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蔓生此刻的思绪是凌乱的，一瞬间闪过无数的疑问，她不知道霍止婧和他的关系，更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去，可他的话语，却让人有一种真切的错觉，不禁联想到妻妾成群，所以正室和妾室要和平共处。</p>
可就算是到了今天，这个世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娶了太太的男人，外边还有情人，太太和情人却还能相安无事相处愉快。</p>
然而这样的好本事，蔓生既做不到也不愿意！</p>
“我和她为什么要好好相处？你又凭什么向我开这个口？”蔓生整个人定在原地，她冷声问。</p>
尉容的步伐也是一止，回头望向她道，“就凭我是你的师父！现在整个港城，又有谁不知道，你林蔓生是我尉容的人？”</p>
“我有承认？”蔓生不止一次的问，纠缠不清的关系里，她简直快要被他逼到极点，“是你自己要对别人这样宣布！”</p>
她的拒绝如此顽固，任是如何也无法妥协，尉容眉头微凝，“认我当师父，难道你有那么难堪，就这么不愿意接受？你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我让你和止婧好好相处，是让你上断头台还是怎样！”</p>
“能当你容少的徒弟，估计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可我偏偏就是不愿意！我和霍小姐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交集，就算有也不过是公事上的往来。但是你放心，我会和她好好相处！作为锦悦的副总，对着谁我都会以礼相待的！”这一刻蔓生没有上断头台，却觉得硬生生的疼。</p>
瞧见她秀眉凛着，面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尉容俊彦也是一沉，“你非要这样不听话？”</p>
为什么最后好像成了她在无理取闹？</p>
她没有想要纠缠，也没有想要和他来往，更不想被带入到那位霍小姐的世界中去，分明不肯放过她的人是他！</p>
蔓生已经不想再为自己多解释，直接朝前方走。</p>
近段日子以来，因为她的冷淡疏离，终也有了一丝烦闷，尉容沉声道，“明天晚上，我约了止婧一起吃饭，你准时到朗庭酒店。”</p>
“我不会去。”蔓生轻声回道，一口回绝。</p>
尉容的眉宇紧皱，一把抓住她问，“你再说一次！”</p>
“我、说、我、不、会、去！”蔓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p>
尉容死死盯着她，看了她半晌后道，“你敢不来试试看！”</p>
走到前方路口，两辆车还在等候，可是宗泉等人瞧了瞧两人，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容少神情冷凝，林小姐更是不带笑容。</p>
气氛骤然一变不再融洽，好好的散步最后竟成了不欢而散。</p>
……</p>
次日午后，蔓生一身职业装，前往齐亚总部大楼。</p>
这是蔓生第一次进入齐亚公司，也是锦悦初次和港城方面洽谈项目事宜。</p>
由于昨晚景福轩的饭局上，已经和沈蓉达成最初的共识，所以接下来的会面里，全程都是就项目投资发展讨论研发制定。一个下午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度过。待两人回神，才发现傍晚来临，暮色将至。</p>
沈蓉却是意犹未尽，她相邀道，“林副总，今天晚上有没有约？如果没有的话，不如我们附近找家餐厅，坐下来一边吃一边继续谈？你到了港城，我还没有当一回东道主！”</p>
蔓生默了下，开口应道，“好，那就客随主便了。”</p>
……</p>
港城的朗庭酒店，是保利集团旗下五星连锁酒店。</p>
朗庭不仅在港城极富盛名，更在国内都是十分有口碑的五星品牌，今日的酒店更是不同以往，只因为有大人物到来！</p>
那是——尉总亲临！</p>
尉总能够到来，对于酒店上下而言如同太子爷驾临，所有人都谨慎迎接，只为了让尉容能够满意。</p>
酒店的餐厅部经理更是一路恭候招待，领着他们前往包间入席。</p>
只是尉总今日却不是一个人前来，身边还有女伴随行，那位小姐很是年轻漂亮，仪态很好又明艳。毕竟像是豪门大少，寻常时候身边总是有些红粉佳人。</p>
但是从言行举止上却可以判定，尉总待这位小姐很体贴温柔，不像是女伴那么简单。不知道是不是尉总的女友？</p>
尽管怀揣着猜测，可是酒店众人除了经理和负责服务包厢的侍应生外，没有人敢放肆打量窥探。</p>
包厢内霍止婧坐等了片刻后，忍不住道，“怎么还没有来？你不是说，还约了人？”</p>
“几点了？”尉容低声问。</p>
见他毫不着急的样子，霍止婧却没有这样好的耐心，“现在都过了六点，正常的晚餐时间已经开始了，我看她是没空不会来了！”</p>
霍止婧昨日和尉容约定，今天晚上一起用餐，可是谁知来的路上，才知道并非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另外一位。不用再多问，霍止婧也知道他是约了谁，除了那位锦悦的林曼生，还会有哪一个。</p>
既然尉容已经相邀林蔓生，霍止婧已经做好了在一间包厢里用餐的准备。</p>
可是谁想到，左等右等竟然人都没有到，霍止婧又是不悦，“你认了她当徒弟，可她这个徒弟的架子还真是大，师父请她，她都不来！真是没礼貌！”</p>
尉容的侧脸从容，笑意在脸上依旧随和，唯有眼底一凝，“她既然没有准时到，那就是有事来不了。不用等她了，先开席。”</p>
宗泉在旁随候，立刻呼喊侍应生，“开席！”</p>
然而这天晚上直到饭局结束，林蔓生却始终都没有到，也没有一通电话打过来。眼看就要离开朗庭酒店，霍止婧不满道，“我就说了她不会来了，还真是被我说准。事先也不会打个电话过来告诉一声，她好像根本就没把你这个师父放在眼里！”</p>
“尉容，这样的人，你认她当徒弟做什么？”霍止婧对于林蔓生的放肆，简直生厌。</p>
尉容却只是回了句，“她有事在忙。”</p>
忽而想起她在夜幕下拒绝他：我说我不会去！</p>
林蔓生，你还真是敢不出现！</p>
……</p>
