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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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注满环保红油漆和502胶水混合物的药用胶囊,光将床单被面睡衣和皮肤逐剥离就花了她大半个钟头,洗澡又用了大半天,再加上护肤保养去死皮等善后工作……“唉,我失足成大瘸子,再回首又闪了腰。”汪顾如是戏谑,心里却隐隐有些恼,被师烨裳恶整的感觉似乎不像从前那样“荣幸”了。

    九月轮温差骇人的秋老虎,师烨裳在流感中幸免于难,因为她直在害热伤风,三番四次的病害侵袭摧毁了她本就糟糕透顶的底子,稍有个风吹草动就能令她缠绵病榻,但她吃退烧药的自觉无人可比,常常像嗑摇头丸似地将五六种退烧药攥成把狼吞虎咽,美其名曰鸡尾酒疗法,于是八月之后她再没发过高烧。汪顾忙于张氏的战略大计,自然不能鞍前马后地照顾她。除了张蕴兮,师烨裳也从不愿以自己的破身子拖累任何人,病得重时,她便有了干脆住院的想法。鉴于健康角度考量或是其他未名情绪,汪顾对此表示了十分赞同。可汪妈妈是万个不愿意,说什么也不准师烨裳单独入院,理由很简单:自己个人在医院里待着太可怜了,只有鳏寡孤独五保户才有这种迫不得已的必要。医院里人杂,师烨裳那么个古瓷玉器般的物事,最是惹人遐想,万夜里有流氓破门而入,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乱想什么呐?绝对不能去!你怕家里三个健康的还照顾不了你个病号?”汪妈妈严肃地说。汪爸爸在旁点头。汪顾闻言,不再表态,拍拍师烨裳汗湿的手背就回公司上班去了。

    十月十五日,星期,晚七点整,张氏顶层的机要会议室内灯火通明,张长桌几乎满座,有人偷偷摸出衣兜里的纸巾,擦拭自己也许沾着饭粒油腥却不自知的嘴角。

    “各位,今天我们不是开交流会,而是开批斗会。”汪顾身体前倾,双肘撑在桌面上,右手被左手半握着,两只眼睛濯濯有神地直视前方——尾席上没有人,她也并不想看着谁说话,“我确实是来听教的,但在品牌战略方面,我经验浅,甚至可以说是无所知,这就产生了许先入为主的错误思想和不切实际的个人意见。各位报上来的企划书我都看过了,在这个过程中,我有许疑问,也有许谬解,我希望各位策略专家以你们现有的经验和资讯毫不留情地将我驳倒,不要让我有固执己见自作聪明的机会,毕竟旦战略框架定型,再去修改订正就无可避免地会影响整个框架的格局,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这是董事会不愿看到的局面,我相信大家也很不希望我因为个人的无知而毁坏集体智慧的成果,所以,还是那句话,这是批斗会,批斗对象是我那些不成熟的观点。我不是个容易说服的人,各位如果觉得有必要,尽管拍桌子骂我,也许我这脑袋是非得挨骂才能通透的。”

    众人得言,轻笑有声。几位保守认真派的元老干将开始翻查入手文件,在汪顾用蓝笔标出的异议处,比对汪顾论点写上二三点反驳意见。几位性急的根本来不及书写摘要,汪顾话音落地,他们就兜头照脸白口白话地跟汪顾杠上了。岑礼杉请愿加班,说是旁听学习,其实也兼顾打杂。汪顾杯里空,她便立马为其斟上温水,不不少正好半杯,为的是不让汪顾有机会把它喝凉。

    二十时许,会议在片此起彼伏的激昂论战中暂告休止,策略专家扶着坐得酸疼的老腰,揉着鼓鼓发涨的太阳穴,强撑着快要闭起的眼皮纷纷离席,间会议室内只留两个仍旧精神旺健的年轻人,汪顾和岑礼杉。

    汪顾将回收的讨论稿码正跺齐,扬着张因争论而亢奋的脸,朝还在吧台处忙碌的岑礼杉道:“今后端茶倒水的事还是让秘书部的人做吧,你是行政人员,总干杂活儿会被人看扁的。”公司内近来流有谣言,说岑礼杉是靠擦汪顾的鞋抱汪顾的腿博出位,马屁精之类雅号不胫而走,汪顾曾在停车场听人偷称岑礼杉为“马副总”,所以时下就对岑礼杉的名节格外上心——她自己背过这样的骂名,自然不希望心腹也承受这样的压力。她觉得岑礼杉就是过去的自己,只会兢兢业业地守着小白领的本分,赚点儿小钱,买辆好车,吃顿好饭,则万事足矣。如果连这样的人都要被蜚语抹黑,那还有什么人可谓之实干?

    “你请他们,平均每人每小时五千,我申请旁听学习,却总不能占你便宜吧?干点儿杂活全当交了学费,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来听这些品牌专家吵架的。”岑礼杉将洗好的玻璃杯逐摆进消毒碗柜,点亮电源灯,擦干手后转身面对仍然坐在东主席上的汪顾,“至于流言,谁爱说就让他们说个够,只有学到的才是自己的,说我爱拍马屁我就拍给他们看,”说着,岑礼杉举步前行,徐徐来到汪顾身边,“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吃宵夜如何?”

    自从品牌战略进入具体规划阶段,汪顾便成了只全天候全自动,光电储能的绿色环保陀螺,每天三餐能吃上两顿就很不错了,今天由于加开场批斗大会,别说晚饭,她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口,眼下确实已是饥肠辘辘,几乎恨不得生吞大活人了,“好啊,你打算请我吃什么?”汪顾起立,将文件塞进个洋溢着复古风情的休闲挎包,下班后换起的棉毛料短裙被久坐弄得皱褶丛生她也不管,大包挎,它们就完全被遮挡在柔软的皮革之下,从岑礼杉的角度看来,她跟个二十出头的小女人没什么区别。

    “你饿了天,应该吃点容易消化的。去中旅旁边那家茶餐厅怎样?”岑礼杉谨慎地建议道。汪顾想都没想,边点头答应,边抬腿往外走。

    不时,二人来到茶餐厅,个人的饥饿发展成两个人的饥饿。找座位是浪费时间谋财害命的事情,她们果断地在靠门的座位上坐好,先让服务生下了两份砂锅牛肉粥的单子,然后才慢慢研究菜单,琢磨该靠什么下饭。

    “点个虾或者鱼好不好?总得有个像样的菜。”汪顾指着菜单上某大图,左臂横撑在桌面上,身体探前,目光专注。岑礼杉如是。两人的头顶还差三厘米就要挨到起,亲密,但不暧昧,就像两个高中女生在讨论写真集上的男明星,目标与态度都是致的,交流反倒成了余。

    “好啊,再来个素菜和茶点应该就够了,还是你有保留曲目?”岑礼杉问。

    “我吃东西很随便,早先连啃鸡鸡的伙食都能让我吃出好来。要不是这年陪师烨裳吃饭吃娇了作派吃刁了嘴,给我只现成的烧鹅,我啃着就回家了。”汪顾说得认真,可岑礼杉忍不住要笑,她想到汪顾抱着烧鹅顿胡啃的样子,再想到汪顾嘴咬掉个鹅屁股……汪顾不晓得岑礼杉在意淫她,她只当是自己言谈幽默把岑礼杉逗乐了,于是有些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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