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辛月没说话。</p>
碧桃也不在多言。</p>
好一会后，碧桃才说道，“我去给小姐准备行礼！”</p>
“嗯！”</p>
碧桃离开，辛月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好一会才离开。</p>
房间内</p>
君墨戈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顾宛若。</p>
想着今天的相处，勾唇笑了起来。</p>
挨着顾宛若睡下，幸福满满。</p>
天已经很亮了，日上三竿，顾宛若、君墨戈还没，碧桃在门口低唤，“小姐，殿下？”</p>
没人回应。</p>
碧桃犹豫着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床铺被叠的整整齐齐，看得出顾宛若、君墨戈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p>
碧桃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才转身出了房间，辛月立在一边。</p>
“小姐、殿下已经走了！”</p>
辛月沉默。</p>
碧桃又道，“我们也去准备准备，回京城！”</p>
“我们分开走吧！”辛月淡声。</p>
碧桃冷冷的看着辛月，沉声道，“你还不明白吗？辛月，我敬你在小姐身边伺候多年，拿你当姐姐看待，你别逼我！”</p>
真动起手来，她碧桃一定不手下留情。</p>
谁敢破坏小姐和殿下的感情，她碧桃豁出命去，也会阻止。</p>
辛月看了眼碧桃，转身离开。</p>
碧桃站在原地，深深的吸气，呼气。</p>
凡事有先来后到，辛月在顾宛若身边伺候多年，碧桃敬着。</p>
后面来的人，对她碧桃也会敬着，这是规矩。</p>
但并不代表在小姐身边伺候多年，就可以恃宠而骄。</p>
“不一起走就不一起走，弄得谁欠了她似的！”碧桃哼着，却在益州选了两个人，去跟踪辛月。</p>
但益州这两个人，没经过老门主的训练，跟踪起辛月来很吃力。</p>
碧桃让她们回益州去，一个人去跟着辛月。</p>
而辛月却是暗中跟着顾宛若、君墨戈。</p>
这让碧桃又气又急。</p>
顾宛若、君墨戈一路上骑马前行，偶尔也会弄辆马车，狄熙让人伪装成君墨戈和顾宛若，走的明目张胆，遇到不少刺杀。</p>
顾宛若、君墨戈躲在暗处，帮着除去不少人。</p>
君墨戈最强悍的属下都还在大禹国，帮着把从浩瀚王朝带回来的东西运回乾辰国。</p>
眼看就到了十二月初五，离过年还有二十五天，这一路上下了几场雨，又下了几场大雪，河道结冰，船只很难前行，很多船运都停工回家准备过年。</p>
狄熙他们骑马、马车前行也有些慢，加上躲在暗处的敌人时不时的冒出来刺杀。</p>
狄熙带的人伤了不少，也死了不少。</p>
“呼！”狄熙吹了口气，看着前方蜿蜒的山道，深深吸了口气，“来人！”</p>
“侍卫长！”</p>
“探子回来了吗？”狄熙问。</p>
哪怕马车内的人是假的，狄熙还是要弄成真的，让敌人出来刺杀，狠狠的反击回去。</p>
“陈侍卫长还未回来！”</p>
还没回来吗？</p>
狄熙沉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p>
而此刻，陈皓已经遇到了埋伏，一人对上三百人。</p>
陈皓杀了不少人，自己也受了伤，剩下二百人立即将陈皓包围起来。</p>
“他受伤了，杀了他，替死去的弟兄报仇！”</p>
“杀了他，杀了他！”</p>
“杀！”</p>
陈皓握紧了手中剑，大吼一声，“一起上吧！”</p>
死，并不可怕。</p>
只要死得其所，死算的了什么。</p>
只可惜，没能跟着殿下建功立业，将来有了功名，从暗处走到明处，娶妻生子。</p>
