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游戏Ⅱ 燃烧的女孩 作者:yu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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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拼命地追赶,把我按倒在地,拿出刀子割我的脸,割得很深,在脸上划开很宽的道口子。然后,格拉芙开始变形,脸拉得像猪脸那么长,黑毛从她的皮肤里冒出来,她的长指甲变成了尖利的兽爪,可她的眼睛并没有变。她变成了野狗,种凯匹特制造出来、在竞技场的最后晚恐吓我们的狼形动物。她伸长脖子,发出长长的、怪异的嚎叫,引来了周围野狗的成片的嚎叫。格拉芙在我脸上的伤口舔血,每舔下都刺痛无比。我开始大喊,可脖子被卡住喊不出来,我猛地醒了过来,满头是汗,不住颤抖。

    我把肿胀的面颊捧在手里,想起来这伤口不是格拉芙割的而是斯瑞德打的。我已决计选择盖尔,选择反叛,与皮塔携手未来是凯匹特的计划,不是我的。

    眼周的红肿略微消下去些,眼睛可以微微睁开了。我拉开窗帘,屋外的雪下得急了,变成了狂风暴雪。在这夜晚的世界里,除了片苍茫的皑皑白雪,就是狂风的怒号,这声音与野狗的嚎叫何其相似。

    我喜欢这狂风暴雪,它夹带着猛烈的狂风,裹挟着随风炫舞的大雪。这雪可以把真正的豺狼隔绝在外,也可以阻挡治安警的到来。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用来思考,做出计划。这暴风雪是上苍赐予的礼物。

    但在投入到这种新生活之前,我要花时间考虑清楚这究竞是怎样的种生活。不到天以前,我还在考虑与自己所关爱的人起在深冬逃到林子里去,后有凯匹特不断的追捕。这充其量不过是种冒险,但现在,我要迎接大的危险。与凯匹特对抗会立刻招致对方猛烈的反扑,我必须随时准备遭到逮捕,像昨晚样随时可能有人敲门,我会被队治安警拉走,我会被折磨,被毁誉,会被拉到广场,在头上挨上枪——如果这惩罚来得足够快的话。凯匹特有无数杀人的新方法,我想到了这切,我感到恐惧,但我要面对:事实上,我已经遭受过来自身后的威胁,我不曾是饥饿游戏的“贡品”吗?不是已经遭到总统的威胁吗?不是已经在脸上遭到了鞭打吗?我早已成了他们戕害的目标。

    最难的在后边。家人朋友要遭受与我同样的命运。波丽姆,只要想到波丽姆,我的决心立刻崩溃了。保护好她是我的职责。我用毯子蒙住头,可又觉得氧气缺乏,喘不过气来。我不能让凯匹特伤害波丽姆啊!

    我忽然意识到,实际上她已经受到伤害。她的爸爸已死在肮脏的井下,她在快要饿死时,被弃之不顾,她被选做了“贡品”,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在饥饿游戏中为生存去搏杀。对于只有十二岁的她,遭到的伤害比我大得。可与露露受到的伤害相比,却又轻微得了。

    我撩开毯子,呼吸着从窗户缝隙吹进来的冷空气。

    波丽姆……露露……难道她们不正是我要去斗争的理由?不正是因为她们遭遇的命运太过错误、太过不公,太过邪恶,才使我们选择了反抗吗?难道那些人有权这样对待她们吗?

    是的,在我即将被恐惧吞噬的时候,需要把这些事实牢记在心。无论我怎么做,无论她们还要忍受少痛苦,这切正是为了她们。对露露来说已经太晚了,但对于十区广场上那些仰视着我的张张小脸还不算晚。对罗里、维克和珀茜来说还不算晚。对波丽姆,也不会太晚。

    盖尔说得对,如果人们有足够的勇气,这将是次机会。如果我采取行动,我可以做的事情很,虽然我现在也不清楚究竟该做什么。但,不再逃跑,是我采取行动的第步。

    我洗了个澡,今天早晨,我第次不再为野外逃奔的给养列清单,我在想八区是怎样组织起暴动的?很人很明确地蔑视和反抗凯匹特。是有计划的吗?还是年仇恨与不满的积聚和爆发?我们在十二区该怎么办?十二区的人会加入到我们的行列还是会大门紧锁?昨天在盖尔遭受鞭刑之后,人群散得那么快。但,这不也是因为我们感觉自己软弱无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缘故吗?我们需要有人给予我们指导,告诉我们自己能做到。我觉得我无法成为这个人,我只是暴动的催化剂,但位领袖应该具有坚定的信心、非凡的勇气、清晰的思维、出色的说服力,而我却没有足够的信心,常在寻找勇气的边缘徘徊,也没有很好的口才。

    口才,我想到口才,不由得想到了皮塔,想到人们是如何信服他所说的每句话。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用他的口才说服群人去采取行动。对任何事,他都可以调动合适的词语,但我想他从未想到过这点。

    在楼下,妈妈和波丽姆正在照看虚弱的盖尔。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药效正在减弱。我打起精神,准备再跟妈妈争辩,但我的声音却很平静。“您不能给他再打针吗?”

    “如果需要,我会的。可我们觉得还是先试试冷敷吧。”妈妈说道。妈妈已经把绷带拆掉了。几乎可以看到热气从他的背上冒出来。她在他的后背铺上块干净的布,然后朝波丽姆点点头。

    波丽姆走过来,在个大碗里不停地搅着,那东西看上去像是雪水,但液体带着淡淡的绿色,散发出甘甜、清新的气味。是雪敷。她小心地把液体舀到他的背上,我仿佛听到盖尔绽裂的皮肤遇到这雪、药混合物时发出的咝咝声。他睁开眼睛,脸迷惑,随后长舒了口气。

    “我们有雪还真够幸运的。”妈妈说。

    我心想,要是在盛夏挨了鞭子,天气炎热、水管里的水都是温的,那该有受罪。“天热时您怎么办?”我问。

    妈妈皱眉时,眉心出了道皱纹。“得想法子把苍蝇赶走。”

    想到夏天苍蝇围着伤口转,我就倒胃口。妈妈用药液把手绢浸湿,然后递给我,让我敷在脸上。疼痛马上减轻了。冰凉的雪水发挥了作用,妈妈的药液虽不知成分为何物,但也起到麻醉作用。“噢,太棒了。您昨天干吗不给他敷上这个?”

    “我需要先让伤口闭合。”她说。

    我不清楚她说的究竟是什么,但只要能起作用,我干吗要怀疑她?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是我妈妈。我为昨天的事感到愧疚,皮塔和黑密斯把我拽走时,我还对她大喊大叫。“对不起,我昨天不该对您吼。”

    “我听到过比这糟的,”她说,“也看到过人们在自己爱的人受苦时,他们会怎样。”

    他们爱的人。这话让我的舌头好像被雪敷了似的僵在那里。当然了,我爱盖尔。可她说的是哪种爱呢?我自己说爱盖尔时又是什么意思呢?我不知道。我昨晚确实吻了他,那刻我感情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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