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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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没跳起来。

    把搀住邢晴的手臂,眼角泛着白光瞥向郝君裔,她先是欢天喜地地朝邢晴道了谢,随后便阴阳怪气地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姐夫’就是好,哪儿像某些人,书呆子,冷血动物,长手长脚的大猩猩!”

    郝君裔身材随奶奶,手脚修长,米七五,但五官随爷爷,鹫目鹰鼻,峰眉薄唇。很少有人像她这样浑身上下都靠隔代遗传的,唯能让郝连事把她当女儿而不是妹妹的有力证据是她那柔细的头发,这点随邝水瑺,好歹也有了个“爱情结晶”的样子。郝连事的三个孩子中,就属郝君裔身材条件最好,郝君袭虽然也漂亮,但漂亮得不像姐姐那么出格,也就是没有漂亮到能让人眼前亮的地步。于是从小到大,郝君袭生姐姐的气就管姐姐叫大猩猩。

    “大猩猩的妹妹是该叫小猩猩吗?”

    郝君裔瞄眼郝君袭,正打算夹块糖醋排骨给端竹,却发现端竹碗里已经有了整个鸡腿,邢晴还在往端竹碗里塞青菜,副生怕端竹营养不良而死的样子。

    及近七点,郝君袭的熊t骑着拉风的二八大侉来接她回家,端竹也该把下午拉下的课补上了——郝君裔之所以能不慌不忙地带她去买车就是因为下午端竹要上的是由邢晴任教的礼仪课。

    “端竹,好好跟你大q阿姨学,争取为社会主义四化建设做贡献。”郝君裔打开电视看新闻之前心不在焉地对着端竹的背影叮嘱了这么句。

    礼仪与两个文明建设兴许还有点儿搭尬,但和四化建设是毛钱关系也没有的,邢晴在路过郝君裔时顺手巴了她脑袋下,让她严谨些,别把端竹带沟里去。小孩子学政治不容易,背死背活到头要是弄个概念混淆答了错题,那得冤枉。

    邢晴根本想不到端竹脑袋里的政治概念比郝君裔这个专门搞党政的人还清晰。郝君裔有回刻意将两次抗日民族统战线搅和在起说,硬把她往阴沟里带,可她连书都不翻便把郝君裔驳了个体无完肤,从那以后,郝君裔便全然放心地在她面前满嘴放炮,偶尔忘了这个方针,那个政策的还可以让她提供语音搜索服务。

    “端竹,你应该知道我教的是礼仪吧?”进了活动室,邢晴关上门,让端竹坐到椅子里。

    端竹乖巧地点头,手上还拿着圆珠笔和笔记本。

    “我想知道你从你钱阿姨那里学了少东西,”邢晴在端竹面前的书桌上摊开原有教学计划表,上面按日程满满当当排列着各种名目的内容,“我跟你钱阿姨是没法比的,她的专业知识丰富而扎实,我和她虽然是所学校出来的学生,但自问无论理论基础还是实践经验都与她相差甚远,所以她教过的东西,我就不再教了,你只需要按她教的去做就好。”说着,她递给端竹支马克笔,让端竹划掉计划表上没必要再讲的内容。

    说起来,咪宝也是个冥顽不灵的学究派,般大人教小孩礼仪只会告知在什么情况下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么样做最好,实在不行应该怎样对付,照常理,大人们都会善意避过“仪表礼仪”、 “联会礼仪”、 “应酬礼仪”之类会令小朋友觉得艰涩的概括性名词,以防小朋友听着听着就跑了神,就算顺口说出名目,也不会说得像她那么系统,那么深入,那么巨细靡遗,有时候靠说的不足以将各种关系表达清楚,她还会拿出纸笔画下结构图,附带文字说明,往往几个小时下来,那张纸上已是大标题套中标题,中标题套小标题,小标题套小小标题……总之是能怎么复杂就怎么复杂,要枯燥就有枯燥。

    偏偏这世上有什么样的马桶圈就定有个合适的马桶盖来配它,咱们华端竹同学还就好这口。凡是知识,你讲得越系统越枯燥她就越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她的脑袋长了来就是装这些条条框框的。此乃天赋。几乎所有认识端竹的大人都会达成个共识:她日后就算再不济也可以轻松谋到份目录编辑的差事。

    “除了这个,咪宝阿姨基本都讲了。”端竹放下马克笔,亮晶晶的大眼睛对上邢晴眼内泄露疲倦的血丝。

    邢晴看,仪表、餐饮、交往、会话、应酬、出行、联会、生活,八大项礼仪被端竹划掉七项,只剩“出行礼仪”四个字孤零零地在堆红线中保留着自身清白,而其下的九小项还被划掉了“乘车礼仪”、“行走礼仪”和“乘电梯礼仪”,可见咪宝对端竹的礼仪教育精心到何种地步,几乎所有端竹目前能用上的礼仪,她都教过了。

    “哇哦,”邢晴故意夸张地发出个没有实际意义的感叹词,但端竹还是发现了她眼中浓浓的失望,由于靠得近,端竹还“顺便”发现了她脖子上两块颜色即将褪尽的红痕,她用哄小孩的语调对端竹说话,殊不知这个小孩正在用审视嫌疑犯的目光看她,“小竹子真厉害呢,已经知道那么东西了。剩下这些个咱们花半小时就能讲完了。”

    合起敞开的笔记本,端竹出人意料地摇摇头,从椅间起,口气诚恳地对邢晴说:“大q姐姐,如果礼仪课的任务只有这些,留到明天再讲好吗?您很累,需要睡觉了,您的瞳孔收放已经变得迟缓,再熬下去,您的身体会垮掉。林小姐就是累垮的,咪宝阿姨很心疼。如果你累垮了,郝老……郝君裔也会心疼的。”

    邢晴听了这话,很吃惊。因为既要忙自己的工作,又要负责郝家票小鬼的礼仪教育,她确实已经有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但她每每精神不济时都会仔细用妆遮掉脸上疲倦的痕迹,正常人很难分辨出她是否熬过夜,没想,今天却被个刚认识的小鬼识破了。

    “没事,上半小时课不碍事的,”邢晴勉强笑道。无论什么借口都不能耽误工作,这是邢晴在咪宝那里学到的第课。可邢晴不知道现在咪宝为了林森柏,几乎每隔段时间就得翘几天班,她唯谨守着的工作原则,如今只剩了最基本的“不迟到不早退”而已,“郝君裔不知道我熬夜,会儿我回家睡觉就好。”

    端竹像是没听见邢晴说的话样径自将桌上的计划表按原有折痕折起,放到堆资料顶端,再将琉璃镇纸压在上面,“不是的,郝君裔知道。她会儿如果不送你回家就会留你过夜,不会放心让你个人开车回去的。她那么懒,又已经换了睡衣,应该会留你过夜才对。”

    邢晴猛然回想起几次郝君裔留她在这边过夜,都是在她熬夜之后,于是她对端竹的话,便不得不信了。“说起来……你怎么会对她这么了解?我认识她半年了,知道的都没有你。”

    知道邢晴准备采纳她的意见,端竹便不想再浪费时间,走出活动室大门之前,她简明扼要地回答邢晴的问题:“因为我在学的,是她曾经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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