他也想有个家的。</p>
但今日死在这里，他也不怕。</p>
跟着殿下也算长了见识。</p>
“杀！”</p>
二百人将陈皓围在中间，陈皓双拳难敌四手。</p>
那些人杀红了眼，陈皓亦然。</p>
但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陈皓身边，拔剑快速的刺杀着那二百人。</p>
来人一身黑衣，黑色的披风，披风的帽子遮住了脸，而他还带着一个白玉面具，遮去了他原来的面目。</p>
但从气质上，陈皓看的出来，这是他最敬重的殿下—君墨戈！</p>
是殿下来救他了。</p>
心中越发火热。</p>
而陈皓还发现，外围亦然有一个黑衣人，穿着同样的黑衣，披风帽子遮住了头，带着白玉面具。</p>
那是归荣郡主，顾宛若。</p>
他们没走，他们一直在暗处。</p>
有了两大高手的加入，那二百人很快就被杀的一个不剩，雪山之中，一地尸体，一地血。</p>
红的白的，格外刺眼。</p>
陈皓单膝跪在地上，看着那相拥离去的两个黑衣人，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回去找狄熙。</p>
“侍卫长，陈侍卫长回来了！”</p>
狄熙连忙迎了上去，“陈皓！”</p>
“我没事，只是山顶刚好有埋伏，人都死了！”陈皓说的轻松。</p>
但狄熙可不敢大意，“人很多吗？”</p>
“三百余人！”陈皓说着，冲狄熙颔首。</p>
狄熙顿时明白，有人救了陈皓，而陈皓不说，狄熙也已经猜到。</p>
他以为君墨戈前面去了，却不想居然一直跟着他们。</p>
“你先下去休息吧！”</p>
“嗯！”陈皓转身，想了想又说道，“山顶的人虽然杀了，但前面未必就安全，小心！”</p>
“放心吧，我明白！”</p>
狄熙吩咐上路，并亲自前去查探，果然好几处陷阱，好在有惊无险的过了蜿蜒的山路。</p>
“呼！”</p>
幸亏那三百余人死了，不然从山顶丢些巨石下来，他们想躲开很难，指不定还会掉到悬崖下，被湍急的河水冲走。</p>
狄熙想着，等回到京城，他一定会提醒君墨戈，重新训练一批人，像老门主训练人那样子训练。</p>
客栈内</p>
顾宛若正在洗手，君墨戈把碗筷摆上。</p>
“宛宛！”</p>
“嗯！”</p>
“洗好了吗？可以吃饭了！”</p>
“好了！”</p>
两人慢吞吞的吃着饭菜，味道不咋样，不过一路走来，两人也没那么多心思嫌弃了。</p>
吃了饭，顾宛若拿了一本书坐在窗户边看着。</p>
“又下雪了！”顾宛若低声。</p>
君墨戈给顾宛若披上披风，温柔应声，“是啊，又下雪了！冷不冷，我给你去要个暖炉子！”</p>
“不用了，也不是特别冷的！”顾宛若合上书，也没心思看，都十二月初八了，离京城还有很远的路。</p>
就要过年了呢！</p>
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喜事。</p>
她不问，就是想，这些惊喜都她自己去发现。</p>
“想家了？”君墨戈拥着顾宛若，柔声。</p>
“想！”顾宛若重重说了一声，又道，“戈戈，让我的人帮着狄熙，我们快些回京城去可好？”</p>
君墨戈看着顾宛若消瘦很多的脸蛋，微微颔首，“好！”</p>
有些东西要坚持，可有的东西，却不能坚持。</p>
顾宛若欣喜万分，抱住君墨戈，“戈戈，你真好！”</p>
“傻！”</p>
君墨戈揉揉顾宛若的头发。</p>
随顾宛若去了汇通钱庄，安排了好些事情下去，然后两人连夜赶往京城。</p>
乾辰国，永和十八年十二月十九。</p>
顾宛若、君墨戈骑在马背上，风尘仆仆。</p>
看着那高大的城楼，上面写着京城两个字，顾宛若眼眶微微发红。</p>
总算回来了。</p>
在过年之前回来了。</p>
“宛宛，我先送你回家，我在进宫去见父皇！”</p>
“好！”</p>
两人骑马慢慢的进了城，这次没有伪装，很快，京城几个大家都知道，君墨戈、顾宛若回来了。</p>