昨晚和沈蓉就项目事宜一直谈到了夜里，结束饭局回到酒店后，蔓生洗了个澡就睡下了。手机没有响起铃声，他也没有一通电话过来催促或者质问，突然清静下来，让蔓生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是安静了。</p>
早起后蔓生打电话给林书翰，告诉他港城这边的动静。</p>
“姐，你说我们要和齐亚合作？可是之前这个沈蓉还那样设计我们……”林书翰有些震惊。</p>
蔓生手上还握着计划书，她安抚道，“书翰，她会这样做，也是为了想要争夺项目，虽然手段不够光明磊落，但是目的明确。既然和我们是同一个目标，那为什么不选择和他们合作？齐亚在港城背景实力都不错，虽然没有莫氏久远雄厚，可完全足够。”</p>
对于林蔓生的分析，林书翰自然认同，却还是有些气闷，“就这样被他们捡了个项目，便宜了他们！”</p>
“这次我还真要感谢这位沈常务。”蔓生却笑说。</p>
林书翰愕然，“你还感谢她？”</p>
“如果不是她，你又怎么会长见识记住教训？况且，和齐亚的合作一谈下来，锦悦这边的困境就可以解了，再加上利润分配额度上，锦悦也没有吃亏，这样好的买卖，我怎么能不感谢？”蔓生轻声反问。</p>
林书翰被她叮咛提醒，自知理亏，他只得追问，“分成多少？”</p>
“六四。”</p>
“齐亚六，我们四？”</p>
“你反过来了，是我们六。齐亚四！”</p>
这样的分成比例，让林书翰不禁欣喜，“这下子，董事会上可就不能说什么了！”</p>
“书翰，你准备一下，过来签署合同。”蔓生又是吩咐。</p>
林书翰则是道，“姐，你在那里，直接签就行了，还要我跑一趟？”</p>
“这个项目后期都是你在负责，当然由你签约。我可以跟进后边的事情，但是必须由你负责签订合同！”蔓生肯定说道。</p>
林书翰也明白她的用意，“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过来。”</p>
“还有，立刻在宜城刊登相关消息。反响越大越好！”蔓生盯着计划书，她决断道。</p>
……</p>
宜城——</p>
十二月上旬的天气，急速的降温，愈发寒冷。</p>
林书翰在重回宜城后的日子里，全面接手林蔓生的工作事宜，他东奔西走于各家银行之间。而今日也因为和齐亚的有利消息，让他更加有了底气，能够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行长，锦悦的相关项目正在落实，而且马上就会获得合作方公司支持投资。</p>
对方行长起先还有些犹豫，毕竟不过是有利消息，却还没有确准。</p>
林书翰却笑道，“您比我见多识广，一定也清楚，如果沈氏齐亚没有确定要和锦悦合作，那么今天在放出这样的消息后，齐亚就算明面上没有作为，至少私底下也会让消息止住。可是今天早上的新闻放出来直到现在，齐亚那里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p>
“连带着，齐亚的股票直接涨到了涨停板。”林书翰一早就关注股市，果然有利消息一放出去，催动了股市，“这样大好的形势下，我们两家公司有可能只是故意作假？”</p>
“今天我不找别家银行，只找您，也是因为和您相处下来，觉得您为人最受敬重，家姐之前谈起您，也是十分敬佩！”紧接着，林书翰夸奖的话语急忙追加。</p>
对方行长细细一思量。只觉得他所言十分有道理，又听见他的奉承话，他笑着道，“商场上的事谁都说不准，但是翰总监这样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胆量来跟我打这个包票，我也不能丢了当长辈的脸。那就这样，只要锦悦和齐亚签订合作的消息一落实，那么银行就会同意借贷给锦悦！不单单是翰总监现在所求的金额，我可以放一点五倍！”</p>
林书翰眼眸一亮，“那我们就一言为定！”</p>
和这位银行行长告别于午后茶楼，对方走后，林书翰也要离开，可是恰逢有人前来，在茶楼门口打了个照面。</p>
林书翰一瞧来人，登时清俊的脸庞上没有和气的笑容，因为面前的人正是温尚霖！</p>
“这就要走了？”倒是温尚霖先开口，一边示意下属先进去茶楼。</p>
从前林书翰对于这位姐夫就不待见，现在成了前任姐夫后，就更谈不上好感，只能说从此陌路。只是想到温尚霖对自己的姐姐，对锦悦所做的一切，他依旧感到恼怒。所以，一回声都是冷凝，“是要走了，温总请吧。”</p>
相对于林书翰的冷漠无视，温尚霖却没有在意，他反而问道，“你姐姐还好？”</p>
他竟然还会问起姐姐？林书翰只觉得太过可笑，“当然！”</p>
温尚霖这阵子为了嘉瑞也是繁忙不已，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天最后一次见到林蔓生的时候，她匆匆离去时的慌忙让他始终无法忘却。此刻听到林书翰肯定回答，见他眼神没有丝毫的游移，倒是放了心，“那就好。”</p>
“还有，恭喜锦悦了，和齐亚成功合作。”温尚霖出声道贺。</p>
林书翰一时间竟也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狐疑之间道，“多谢了，不过以后还请温总不用太关心我的姐姐，也不用太关心锦悦来道贺，毕竟，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你能够安静的不再来打扰，对锦悦对我姐姐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p>
最好的结果——</p>
“也是。”温尚霖朝他一笑。只是回了两个字，他从他身边走过。</p>
……</p>
然而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林蔓生前往港城洽谈项目得利，林书翰在公司内接管的如鱼得水，这一切都让林逸凡难安。</p>
“林总，您看要怎么办？”身为心腹的李常在旁提醒道，“再这样下去，齐亚的合作一落实，银行方面就一定会同意贷款！翰总监最近和银行行长来往密切！”</p>
林逸凡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局势对自己格外不利，哪怕他将局面稳住，可是上市失败的责任他还是难逃干系，如果这一次被林蔓生姐弟捷足先登，那么日后对于他而言绝对是最大的威胁！</p>
他绝对不能让他们这样得意！</p>
