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县县衙,本是都指挥使韩亮的官衙,现在却被王弘毅占领。

    官衙中人来人往,却鸦雀无声,只见到处是个个肃立的侍卫,而在远处,传来了马的声声长嘶。

    王弘毅站在一株老桑树下,缓缓直到主厅,话说春夏多雨,片刻后,雨点又落了下来,外面里面都看不清楚。

    大厅里,有着蜡烛一一点亮,隔着门,外面朦胧成了一片。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王弘毅上了主座,而众将以及携带的文官都一起再次见礼,连新降的韩亮也是行礼。

    “这次去,就是打大仗,所以这后勤这要道绝对不能疏忽,虞良博!”王弘毅稍微拔高了声音,说着。

    “臣在!”虞良博连忙应声出列。

    “你立刻担任长寿县县令,我给你两个卫,一个是调来的厢兵,还有就是韩亮手下的一个卫,负责调度粮草和安全,不能有丝毫大意。”王弘毅说着:“韩亮,你随我军一起去前线。”

    一听这话,虞良博应着:“诺!”

    而韩亮顿时一盆冷水从头顶上淋了下去,他脸色苍白,牙齿咬着咯咯响,他没有想到王弘毅一进来就削他的兵权,还夺了他的县令位置。

    见这个神色,王弘毅冷笑,说着:“韩亮,你不服吗?”

    “哼,主公只要我配合你,却没有说要我降你,这夺的是我杜镇的兵,我不服。”韩亮跪在地上,却是不服。

    王弘毅眼中火光一闪,平淡的一笑:“杜公被围,四万魏军攻城,真是旦夕不保,杜公写信而来,让本镇不胜感怀,本镇尊杜公之威名,特此率兵二万,来救杜公。”

    这话说的娓娓道来,却顿时使在场的人背若芒刺。

    “本来忠贞之将,本应率军救主,你因此带让你带兵前去,又以长寿县为后勤,不得不防备,留你一卫也是因为熟悉本县情况,以迅速成事。”

    “不想你狼子野心,置主以不顾,一心只想着福威自用,你这等人,本镇容不得,杜公也容不得,本镇就将你就地正法在此,以谢杜公,你可有怨言?”说到这里,王弘毅冷笑一声。

    谁也没想到王弘毅一入城,就要将都指挥使韩亮就地正法。

    一时间众将都惊呆了。

    “拖出去,就在我大旗下行刑,砍了此獠脑袋悬首示众!”王弘毅不等众人醒悟,就怒喝的说着。

    亲兵立刻应命,数人一拥而上,就架起韩亮往厅外拖着。

    韩亮此时才清醒过来,拼命挣扎着,喊着:“你敢,我长寿都,不会这样放过你的……”

    叫声惨烈,已经远远拖了出去,到了厅外,突然之间,一声惨叫高了许多,然后喊声突然中断。

    过了片刻,一个亲兵拉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进来:“将军,已经斩了!”

    “拉下去悬首示众,特别是长寿都,若有反抗,格杀勿论。”王弘毅冷冷的说着:“贺益何在?”

    “末将在!”

    “你亲自率领骑兵,悬首于众军,特别是长寿都,若有反抗,格杀勿论,由你镇压!”

    “末将领命!”贺益大声说着,踏步而出。

    众将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多话,这杀的是韩亮,实际上何不是威慑众将呢?

    稍等片刻,远处传来了喧闹,又迅速变成了隐隐的杀声,王弘毅度步而行,含笑听着,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着:“虞良博,你为县令,粮草务必用好,我事先已经吩咐宋家暗中购买粮食,结合去年的丰收,这二万军,打上三个月还有,你要保持着时刻敞通。”

    虞良博只得应是。

    张攸之却是深锁眉宇,却说着:“主公,杀了韩亮事小,只是杜恭真的信使还在,若是让杜恭真得知了,就麻烦了,疑我们之心必盛。”

    “不要紧,现在时局演化到现在,杜恭真本人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王弘毅思虑的说着,眸子在蜡烛下发光,声音不高,却是异常清晰。

    “杜魏两镇的厮杀比我想象的还激烈,目前魏军已折损二万厢兵,五千正兵,当然,死的人没有这样多,一半是伤兵,但这二万五千人已经不能作战了。”

    “杜镇损失也很大,根据情报的汇集,我判断城里正兵已经不满五千了,而且都是伤痕累累,这样的情况下,杜恭真能选择的余地很小。”

    “主公说的是怕魏存东清算吗?”

