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

    我跳上冥马,向赵黑子伸出了手,赵黑子一手捂着胸口,漆黑的卷发中的眸子充满了复杂的神色,冷冷的看着我。

    “上马!”

    我回头又射了两箭,同时夜魔眼不断的闪烁绿芒。震慑着靠近的阴鬼。

    我已经废掉了尸魔一半的脑袋,他现在只剩下前面还能视物,所以他对我的箭极为的忌惮,不得不腾出手去挡箭。

    看来一物降一物,这巨无霸并非没有软肋。

    “秦无伤,你救我会后悔的。”赵黑子嘴角溢出血水,森冷道。

    我冷笑道:“没错,我救你会后悔,但若不救你,我心难安!”

    说完,我提起他的肩膀,落于马上。驰骋冥马,手持黄泉刀,狂冲剑关中台而去!

    “血浪滔天!”

    我收起黄泉刀,血衣大法双掌一翻,两股血色气浪,如浪潮一般。将面前阻拦的阴鬼生生给逼开。

    “吼!”

    我连发出几声狮子吼。震退鬼兵,面前一片开阔,眼看着就要冲出敌阵。

    这时候,我的双眼也是金星乱冒,刚刚硬接了尸魔一记力大无穷的重击,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此刻,我更加为凡体的孱弱感到担忧,若是我有慕容战的霸体或者牛头的金刚之身,又岂会如此乏力。

    “想跑没门!”

    尸魔仰天大喝,举起手上的金刚杵凌空投射了过来。

    金刚杵破空呼啸而来。我正在冲阵,已经没法分身去阻击金刚杵,赵黑子此时已经力衰,但无奈之下,拼尽全力长枪一别。

    金刚杵如流星般速度极快,有千钧之力,哪里虚弱的赵黑子能抵挡的。

    当即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背,由于力劲太大,穿透了他的胸口,透到我的背部。

    我几乎与赵黑子同时喷血。赵黑子的长枪隐没,头靠在我背上,当即晕死了过去。

    我用力甩了甩头,手持缰绳,大喝一声,冲出敌阵,以闪电般的速度过了北关,往中台而去。

    西关很快就沦陷了,守关的玄门中人早跑的没了影。

    北关副将为了给我和赵黑子争取求生的机会,咬牙仍在坚守。

    然而,我刚过北关没多久,就听到关门轰隆倒塌的声音,回头一看,阴鬼们如潮水般涌进北关,撕碎了守关的将士。

    “可恶!”

    我咬紧牙关,快马加鞭冲到了中台。

    剑关中台是封先生的大本营,但守城的将士大多被我和赵黑子调走,主要是以燕东楼的一千精兵镇守。

    “吁!”我勒住冥马!

    “封先生,开关!”我大喝道。

    关上打着的旗号与灯笼是燕,哪里有封二的影子,燕东楼正在剑台之上饮酒,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好这孙子怕是要变卦。

    果然,燕东楼从关上探出头,脚踩在城坎上,悠然自得的举着酒杯。

    “哟,这不是秦无伤吗?”燕东楼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干掉杯中酒,讥讽问道。

    我冷峻的看着他,肃然大喊道:“尸魔杀近,快放老子入关!”

    燕东楼啧啧了两声,笑道:“我说秦无伤,你有点脑子行吗?尸魔进不进江东管本公子屁事,不过有一件事让我很奇怪,明明是咱们约定在剑关之下斩杀赵黑子,你怎么又当起了好人呢。”

    没错,我原定的计划是,一旦赵黑子守不住北关,往剑关中台撤退的时候,我尾随而至,燕东楼以逸待劳,两相夹击赵黑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黑子这时候已经完全昏迷,他浑身都是血,贴在我的背上,连带着我的衣袍都被血水浸染。

    阴气如此之重,若是进不了关,尸魔转瞬即至,燕东楼若不开关,到时候想退也无门了。

    “封先生在哪,我要见封先生!”我怒吼道。

    燕东楼哂笑道:“封先生嘛,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我建议他老人家回燕山养老去了。”

    说到这,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秦无伤,你想进关吗?你与那条死狗跪下来给本公子磕一千个响头,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眼看黑气往剑关卷了过来,我心急如焚,却也是毫无办法,燕东楼肯定是控制了封先生,掌握了江东大局。上找讨血。

    “燕东楼,速速开关,否则我他日必定血洗你蓬莱阁!”我照着燕东楼,弯弓就是一箭。

    燕东楼微微侧身,轻而易举的便将箭支接了下来,手指轻轻一动,血箭边化作虚无。

    “秦无伤,你的血气看来快消耗尽了,老天真是开眼,给了本公子如此良机,能让我亲眼看见你与赵狗死在关下。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拒绝这种绝世难逢的机会。”燕东楼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了一口,悠然道。

    “啊!燕东楼,你会为今日的愚蠢付出代价的!”我怒吼道。

    燕东楼也真够毒的,我就是不够他狠,他眼下的做法对他来说,确实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击杀。

    “秦无伤啊秦无伤,你看看你,你现在像不像两条丧家之犬。临别之前,送你三杯薄酒,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燕东楼仰天狂笑了起来,酒壶里的酒水洒在关前。

    我现在已经到了绝境,身负重伤,关门不开,茫茫剑关,尽皆毒蝎之人,我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了白朝阳留给我的锦囊,眼下不正是绝望之时吗?连忙打开了第一个,上面只有四个简单的字。

    “遇水而生!”

    遇水而生,对,我可以去江东水路,寻找蔡小七!

    燕东楼见我望着西南面,猜到我是想去水路逃生,当下鄙夷的狂笑道:“秦无伤,我劝你死了走水路的心,水路与剑关中间隔着阎君石,高达五、六丈。你就是长了翅膀也休想飞过去。”

    我现在因为凡身的束缚一跃大概不到二丈,就算能借力,中途再拔高一丈,也不过是三丈而已。

    阎君石是立在城角水路与陆路的交叉处,犹如一道天然的绝壁,封住了北山与江东的联系,完美的将剑关厚厚的城墙与水路连接了起来。

    “拼了,与其死在关下,不如搏一把。”我咬了咬牙,说完,策马往回退了数百米。

    “马儿,马儿,今日便是你立功之时,若能渡劫,我和你的主人则生。若过不了阎君石,那就是苍天无眼,我命该绝!是生是死,全看你了啊。”我勒紧了缰绳,脱下披风将赵黑子捆绑在我身后,运足浑身血气,沉声道。

    燕东楼鄙夷的看着我,像是在看小丑演戏一般。

    城上士兵也尽探出头,想看我能否飞跃阎君石,这时候尸魔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内,这些家伙来的太快了。

    阴鬼卷着阴雾,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诛杀秦无伤!”尸魔对我恨极,隔空就是一声爆喝,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来吧,来吧!看你们有这等天命取我秦无伤的命!”我面色肃杀,心中暗自冷笑道。

    “驾!”

    我怒喝一声,两腿紧绷,缰绳一松,冥马像离弦的箭一般,撒腿往阎君石冲去。

    阎君石原本是一堵山崖,上面雕刻着昔日七叔与一百零七位阴倌的守卫江东的壮烈场景,是以取名为阎君石。

    这匹冥马,也不知道赵黑子是从哪里找到的,脚力雄劲,而且极其通灵性。

    在我的驱策下冥马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它的口鼻内与四蹄,喷出紫色的冥火,仿若一道紫色的惊雷。

    啾啾!

    冥马狂嘶了一声在离阎君石十几米的地方,腾了起来,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是死是活只在这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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