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故事 作者:台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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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听见自己稠得像墨的呼吸,程瀚青双手撑在床头,手背上爆出了好几条青筋,老一辈的常说这是『歹命手』,注定一生劳苦、庸碌……程瀚青还年轻。拥有一副好身体。还有这样的一双大手。现在这双手正抓着床头边缘,猛烈的颤抖……他脖子非常红。我喷出一口热气,伸手摸了上去,摸着摸着,鬼迷心窍般,竟忍不住掐住了他────他没有反抗,只是低咽一声,听起来像是闷在喉头里的一声咕噜,我在他身上奋力挞伐,粗暴的快感铺天盖地而来,是那样汹涌,我彻底失去理智,骑在他身上,只觉得他是一匹马。是一台煞车被剪断的失速的野狼。我们在欲/望的荒野里狂奔驰骋……这是跟女人做/ 爱完全不能比拟的。

    天,我们是如此合拍,就像我们早已这么干过成千上百次。

    「啊────!」后来我双手都掐上程瀚青的脖子,直到那通红的皮肤逐渐泛出一丝紫,他猛地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手劲奇大,剎那,我彷佛也尝到了那种窒息感。我射/了。松开手,从巅峰坠落似地重重倒在他的身上…….

    爽。又不能单纯用一个爽字概括。这种快感使人有些精神错乱,我情不自禁的亲他、亲他……程瀚青全身是滑腻的汗水,我也是。他趴在床上,我瞥见他的右手正插在床垫与跨间的位置,在抽动、在喘息,我笑得很凶,双手直接把他身体翻过来,一场疯狂的性/爱下来,我们有了默契,程瀚青仰躺着,自动曲起一条腿,我则低下头为他口/交…….一切是那么情不自禁、水到渠成。

    我们短暂相拥,享受片刻的颓废与满足,彼此都在这场风雨中得到非常的快乐。

    ……事后,程瀚青低哑的问:「有烟吗?」

    我心情很好,于是爬下床摸出了自己的烟盒,一次抽出两支烟含在嘴里,一起点燃了它们。躺回床上,抽出嘴里其中一支烟贴上的程瀚青的嘴边,他没动,就着我的手吸了一大口…….

    我斜瞟他一眼,忍不住说:「你不错啊……真的。」

    他像是笑了下,又像没有,我们并肩躺着,各自沉默的抽烟,不知何时就瞇了过去。

    ……休息满四个小时后,我们穿回衣裤,在摩铁门口各自分别前,本已走出几步的程瀚青又突然回头,他问我:「下次还方便找你吗?」

    我转过头,他穿着牛仔夹克、牛仔裤站在夜色中,程瀚青的眉宇之间堆栈着石块,有股超龄的重量,可那晚做/ 爱之后,它们离奇地松动了。脸虽还是那张沉默的脸,整个人却在眨眼间变得不太一样,他就像他嘴边的那枝剩下半截的烟头,随着吸起,点点鲜活、缓缓明亮……

    我吐出一口烟圈,忍不住就把逗妞的那套搬出来逗他,他当然没半点像妞的地方,我就是单纯心情好,想逗逗他:「你找我,我就方便。」

    结果他笑了,眼角绷出几条细纹,还挺好看。

    几个小时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心蓦然动了动,有些痒,我自己也说不清缘故。

    我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后来才朝程瀚青抬了抬下巴,在耳边比了个电话的手势,笑说:「走了────再连络。」

    他嗯了声,我们各自朝反方向离去,从次开始好几年剪不断的性关系。

    ......买子后来知道我身边有个程瀚青这么个人,愣了很久,惊讶地问:「你、你是同─────」

    我当时瞟了他一眼,懒得回答这句废话。

    买子皱起眉头,像是才反应过来我的意思,在我冷淡的反应下尴尬笑了声,不知又在想什么。

    「也是,看你也不像,」他捏着手里花生苦笑,后来也不知到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对他自己说:「其实我也────算了,没事,逢场作戏嘛.....我明白,没事.....结婚前多玩多看,以后心才收的牢、才牢。」

    第26章 二十四(上)

    程瀚青曾问我为什么会去混黑社会。

    我当时回想了下自己过去十几岁时的日子,耸了耸肩,回答:「闲的吧,不混我能干嘛。」

    那时我们之间的相处不在那么单调,有时完事后,也会随意的闲聊几句。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我向他坦言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程瀚青知道之后没什么特殊反应,离奇的是,我被他眉眼间的那份淡定取悦,自己也十分不解,忽然就升起了想更多说点什么念头。

    我断断续续说起自己从前那段带点疯狂色彩的生活。

    程瀚青颇有兴趣的样子,静静听着我描述那些虚虚实实的黑社会生活。我是掐着分寸的。说别人的事多,说自己的事少。就算提起自己,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部分。

    那年代,出来混的兄弟多数着着迷刺青。这算是一种黑帮风气。出来混的兄弟很少用真名,八成是绰号,好像明星取艺名那样,再不然就是身上有某种特别显眼的特征(例如:纹身,伤痕),这类似他们的第二张身分证。很多做到大哥级之后,都讲究兵不血刃,当混到一定地位,不再总需要自己亲自舞刀弄枪的时候,那些已经叫得出名字的人物,只要把他们身上那些代表性的『身分证』亮出去,谁都要卖他们三分面子,这才叫真正的走路都带风。后来那些后生晚辈有样学样,各种奇形怪状的称呼越来越多,染头发,穿耳洞,疯刺青,左青龙右白虎,还没混出个名头,就倾向先把自己弄得凶神恶煞,招摇嚣张\',走在路上,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黑社会一样…….

    我跟程瀚青分享不少以前听过各种诡异的『混号』,也跟他说起几个大哥的传奇故事,他平时少有表情,可那个下午,他的眼神都透着隐隐的笑意。

    他问我:「那你以前有什么绰号?」

    我伸手把地上的烟灰缸拖到手边,说:「想知道啊?」

    程瀚青弹了弹烟灰,嗯了声。

    我以前的确有个绰号,原本那只是罗军一个漫不经心的玩笑,结果被其他人叫开了。有一次劳力仔请手下一大群弟兄去洗三温暖,在大众澡堂听见罗军叫我,就忍不住大笑,当场就亏着罗军说:「阿东这个『艺名』取得好啊!名符其实!以后去大哥店里帮忙,那边美女不缺,就缺个镇店帅哥!」......

    ────好像都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程瀚青难得有这种迫不及待的样子。他问我:「到底叫什么?」

    我忽然玩心一起,指着自己的脸说:「你说这叫什么?」

    程瀚青顿了顿,一副你耍我吧的眼神。我哈哈大笑。

    「......后来我大哥走哪都叫我靓仔靓仔,很多人就跟着起哄,开始有人叫我靓东、有人叫我靓仔东,之后唯一会连名带姓叫我的人就只剩下仇家了。」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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