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 作者: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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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却见君未期眼中满是不耐,忙收了话头,言简意赅道:“在下的朋友不知为何也身染疫疾,所以想请君神医为他诊治。”

    “人在何处?”

    玉少陵合起扇子:“为防传染,他被我安置西郊十里亭中。”

    到底还算有些分寸,没有贸然将人带到县衙中,这一片都是隔离区,他若是把人带来,又不知会引起什么祸患。

    君未期点点头,就在玉少陵以为她已答应而松了一口气之时,她一把将金针射入他周身大穴,负手离去。

    “君神医、君神医——”

    君未期把门关上,充耳不闻。

    *

    宁王早已等在了正堂中,详细地一一问询县中病状。

    “县中情况如何?”

    据说他相貌随母,没有特别出色,但也因此没有杀伤力,看着十分秀气舒服,笑起来如春风细雨,解人心防。

    但这种时候,再温和的笑也解不了愁绪,淮安县的知县满脸担忧:“虽然情况在君大夫的安排下已经暂时稳定了下来,没有再出现新的疫者,但是一日未找出根治之法,百姓们就一日不得安心。”

    宁王皱了皱眉,问道:“那除此之外,百姓们可还有什么不满?”

    “这……”知县叹道:“有殿下在此,他们当能对朝廷心怀信任,纵有不满……咱们也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

    君未期提着药箱走进来,随意躬身一礼,眉眼间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宁王见着她这幅模样,自然不曾计较,只问道:“君大夫,如何?”

    “有了一点头绪。”

    听闻此言,宁王脸上露出了些喜色,还不忘了关切道:“除疫之事虽然要紧,但君大夫也要注意休憩,你若是病倒了,本王可不知谁能有你这般本事能救治百姓。”

    君晚照为追求医术的更高层次,又自认一身本事已全传授给了独女,便在三年前闭关出来之后远游外域诸国,行踪难测。

    也因此,遇上这样的祸患,也只能由君未期来当担。

    “多谢殿下关心。”君未期对人向来不假辞色,因此对上宁王的关切也只淡淡回了一句谢:“北医骆天问的本事不在我之下,殿下若有心,不妨请他来此,或更有成效。”

    自古文人相轻,医者之间却比文人看得还轻。君未期这么说,让宁王颇为纳罕:“君大夫对此人这般推崇吗?”

    “不是推崇,”君未期打开药箱,翻出一张信笺,一边递给宁王一边淡淡道:“骆天问精于外伤,对瘟疫的解法不如我母亲,然而这次的瘟疫却是由外伤引起,因而若能向他请教一二,我将更有把握。”

    “既是如此。”宁王接过信笺,点头道:“那本王亲身前去,请他来此。”

    “有劳殿下费心。”

    “无妨,这是本王该做的。”

    宁王说着便没有分毫迟疑地动身离去。君未期凝视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若是他的想法和他的一切表现一致的话,那不得不说皇长子比起敬王,确实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

    她回来时玉少陵仍是保持着她走时的姿势,君未期围着他转了一圈,在他悲愤的目光下感觉有些解气了,才拔出金针。

    玉少陵僵硬地动了动手臂,咬牙道:“君神医,玉某未曾想你竟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

    君未期冷淡的眼风一瞥,漫不经心:“是啊,小肚鸡肠之人,所以你在西郊的朋友……”

    玉少陵立刻变了脸色,他咳了好几声,凑上来低声下气道:“是玉某冒犯在先,还请君神医大人有大量,不和在下计较。”

    君未期等他把话说完,才慢悠悠地补全未完之语:“我派人把他接到县中了。”

    “……”

    玉少陵被她这么样耍了一通,彻底没了脾气。他连扇子也不摇了,只随意插回腰间,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多谢君神医了。”

    君未期阖了阖眉眼,大袖一拂,将倾倒的屏风扶起,点起了一盏油灯。

    月上中天,室内渐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妥,何况君未期既然把人接了来,那必然是会出手诊治了,玉少陵想到此处,踌躇着想要告辞,却听君未期淡淡道:“现在,我有时间听你说一说,你那位朋友得疫的前因后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少陵:……每次都撞见这么凶残的女人,这个江湖怎么了!

    ☆、疑窦

    泸州府迎波楼,依然门庭若市,来往者众。

    迎波楼开遍大成,只是往往隐匿于花街柳巷的众多楚馆之间,每一家之间亦没有固定的特征,所以将此联系起来的人,往往少而又少。

    楼中一处隐秘的雅间内,明珠嵌壁,晕然生辉。

    重重及地的垂帐后,三足狮钮缠枝花卉鎏金铜胎掐丝珐琅熏炉中燃着馥郁的香气,烟光袅袅散开,绕出一片朦胧氤氲。

    帘藏春光,被翻红浪。

    柔和浅淡的光照进纤薄的红罗帐内,也照亮一条修长笔直、莹润白皙的腿。

    一条搭在男人腰上的腿。

    压抑的喘息过后,男人披衣而起,明珠的光辉随着人影流动,点亮男人隽逸的眉峰、笔挺的鼻梁、薄冷的唇和稍嫌狭长的眼。

    一张雍容俊逸的贵公子的容颜。

    雪青色的外衫随意披在男人身上,柔软的绸缎面料严丝合缝地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宽厚的胸膛,红罗帐里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手上的红珊瑚手钏细细,落在美人皓腕,似染了一线血痕。

    “这就要走?”

    这只手熟稔地拨开男人的衣襟探入,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可惜滑至腹间时,男人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嘴角勾起一抹难测的笑,眼睛却没看她:“缠了我整整一日还不够?”

    “呵。”

    女子挣开了男人的钳制,把手懒洋洋的收回了帐中。

    她沙绵的音色颇为缠绵动人,语气里却有说不出的冷淡:“我缠着你?祁杭,我可没你想得这么无聊,你既然没事要说了,便早点回去陪你那个病弱的师妹罢。”

    男人的视线总算从飘着烟气的熏炉上收了回来,穿过薄薄的红罗帐落到背对着他的女人身上,因为背对,他看不清女人的表情,只能看见那头乌压压的长发铺洒在红色绣着鸳鸯的被面上,也铺洒在柔润的雪肩上,逶迤如镜。

    “生气了?”

    沉黑的眼眸深了深,他探手掀起帘帐,卷起女子的一缕黑发绕了绕,轻笑一声:“阿情,我视师妹如亲妹,你何必计较这个?”

    “更何况,她这次的病当真是十分严重。”

    容情自他手中抽回发丝,撑起身子打量他片刻,冷冷一嗤:“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倒是你,她既然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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