“什么？”太子惊呼。</p>
“回太子殿下，战王殿下回来了，我们的人在城门口亲眼瞧见的！”</p>
太子沉默许久，才说道，“他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会进宫去见父皇，去，埋伏在路上，本宫不要他进宫！”</p>
更不要他见到皇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p>
“是！”</p>
二皇子府</p>
君亿泽得知君墨戈回来之后，倒是很淡定。</p>
“二皇子，咱们要行动吗？”</p>
“不必，他既然活着回来了，就一定留有后手，这一路上咱们追杀他多次，都能让他回来，如今咱们不能在动手了，这黑锅……”君亿泽说着，微微一顿，“就让太子去背吧！”</p>
而他和太子从君墨戈踏入京城的那瞬间，再不是盟友。</p>
不，还是盟友，他们必须一起去对付君墨戈，分开来，谁和君墨戈对上，都不是对手。</p>
君亿泽让人下去，一个人坐在书房。</p>
好一会后，管家才在门口低唤，“殿下，娘娘说她亲手做了些点心，问您是过去吃，还是她送过来？”</p>
“我过去，怀着身子，到处走做什么！”</p>
君亿泽于去年十月娶了顾心语，期间顾心语怀过一次，却小产了，这是顾心语第二次有孕。</p>
这期间，顾云沁倒是经常来陪伴，这让他和顾云沁见面方便许多。</p>
这二皇子府都是他的人，想要隐瞒顾心语，很简单。</p>
君亿泽到了顾心语住的慕语院。</p>
顾心语已经在门口等着，身边站着一脸绯色的顾云沁。</p>
“相公！”顾心语低唤一声就要上前。</p>
君亿泽连忙扶住她，“天气这么冷，还怀着身子，走出来做什么，快里面去坐着！”</p>
“嗯！”</p>
得到丈夫的关心，顾心语十分开心。</p>
顾云沁则微微福身，“见过姐夫！”</p>
十二岁的顾云沁，身子发育的很好。</p>
君亿泽瞧着，格外的有成就感。</p>
“沁儿也一起进去吧，顺便也尝尝你姐姐做的糕点！”</p>
“姐姐专门给姐夫做的，可舍不得给我吃！”顾云沁说着，扶住顾心语另外一只手臂，手有意的去触碰了君亿泽一下。</p>
君亿泽笑着。</p>
顾心语一无所知。</p>
坐下之后，顾心语立即拿了筷子夹点心喂君亿泽，君亿泽吃了后，十分开心的夸道，“不错！”</p>
这糕点顾云沁早就做给他吃过了。</p>
顾心语做的不如顾云沁花心思，味道不够，精致程度也不够。</p>
“相公喜欢就好！”</p>
顾心语喜欢喊君亿泽相公，那样子就除去了表哥、表妹的关系，只是单纯的普通夫妻。</p>
又重新拿了筷子，夹了小心翼翼的喂顾云沁吃。</p>
“好吃，姐姐最好了！”顾云沁夸着。</p>
对顾心语，她心里是有歉意的。</p>
“你啊！”顾心语点了点顾云沁的鼻子，宠爱之情不言而喻。</p>
君亿泽似笑非笑的看着。</p>
顾云沁垂下了头。</p>
义郡王府大门上，挂着大大的匾额。</p>
门口并没有门卫，顾昀楠是个仁厚的主子，让人在大门边修建了个小屋子，一般门房都在里面烤火，但也可以看得见大门口的一切。</p>
门房两个人都是顾宛若在时的老人，所以是认得顾宛若的。</p>
在瞧见顾宛若那瞬间，两个人是又哭又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哎呦！”疼的叫了起来。</p>
顾宛若以为两人会出来迎接自己，结果两个人又哭又笑的朝内院跑。</p>
“夫人……”</p>
“公主！”</p>
顾宛若看了君墨戈一眼，笑了起来。</p>
两人下了马，任由马儿在门口，进了大门。</p>
和一年前离开并无太大的变化，风管家很快迎了上来，“小的见过郡主！”</p>
顾宛若笑着摆摆手，“我娘呢？”</p>
“夫人在暖园逗两个少爷！”</p>
两个少爷。</p>
顾宛若大喜，“嫂嫂生了？”</p>
“二少爷都一岁多，会走路了！”风管家说着，眼眶微微发红。</p>
