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魄一出,群雄动容!

    声势迫人的一道道剑气隔着虚空斩去,遥遥千丈一剑,堪称一时绚烂。有蓬勃的鲜血,照耀出独特的光亮。

    除了徐若素,竟还有一名强大的神照强者在场,所有人均把骇然目光投向明空。

    从外表来看,一身灰衣穿着的明空无疑显得年轻,并充满锋利锐气,就像一把开锋的宝剑。极少有人知道,这份锐意是从明空年轻时就有的,多年来,渐渐成为他独有的特质。

    谁都没想到,这个此前没人多加留意的人,居然会是一个暗藏的神照强者,而且是凝练精魄的。

    顿时,一片吸气声。

    从第一个毅然投靠过来的韩元至,到一旁没出手没吭声静观其变的陶世襄等人,乃至见势不妙马上第一个倒戈相向的牛韶山,转念之间就明白了,有两大强者坐镇,他们这些人纵然是灵游境,也泛不起什么浪头。

    群雄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定神一看四周,顿时头皮发麻,暗暗叫苦连天。

    原来不知何时,徐若素悄然完成部署,部下散乱的分布在这一带的外围。倪周和战兵们不知何时,放下了斩首示众的任务,隐隐堵住一个方位,而修士们在外围的其他方位。

    乍然一看,似乎没什么大不了,可能被各家派来的众人最次也有几分眼力,一眼就能看出,加上一个谈未然和一个明空,正好把所有人给合围在中间。

    真要打起来,估计要不了一会,中间这帮人一个都逃不掉。

    原来从头到尾徐若素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没兴趣玩什么辩论游戏。换了平时,徐若素没这个底气,多了一个谈未然一个明空,那就不在话下了。

    如不是徐若素为了辨认能拉拢的中立者和潜在的敌对者,早就下令动武了。

    这一局,徐若素胜了!

    此乃有目共睹,被曹明空挑唆煽动得一起发癫的几人,此时和韩元至牛韶山等人激战在一起,其实已是无心恋战,陷入一种想走又不敢走的痛苦处境。

    走?走到哪里去?如果是一个人,那是当然甩甩手就走得潇洒。可惜,他们不是一个人,后边有一个家族,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

    不走,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谁叫他们先前被曹明空煽动得对徐若素出手。

    谈未然真气灌注衣衫,鼓动着鼓囊囊的袍子从三百丈高空滑翔落回山崖,扭头回望悬崖一眼,思忖:“等这阵子忙碌劲头过了,也该专心准备突破了。”

    不然,老是不能飞翔,机动力受困于这一点也不是办法。机动力差,就意味着放在平时活动范围小,赶路耗时多,在战斗中就更加被动了。

    当谈未然一溜烟从山崖下来,飞快返回城中,就见到群雄垂头丧气气势全无的一幕。目光一凝,见有人还在和韩元至等人交手,谈未然腾空而起:“我来!”

    锵的一声脆吟,宝剑将将出鞘,和韩元至软绵绵交战在一起的那个灵游强者立刻后撤一步,垂下双臂涩声道:“我戴某人一时神魂糊涂,犯下大错,愿束手就擒,任凭谈夫人处置,绝无怨言!”明知继续硬着头皮交战下来,必是死路一条,何必硬撑。

    有一必有二,剩下来的几人干脆撤出战团扔下兵器,选择了同样的方式束手就擒。

    就算是傻子,都听出来,这几人依然心存侥幸。谈未然嘴角轻翘,和徐若素同样嘴角轻翘的模样如出一辙,更是依稀透着几分笑意:“果真是一时糊涂?”

    其中一个心慌意乱之下,没领会其中意思,以为徐若素肯轻轻放过众人,顿时连连点头:“正是一时糊涂,请谈夫人原谅则个……”

    噗嗤!一蓬血花迸射在空气里,此人脑门上被谈未然掌中宝剑一把刺入,从后脑勺冒出剑尖,一滴滴黏稠的鲜血从剑尖嘀嗒下来。

    “不好意思,我刚刚一时糊涂!”谈未然摸摸后脑勺,似乎感同身受的龇牙一下,不知为何令陶世襄等人感到一种刺骨寒意,向这个还没咽气的家伙耸肩道:“大不了我愿束手就擒,任凭你处置……”

    “绝无怨言哦!”谈未然说着还眨眨眼,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恰恰是将这几人的话重复了一遍,将那人最后一口气给憋的喘不过来气绝而亡,剩下几人无不惶惶然,这摆明是徐若素不满意他们心存侥幸的表现了。

    一时糊涂?

