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态众生之商匪 作者:花花花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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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耐性的公子哥早已离去奔向了散仙楼。

    又一日,殿子期呆呆的站在刑场,我与你,同赴黄泉擦肩而过又一日。

    凉月刚升,冗长的巷尾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脚步未止便听见顺意急促的喊他:“少爷!少爷!别……别等了!”气喘吁吁的一句话喘得说不完,强咽下断断续续的喘息,知道殿子期心急,顺意提气一股脑说完:“方才赫安王府,来人,来人传话,让您别等了,说陆大当家,逃了!”

    手中的瓷瓶倏得攥紧,仿若可以徒手捏碎,脊背猛地僵住,眉心锁成一道川字,随即又慢慢展开,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顺意满脸满额的汗珠,一张口,声音竟哑得发不出声来:“逃……了?”

    “对!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逃了?哈哈哈哈哈”空荡荡的刑场回荡着悠长的笑声,惊起一片盘旋在刑场上的乌鸦,漆黑的夜里,刑场四周无灯无光,一声声用尽全力的长笑迎风而起,顺意愣愣的听着,竟听不出这笑声里是欢喜还是凄厉。

    许久,笑声渐收,殿子期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低低弯下腰来,面颊朝着地,忽觉一道水痕滑过唇边,触手冰凉。

    “陆凌啊……”殿子期嗤笑一声:“真有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辛苦了!!!!

    给大家鞠躬~~~

    ☆、回府

    齐天十三年,秋。

    赫安王魏铭启携五万精兵从关外出兵一路杀向京城,所向披靡,连破五城。

    那京城里茶余饭后聊的最多的闲话,戏文中真真假假的故事,如一块拼图一般,终于慢慢拼出了形状。

    赫安王魏铭启,前朝先帝膝下五子之一,当年五子夺嫡,魏铭启受同袍兄弟夺位迫害,隐忍不发,韬光养晦几十年,终于待到时机,一触即发,所向克捷,誓夺回皇位。

    皇城根里,最与那寻常百姓遥不可及的故事,神仙打架般就这么发生在了眼前。

    世间相传,赫安王魏铭启善用江湖人士,知人善任,一时间,这戏班从何而来,为何此时在京城将这故事唱了一遍又一遍,成了百姓口中的新话题,赫安王魏铭启身边的门客同挚友贺佑棋,成为了百姓眼中的第一人选。

    除此之外,相传有一神秘江湖人士,武艺超群,勇冠三军,携五万精兵从京城侧翼破土而来。

    那年,黄沙漫天,烽火连绵,火红的狼烟烧得京城漆黑的夜也如血染一般,战事连绵不休,皇城殿内当朝皇帝竟担心的还是前几日刚得的南海珍宝是否会被贼人掠了去,大小诸侯耳聪目明,已知无法翻手覆雨,纷纷举城来投。

    战事持续了六月有余,魏铭启亲自上阵浴血杀敌从关外杀来,那神秘的江湖人士从京城侧翼风卷残云,范围越缩越小,几乎每隔几月,便能听到又攻破了几座城池。

    于当朝皇帝而言,其国将不国,然而毫无危机感的九五之尊还在日日询问那建予瑛昭仪的思乡馆何时落成,可谓妄。

    于工部尚书邢克勤而言,眼看天下大变,料想自己权将不权,不如趁机以断敌军前路为由,索要经费改修道路,一夜之间,邢府上下七十九口,蒸发一空,可谓贪。

    于户部尚书刘筳章而言,几十年搭桥铺路,播种撒网,顷刻间大楼坍塌,心中混沌不甘,索性结党营私,只盼能成王败寇,翻手覆雨,待风平浪静重整旗鼓,可谓嗔。

    于吏部尚书杨怀仁而言,两朝元老,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眼看如今大树将倾,树倒猢狲散,索性告病在家,弃车保帅,只待天下易主之后,方可兼朱重紫,可谓痴。

    于天下百姓而言,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山河,倘若真能易主为赫安王魏铭启,倒是祸兮福之所倚的美事,可谓幸。

    于殿子期而言,家国天下太大,无权过问。鸡零狗碎太小,无心管辖。这传说中的江湖人士到底为何人,眼看迫在眉睫,就要冲入京城,日思夜盼,寝食难安的殿子期被一封家书喂下了一颗定心丸。

    那日狂风大作,冬末春初依旧寒凉,院子里无心打理的银杏稀稀落落一地,随处可见的参天大树光秃秃,叶子已然落了泰半,端着茶盅的手定格般浮在空中,又愣了神,忍不住去想,传说中的江湖人士,武艺超群,身如苍松,动如澜,这样锋利的人会是谁。

    顺财一路疾跑,踢倒门边殿子期最喜欢的几盆松树盆景,精心挑选的鹅卵石滚了一地,松软铺着青苔的泥土稀稀落落洒了一地,无暇顾及,不小心一脚踏在松枝上,折断了枝丫,碾碎了松针,顾不上被主子责骂的风险,从门廊一路奔向内屋,手中举着一封家书,笑得嘴也结巴了起来:“少爷,大,大大大少爷,家书!是家书!城西军营来的!”

    手中的茶盅一松,滚烫的茶水隔着罗衣洒了一腿,也丝毫感觉不到烫,猛地起身,那茶盅哗啦一声滚落在地,碎成一片,一手夺过家书,微微泛黄的藤皮纸上不算工整的写着四个字:子期亲启。

    殿子期只觉心跳如雷,颤抖的手竟不敢撕开这信去看里面的内容,怕是如常所愿,又怕心愿落空,反反复复几次,硬是挤不出一丝力气,撕不开信封。

    “大少爷!还等什么呢!快拆开看啊!”等在一旁的顺财一额头的汗,看得比拆的还心急。

    深吸一口气,殿子期颤抖的指尖使劲一撕,信封刚一敞口,便从里面掉出一缕头发,一指节长短的乌发用一段红线扎得好好的,整整齐齐,像是有人用心缕过。

    抽出里面的信纸,薄薄只有一页,徐徐展开,淡黄色的宣纸上,略潦草的笔迹简简单单只写了一句诗词,仿若笔迹未干,青鸟传音,略过东风,那人在耳边喃喃低语: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早已经忘了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在虎威寨中,阳光如透明的琉璃碎片铺在殿子期的身上,那人狡黠的凤目微启,偏着头,手中捧着教小耳朵的诗经,望着他,耐人寻味的笑问: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下一句,是什么?

    彼时彼刻,那人不敢接,不敢说,怕离别困苦,怕云泥之别。

    此时此刻,那人鸿雁传书,只此一句,前尘种种,皆为旧梦,往后天高云阔,死生不负。

    一院破败的残花,一树萧索的枯枝,一池奄息的乌龟,一道稀薄的斜阳。殿子期独独站于府中,望着四周,唇角缓缓轻扬。

    这花虽破却带着一丝清香,这枯叶虽落却来年化作春泥,这乌龟虽奄息却待天暖又苏醒,这斜阳虽冷却明日化作朝阳自东而升。

    冰雪消融,一切都将过去。

    看着殿安冲过来抢走手中的书信,耳边恍惚有暮鼓敲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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