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堂弟家活力四射没有一刻消停的孩子,我瞬间就觉得自己是“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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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辛十八没人,不大不小的建筑大宅空空荡荡。

    细心检查,以谈未然的经验,总找到一些有人来过的残存痕迹。譬如地上的足迹略显凌乱而繁复的,偶见一行行的普通蚂蚁形成一片一条条的痕迹,谈未然用手指头捏着搓了搓:“干粮碎末?”

    “吃干粮的时候,难免有些碎末,可漏了这么多……绿儿,你说像不像漏勺嘴巴。”谈未然笑道,这话纯粹为了取笑人,说给绿儿听听就算,做不得真。

    他心里明白,这些干粮碎末又多又大块,多半就是对方急迫与焦躁的一种体现。

    如果他知道常叔有等十人陆陆续续葬送了五六个在甬道之中,就会明白,当时对方的情绪绷到何等焦躁的地步。

    当刘熙用镜子取得宗长空影像,辛十八余下几人的任务便结束了。反正他们一杀不了宗长空,二也没什么要探寻的,自然扬长而去,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辛十八。

    找出这些残存痕迹,就终于可以确认了,他在乙字房看见的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可靠的。

    “少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绿儿奇怪。

    “找人。”

    找人?绿儿满心思的纳闷,想了半天,怎么都不懂。找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百里洞府每一百二十年才开启一次,每次只有为时不多的时间,平时是没人的呀。

    骗子!少爷是个大骗子,他一定又在骗我呢。绿儿气鼓鼓道:“少爷,大骗子,休想骗绿儿。其实,少爷你是在找宝物,才不是找人。”

    专心一意的谈未然愕然:“没有啊,我是在找人……”回了一句话,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绿儿你这个小笨蛋,我真的在找人,嗯,找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之重要的人。”

    “不信!”绿儿昂起下巴,做出一副“不信你考一考我啊”的表情:“还有,我才不是笨蛋,你是你才是。”

    “绿儿,你知不知道天行宗的处境很危险。就像万丈悬崖边上的房子,有一大半都是悬空着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风雨一点外力,就会把这房子给完全吹得掉落悬崖。”

    “而且,今后还会有人要陆陆续续的进入这个房子里,这些人漂泊在外很多年了。当某一天回家,能不能和房子里原本的人一条心,当看见房子的临时屋主太年轻时,会不会不服气,产生某些不应该的想法,从而影响整个房屋在悬崖边上的平衡?”

    这个比喻十分形象,连不谙世情的绿儿听了,再想一想就明白了。她嘟着粉红粉红的嘴说不信,说出来的声音却很小:“我才不信。”

    听出她的“色厉内荏”,谈未然凝视她粉红嘴唇,忽然心里莫名闪出一个念头,这嘴唇大概很是甜美吧:“天行宗这房子要是倒了,以我爹娘如今的实力,是断然撑不住一统本土这个格局的。少了这个盟友,到时是要跟着倒霉的。”

    “才不是。”绿儿这次不犯犟了,有理有据反驳:“绿儿听很多人都说,老爷打仗很厉害,夫人治政很了得,能有今天一点都不稀奇。”

    谈未然叹息:“我爹我娘要是真有这个实力,就不会迟迟拿不下一个霸天王了。”

    绿儿果然是个天真活泼的傻姑娘哟!

    一统东武?嘴巴说起来是三言两语的事,这其中的复杂,便是三天三夜也说不明白。

    简单的说,若非当年布局一纸盟约,令具备侵略姓的暮血国被迫顶在前面,对各大势力威胁暴涨,从而拉走主要仇恨。之后,又有在敌人和潜在敌人心目中神秘而强大的天行宗为后盾,只怕老爹老娘刚一扫平霸天王,马上就会有其他势力插手。

    能一统东武,天行宗不是主因,但若没有这个盟友,只怕也做不下来。

    如今,老爹老娘的战争实力正在膨胀。但,最高最强的个人武力仍得指望天行宗。

    谈未然摇头入神半晌,才道:“所以呢,今趟我要找的人,就是能解决天行宗绝境,捎带解决我爹娘困局的一个人。”

    绿儿歪歪脑袋认真想了想,模样和气质可爱到不得了,令谈未然微微失神:“那一定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比少爷还要厉害很多的人。”

    晃晃脑袋回神,谈未然暗自心想,如今绿儿也是个颇具魅力的大姑娘了呢。

    知道了缘由,绿儿就跟着一起搜索。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希望唐昕云好好的,希望燕独舞好好的,也希望天行宗上上下下都好好的。

    辛十八好歹是一个豪宅,不大,可也不小,想找出一个也许很隐蔽的甬道入口,可不是一桩轻松事。

    好在所有人都在向出口集结,是以,这会儿是没有人会来干扰或影响他们的搜索。

    不过,当一路细致搜索,仍然并无所获。默默算着时曰的谈未然,渐渐焦急:“马上就要关闭洞府了,要是再找不到,是该离开呢,还是该继续?”

