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侧女史官 作者:东君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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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赦,在此之前他身上也并无劣迹,可她依旧认为他徇私,判罚不公。

    源流只说过错在他。

    第17章 第17章 醉酒

    这日和风容与,不冷不热,真是个好日子,更是个故人相见的好日子,尤其是个情人相见的好日子,唯一的不足就是尾随的人实在太多了点。

    蜀地离汴京甚远,虽然是亡国君臣,但慕容华隆护送孟氏一族的军队就跟观光游览似的走走停停悠悠哉哉的走了数月才到汴京。

    “多日不见,孟弟还是老样子。”源流声音清和,司马抚儿偷眼看了他一眼,帝今日的精神格外的好,脸色也较以往红润了些呢。

    迎面的孟南柯身着黑色窄袖窄身锦袍,脚踩黑色印花丝质靴,发髻高高梳起,看上去干净利落,因身材瘦小,并不显得魁梧雄壮,反倒另有一番风味。

    这一身打扮确实不同于凡俗女子,更兼孟南柯行事不拘小节,举手投足倒显得痞里痞气,西蜀女国主的风姿司马抚儿早有耳闻,这猛的一见,只能叹道确实非一般庸脂俗粉可比,帝的眼光果然不俗啊。

    再次见到源流,孟南柯心境已不同往日,她本是个高高在上的人,无论如何此时的处境都让她心内含愧,但她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风范,拱手道:“多日不见,兄已是寰朝之君,弟只是败军之主,实在惭愧。”

    源流笑道:“你我是结拜弟兄,不必生分。”遂亲携孟南柯至崇元殿。

    宴席早已备好,源流向西蜀降臣们赐坐赐宴,寰朝众大臣陪宴,源流在开宴之前便亲封孟南柯为蜀王,凡孟氏子弟均赏赉颇丰。

    女子封王前古未有,寰朝众臣不禁低头窃窃私语,但孟南柯本就是一国之主,如今投降寰朝,被封为蜀王似也不为过,因此虽然有窃窃私语的但并无出声反对的。

    席中,孟南柯一扫心中阴霾,剧谈豪饮,旁若无人,源流只是浅笑轻酌,依旧酒不过半杯,少痕自坐一席自斟自酌,对席便是楚樾,楚樾依旧一张冰玉般的俊颜,无喜无怒的样子,少痕偶尔抬头,视线与楚樾偶有相交,便点头一笑,举杯隔空对饮,楚樾也不谦让,与老朋友隔空碰杯。

    孟南柯酒至半酣,酒兴更甚,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就半踉跄的下了席,走至少痕席前,笑道:“湛兮,你我也算是故交,也该干一杯。”

    少痕举杯起身,曼声道:“应该少痕敬蜀王才对,蜀王慢饮。”

    言罢仰头饮尽。

    孟南柯也不落人后,很快便也一饮而尽,又踉踉跄跄至源流面前,源流道:“孟弟还是这么海量,朕不及也,朕的酒量一向不佳,不及孟弟如此豪爽。”孟南柯这等豪饮是常有的事,作为故交源流早已见怪不怪,但还是劝道:“饮酒还是要适量,否则太过伤人。”

    孟南柯却自顾自的将自己手中酒杯斟满:“这么点不算什么,臣知陛下不善饮,陛下随意,臣先干为敬。”

    言罢,举杯仰头一饮而尽,源流身体孱弱,向来天戒,只是孟南柯一介女流都如此豪放,他身为一国之君倘若在此时滴酒不沾委实场面不好看,于是将手中半杯酒饮尽,笑道:“孟弟的豪气朕真是难以企及。”

    孟南柯哈哈大笑,正踉跄着要转身回席,一眼瞥到源流身边的司马抚儿,不禁眯了眼问:“这位是?”在这之前她就发现她一直跟在源流身后,本也没太在意,但后来又看了一眼竟发现是个女的,但又穿着绿色官服,那就既非宫女也非太监了,而应该是个五品以下的小官,就不知这个小官为何总是跟在源流身后了。

    源流偏头看了司马抚儿一眼,笑道:“这是朕的起居注史官。”

    “史官?”孟南柯喃喃道,又瞅了司马抚儿一眼,点了点头,于是又往自己酒杯里斟满一杯酒:“来,我也敬史官一杯。”

    司马抚儿没想到她竟然还给她敬酒,不禁一惊,她可是一杯倒的酒量,可比不上眼前这位千杯不醉的女中豪杰,几年前她曾经偷喝过祖父的陈年佳酿,捏着鼻子皱着眉猛灌了一杯,立马醉倒,自那以后便再也不敢碰酒了,于是赶紧摆手:“下官不会喝酒。”

    源流也帮着推辞道:“司马兰台一介女子,本不善饮,还要记录朕日常言事,不能喝醉,孟弟就放过她吧。”

    孟南柯听罢哈哈大笑:“正因为是女子,在这满朝文武当中我也算是找到了同类,所以我才会敬她。”又将酒杯对准司马抚儿,豪气干天道:“来,是女子就干一杯。”

    为何是女子就要干一杯?司马抚儿没搞清这里的逻辑关系,只知道几年前的教训历历在目,之前在家也就罢了,这种场合自己可不能出丑。看了看源流,又看了看孟南柯,有些无措,源流看她皱眉为难的神色,又替她挡道:“世间有几个女子能与孟弟相比,司马兰台只能喝喝墨水,并无酒量。”

    “哎,”孟南柯置之不理,将酒杯一举,绕开源流直举到司马抚儿鼻子尖前。

    司马抚儿鼻尖对着酒杯,这皇家御酒可真不是一般的醇厚啊,浓烈的酒气蹭蹭蹭的往她鼻子里挤,只是一瞬间她的鼻子便起了反应,迅雷不及掩耳,更确切的说是掩口掩鼻之势,她连拿帕子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急中出乱的抓住旁边的人,头埋在他的衣服里——“阿嚏”。

    喷嚏打完后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抓住了谁的衣服,一瞬间,惶骇、羞愧让她面红耳赤也吓得她依旧埋在源流的衣服里不敢抬起头来。

    她的喷嚏声虽然已经被衣服盖住了不少,但似乎大殿内依旧肃静了片刻,直到源流一声:“众卿慢饮。”大殿内才又响起了说笑斗酒之声。

    崇元殿又恢复了生气,气氛也缓和了些,但司马抚儿依旧没有动,也不敢动。

    “司马兰台。”一声轻唤,却让司马抚儿一个哆嗦。源流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又唤了她一声:“司马兰台,朕的衣服要被拽坏了。”

    司马抚儿这才缓缓的惶恐的移开自己的脑袋,刚刚抬头,就见源流面带笑意的递上一方巾帕,司马抚儿赶紧接过,捂着口鼻,蔫声蔫气道:“臣罪该万死,弄脏了陛下的衣袍,请陛下恕罪。”

    源流倒是很大度:“无妨,酒宴不必拘束。”

    司马抚儿用帕子把自己拾掇得没什么问题了才彻底放下帕子抬起头来,只见孟南柯还举着那杯酒惊奇的看着她,见她抬头又看向她才惊讶道:“看来史官真是没什么酒量,怎么连酒气都能让史官喷了。”

    真是丢尽了脸,看孟南柯正一脸遗憾的摇着头收回酒杯,为了挽回颜面,司马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道:“惭愧,让蜀王见笑了,下官虽然不善饮,但蜀王的酒下官还是要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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