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俘虏 作者:三吉阿

    ,雪域宫不养闲人,浅歌成了例外。

    素华苑只是宫中其中一座别苑,不大,很清雅别致,是用来招待贵客的,日常里有两名宫女侍候,厨子两名,侍卫……若有人想潜入别苑,没有上佳的轻功,是绝对入不了的。

    虽乐得清闲,但连素华苑门子都无法出去,她什么都做不了。趁着黑夜她悄悄的溜出去了,寻了几日却始终寻不到那所地牢。后来,终于让她寻到了,倒真是隐秘,只是当时还遇见了一个人,让她打消了念头。

    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忘了后果。

    又有一次,浅歌在庭中练剑,内务府派来两名宫女,她便询问迪丽娜的下落,被告知迪丽娜已调去了冷萝院,那地方是雪域宫最寒苦的,相当于皇宫里的冷宫,再问下去,宫女们也是摇头说不知。

    “就算让你救得了她们又如何,就凭你小小一女子能对抗得了漠北之王吗?”

    “选的时机不对,种下的因就会结出不同的果,你确定你现在所做之事,会比其他任何时候更合适吗?”

    不合适。

    时机未到!

    当浅歌再次见到万俟雪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在漪兰殿上,万俟雪看到浅歌那一刻,心脏猛地跳动起来,如获重生,她以为自己以后都不会再见浅歌了,待公子翎将宝藏转移到大漠后,便将浅歌送走,而今在这里看到浅歌是她始料未及的。

    万俟冰婧盈盈一笑,对现下的情景作了个解说:“浅歌姑娘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本宫岂能不好好招待呀,今晚设的是家宴,你们都无需拘谨。”

    家宴,她一个外人来干嘛?万俟雪想。

    家宴?除了她也只有她们两个人了?浅歌想的是这个,小时候在皇宫里,宫中设的家宴,数不清的皇亲国戚,她是认也认不全。所以今天这一场雪域宫的家宴,她实在是感到诧异!

    六人座的餐桌不大,三个人坐还是显得宽敞,陆续上桌的是一道道精致的菜式,荤素搭配,比起女王平日里的膳食要丰富得多,十二菜一汤,刚刚好一桌子。

    万俟冰婧谴退了侍女们,这厅中只有她们三人,亲自夹菜添饭,没有端出女王和圣尊身份的架子,当真像寻常人家一家子吃饭的情景,还道她是客,圣尊亲自为她夹菜,如此反常的待遇,让自从来到雪域宫不得不顺从听命的浅歌受宠若惊。

    “都是些家常小菜,浅歌姑娘莫嫌弃才是。”

    “哪里!圣尊特意邀请浅歌来,浅歌胜感荣幸。”浅歌谦谦回道。中原的建筑,中原的菜肴,看来她们一家子对中原是情有独钟吧。

    万俟冰婧微微一笑,又说:“浅歌姑娘相貌绝佳,气质高雅,谈吐更是不凡,不知是出身中原哪一个世家?家中父母可好?”

    浅歌没有立即回答,在心里略一沉吟,才说:“不瞒圣尊,浅歌出身平凡,双亲早已过世,年少时家道中落,幸得母亲昔日友人相助,方有安稳的日子过!”兴许是说多太多遍,说话时眸色也不变一下,只是感到心中无尽的悲凉。

    万俟冰婧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们俩都是苦命的孩子,雪儿父母也是早亡,未得一日承膝欢下,族里人丁不旺,如今贵为漠北女王,性子自然傲了些,浅歌姑娘你可担待一些!”

    万俟雪对此颇有不满,蹙眉说:“姑姑,你说这些干什么!”

    在雪域宫里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了女王呀,浅歌连忙说:“圣尊言重了!”

    “家宴不就拉一些家常吗,你们别那么紧张!”万俟冰婧看着她们两人的反应,就连雪儿也难得的出现不满之色,便笑了出来。

    万俟雪和浅歌相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我有紧张吗?

