管许如轩如何,许如脊在地上转了半个圈,仍旧跪着,面对族长。

    “族长,按照家规,兄弟阋墙,半谦当领五十鞭笞。可是,还请族长看在这孩子数月之后就要大比,他如今也正处于突破先天的紧要关头的份上,如脊不敢请族长记下责罚,可孩子的错,就是我这个当爹的错。如脊愿替儿代过,按照家规,代过责罚翻倍,如脊自请一百鞭笞!”

    一百鞭啊,筑基一下恐怕都会被打散了功,许如脊刚刚晋入炼气四重天,许家好容易出现了这么一个强者,现在,他竟然自请一百鞭笞,这一个不小心,他闹不好就会被打成废人。

    族长更加沉默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同意了,行刑之人是绝不敢有半点袒护的,这一百鞭一定是结结实实的打在许如脊的身上,闹不好就会让许家这个刚刚诞生的炼气四重天成为一个废人,这让族长情何以堪,如何开的了这个口?

    可是不打,又如何服众?难道真要把这五十鞭打在许半谦身上么?许半谦今年不过十二周岁,大比之前才刚满十三,他的确是已经到了突破先天的关隘之处,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先天。十三岁的先天,虽然算不上顶尖的天才,可是一个旁门是少不了的。打伤了许半谦,很可能会让他在大比之前都无法突破,这还是许家的损失。

    看看许半生,他依旧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总不能怪他吧?他的确没有任何过错,都是许半谦自作孽。

    许如轩见状,也深知族长的难处,他一贯大气,踌躇一番,便开口说道:“族长,这终究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半谦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动了兵刃,我看不如还是从轻发落的好。”

    族长叹了口气,心道还是许如轩识大体,可是,真依了许如轩,家法何在?

    作为族长,他必须处事公平,即便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犯了家规,也一定是要严加惩处的。越是许如轩为其求情,他就越是不能网开一面。但是,真要责罚许如脊或者许半谦,又让族长难以决断。

    今日本是大喜之日,怎奈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族长很是犯难。

    看得出自己父亲夹在中间也不好做,族长显然更是不想处罚许如脊和许半谦之中的任何一个,许半生便微笑着对族长开了口。

    “族长爷爷,家规对于兄弟阋墙的确有明确规定,半谦今日所为,也的确犯了家规,按说该自领五十鞭笞,以儆效尤。”

    许半生这话一说,众人就都知道他也是想为许半谦开脱了,唯独许半谦,根本就不相信许半生会为他开脱,眼见许半生句句都是家规,他不禁怒从中来,昂起脖子喊道:“不用你说这么多,五十鞭而已,小爷我受得起!”

    许如脊眼前一黑,毫不犹豫反手就又是一个耳光,再度将许半谦抽翻在地。

    “畜生,你给我闭嘴!”许如脊目眦欲裂,简直难以置信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儿子。

    许半生也是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误会就是这么越结越深的,适才如此,现在仍自如此。”许半谦的举动,就像是给许半生的行为增加注解一般,愈发让众人看得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许半谦心劫所致。

    “家规虽有明文,可家规之中,也有变通之处。族中弟子,犯阋墙之罪,当自领五十鞭,以掌刑者行刑。而若对方因此念头不通达,可改为双方擂台对战,无论输赢,只求通达念头。”

    许半生悠悠哉哉的说出了这番话,后半句,是家规之中对于兄弟阋墙之罪的补充。说的正是他们二人现在的这种情况。

    一般来说,兄弟阋墙多半都是双方各有过错,这样就不存在之后的解释。而也有少数情况是因嫉生恨,被嫉恨的一方就可能并无过错。像是今天这样,许半生毫发无伤,许半谦完全不是对手的情况很少见,往往无过错方都会因此受伤乃至出现更大的问题。这样之下,受伤者就可能堵塞了念头,而若是因此身死,仅仅五十鞭显然是无法让对方家人满意的。于是便适用之后的解释,将五十鞭笞改为擂台对战。

    对战当然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过错方只允许防御,而不许反攻,除非无过错方允许他反击。

    许半生搬出这条,大家自然都没有意见,也都明白这是许半生故意要放许半谦一马。许半生大获全胜,根本没受到任何伤害,又如何会有什么念头不通达的情况。不过是找了个合适的解释,使得许半谦不用受到鞭刑罢了。

    可是即便如此,许如脊也依旧有些担心,许半生的实力可是比许半谦强太多了,刚才就可见一斑,许半谦在许半生手里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更何况这种擂台的规则是许半谦只能防守不能反击?若是许半生下狠手,只怕擂台的结果还不如五十鞭呢。

    他微微皱眉,道:“半生,半谦他完全不是你的对手,擂台之上,拳脚无眼……”欲言又止,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明白的很,他是在说许半生你这不就是要让许半谦被动挨打么?

    可是许半生还是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万分的话。

    许半生说:“叔父多虑了,适才叔父已经说了,你要代半谦受过,如今我要挑战,使我念头通达的,并非半谦。半谦不过是后天之境,我好歹也突破先天半年多了,就是放在从前我仍在后天,他也绝非我的对手。即便是在擂台上杀了他,我的念头也无法通达。我是要挑战叔父您,我被半谦冤枉,他还对我动了兵刃,叔父你却处处维护,这叫侄儿念头如何不堵塞?唯有对叔父发泄出来,侄儿这念头方才能够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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