    此乃一个不错的理由,人人都会心怀侥幸,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徐若素不会接受这个理由,谈未然更加不会接受有人围攻谋害自家母亲之后,再跑来说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的确是个很好的借口,好到大家都能用,当然,也包括了谈未然。

    前世,青帝“一时失手”就“错手”斩杀了数十名围观他与别人决战的灵游境抱真境,谈未然自觉自己“糊涂”一两次,大概是情有可原呢。

    谈未然笑吟吟,宝剑轻垂,鲜血沿着血槽和剑锋缓缓跌落,仿佛把气味散发在空气里,使得每个人鼻息里充斥着腥气。

    鲜血和尸体就在几人眼皮底下,眉宇间的血色窟窿仿佛眼睛盯着这几人,盯得令人恐惧发毛。其中一人颓然屈膝单腿跪下:“我等身负逆主犯上大罪,要杀要刮,听候谈夫人发落。”

    亲口自承“逆主犯上”是十分艰难,等于将罪名亲自戴在脑门上,把自己交给徐若素处理,甚至会牵连族人。

    几人之前不肯伏罪,固然是心怀侥幸,也的确是不敢承担这种随时牵连族人的重大罪名。可现在的情况是,不肯伏罪,就是死路一条,认了才有一线生机。

    以前各家是半割据的地方势力,不太怕这些罪名,是因东武侯未必有实力执行。现在,多了一个表现出会剑魄的明空,东武侯势力的威慑力就明显就变强许多。

    唯有认了罪名,将把柄送给徐若素,才有活路。

    众人神情一震,均有兔死狐悲之感。这算是伏罪,这几家这次的跟斗栽大了!

    徐若素淡淡的目光扫视一周:“江源曹家私练战兵,勾结巴山锋叛逆谋反,目前正在进攻云州。”

    隐藏了半天的重量级消息一抖落出来,立刻引爆全场。一副稳重文人模样的陶世襄顿时就是一步跳起来,从韩元至到牛韶山等人,纷纷张口结舌惊骇万分!

    再蠢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充满怜悯的目光投向几人,这几个伏罪的家伙脸色灰败,再不堪也明白被曹明空坑了。

    曹明空分明是打时间差,利用曹家起兵消息没传来的空白,煽动各家联袂出手。一旦出手,身上不是屎都变成屎了。

    等众人略微消化,徐若素又是一个冷清眼神扫过:“诸位,是陪着曹家一起自取灭亡,还是如何,诸位且留下帮忙,其他的传消息回去吧。我奉劝一句,想清楚了再来!”

    其声悠悠,众人陷入沉默。一个重要的分岔路口,不经意就被徐若素摆在各大势力眼前。

    谈未然抿嘴一笑,他终于明白母亲的手腕有多厉害了!

    …………留下帮忙,是一个人人都懂的场面话而已。

    徐若素没说“请”,众人也没人敢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平时再强势,这会儿都要乖乖的缩着脑袋听话,很自觉的把自己当做半个俘虏。

    徐若素没派人监视,可陶世襄等众人没有一个想跑,想从两大神照强者眼皮底下逃走,不是一点半点的难度。就算成功了,又如何,跑得了和尚跑不庙。

    今曰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实在太震撼了。

    光是一个万家的倒下,就能带来令人措手不及的重大变化。

    万家是半割据一方的地方世家,很具典型姓。此类势力在本土不少,隐隐已形成一个利益集团,平时有宿怨,一旦谈追夫妇威胁其利益,马上就能自发形成一个联盟。

    谈追在东方,巴山锋在西方,各自面对的局势都一样。所不同的是,两人自身条件不同,巴山锋自恃实力,谁敢割据就统统碾平,白手起家的谈追则选择怀柔手段。

    万家一天内轰然倒下,成为徐若素挂着示众的样板,必将在短期内动摇这个割据联盟的根基。

    有死在眼前的榜样,谁能无动于衷?

    不能自保的话,这个割据联盟就毫无意义了,一旦有外力,土崩瓦解是随时的事。平时,这个外力真不好找,可放在这时,那绝对到处都是,谈未然就是最势不可挡的外力。

    “莫非,是谈未然师门的人?”牛韶山琢磨半会,半是自言自语说道。

    “八成是!”明空是谈未然的师门长辈,这个推论不难,难的是推论其身份,是散修还是宗派出身。陶世襄等人定神瞄去,没看见心中忌惮无比的明空,却看见了谈未然。

    “谈追和徐若素藏了多年的儿子,的确出众。”一个人判断。

    “你这纯属废话,抱真境,凝练真意,这两样和韩惊飞万纯良这些本土天才相比,哪一样差了?”有人冷笑,看着远方城头上和徐若素说话的韩元至,流露一丝凝重,又依稀变化为一种羡慕。

    也许,韩元至这次的冒险,将为韩家争取了最有利的位置。

    “老牛?”有人望去,牛韶山和谈未然有过交手,想必能更清楚的衡量出来。没人意识到,他们的眼界更主要局限本土,以此衡量谈未然,绝对看不到顶。

    群雄目光一转才发现,牛韶山不知何时已去到谈未然身边:“伏魔堂牛韶山,见过谈公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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