顾宛若顿时有些迫不及待。</p>
看向身边的君墨戈，“戈戈？”</p>
“我先进宫，晚上来找你！”他也很想见见自己的父亲。</p>
这世上，怕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为他牵肠挂肚了。</p>
“好！”</p>
顾宛若看着君墨戈离去，才对风管家慎重其事说道，“派人暗中保护！”</p>
至少在狄熙回来之前。</p>
“是！”</p>
风管家也不多问，立即去安排了。</p>
“小姐！”</p>
尔绿带头，一群丫鬟应了上来，一个个红着眼眶。</p>
顾宛若笑了起来，“怎么？我回来了，你们不高兴吗？”</p>
“不，我们高兴的！”尔绿说着，努力笑着，却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p>
暖园</p>
三岁多的文艾逗着一岁三个多月的顾瑀正在玩闹，两个人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蹒跚的追着，艾氏在顾瑀身后，就怕顾瑀摔着。</p>
十一公主在炕上缝制着衣裳。</p>
为人母后，十一公主脾性改变很多，温柔了，也柔软了。</p>
身子虽不如以前那么肥胖，却是丰腴的。</p>
顾瑀是十一公主自己喂养，对此艾氏没有任何不赞同，反而很支持，顾昀楠虽早出晚归，但只要外面没事儿，都很早买些东西回来，陪着母亲、娘子，陪着两个孩子。</p>
顾瑀本应该是顾家嫡长孙，却因为文艾在，他成了二少爷。</p>
顾昀楠和十一公主、艾氏都商量过了，如果再过几年，顾宛若依旧没回来，就真真正正把文艾记在顾宛若名下，成为顾家真真正正的孩子。</p>
“慢点，慢点！”艾氏追着。</p>
白天，艾氏从不去想顾宛若。</p>
只是晚上的时候，她整宿整宿睡不着，吃了药也没用，整个人老的很快，原本光洁的脸上有了皱纹，乌黑的发间有了白发，一根一根数不清。</p>
艾氏从不参加京城夫人之间的宴会，也从不请人来郡王府，十一公主也不去，更不轻。</p>
婆媳深居简出。</p>
十一公主看了一眼，垂眸笑着。</p>
浅浅的笑着。</p>
“夫人，夫人！”</p>
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吓住了顾瑀，顾瑀看着艾氏，嘴巴扁了扁。</p>
文艾立即笑了起来，“弟弟，到哥哥这里来，哥哥这个就给你了！”</p>
看着文艾手里的东西，顾瑀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笑着扑向文艾。</p>
文艾很乖的牵着顾瑀走到一边玩，然后用心听着。</p>
“什么事情，这么急？”艾氏柔声问。</p>
“夫人，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p>
“什么？”艾氏惊呼。</p>
整个人有些站不稳。</p>
不可置信的看着来禀报的丫鬟，“你再说一次，是谁回来了？”</p>
“郡主回来了，已经在大厅，和战王殿下一起回来的！”</p>
“呵呵！”艾氏傻傻的笑了笑，笑着笑着，眸中溢满了泪水，扭头看向同样震惊的十一公主，“泓儿，是我听错了吗？”</p>
十一公主回神，连忙跳下了炕，握住了艾氏的手，“娘，你没听错，是妹妹回来了，是妹妹回来了！”</p>
十一公主也激动不已。</p>
说话声音都哑了，整个人颤抖着。</p>
而文艾已经跑了出去。</p>
“艾儿！”</p>
“文艾！”</p>
艾氏、十一公主惊呼。</p>
艾氏急的六神无主。</p>
十一公主连忙吩咐戴嬷嬷好好照顾顾瑀，她扶艾氏去迎顾宛若。</p>
文艾才跑出暖园，就看见一身男装的顾宛若走来。</p>
文艾站在原地，歪着头看着。</p>
屋子里有烧地龙，暖烘烘的，他跑出来穿的不多，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明亮的看着顾宛若。</p>