可是眼下，他所能放出的有利消息，却没有办法和他们持平！</p>
林逸凡思虑道，“如果这个时候，我也能拿下一家公司的注资就好了！”</p>
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p>
“林总，我倒是知道有家公司，一直想要和您联系上。”李常却是低声道。</p>
林逸凡立刻问，“哪一家？你怎么不早说？”</p>
李常道，“因为这家公司之前就提议过要注资，可是林副总没有答应，所以我也没有向您提起……”</p>
“你是说海城的保利集团？”林逸凡一联想，直接拒绝，“不成！”</p>
显然保利集团的确是最佳的选择，只要和这家公司攀亲带故，那就没有什么再可以担忧的。可是现在保利的总经理是尉容，一想到尉容和林蔓生的关系，再想到这期间他们之间所有明里暗里的恩怨，林逸凡都不会同意保利注资，以免养虎为患！</p>
但是李常却道，“林总，虽然是同一家保利集团，可是这次注资的负责人不同！”</p>
林逸凡狐疑凝眸，困惑问道，“保利集团难不成还有几个负责人？”</p>
“这一次前来提出注资的是……”李常弯腰，压低了声音在林逸凡的耳边相告。</p>
林逸凡一听，顿时眼底迸发出一丝奇异的精光。</p>
……</p>
“副总，翰总监那边来电，明天他就会赶到港城签署合同。”高进接到电话后，立刻告知。</p>
“那就好。”蔓生点头应道，“余秘书那里怎么说？”</p>
高进又是回道，“余秘书说锦悦一切正常，林总那边没有太大的动静。虽然将公司稳住了，也有利好消息，但是成效都不大。”</p>
程牧磊在旁则是欣然道，“明天等翰总监一到，和齐亚签约的消息传回宜城，公司就恢复正轨了！”</p>
“希望是这样。”蔓生也是微笑说。</p>
眼看着一切顺利，蔓生祈祷后续也能够像此刻一样的太平安宁。</p>
“副总，您今天还约了规划局的人会面，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程牧磊一瞧时钟，他出声提醒。</p>
蔓生随即起身，“走吧，这一仗不仅要打下来，还要漂亮的打！”</p>
……</p>
港城的国贸大厦一向都是政府部门对外开放召开竞标会举办的场所，更是能够与土地规划局的人见面会谈的最佳地点。</p>
高耸入云的大厦底楼一层，蔓生带人信步而入。</p>
“林副总，您这边请。”主任办的助理前来招待，迎着他们往楼上前往。</p>
抵达的楼层倒是不高，不过是第四层，蔓生和对方微笑着相谈，一路进入电梯。只是让人意外的是，当电梯抵达四楼，门往左右一打开，迎面对上另外一行人！</p>
居中为首的女人一张年轻艳丽的脸庞，正错愕的望着自己，蔓生定睛一看，不疾不徐走出电梯，朝她打了声招呼，“霍小姐。”</p>
霍止婧今日在港城有会晤，连着几日都前来出席，可是不想今天却会在这里再次偶遇。只是此刻一撞见。冷不防脑海里又浮现起先前在画廊里他们头靠在一起安然入眠的一幕。</p>
“林副总。”霍止婧也是出声，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冷意，“你也来这里办事？”</p>
“我刚刚到，霍小姐这是要走？”蔓生应声，随意问了句。</p>
霍止婧回道，“我的事情没有办完，还要上去一阵。看来你最近实在是很忙，想要邀请你应该很难吧。”</p>
她是在指那天晚上的晚餐，她没有出席？蔓生并不想多探讨，也不想和她起冲突，望向她微笑道，“总是有机会的，我们空了再联系，不打扰霍小姐了。”</p>
说完，她已经走过霍止婧身边。由招待的办事员带领往回廊尽头的办公室而去。</p>
霍止婧站在原地，侧目看着她的身影走远，直到身旁的秘书提醒，她低声吩咐，“看着她，要是出来立刻告诉我。”</p>
……</p>
从上午九点到十一点，蔓生一直都在办公室里和管理局的要员商谈。实则今天也是接了空暇，才能在国贸让他们抽空见面，比起到规划局去正式谈判，在这里更显得放松也更好洽谈。</p>
此番项目因为是和齐亚合作建设，所以对方也基于齐亚的缘故，对蔓生一行很是厚待。顺利的洽谈完，记录下一些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后，蔓生起身告辞，“感谢两位，之后还请多多关照，我想这次的海上酒店建设，一定会成为港城另一标志性建筑！”</p>
握手言和后，蔓生在对方的微笑相送下走出了办公室。</p>
程牧磊和高进提着公事包跟随在侧，蔓生叮嘱道，“刚刚记下的事情，你们立刻照章办理！”</p>
“是！”两人立刻应声，也是胸有成竹所以十分有动力。</p>
蔓生正往前走着，突然一个人挡住去路，对方停步朝她道，“林副总，我们霍总想请您过去聊几句。”</p>
蔓生顺势一瞧，前方转角处站了一道纤细身影，正是霍止婧！</p>
既然有人特意相邀，蔓生也不想回绝，她吩咐了一声，“你们先下楼等我。”</p>
高进和程牧磊先进了电梯。</p>
蔓生迈开步伐，走向霍止婧的方向，而那位被霍止婧派遣等候的男助理也在同一时刻先行下楼。</p>
一下子大厦四楼的回廊转角处，只剩下蔓生和霍止婧两人。</p>
霍止婧看向她道，“事情都办完了？”</p>
“霍小姐也不是一样？”蔓生笑着反问。</p>
瞧见她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霍止婧眯起眼眸道，“我还以为今天我拦住你聊几句，你会直接走人。”</p>
“为什么？”蔓生站到她的身旁，眺望外边的港城景色。</p>
这个城市实在太繁华，宜城和这里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p>
“都说做了亏心事，才会见了面就想要走，我又没做过，怕什么？”蔓生又是缓缓说。</p>
霍止婧侧目瞥向她。用一种格外锐利的眸光审视她，“说吧，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成了他的徒弟！”</p>
……</p>
这算是什么？活脱脱就像是正妻来质问，蔓生当下的错觉愈发感受强烈，她出声道，“霍小姐，虽然人有各自的自由和权力，但是我不是你的犯人，你也不是警官，不要用拷问的态度来和我说话！”</p>
霍止婧却不屑一顾的笑了一声，“拷问？你也配？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能让我来对你以礼相待？”</p>
