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侧女史官 作者:东君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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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陛下竟然要把他跟刘尚一样对待,陛下赏罚不明处事不公。”

    源流淡道:“朕若把他跟刘尚一样对待,那他来汴京之时也是要到明德门行献俘礼的,但朕不会将他向刘尚那样对待,所以到时候献俘礼就免了。”

    刘尚当日是行了献俘礼,还用绳子拴着,陛下下了诏书当面对他责骂了一番,所有的仪式刘尚是一个没落。不过他脸皮厚,这么大的侮辱竟一点感觉都没有,最后还为封了个智昏侯沾沾自喜。

    但大词人国主可不一样,这么个饱读诗书的斯文人要是也来一次献俘礼,受尽这份屈辱,那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司马抚儿听陛下说免了周煌的献俘礼,立马笑嘻嘻道:“陛下英明。”又再接再厉:“那,那把封号也改了吧,这个封号跟智昏侯太配了,既然不能把他们同等对待,那封号就不能这么配啊。”

    源流批着折子,一本批下来才道:“那就违命公。”

    司马抚儿笑脸一僵,“这跟没换有区别?”

    “比智昏侯高一级,比蜀王低一级,倒也正好。”

    司马抚儿深吸一口气,开始讲理:“陛下一向以仁义治天下,对收复的各藩镇之主都能以礼相待,为何偏偏对周煌如此苛刻,他作为南吴国主不愿亡国也是人之常情,他做国主之时对陛下也是极为恭敬,除了不肯投降他没有任何错,而不肯投降站在他的角度也一点错都没有。”

    源流边在折子上写着什么边道:“本朝不封异姓王,蜀王是唯一的特例,王以下就是公爵,朕都封他为公爵了,还苛刻?”

    司马史官据理力争:“违命公,与其封了这样侮辱性的封号还不如让他做一布衣呢,或者直接赐死,士可杀不可辱。”

    源流淡淡的不屑,“他若肯死也就不会投降来汴京了,既然投降对自己本身就是侮辱。”

    虽然最后投降但好歹他也坚持到最后了,“陛下又要他投降又要侮辱他是何道理?”

    “要么就早些投降,两国也少动干戈,既然坚持不降最后就以身殉国,可周煌是全都没做到。”

    “为国坚守并无过错。”司马史官继续义正言辞:“陛下为了表现自己的仁义不杀亡国之主,却用封号侮辱于他,陛下这是伪善。”

    字字铿锵得犯上,司马史官豁出去了。自己好歹是当朝从五品史官,还没怎么谏过言,既然做了士大夫就不能白做,要这次真把他惹毛了大不了把自己撤了职赶回家去,虽然他说他不受誓碑约束,但也说过士大夫不以言获罪,他还能杀了自己不成,反正这次一定不能让他给周煌真封了那么个封号。

    源流看着她,神思黯黯,又抽出一本折子低头批起来。

    违拗皇帝是件很让人胆战心惊的事,司马史官被他看得心下直犯怵,但面上依然一副绝不退缩的样子,此时见他不搭理自己,便继续上奏:“臣恳请陛下换封号。”

    源流继续批折子。

    “臣恳请陛下换封号。”

    “封他为违命公一点都没亏待他。”

    “爵位不低封号侮辱。臣恳请陛下换封号。”

    “不换。”

    “陛下。”

    “朕嗓子疼,不想说话。”

    第55章 第55章 受俘

    征伐南吴的寰朝大军凯旋而归,从金陵到汴京的这一路上天气都很不好,非阴即雨,今日倒是难得放了晴,阳光普照,给本就喜气洋洋的大军又增添了一片华彩。

    帝冕冠衮服亲临明德楼受俘。

    他为了省钱把冕旒上的珠子都拆了,还把皇冠重新设计了一下,有大臣反对,他说那冕旒太沉,压得头疼,珠帘子太晃眼,拆了看得更清楚,司马抚儿瞅着他那帽子,倒也觉得重新设计的冕冠轻便简洁,更适合做冕冠。

    听到他下令因为周煌早去帝号并已奉寰朝正朔,所以免除他的献俘礼后司马抚儿也舒了口气,帝总算没食言,她还真怕他一个不高兴反悔,让周煌也行献俘礼呢。至于封号,她又争了两天,但帝一直没松口,这两天都没搭理她。

    帝下令宣诏,周煌等在明德楼下叩首听诏。司马抚儿朝下看去,真是感慨,上次看到他还是他大婚之时,彼时一国之主披红带彩神气轩昂声势浩大的迎娶心爱之人回宫,此时却成了阶下囚,落寞、屈辱的带着心爱之人听候别人的处置。

    “上天之德,本于好生,为君之心,贵乎含垢。······江南伪主周煌,承弈世之遗基,据偏方而窃号,惟乃先父,早荷朝恩,当尔袭位之初,未尝禀命,朕方示以宽大,每为含容,虽陈内附之言,罔效骏奔之礼。”

    唉,亡国之主就是伪主,成王败寇啊,陛下也没多宽大、含容,但他是胜利的一方就能自吹。

    “······朕欲全彼始终,去其疑间,虽颁召节,亦冀来朝,庶成玉帛之仪,岂愿干戈之役?蹇然弗顾,潜蓄阴谋。劳锐旅以徂征,傅孤城而问罪。洎闻危迫,累示招携,何迷复之不悛?果覆亡之自掇。”

    有几个一国之主甘愿纳土归降做人臣子的,周煌不降也情有可原,亡国之主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的,谁知道以后在异国他乡将会过怎样屈辱的日子,就是现在的封号都带着屈辱。

    “······朕以道在包荒,恩推恶杀。在昔骡车出蜀,青盖辞吴,彼皆闰位之降君,不预中朝之正朔,及颁爵命,方列公侯。尔实为外臣,戾我恩德,比禅与皓,又非其伦。特升拱极之班,赐以公爵之号,式优待遇,尽舍愆尤,今授尔为检校太傅右千牛卫上将军,封郑国公,尔其钦哉!毋再负德!此诏。”

    郑国公?司马抚儿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回忆一遍,余音犹在,不是违命侯违命公,竟然是郑国公。陛下改主意了!

    周煌悲戚的受诏,俯伏谢恩。南吴宗室也一并授官。

    源流召来周煌一番安抚,司马抚儿总算近距离见到了这位大词人亡国之主,一脸文人式的忧郁夹杂着亡国亡家式的悲痛,与刘尚大不相同。他身边的少后此时衣服素净,虽然不见大婚那日的华贵,但依旧样貌可人。

    司马抚儿虽然一直对这个小少后那么快就占了姐姐的位子有意见,但此时还是为她惋惜,做国后没多久就国破家亡了,此时只能陪伴夫君做亡国奴,希望大词人国主有她的陪伴能好受些吧。

    受降仪式完毕后周煌和他的亲眷就被带到了早为他们建好的有二百五十间房屋的大宅子里。

    司马抚儿目送着离去的大词人国主,想着他往后住的宅子,帝之前带她去那转悠过,雕栏玉砌、小桥流水,既华贵又清幽,虽然房屋数量比蜀王的少了一半,但比刘尚那厮的五十间房屋还是多了不少的,帝本来是要给那厮二百间房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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