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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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她输,这来去,无穷无尽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林森柏还要再说些什么,咪宝却是听腻了,展臂倾身,连人带熊,个猛子就把她扑得再嚷不出句囫囵话来,紧随而至的是阵窸窣打闹……约莫五分钟后,屋里没了响儿,两人连灯都没关,就这么叠着罗汉睡着了。

    第二天是十,全国放大假,林森柏临时请来的钟点工早早来到家里,为她们做好早餐,打扫完公共区域的卫生,留下张字条便悄然离去。何宗蘅前夜没吃好饭,又长了个狗鼻子,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恍然觉醒,随即迫不及待地起床洗漱,端庄沉稳地喂饱自己,在晨风微凉的院子里散步消食完毕,便拖着个由于懒惰而显得优雅的身子,回房补眠去了。

    将近正午时,林森柏和咪宝先后醒来,两人在被窝里就钱小筠的归属问题打闹阵,最终都饿得头昏眼花,迫不得已下楼吃饭。咪宝是个生来就有爱心的,在她关怀范围以内的人她都忍不住要对其寝食表示关切,所以刚吃饱饭她就上楼了,敲敲四楼的房门,获得应允后,她推门而入。

    何宗蘅正坐在落地大窗前看书,长发已经梳理成髻,温婉随意地盘在脑后。迫于秋日微寒,她的肩上覆着披肩,腿上盖着毛毯,随咪宝的脚步迫近,她缓慢地将视线由书本移向咪宝,光影徘徊,瞬,咪宝仿佛又见到和蔼可亲的国母,心里不由就是暖,“dilicalo太太,您休息得还好吗?午饭想吃些什么?”何宗蘅的脱毛白猪丈夫是位不太纯粹的北欧人,姓dilicalo,林森柏管人家叫“叮零糠啷”,早先写成dilicalour,后因企业文化改革,便把姓也改成方便记忆的音译体,直接当了家族企业的标签。何宗蘅是灾荒年间被过继给姑家的过继子,成年后被要回许家,她恨父母不当她亲生,年来卯着口闷气死活不肯改回许姓,在婚后亦选择不冠夫姓,咪宝只是循着礼节叫她声,其实并不指望她对这个称呼满意——据林森柏说,这赌棍还挺热衷女权运动的,闲着没事也爱在家写写大字报,上街搞搞游行,算是她赌博这项正业之外的项兴趣爱好。咪宝与人打交道年,绝不会句话说死,有时即使明知犯忌,也要故意般地冒昧番,方便让人说句话,透露些信息。

    “嗨,”果不其然,何宗蘅闻言便笑眯眯地抬手摆,温呼呼地开口道:“钱小姐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叫太太什么的,显老呢。别总提醒我年逾半百了。”咪宝边微笑点头,边放眼去瞧何宗蘅手里的精装书,港《千术大全》。林森柏图它便宜又精装,买来充书柜的。咪宝随即感觉腿上发软,实在不知该用哪种表情去面对何宗蘅适合,冷汗出了额头,她还不好意思擦,反倒是何宗蘅扬起眉毛,侧翻了封面,摸猫似地拍拍棕红色的人造革,自然地解释:“闲而无事,做做研究。是本好书,你们不看?”

    咪宝根本不知道家里还有这号书,也根本不想知道家里有这号书,心烦意乱之下,时就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努力展开眉头,辛苦加深笑意,简直恨不能把自己的法令纹都逼出来,“可能都是林森柏压箱底的宝贝工具书,所以我还没机会看到。您如果觉得有用的话,我可以再替您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同类的书。林森柏的书没有目录,有的甚至没有分类,个人不好找的。”

    何宗蘅抬眉,定定看了咪宝眼,嘴角笑意似薄冰那般渐渐融去,末了只剩张堪称慈祥,却算不上亲切的疏离面孔。咪宝素来精于察言观色,此时便觉得她这表情有些蹊跷——心内有了这种不祥的暗示,她的耳根不由阵阵发紧,下秒,她听见个声音在慢悠悠地说:“那好,非常感谢钱小姐好意,不过还是改天吧。”定睛,只见何宗蘅手掩口前,欲盖弥彰地打了个极其优雅的哈欠,脸上没有倦意,目光故作迷离,“唉,人上年纪就精神不济。像我,稍微坐得久些就要犯困,嗯……如果钱小姐不介意我少陪阵的话,我想先睡个午觉。”

    咪宝当然不会傻得认为何宗蘅是真的要午睡,但她不会傻得去跟何宗蘅较那个真。既然何宗蘅说要睡,这就说明今天的谈话应该告段落了,今后,如果何宗蘅继续保持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恐怕深谈的机会也不会,念及如此,咪宝就忍不住要皱眉,然而她的眉头由于年从业的缘故,服帖得几乎忘了要怎么皱起,所以她只得维持着笑脸,条件反射般地潦草寒暄几句,微鞠躬,随即便礼貌地退出房去。

    三楼,林森柏在楼梯扶手边,双手环胸,神情严肃地等着咪宝。

    “吃闭门羹了吧?”她对自己的下巴又拽又揉,明知故问。咪宝没事儿人似地抻着懒腰,摇头不语。林森柏瘪着嘴走上前去,踮起脚尖把她的手从头顶硬牵了下来,“她就这招最神,你看她人畜无害吧,其实就数她挑拨离间的功夫高,伤人伤得连个伤口都找不到。所以我才说,不能把她招家里来,否则家无宁日。你啊,你别把她当我姨就行了,心里会没那么难受的。要不,我马上派人把她接酒店去,省得你再热脸贴她的冷屁股,这滋味可比挨打难受。我晓得的。”

    林森柏这两年是真懂事了,可也冷血了。所有她认为对她不安好心的人,她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其列入黑名单,即便她的亲生父母,如今亦是连这小区大门都进不来,只有她回家骚扰老人的份,没有老人上门骚扰她的份。她知道咪宝绝不愿看她与家人处到这步田地,可她的敌对状态是被人生逼出来的。有所谓个巴掌拍不响。仅她单方面化解矛盾,根本无济于事,到头只会自作情地被现实抽几个大嘴巴子,等她被抽醒,许不必要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慌不择路地善后收尾,不如防患于未然,要敌对就敌对到底,省得装模作样,浪费表情——林森柏不蠢,她靠强权起家,早就没有了示弱保家的退路。况且两头都是家,她不愿放弃咪宝,也不愿放弃家人。在她的立场上,如果定要保全方,她自然要选择讲道理且真心祝愿她得到幸福的那个家。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家。

    反过来,咪宝其实在何宗蘅哪儿没受大委屈,可听林森柏说的傻话她的心肺就像被温热的熨斗来回来去地熨过,暖洋洋的直想哭。

    面子算什么呢?若是连她都要因为面子而放弃林森柏,那她还算个神马东西?

    如果用她的热脸去贴何宗蘅的冷屁股,次,两次,哪怕百次,两百次,只要能换回何宗蘅的信任,换取个封冻关系中的切入口,那她就是舍了这张脸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林森柏,”咪宝瓮声把脸埋到林森柏肩颈中,林森柏立刻自觉地环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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