那些刺耳的话语传来，蔓生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前方。</p>
“你和他之前身边那些女人一样，都是家族的千金。或者是大小姐，一个个都有自己的目的，借着他的能力本事就想要往上爬。现在，你都已经成了公司副总，你的愿望实现了，他也功成身退，你怎么还能这么不知廉耻，想着办法硬要留在他身边！”霍止婧年轻的声音，却愈发的冷厉，带着无尽的讽刺。</p>
突然之间，蔓生又想到了萧素素，想到了梁瑾央，想到那些见过的，不曾见过的女子，她们也都曾经在他身边，后来又宣告辅佐的关系结束。</p>
“你现在认为，是我故意使计？”蔓生扬唇问道。</p>
“不然还会是什么！”霍止婧几乎是一口认定，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之前的那些个大小姐，还有自知之明，最后懂得放手知道进退，可是你居然从宜城追到港城，对着保利集团的注资，你就是不肯答应，转手又把手上剩下的地皮交出来给了我，还说是什么聘金，你按的是什么心！”</p>
从她将地皮交出来那一刻起，霍止婧就对她的心思十分恼怒，只是之前却因为以为自此不会再和锦悦有牵扯，所以也当是算了。可谁想到。在港城她们又再次碰面，此刻真是找到了一切根源，“想要装可怜博同情？却故意派律师过来，用感谢的姿态让他记住你？”</p>
“我告诉你，你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有他！那些地皮虽然以前属于你，可现在到了我的手上，都是我用钱以实价买回来的！谈不上骗！他从来没有逼过你拿出地皮，是你自己主动拿出来的，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交出！”霍止婧历数过往，似是要将一切都说个清楚透底。</p>
“锦悦到了今天还没有彻底挽回劣势，也是因为你自己不肯接受注资！因为你那颗自尊心容不得他可怜你帮助你，而你也想要凭着这一点，在他面前显示出自己柔弱的一面！”霍止婧一鼓作气将话说出，她侧身一站，直接面对她逼问。“现在成了他的徒弟，很得意很高兴吧！”</p>
面对霍止婧所说一切，蔓生不会否认，“你说的不错，那些地皮曾经是我的，但是现在在你手上，是你用钱买回来的，算不得骗。”</p>
“但是我不接受注资，难道也不可以？”只是下一秒，蔓生冷眸看着她问，“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成了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就要接受？”</p>
蔓生一双眼睛更是冷然，朝她质问，“你又哪只眼睛看见，成了他的徒弟，我很得意高兴？”</p>
霍止婧一惊，不想她竟然会这样反问自己！</p>
……</p>
“你还在狡辩！前两天晚上不是约了你出来？人都到了，你却没有出席！从开席到结束一通电话一句解释也没有，你不就是仗着现在是他的徒弟，所以开始败架子了？”霍止婧一想到那晚她和尉容坐在包厢里却久等不到她，就感到愈发恼火。</p>
哪里敢有人这样对他们，这样对尉容！</p>
更何况，还是他承认的徒弟？</p>
“你算什么徒弟？你又有什么资格当他的徒弟？你以为凭着自己楚楚可怜就能让他一直处处容忍着你吗！”霍止婧的责问如同狂轰乱炸一般，全都落在蔓生的身上！</p>
蔓生只觉得这样烦闷，“我没有想过要当他的徒弟——！”</p>
过往全都抛开，至少现在的她并不愿意！</p>
“难道是他非要缠着你，来当你的师父不成？”霍止婧更是不相信。</p>
“如果你要找答案，就去问他，不要来问我！今天就到这里，再见！”蔓生回了一句，她直接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p>
可是霍止婧却被惊到，她一路追上去，“你说清楚！”</p>
纠缠之间，蔓生来到电梯口等候，但是电梯一直不下来，停在二十六层不动。而霍止婧还在不断追问，她再次转身，这一次往楼梯间走，一推开她直接下楼梯。</p>
“林蔓生！你给我站住——！我让你站住听见没有——！”霍止婧也追了过来，拉着着她不让她走。</p>
蔓生只想停止和她的纠缠，“你不要再这样缠着我！”</p>
“你不说个清楚，我不会让你走！”霍止婧步伐一快，急抓住她的手腕就要拉住她。</p>
蔓生抬手去挥开，“放手！”</p>
霍止婧整个人已经挡在她面前。她又要去抓住林蔓生，但是脚下却因为踩下台阶的时候一空，忽然倒了下去——</p>
蔓生来不及反应，霍止婧已经踩空台阶，倒在地上，更甚至是跌到几个台阶下方！</p>
“好痛……”耳畔是霍止婧痛楚的声音，蔓生心中惊惧，急忙冲下去！</p>
……</p>
港城医院——</p>
“容少，这边走……”宗泉带路往前，在医院急诊大楼里穿梭。</p>
一旁正是尉容，他一张俊彦凝重。</p>
前方是助理在等候着，瞧见他到来立刻迎上去，因为失责难掩耐久，“尉总，霍小姐正在急诊室。她的脚受伤了，身上也有跌伤……当时霍小姐正和宜城锦悦的林副总说话，旁边没有人在，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p>
一眨眼，一行人已经赶到急诊室的回廊，尉容一望过去，就看见林蔓生站在门口处。</p>
耳边是步伐声响起，蔓生扭头一看，只见尉容迅速走近。</p>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擦身而过的时候，深邃的眼眸望了她一眼，让蔓生心中一拧。</p>
“尉容！”霍止婧一看见他到来，立刻喊了起来，红了眼眶道，“我好痛！”</p>
尉容立刻检查她，脚上绑了绷带，也有跌伤，可是整个人算是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p>
霍止婧又急又痛，她抬手一指，指向林蔓生道，“都是因为她！我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p>
同一时刻，蔓生瞧见他的目光望了过来，距离不远，但是不知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遮迷了视线——</p>
“你又是怎么回事！都没有护住她！”下一秒，蔓生听见他冷声责问！</p>