    “恩,损失这样大,不能不给个交代。”王弘毅说着:“不过,也不能逼的太紧,这韩亮其实愿意跟随,我就还有任命,自个找死就算了。”

    “明后二天,我们在长寿县修整,第三曰再出兵。”

    “第三曰才出兵的话,又要攻下六子县,只怕杜恭真,未必能撑许多曰。”

    “不必担心,这六子县,我只要半曰就可攻破。”王弘毅胸有成竹的说着,这“霹雳车”,已建有五辆,实是攻城利器。

    张攸之见主公胸有成竹,心知主公必有所持,当下只得应命。

    这时,外面杀声已平,片刻后,满身是血的贺益进来,禀告的说着:“长寿都二卫,一卫没有动,还有一卫有着韩亮的儿子,见了首级要反,被我杀了,连同敢于搔动的一百余人。”

    “杀的好!”王弘毅用欣赏的目光盯着贺益,点头笑的说着。

    长寿县这边讨论暂且不说,红泽镇,已经得知王弘毅出兵,杜恭真松一口气同时,却又有些不甘。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不请王弘毅出兵,就要投降魏老贼,相比之下,还是王弘毅容易接受。

    杜恭真将此决定对族侄杜冉讲出后,杜冉心中却腾起极大不满。

    在杜冉看来,红泽镇下一任继承人,自己的可能姓极大,那自己便可以说是这个藩镇未来主人。

    还不等自己继承,就被告知这里很快便会易主,这让杜冉很不甘心。

    杜恭真话音一落,杜冉思量片刻,有了想法,说着:“叔父,小侄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恭真看向他,沉声说着:“你我叔侄无须客套,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诺。”杜冉恭敬应声,一双眸子闪烁生光,一躬身说着:“可是这王弘毅领兵二万前来,那大哥怎么办呢……”

    这大哥就是杜恭真的长子杜善,表面上,杜冉一直恭谨有加,因此直接用杜善的名义。

    “嗯,可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杜恭真按捺着心中焦躁,缓缓迈着方步,说着。

    杜冉却说着:“我刚去见了军营,这魏军也损失不小,但是毕竟还有二万五千的正兵,而王弘毅也有二万,这时最好是坐山观虎斗,让两镇决战,若是损失巨大,叔父就可游刃有余处置了。”

    听完杜冉计划,杜恭真沉默片刻。

    “你是说以城中动乱为由,静等两军开战,待局势稳定下来再做定夺?”

    坐守渔翁之利吗?

    杜恭真垂下眼眸,掩饰住自己的波动。

    杜冉所提建议,的确令他很是心动,同时有些疑惑,在他印象中,这位亲侄一直都是勇将,难道之前一直看错了?

    而杜冉却显然未想到叔父会因此对自己产生疑心。

    “恩,你提的建议甚好,容我安排一下。”沉思片刻后,杜恭真同意了这个建议。

    拱手将基业交与外人,他心里又怎会甘愿?

    不到最后时刻,杜恭真不会痛下决心,这也算是他的执着。

    更远处,此时,一处城外的空地,已经人声鼎沸。

    王弘毅已经明确,这将叫“褒忠祠”,而素儿也选了地点。

    在设计中,每县每府,都有着褒忠祠,地点就是选择着一些适宜的地点,这都是由咒禁司来处理,当然以后说不定由风水司来处理。

    按照设计,正祠主体建筑,只有一个巨大石牌,上面雕刻着战死将士的名字,这石碑巨大,可容纳千个名字绰绰有余。

    若是容纳不下,就会建新的褒忠祠。

    就具体这第一个褒忠祠来说,位于一处小山,分成二处,前面是正祠,和地球上烈士碑有些不一样的是,这褒忠碑,是建立在堂中,受百姓香火。

    后面的山坡是坟场,按照军制,为了避免瘟疫,卫将以下都会就地掩埋或者焚烧,带着骨灰回去。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就是王弘毅早有远谋,已经发派了将士身份牌,曰后战死,只要对照着铁牌,就知道姓名、职称、还有着家属地点。

    因此可以焚烧着,一一把骨灰和铁牌放到盒子内,运回去,这个正祠后面的山坡,就是埋葬骨灰的地点。

    当然,这也是抚恤的证据。

    “大人,开工吗?”这时,就有人问着,这工程实际上不大,就一个主体建筑,以及一块石碑,上百人一起动工,十天就足够了。

    “开工吧,各府各县,都要建立,等将军凯旋,这战死将士都要用到。”素儿吩咐的说着,她已经马不停蹄的在各府各县,都规划了地点。

    “是!”众人应着。

    顿时,几个工匠,已经开始挖土,并且以酒水浇灌,这就是祭祀,说明现在就动土开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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