“文艾！”</p>
顾宛若低唤一声，上前把文艾抱起来。</p>
文艾紧紧抱着顾宛若的脖子，“哇”一声哭了出来。</p>
这一年多，小小年纪的他其实懂的。</p>
“好了，好了，文艾乖，不哭了哦，娘亲回来了，不哭了！”顾宛若柔声哄着。</p>
就看见艾氏在十一公主的搀扶下跑了出来。</p>
顾宛若努力挤出些笑意，“娘，嫂子！”</p>
心里酸涩难受。</p>
艾氏不顾一切跑了上来，抱住了顾宛若，“呜呜！”</p>
从顾宛若离开之后，艾氏一直压抑着，不让自己哭，也不许自己哭。</p>
如今顾宛若回来，提起的心啊，总算放回到肚子里。</p>
十一公主在不远处，也哭的泪流满面。</p>
因为最先在炕上暖和，下床来连鞋子都没穿，这会子，就穿了一双布袜站在冰凉凉的地上。</p>
顾宛若安慰着艾氏，看着她鬓角白发，眼角皱纹，顾宛若心疼的厉害，却强忍着，“娘，我们先进屋子去好不好，你看，嫂子连鞋子都没穿！”</p>
艾氏闻言回过神来。</p>
扭头看向十一公主，见她果然没穿鞋子。</p>
“这孩子，咱们先进屋再说，进去再说！”艾氏拉着顾宛若。</p>
往暖园走，一边走一边吩咐，“快去收拾初晨苑，还有准备些吃食，再去把郡王爷请回来！”</p>
一起进了暖园小厅。</p>
文艾哭得哽咽，吸着鼻子。</p>
趴在顾宛若怀中不肯离开。</p>
顾宛若也看见了戴嬷嬷怀中的顾瑀。</p>
离开的时候，这孩子还在嫂子肚中，几个月的胚胎，如今都这么大了。</p>
顾瑀很可爱，白白胖胖的，正好奇的看着顾宛若。</p>
“快先坐下来！”艾氏拉着顾宛若坐下，又看向十一公主，“泓儿，你快去泡泡热水脚，换上干净的鞋袜！”</p>
十一公主点头，“好，好，娘，我这就去，这就去！”</p>
十一公主开心的出了暖园，欣喜万分。</p>
整个人神采飞扬。</p>
整个家本来都没什么过年的氛围，如今顾宛若回来了，十一公主心情顿时好的不得了。</p>
一边走，一边安排下去。</p>
“让厨房那边去采买，什么都买，多买点，郡王府所有人赏十两银子，还有还有初晨苑那边，一定要仔细收拾，地龙也烧起来，热水也要时刻准备着！”十一公主一边走，一边吩咐。</p>
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p>
回到朝阳苑，快速换衣裳，泡脚。</p>
“给我拿套色彩艳丽的，还有发钗什么的，也要喜庆的，吩咐下去，府里丫鬟都给我穿新衣，都给我打扮喜庆点！”</p>
“公主放心吧，奴婢知道的！”钱嬷嬷乐滋滋的应着。</p>
如今郡主平安回来，笼罩在郡王府上空的乌云终于散去。</p>
真是太好了。</p>
“嬷嬷办事，我素来放心，不过如今妹妹回来了，府里又要热闹起来，嬷嬷多费心！”</p>
“公主言重了！”</p>
暖园</p>
顾宛若坐在炕上，任由艾氏帮忙洗脸、擦手，文艾坐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p>
顾瑀坐在文艾身边，也眼巴巴的看着最疼他的祖母，这会子疼着别人。</p>
好奇的很。</p>
顾宛若本想说，自己好几天没洗澡了，整个人身上脏兮兮的。</p>
或许应该先洗澡的。</p>
可艾氏一边擦，一边哭，顾宛若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由着艾氏。</p>
好久之后，顾宛若手背都被擦红，艾氏泣不成声，顾宛若才把艾氏拥在怀中，“娘，我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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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月没说话。</p>