蔓生此刻的思绪是凌乱的，一瞬间闪过无数的疑问，她不知道霍止婧和他的关系，更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去，可他的话语，却让人有一种真切的错觉，不禁联想到妻妾成群，所以正室和妾室要和平共处。</p>
可就算是到了今天，这个世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娶了太太的男人，外边还有情人，太太和情人却还能相安无事相处愉快。</p>
然而这样的好本事，蔓生既做不到也不愿意！</p>
“我和她为什么要好好相处？你又凭什么向我开这个口？”蔓生整个人定在原地，她冷声问。</p>
尉容的步伐也是一止，回头望向她道，“就凭我是你的师父！现在整个港城，又有谁不知道，你林蔓生是我尉容的人？”</p>
“我有承认？”蔓生不止一次的问，纠缠不清的关系里，她简直快要被他逼到极点，“是你自己要对别人这样宣布！”</p>
她的拒绝如此顽固，任是如何也无法妥协，尉容眉头微凝，“认我当师父，难道你有那么难堪，就这么不愿意接受？你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我让你和止婧好好相处，是让你上断头台还是怎样！”</p>
“能当你容少的徒弟，估计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可我偏偏就是不愿意！我和霍小姐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交集，就算有也不过是公事上的往来。但是你放心，我会和她好好相处！作为锦悦的副总，对着谁我都会以礼相待的！”这一刻蔓生没有上断头台，却觉得硬生生的疼。</p>
瞧见她秀眉凛着，面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尉容俊彦也是一沉，“你非要这样不听话？”</p>
为什么最后好像成了她在无理取闹？</p>
她没有想要纠缠，也没有想要和他来往，更不想被带入到那位霍小姐的世界中去，分明不肯放过她的人是他！</p>
蔓生已经不想再为自己多解释，直接朝前方走。</p>
近段日子以来，因为她的冷淡疏离，终也有了一丝烦闷，尉容沉声道，“明天晚上，我约了止婧一起吃饭，你准时到朗庭酒店。”</p>
“我不会去。”蔓生轻声回道，一口回绝。</p>
尉容的眉宇紧皱，一把抓住她问，“你再说一次！”</p>
“我、说、我、不、会、去！”蔓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p>
尉容死死盯着她，看了她半晌后道，“你敢不来试试看！”</p>
走到前方路口，两辆车还在等候，可是宗泉等人瞧了瞧两人，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容少神情冷凝，林小姐更是不带笑容。</p>
气氛骤然一变不再融洽，好好的散步最后竟成了不欢而散。</p>
……</p>
次日午后，蔓生一身职业装，前往齐亚总部大楼。</p>
这是蔓生第一次进入齐亚公司，也是锦悦初次和港城方面洽谈项目事宜。</p>
由于昨晚景福轩的饭局上，已经和沈蓉达成最初的共识，所以接下来的会面里，全程都是就项目投资发展讨论研发制定。一个下午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度过。待两人回神，才发现傍晚来临，暮色将至。</p>
沈蓉却是意犹未尽，她相邀道，“林副总，今天晚上有没有约？如果没有的话，不如我们附近找家餐厅，坐下来一边吃一边继续谈？你到了港城，我还没有当一回东道主！”</p>
蔓生默了下，开口应道，“好，那就客随主便了。”</p>
……</p>
港城的朗庭酒店，是保利集团旗下五星连锁酒店。</p>
朗庭不仅在港城极富盛名，更在国内都是十分有口碑的五星品牌，今日的酒店更是不同以往，只因为有大人物到来！</p>
那是——尉总亲临！</p>
尉总能够到来，对于酒店上下而言如同太子爷驾临，所有人都谨慎迎接，只为了让尉容能够满意。</p>
酒店的餐厅部经理更是一路恭候招待，领着他们前往包间入席。</p>
只是尉总今日却不是一个人前来，身边还有女伴随行，那位小姐很是年轻漂亮，仪态很好又明艳。毕竟像是豪门大少，寻常时候身边总是有些红粉佳人。</p>
但是从言行举止上却可以判定，尉总待这位小姐很体贴温柔，不像是女伴那么简单。不知道是不是尉总的女友？</p>
尽管怀揣着猜测，可是酒店众人除了经理和负责服务包厢的侍应生外，没有人敢放肆打量窥探。</p>
包厢内霍止婧坐等了片刻后，忍不住道，“怎么还没有来？你不是说，还约了人？”</p>
“几点了？”尉容低声问。</p>
见他毫不着急的样子，霍止婧却没有这样好的耐心，“现在都过了六点，正常的晚餐时间已经开始了，我看她是没空不会来了！”</p>
霍止婧昨日和尉容约定，今天晚上一起用餐，可是谁知来的路上，才知道并非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另外一位。不用再多问，霍止婧也知道他是约了谁，除了那位锦悦的林曼生，还会有哪一个。</p>
既然尉容已经相邀林蔓生，霍止婧已经做好了在一间包厢里用餐的准备。</p>
可是谁想到，左等右等竟然人都没有到，霍止婧又是不悦，“你认了她当徒弟，可她这个徒弟的架子还真是大，师父请她，她都不来！真是没礼貌！”</p>
尉容的侧脸从容，笑意在脸上依旧随和，唯有眼底一凝，“她既然没有准时到，那就是有事来不了。不用等她了，先开席。”</p>
宗泉在旁随候，立刻呼喊侍应生，“开席！”</p>
然而这天晚上直到饭局结束，林蔓生却始终都没有到，也没有一通电话打过来。眼看就要离开朗庭酒店，霍止婧不满道，“我就说了她不会来了，还真是被我说准。事先也不会打个电话过来告诉一声，她好像根本就没把你这个师父放在眼里！”</p>
“尉容，这样的人，你认她当徒弟做什么？”霍止婧对于林蔓生的放肆，简直生厌。</p>
尉容却只是回了句，“她有事在忙。”</p>
忽而想起她在夜幕下拒绝他：我说我不会去！</p>
林蔓生，你还真是敢不出现！</p>
……</p>
