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话对我来说犹如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有种发晕的感觉,上次在南须山蔡文龙曾跟我提到过小七要嫁给漠北拓跋冲的消息,但没想到的是一切会来的这么快。

    蔡东升早就想把小七彻底的“毁灭”,小七有水神护佑,蔡东升是不敢对她公开谋害的。但从夺权、软禁,再到现在远嫁漠北,足见蔡东升的狼子野心已经按捺不住,是要下决心清洗小七了。

    “哎,其实整个水神城谁都不满大人远嫁漠北,但又能如何呢?大人物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老百姓能够问的。再者,我听闻那拓跋冲也算是一号英雄,也是不辱没蔡大人吧。”小二感叹道。

    邓龙一听就怒了,拍桌怒起:“你这鸟人,嘴巴好不会说话,拓跋冲无耻之徒又怎生配的蔡家小姐。”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也是替蔡大人抱不平罢了,你倒给我耍起了脸子。”小二是本地人,听的我们口音不像是江南之音。也是不惧,争执了起来。

    我连忙按住邓龙,摸出散碎乌金,抛在桌上,微微一笑,拉着邓龙往门外走去。

    “妈的,这鸟人好不会说话,真想揍他一顿。”邓龙见我神情不悦,嘴里嘟哝咒骂道。

    我知道他是在为我鸣不平,在江东很多人都知道我与蔡小七交情匪浅,蔡小七是我的朋友,她未来会和谁在一起,我无权过问。可是我知道她肯定是不想去漠北的。

    心中烦忧之际,只听到一阵鸣锣响号之声。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沿着河边的街道走了过来。

    前边有蔡家的兵卒打着旗子,挂着红花开道,旗子上打的是拓跋。也真是凑巧了,没想到拓跋冲还真就来迎亲了。

    蔡家的兵卒开道,骑马的人大都是留着浓须、秃瓢头,脑后挂着辫子,个个身材魁梧,彪悍凶猛,人人目露凶光,显然是北漠玄门的好手。

    领头一批马上的是一位年轻的将军,但见此人剑眉虎目,英武昂藏,浓密头发盘成十几条垄沟辫披散在脑后,露肩亮翅铠甲紧缚着雄壮的身躯,腰中弯刀缀满宝石,端的是威风贵气。

    漠北人骑在马上,目光傲气的望着江南百姓,极是不屑与轻蔑,仿若江南之人乃是他漠北拓跋家的奴才一般。

    一行人边走边用漠北话打趣着,虽然很少有人能听懂他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对江南玄门中人,是极为轻视的。

    其实这也是蔡东升没骨气,他深知蔡小七与我关系极好,又是嫉恶如仇之人,他夺了家主之位,自然是怕我兴兵替蔡小七出头,是以不惜与陆家、甚至远在漠北的拓跋家交好,就是为了南北钳制我。

    一个大家族,一方诸侯整日打些这样的小算盘,也只有蔡家的人了,难怪当初他们的老祖宗蔡瑁会为曹操斩杀了。

    “这些个鸟人,浑身散发着羊臊味,腌臜至极,还敢笑我中土玄门,当真是活剐了他们也不为过。”邓龙吐了口唾沫,骂道。

    他常年在玄门行走,倒是能听到一些漠北话,我问他漠北的蛮子都说了些什么,邓龙告诉我,这些家伙居然在嘲笑江南人个子小,女人却是水灵灵的,然后自然是一些污秽之语……

    漠北蛮子好生无礼,这次须让他们来得回不得,我皱眉道。

    我因为受七叔仁念影响,无论对人、鬼、妖,只要心存善良,几乎是一视同仁的,无论是漠北、江南、西川、江东,我一直都视为玄门众生,无地域之歧视。

    本来江东就是玄门之宗土,江南更是多才俊豪杰,不曾想今日竟然遭漠北蛮子如此侮辱,若不出了这口气,岂能痛快。

    想到这,我手指一屈一道元气直往其中笑的最厉害的秃瓢脑门上弹了过去。

    我没有选择那位领头将军,是因为此人修为极高,而且一身横练功夫有了火候,若非死拼,怕是伤不得他。

    “嗤!”秃瓢正笑的起劲,脑门上冷不咚挨了这一下,如遭雷击,一头从马上翻了下来,一摸脑瓜皮,血流如注,顿时哇哇大叫了起来。

    好,好!