    走是放弃,留是死路。是走是留?

    正当谈未然满心焦急,左右为难之时,入口被绿儿找到了。

    绿儿本是觉得某处有一些怪异,方喊了谈未然来,一看就辨认出是一个空间裂缝。想来多半是自然形成的,裂缝不大,却足够隐蔽,无怪找了大半天才找到。

    兴奋了一会,谈未然就陷入无奈:“燕独舞那家伙……”

    绿儿一没内甲二没练好金身,又只得抱真境,肯定过不了甬道这一关。若非燕独舞临时提出要回家,绿儿本该和她一起外出的,而不是陪他一起冒着被锁在洞府出不去,乃至身陨的风险。

    他倒是想过,把绿儿送出去,再办自己的正事。不过,傻姑娘善良又保持着良好的纯真,从小到大都和他在一块,完全没有单独走远路的经历。让她一个人出洞府单独行动,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

    也不是没考虑过,把绿儿这丫头托付和傅永宁或燕行空带出去,乃至带去陌上荒界。不过,这丫头倒也敏锐察觉他的打算,一双充满祈求和难过的滴溜溜眼睛,令他不由自主打消了念头。

    罢了,这丫头想跟他在一块,那就在一起,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不怕照料不了。

    一边休憩,一边考虑再三,最后交代绿儿在辛十八一个人躲着,不要乱跑:“我去探路,探明情况就回来。”

    这次会找到宗长空吗?

    站在甬道入口前,谈未然突然激动得身子微微发颤,吐出一口气,才把情绪压下。向绿儿递去一个柔和眼神,凝神之际,将入口撕大一些,方才跃入其中。

    一入甬道,就仿佛来到一个虚无世界,把辛十八和绿儿彻底隔绝掉。

    “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所在,如非亲见,实难以想象。我们见姓峰一向认为,经历是无法复制的财富,果真大有道理。”谈未然心潮起伏,环顾这个独特的虚无环境,无想玉剑在掌心能量沸腾,保持随时出手状态。

    如今想想,见姓峰一脉的天赋肯定不能与宗门比。可最后行天宗没几个神照境,每一代多不过十人的见姓峰一脉却拥有两大破虚境。尽管有很多其他缘由,也未必不是因见姓峰一脉弟子漂泊得更大更广,见识和经历更多。

    默默思量,谈未然愈是心痒难搔,觉得见姓峰这句话有理,愈想就愈是萌生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多走多看多经历的迫切意愿!

    等此事一了,就这么干。

    “没了黄泉天子剑的干扰,甬道的空间之力还是紊乱,但威能似乎小了不少。”稍稍回忆常叔有在甬道里的内甲崩毁等景象,谈未然就忍不住汗流浃背,若换了那种情况,他一入甬道,大概半条命就先没了。

    好在没了干扰,威能减弱,十重金身暂时还撑得住。

    若然常叔有见谈未然此时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想必一定会呕血身亡——早这样的话,他们明心宗何至于连续死了五六个在甬道里。

    来到甬道某段路,谈未然顿足不前,扭头扫视,小心翼翼打量等待一会,才微微一晃就消失。

    “云篆穿空术!”

    同时,在甬道之外的某一处出现。如果常叔有在,一定会发现,正是原本向乙字房的岔路上。

    尽管离甬道很近,但这条岔路早已不复存在,没路就过不来。唯有施展云篆穿空术!

    所立之处乃是一片虚无之中,然则却有淅沥沥的雨水弥漫。极为诡异的是,雨滴竟然完全没有方向,倾洒起来不分上下左右。

    凝望这些飘忽而诡异的漫天雨水,谈未然嘴角泛出笑意,渐渐绽放在面容上:“哪怕玉虚宗的人打破脑袋,也定然想不到,他们想要的宝物竟然在这里……”

    玉虚宗暗中封锁甲一百二十号房,除了不够果断,导致李扶风和绿儿等少数人先行溜出之外,本是明智之举。唯独错就在错在,既然猜测玉虚宗的目的,谈未然又怎会把黄泉天子剑放在身边。

    是以,当谈未然坦荡通过侦测,玉虚宗事后也绝对不会怀疑到他。

    谁玩消失,谁没过侦测,谁的嫌疑最大。

    “回来吧,我的黄泉天子剑!”

    无数交错不分方向倾洒的水珠,顿时悉数沸腾,凝聚收缩形成为一把灰黑之色的宝剑,剑身流转着独特的质感光泽,古朴而深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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