昨晚和沈蓉就项目事宜一直谈到了夜里，结束饭局回到酒店后，蔓生洗了个澡就睡下了。手机没有响起铃声，他也没有一通电话过来催促或者质问，突然清静下来，让蔓生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是安静了。</p>
早起后蔓生打电话给林书翰，告诉他港城这边的动静。</p>
“姐，你说我们要和齐亚合作？可是之前这个沈蓉还那样设计我们……”林书翰有些震惊。</p>
蔓生手上还握着计划书，她安抚道，“书翰，她会这样做，也是为了想要争夺项目，虽然手段不够光明磊落，但是目的明确。既然和我们是同一个目标，那为什么不选择和他们合作？齐亚在港城背景实力都不错，虽然没有莫氏久远雄厚，可完全足够。”</p>
对于林蔓生的分析，林书翰自然认同，却还是有些气闷，“就这样被他们捡了个项目，便宜了他们！”</p>
“这次我还真要感谢这位沈常务。”蔓生却笑说。</p>
林书翰愕然，“你还感谢她？”</p>
“如果不是她，你又怎么会长见识记住教训？况且，和齐亚的合作一谈下来，锦悦这边的困境就可以解了，再加上利润分配额度上，锦悦也没有吃亏，这样好的买卖，我怎么能不感谢？”蔓生轻声反问。</p>
林书翰被她叮咛提醒，自知理亏，他只得追问，“分成多少？”</p>
“六四。”</p>
“齐亚六，我们四？”</p>
“你反过来了，是我们六。齐亚四！”</p>
这样的分成比例，让林书翰不禁欣喜，“这下子，董事会上可就不能说什么了！”</p>
“书翰，你准备一下，过来签署合同。”蔓生又是吩咐。</p>
林书翰则是道，“姐，你在那里，直接签就行了，还要我跑一趟？”</p>
“这个项目后期都是你在负责，当然由你签约。我可以跟进后边的事情，但是必须由你负责签订合同！”蔓生肯定说道。</p>
林书翰也明白她的用意，“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过来。”</p>
“还有，立刻在宜城刊登相关消息。反响越大越好！”蔓生盯着计划书，她决断道。</p>
……</p>
宜城——</p>
十二月上旬的天气，急速的降温，愈发寒冷。</p>
林书翰在重回宜城后的日子里，全面接手林蔓生的工作事宜，他东奔西走于各家银行之间。而今日也因为和齐亚的有利消息，让他更加有了底气，能够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行长，锦悦的相关项目正在落实，而且马上就会获得合作方公司支持投资。</p>
对方行长起先还有些犹豫，毕竟不过是有利消息，却还没有确准。</p>
林书翰却笑道，“您比我见多识广，一定也清楚，如果沈氏齐亚没有确定要和锦悦合作，那么今天在放出这样的消息后，齐亚就算明面上没有作为，至少私底下也会让消息止住。可是今天早上的新闻放出来直到现在，齐亚那里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p>
“连带着，齐亚的股票直接涨到了涨停板。”林书翰一早就关注股市，果然有利消息一放出去，催动了股市，“这样大好的形势下，我们两家公司有可能只是故意作假？”</p>
“今天我不找别家银行，只找您，也是因为和您相处下来，觉得您为人最受敬重，家姐之前谈起您，也是十分敬佩！”紧接着，林书翰夸奖的话语急忙追加。</p>
对方行长细细一思量。只觉得他所言十分有道理，又听见他的奉承话，他笑着道，“商场上的事谁都说不准，但是翰总监这样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胆量来跟我打这个包票，我也不能丢了当长辈的脸。那就这样，只要锦悦和齐亚签订合作的消息一落实，那么银行就会同意借贷给锦悦！不单单是翰总监现在所求的金额，我可以放一点五倍！”</p>
林书翰眼眸一亮，“那我们就一言为定！”</p>
和这位银行行长告别于午后茶楼，对方走后，林书翰也要离开，可是恰逢有人前来，在茶楼门口打了个照面。</p>
林书翰一瞧来人，登时清俊的脸庞上没有和气的笑容，因为面前的人正是温尚霖！</p>
“这就要走了？”倒是温尚霖先开口，一边示意下属先进去茶楼。</p>
从前林书翰对于这位姐夫就不待见，现在成了前任姐夫后，就更谈不上好感，只能说从此陌路。只是想到温尚霖对自己的姐姐，对锦悦所做的一切，他依旧感到恼怒。所以，一回声都是冷凝，“是要走了，温总请吧。”</p>
相对于林书翰的冷漠无视，温尚霖却没有在意，他反而问道，“你姐姐还好？”</p>
他竟然还会问起姐姐？林书翰只觉得太过可笑，“当然！”</p>
温尚霖这阵子为了嘉瑞也是繁忙不已，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天最后一次见到林蔓生的时候，她匆匆离去时的慌忙让他始终无法忘却。此刻听到林书翰肯定回答，见他眼神没有丝毫的游移，倒是放了心，“那就好。”</p>
“还有，恭喜锦悦了，和齐亚成功合作。”温尚霖出声道贺。</p>
林书翰一时间竟也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狐疑之间道，“多谢了，不过以后还请温总不用太关心我的姐姐，也不用太关心锦悦来道贺，毕竟，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你能够安静的不再来打扰，对锦悦对我姐姐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p>
最好的结果——</p>
“也是。”温尚霖朝他一笑。只是回了两个字，他从他身边走过。</p>
……</p>
然而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林蔓生前往港城洽谈项目得利，林书翰在公司内接管的如鱼得水，这一切都让林逸凡难安。</p>
“林总，您看要怎么办？”身为心腹的李常在旁提醒道，“再这样下去，齐亚的合作一落实，银行方面就一定会同意贷款！翰总监最近和银行行长来往密切！”</p>
林逸凡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局势对自己格外不利，哪怕他将局面稳住，可是上市失败的责任他还是难逃干系，如果这一次被林蔓生姐弟捷足先登，那么日后对于他而言绝对是最大的威胁！</p>
他绝对不能让他们这样得意！</p>
可是眼下，他所能放出的有利消息，却没有办法和他们持平！</p>