    边上看热闹的人,也是对这群漠北人极为不顺眼,纷纷鼓掌叫好。

    漠北人也都是刺头,嚣张惯了,下马也不管是谁下的手,逮着人就打。玄门内哪怕是跑堂的小二都多多少少有点修为,一时间大街上竟然吵吵嚷嚷打成了一片。

    打闹很快惊动了城防禁军,禁军一来自然是向着漠北来的贵客,顿时将参与争执的人全都给扣留了,我与邓龙自然也不例外。

    我没有离开,一是想借机见见城中禁军管制如何,二是这城内有万千禁军,我可不想因为一点芝麻大的事情,被满城通缉。

    到了水神城的禁军衙门,漠北人自然是无事,当即被荆州府的人接到内城去了。围丽呆血。

    蔡东升的手下也多是贪婪之辈,但凡打架的人,每人五十两乌金,有钱的人找人担保交钱就可以走人,没钱的就惨了,挨了一顿大板子,打的皮开肉绽,这才放人。

    一时间,禁军衙门都是咒骂声。

    看到这一切,我心中是暗喜的,蔡东升如此作为,不得人心,我这次策反政变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试想若是他像慕容羽一样即是雄主,又有手段,谁人能打他蔡家的主意?

    禁军乃是一城的生命线,都能如此腐败,也只有蔡东升这样的“能人”了。

    “张望,过来。”轮到我了,两个兵卒将我推了过去。

    “有人保吗?”当值的禁军司长头也没抬,懒懒问道,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

    张望是我的化名,在江北一带还真有个米商叫张望,只是此人的产业早已经被白朝阳收购,并在王城后勤做了个军需官。

    我这次来借着他的身份,也是较为妥当的。

    我与邓龙互相望了一眼,从口袋里摸出钱票递了过去,“我们是外地来的客商,只是路过而已,军爷,还请你通融一下。”

    那人将钱票收好,我原本以为可以走了,却不曾想他手一挥,几个禁军围了过来,从这些人满脸的诡笑,我知道了,这些家伙是想敲诈我这个外来客商,再多诈点油水。

    我原本以为禁军衙门贪污、搜刮成风,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无耻到了这个地步。

    “喂喂,你们这什么意思,收了钱,不放人?”邓龙不服的大叫道。

    司长笑道:“进了我我这禁军衙门,就是老子说了算,你没看到规矩吗?交钱、保人,你们有保人吗?”

    “谁说他们没有保人?”一声大喝,一个穿着锦袍的胖子昂首走了进来,这胖子红光满面,极是富态。

    “哟,这不是李爷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衙门司长站起身笑脸相迎。

    “张司,这两位是江北的客商,是我的朋友,不知道我作保可行?”李虎一团和气的笑问。

    我知道他多半是金言在蔡家安插的一处暗棋,白朝阳与金言打造了一个巨大的商业链网,明面上分散在各地经商,其实是王城的探子、眼线,以及江东使者据点。

    “当然,当然,有李爷作保,就是禁军统领也得放人啊。”司长欣然笑道。

    “改日,我再来单独拜会司长,告辞。”李虎拱了拱手。

    我们二人随李虎来到了蔡家外城最繁华的绣春街,这里到处都是酒肆、赌场、酒馆,人头攒动,极是热闹。

    李虎领着我们走进了绣春楼,绣春楼乃是水神城最有名气的花楼,李虎在此经营有七八年,算是金言的老部下了,由于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很长,没有人会怀疑他其实江东的暗线。

    绣春楼里莺歌燕舞,欢笑之声不断,李虎与我们进了后面的别院,别院里面有一间暗门,直通地下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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