    “这雪域宫里好久没来这么美的客人了,本宫在宫中也是无聊得紧,浅歌姑娘平日可以多来陪陪本宫,那是最好不过了!”

    呃?浅歌怎会听不出圣尊的意思,看向万俟雪,她可是被女王下令禁足没自由的人啊。

    万俟雪微微一愣,随即说:“姑姑平日在宫中沉闷,有人陪同解闷,自然是好的。”

    姑姑向她要人,她怎能不答应。

    万俟冰婧笑对浅歌说:“浅歌姑娘,你可愿时常来漪兰殿跟本宫聊聊中原的趣事?”

    “浅歌当然愿意。”浅歌口是心非。

    被禁足失去了自由固然可悲,但跟陪同圣尊又是两码事。圣尊是上一任宫主,听说女王是由她一手带大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她不过与圣尊见过两次面,说了几句话,可心里对圣尊莫名的惶恐,比女王更甚。

    万俟雪想到的是浅歌擅自外出那天,定是碰见了姑姑,否则姑姑怎会突然召见她,却不知姑姑何以对浅歌那么感兴趣。

    浅歌和万俟雪心思各异,万俟冰婧显然就很高兴,不住的给她们夹菜,如此一位疼爱晚辈的长辈,令人婉拒不得。

    “对了雪儿,与浅歌姑娘同来的两位友人,是不是还关在地牢里?你就放了吧。”万俟冰婧忽然道。

    “姑姑?”万俟雪虽然没有拒绝,神情却也不想情愿的样子。

    万俟冰婧放下碗筷,悠悠道:“雪域宫外有三千精骑驻守,她们是怎么都出不了雪域的,你又何故非要将人关起来呢?”

    “是,姑姑!雪儿这就让人把她们放了。”万俟雪心中是万般不情愿的,但她无法反驳姑姑的话,更不能为了这个忤逆姑姑。

    浅歌眨眨眼睛难掩欣喜,心中更是欢喜不得。

    “谢圣尊!”

    万俟冰婧笑看浅歌,“这就对了,真心笑起来才最好看!”

    万俟雪看着浅歌笑靥如花,想到她与苏瑾两人超出常人的情谊,心里一点儿也提不起神来。

    这一顿家宴,吃到最后索然无味。

    当天晚上,浅歌回到别苑见到了大师姐和花影,在这片冰天雪地的雪域高原,分别了多日,再见面仿如隔世,浅歌念她们是生死,苏瑾念浅歌是相思,花影念主人是平安,三人所思不同,却是极度的想念!

    苏瑾不知女王为何忽然把她们放了,但那又如何?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让她们分开,又不知对方生死更糟糕的!

    浅歌心里知道圣尊当着她的面,向女王求情将大师姐她们释放了,一方面是想买个人情给她,让她无法拒绝日后不往漪兰殿跑。

    即便是这样,只要大师姐和花影平安归来,她也认了!

    不就一个圣尊,上一任雪域宫的宫主吗,她倒要瞧瞧她有什么心思。

    有人欢喜,亦有人忧。

    这一晚,万俟雪失眠了,她平生有两次失眠,第一次是在天山那晚,这一次竟然又是为了浅歌。

    她们是不是仍然相拥入眠?在温暖的被窝里,聊着各自的思念,聊着无尽的话题,会不会聊到她?倘真有说起她,那也是唾骂她的不是吧!