林逸凡思虑道，“如果这个时候，我也能拿下一家公司的注资就好了！”</p>
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p>
“林总，我倒是知道有家公司，一直想要和您联系上。”李常却是低声道。</p>
林逸凡立刻问，“哪一家？你怎么不早说？”</p>
李常道，“因为这家公司之前就提议过要注资，可是林副总没有答应，所以我也没有向您提起……”</p>
“你是说海城的保利集团？”林逸凡一联想，直接拒绝，“不成！”</p>
显然保利集团的确是最佳的选择，只要和这家公司攀亲带故，那就没有什么再可以担忧的。可是现在保利的总经理是尉容，一想到尉容和林蔓生的关系，再想到这期间他们之间所有明里暗里的恩怨，林逸凡都不会同意保利注资，以免养虎为患！</p>
但是李常却道，“林总，虽然是同一家保利集团，可是这次注资的负责人不同！”</p>
林逸凡狐疑凝眸，困惑问道，“保利集团难不成还有几个负责人？”</p>
“这一次前来提出注资的是……”李常弯腰，压低了声音在林逸凡的耳边相告。</p>
林逸凡一听，顿时眼底迸发出一丝奇异的精光。</p>
……</p>
“副总，翰总监那边来电，明天他就会赶到港城签署合同。”高进接到电话后，立刻告知。</p>
“那就好。”蔓生点头应道，“余秘书那里怎么说？”</p>
高进又是回道，“余秘书说锦悦一切正常，林总那边没有太大的动静。虽然将公司稳住了，也有利好消息，但是成效都不大。”</p>
程牧磊在旁则是欣然道，“明天等翰总监一到，和齐亚签约的消息传回宜城，公司就恢复正轨了！”</p>
“希望是这样。”蔓生也是微笑说。</p>
眼看着一切顺利，蔓生祈祷后续也能够像此刻一样的太平安宁。</p>
“副总，您今天还约了规划局的人会面，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程牧磊一瞧时钟，他出声提醒。</p>
蔓生随即起身，“走吧，这一仗不仅要打下来，还要漂亮的打！”</p>
……</p>
港城的国贸大厦一向都是政府部门对外开放召开竞标会举办的场所，更是能够与土地规划局的人见面会谈的最佳地点。</p>
高耸入云的大厦底楼一层，蔓生带人信步而入。</p>
“林副总，您这边请。”主任办的助理前来招待，迎着他们往楼上前往。</p>
抵达的楼层倒是不高，不过是第四层，蔓生和对方微笑着相谈，一路进入电梯。只是让人意外的是，当电梯抵达四楼，门往左右一打开，迎面对上另外一行人！</p>
居中为首的女人一张年轻艳丽的脸庞，正错愕的望着自己，蔓生定睛一看，不疾不徐走出电梯，朝她打了声招呼，“霍小姐。”</p>
霍止婧今日在港城有会晤，连着几日都前来出席，可是不想今天却会在这里再次偶遇。只是此刻一撞见。冷不防脑海里又浮现起先前在画廊里他们头靠在一起安然入眠的一幕。</p>
“林副总。”霍止婧也是出声，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冷意，“你也来这里办事？”</p>
“我刚刚到，霍小姐这是要走？”蔓生应声，随意问了句。</p>
霍止婧回道，“我的事情没有办完，还要上去一阵。看来你最近实在是很忙，想要邀请你应该很难吧。”</p>
她是在指那天晚上的晚餐，她没有出席？蔓生并不想多探讨，也不想和她起冲突，望向她微笑道，“总是有机会的，我们空了再联系，不打扰霍小姐了。”</p>
说完，她已经走过霍止婧身边。由招待的办事员带领往回廊尽头的办公室而去。</p>
霍止婧站在原地，侧目看着她的身影走远，直到身旁的秘书提醒，她低声吩咐，“看着她，要是出来立刻告诉我。”</p>
……</p>
从上午九点到十一点，蔓生一直都在办公室里和管理局的要员商谈。实则今天也是接了空暇，才能在国贸让他们抽空见面，比起到规划局去正式谈判，在这里更显得放松也更好洽谈。</p>
此番项目因为是和齐亚合作建设，所以对方也基于齐亚的缘故，对蔓生一行很是厚待。顺利的洽谈完，记录下一些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后，蔓生起身告辞，“感谢两位，之后还请多多关照，我想这次的海上酒店建设，一定会成为港城另一标志性建筑！”</p>
握手言和后，蔓生在对方的微笑相送下走出了办公室。</p>
程牧磊和高进提着公事包跟随在侧，蔓生叮嘱道，“刚刚记下的事情，你们立刻照章办理！”</p>
“是！”两人立刻应声，也是胸有成竹所以十分有动力。</p>
蔓生正往前走着，突然一个人挡住去路，对方停步朝她道，“林副总，我们霍总想请您过去聊几句。”</p>
蔓生顺势一瞧，前方转角处站了一道纤细身影，正是霍止婧！</p>
既然有人特意相邀，蔓生也不想回绝，她吩咐了一声，“你们先下楼等我。”</p>
高进和程牧磊先进了电梯。</p>
蔓生迈开步伐，走向霍止婧的方向，而那位被霍止婧派遣等候的男助理也在同一时刻先行下楼。</p>
一下子大厦四楼的回廊转角处，只剩下蔓生和霍止婧两人。</p>
霍止婧看向她道，“事情都办完了？”</p>
“霍小姐也不是一样？”蔓生笑着反问。</p>
瞧见她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霍止婧眯起眼眸道，“我还以为今天我拦住你聊几句，你会直接走人。”</p>
“为什么？”蔓生站到她的身旁，眺望外边的港城景色。</p>
这个城市实在太繁华，宜城和这里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p>
“都说做了亏心事，才会见了面就想要走，我又没做过，怕什么？”蔓生又是缓缓说。</p>
霍止婧侧目瞥向她。用一种格外锐利的眸光审视她，“说吧，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成了他的徒弟！”</p>
……</p>
这算是什么？活脱脱就像是正妻来质问，蔓生当下的错觉愈发感受强烈，她出声道，“霍小姐，虽然人有各自的自由和权力，但是我不是你的犯人，你也不是警官，不要用拷问的态度来和我说话！”</p>
霍止婧却不屑一顾的笑了一声，“拷问？你也配？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能让我来对你以礼相待？”</p>
那些刺耳的话语传来，蔓生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前方。</p>
“你和他之前身边那些女人一样，都是家族的千金。或者是大小姐，一个个都有自己的目的，借着他的能力本事就想要往上爬。现在，你都已经成了公司副总，你的愿望实现了，他也功成身退，你怎么还能这么不知廉耻，想着办法硬要留在他身边！”霍止婧年轻的声音，却愈发的冷厉，带着无尽的讽刺。</p>
突然之间，蔓生又想到了萧素素，想到了梁瑾央，想到那些见过的，不曾见过的女子，她们也都曾经在他身边，后来又宣告辅佐的关系结束。</p>
“你现在认为，是我故意使计？”蔓生扬唇问道。</p>
“不然还会是什么！”霍止婧几乎是一口认定，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之前的那些个大小姐，还有自知之明，最后懂得放手知道进退，可是你居然从宜城追到港城，对着保利集团的注资，你就是不肯答应，转手又把手上剩下的地皮交出来给了我，还说是什么聘金，你按的是什么心！”</p>
从她将地皮交出来那一刻起，霍止婧就对她的心思十分恼怒，只是之前却因为以为自此不会再和锦悦有牵扯，所以也当是算了。可谁想到。在港城她们又再次碰面，此刻真是找到了一切根源，“想要装可怜博同情？却故意派律师过来，用感谢的姿态让他记住你？”</p>
“我告诉你，你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有他！那些地皮虽然以前属于你，可现在到了我的手上，都是我用钱以实价买回来的！谈不上骗！他从来没有逼过你拿出地皮，是你自己主动拿出来的，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交出！”霍止婧历数过往，似是要将一切都说个清楚透底。</p>
“锦悦到了今天还没有彻底挽回劣势，也是因为你自己不肯接受注资！因为你那颗自尊心容不得他可怜你帮助你，而你也想要凭着这一点，在他面前显示出自己柔弱的一面！”霍止婧一鼓作气将话说出，她侧身一站，直接面对她逼问。“现在成了他的徒弟，很得意很高兴吧！”</p>
面对霍止婧所说一切，蔓生不会否认，“你说的不错，那些地皮曾经是我的，但是现在在你手上，是你用钱买回来的，算不得骗。”</p>
“但是我不接受注资，难道也不可以？”只是下一秒，蔓生冷眸看着她问，“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成了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就要接受？”</p>
蔓生一双眼睛更是冷然，朝她质问，“你又哪只眼睛看见，成了他的徒弟，我很得意高兴？”</p>
霍止婧一惊，不想她竟然会这样反问自己！</p>
……</p>
“你还在狡辩！前两天晚上不是约了你出来？人都到了，你却没有出席！从开席到结束一通电话一句解释也没有，你不就是仗着现在是他的徒弟，所以开始败架子了？”霍止婧一想到那晚她和尉容坐在包厢里却久等不到她，就感到愈发恼火。</p>
哪里敢有人这样对他们，这样对尉容！</p>
更何况，还是他承认的徒弟？</p>
“你算什么徒弟？你又有什么资格当他的徒弟？你以为凭着自己楚楚可怜就能让他一直处处容忍着你吗！”霍止婧的责问如同狂轰乱炸一般，全都落在蔓生的身上！</p>
蔓生只觉得这样烦闷，“我没有想过要当他的徒弟——！”</p>
过往全都抛开，至少现在的她并不愿意！</p>
“难道是他非要缠着你，来当你的师父不成？”霍止婧更是不相信。</p>
“如果你要找答案，就去问他，不要来问我！今天就到这里，再见！”蔓生回了一句，她直接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p>
可是霍止婧却被惊到，她一路追上去，“你说清楚！”</p>
纠缠之间，蔓生来到电梯口等候，但是电梯一直不下来，停在二十六层不动。而霍止婧还在不断追问，她再次转身，这一次往楼梯间走，一推开她直接下楼梯。</p>
“林蔓生！你给我站住——！我让你站住听见没有——！”霍止婧也追了过来，拉着着她不让她走。</p>
蔓生只想停止和她的纠缠，“你不要再这样缠着我！”</p>
“你不说个清楚，我不会让你走！”霍止婧步伐一快，急抓住她的手腕就要拉住她。</p>
蔓生抬手去挥开，“放手！”</p>
霍止婧整个人已经挡在她面前。她又要去抓住林蔓生，但是脚下却因为踩下台阶的时候一空，忽然倒了下去——</p>
蔓生来不及反应，霍止婧已经踩空台阶，倒在地上，更甚至是跌到几个台阶下方！</p>
“好痛……”耳畔是霍止婧痛楚的声音，蔓生心中惊惧，急忙冲下去！</p>
……</p>
港城医院——</p>
“容少，这边走……”宗泉带路往前，在医院急诊大楼里穿梭。</p>
一旁正是尉容，他一张俊彦凝重。</p>
前方是助理在等候着，瞧见他到来立刻迎上去，因为失责难掩耐久，“尉总，霍小姐正在急诊室。她的脚受伤了，身上也有跌伤……当时霍小姐正和宜城锦悦的林副总说话，旁边没有人在，所以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p>
一眨眼，一行人已经赶到急诊室的回廊，尉容一望过去，就看见林蔓生站在门口处。</p>
耳边是步伐声响起，蔓生扭头一看，只见尉容迅速走近。</p>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擦身而过的时候，深邃的眼眸望了她一眼，让蔓生心中一拧。</p>
“尉容！”霍止婧一看见他到来，立刻喊了起来，红了眼眶道，“我好痛！”</p>
尉容立刻检查她，脚上绑了绷带，也有跌伤，可是整个人算是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p>
霍止婧又急又痛，她抬手一指，指向林蔓生道，“都是因为她！我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p>
同一时刻，蔓生瞧见他的目光望了过来，距离不远，但是不知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遮迷了视线——</p>
“你又是怎么回事！都没有护住她！”下一秒，蔓生听见他冷声责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