    万俟雪辗转反侧,体内压制不住的气息乱窜,忽感内息紊乱,不得不起身打坐。

    她练的阴寒神功,修习这种绝顶的内功心法,不可有半点喜怒哀乐,更不能有一丝情欲,修炼至第六层,身体体质就发生了变化,越发冰冷。练至第七层,就连她流淌的血都是冷的,心跳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到了第八层,肌肤几乎雪一样的白,一头青丝也变成白发,感觉这具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无情无念无所畏惧。

    可三年来,她一直无法参透第九层,她从来就绝情绝义,为何就是练不成?这门武功心法她只花了五年时间便修炼到第八层,反而这第九层用了三年都无法练成。

    万俟雪心头又是不忿,两股气息冲撞到一起,险些走火入魔。到了后半夜,耗损了近两成的功力,内息才慢慢平稳下来。

    奇怪,她修炼阴寒神功八年,虽未参详仍有不足之处,但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似有一股气流对冲真气,微弱却有消减内力之势,一如寒冰遇到了灼热的火焰,无可避免的化成了水。

    万俟雪缓缓睁开眼睛,此刻脑海思维无比清晰:姑姑一向对中原人不待见,何故会对浅歌的态度非同一般?三十年前姑姑回到雪域后,从那起不再踏进中原一步,总该不会认识浅歌的,是什么使姑姑对浅歌那么上心?

    还有不日前,姑姑有意无意的对她提起表哥,说是许久不见他,不免心中有些想念,她当时没多想,加上近日表哥平定了哈桑王的叛乱,按理也该回宫论赏,便下诏让表哥七日后回宫。

    姑姑从来是不过问她这个儿子的事,这次的改观,又是为了什么?

    窗外月色冷然,万俟雪眸色越发阴沉,这其中连她也不知道的事,究竟是什么。

    第四十九章 意乱情迷

    浅歌猜不透圣尊的用意,只觉得事情还没有太糟。

    雪域宫防卫并不森严,可怕的是万俟雪和宫外的三千精骑。

    这女王的武功到底有多深,浅歌现在终于是知道,还付出了代价。

    事因这一天女王突然召见她,要她陪练。起初她并不知陪练什么,以为是下棋,或书写字画,结果古丽带她去了校场,女王一身白衣,英姿飒爽的站在场上,一头银丝随风飘扬,那股天生自带摄人的威严,神情永远都是那样的唯我独尊。

    女王让她挑一把武器,自己却赤手空拳……也是,像她那样的人物哪还需要什么兵器,掌风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浅歌摇着头,右手已伸至腰间。

    鲜少出手,很少对敌,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她用的是软剑,就藏在腰间。

    练武之人能与顶尖的高手过招,那是一件很荣幸的事。她是期待与万俟雪交手的,然而她忘了,苏瑾曾经说过的话,任何与万俟雪交手的人都死了,无一例外。

    浅歌凝目而视,软剑出鞘当刻,人已倾至万俟雪跟前,剑身连抖三下,剑锋便连刺三下,眨眼间已使出三招,动如脱兔,快若闪电,没有一丝犹豫。

    只见万俟雪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但身躯肢体明明从未动弹过,便已躲开了那三刺,两只白袖子轻拂,那一碰即碎的雪花像有了生命力般,向着浅歌铺天盖地的袭来。

    浅歌不避反攻,手腕一抖,剑尖分花,刷刷地七八下,拨开雪花,又欺近万俟雪身前,一式“柳暗花明”斜刺而出。

    万俟雪气定神闲,身子连动也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眼见就要被刺伤,忽地右手以闪电之姿击出,似有一股魔力般把剑身吸住。

    浅歌淡褐色的瞳孔微缩,神色惊讶,随即左手化掌击出。

    二人推拿迎还,格挡引伸,十多招下来,万俟雪出手极快,浅歌掌上占不到上风,剑也抽不回来,心绪微乱。

    “再来!”万俟雪手指一弹,软剑剑锋滑出弧形的圈。

    浅歌后跃退避,再展眸时,已不见那女王的身影。她能感觉到万俟雪就在附近,甚至就在面前,然那人仿佛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教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用心去看,那就一定假不了。

    浅歌凝神心息,忽然提剑左刺,剑尖轻颤了两下,一式“惊弓之鸟”逼出那道雪白的身影,横剑斜削,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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