碧桃也不在多言。</p>
好一会后，碧桃才说道，“我去给小姐准备行礼！”</p>
“嗯！”</p>
碧桃离开，辛月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好一会才离开。</p>
房间内</p>
君墨戈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顾宛若。</p>
想着今天的相处，勾唇笑了起来。</p>
挨着顾宛若睡下，幸福满满。</p>
天已经很亮了，日上三竿，顾宛若、君墨戈还没，碧桃在门口低唤，“小姐，殿下？”</p>
没人回应。</p>
碧桃犹豫着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床铺被叠的整整齐齐，看得出顾宛若、君墨戈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p>
碧桃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才转身出了房间，辛月立在一边。</p>
“小姐、殿下已经走了！”</p>
辛月沉默。</p>
碧桃又道，“我们也去准备准备，回京城！”</p>
“我们分开走吧！”辛月淡声。</p>
碧桃冷冷的看着辛月，沉声道，“你还不明白吗？辛月，我敬你在小姐身边伺候多年，拿你当姐姐看待，你别逼我！”</p>
真动起手来，她碧桃一定不手下留情。</p>
谁敢破坏小姐和殿下的感情，她碧桃豁出命去，也会阻止。</p>
辛月看了眼碧桃，转身离开。</p>
碧桃站在原地，深深的吸气，呼气。</p>
凡事有先来后到，辛月在顾宛若身边伺候多年，碧桃敬着。</p>
后面来的人，对她碧桃也会敬着，这是规矩。</p>
但并不代表在小姐身边伺候多年，就可以恃宠而骄。</p>
“不一起走就不一起走，弄得谁欠了她似的！”碧桃哼着，却在益州选了两个人，去跟踪辛月。</p>
但益州这两个人，没经过老门主的训练，跟踪起辛月来很吃力。</p>
碧桃让她们回益州去，一个人去跟着辛月。</p>
而辛月却是暗中跟着顾宛若、君墨戈。</p>
这让碧桃又气又急。</p>
顾宛若、君墨戈一路上骑马前行，偶尔也会弄辆马车，狄熙让人伪装成君墨戈和顾宛若，走的明目张胆，遇到不少刺杀。</p>
顾宛若、君墨戈躲在暗处，帮着除去不少人。</p>
君墨戈最强悍的属下都还在大禹国，帮着把从浩瀚王朝带回来的东西运回乾辰国。</p>
眼看就到了十二月初五，离过年还有二十五天，这一路上下了几场雨，又下了几场大雪，河道结冰，船只很难前行，很多船运都停工回家准备过年。</p>
狄熙他们骑马、马车前行也有些慢，加上躲在暗处的敌人时不时的冒出来刺杀。</p>
狄熙带的人伤了不少，也死了不少。</p>
“呼！”狄熙吹了口气，看着前方蜿蜒的山道，深深吸了口气，“来人！”</p>
“侍卫长！”</p>
“探子回来了吗？”狄熙问。</p>
哪怕马车内的人是假的，狄熙还是要弄成真的，让敌人出来刺杀，狠狠的反击回去。</p>
“陈侍卫长还未回来！”</p>
还没回来吗？</p>
狄熙沉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p>
而此刻，陈皓已经遇到了埋伏，一人对上三百人。</p>
陈皓杀了不少人，自己也受了伤，剩下二百人立即将陈皓包围起来。</p>
“他受伤了，杀了他，替死去的弟兄报仇！”</p>
“杀了他，杀了他！”</p>
“杀！”</p>
陈皓握紧了手中剑，大吼一声，“一起上吧！”</p>
死，并不可怕。</p>
只要死得其所，死算的了什么。</p>
只可惜，没能跟着殿下建功立业，将来有了功名，从暗处走到明处，娶妻生子。</p>
他也想有个家的。</p>
但今日死在这里，他也不怕。</p>
跟着殿下也算长了见识。</p>
“杀！”</p>
二百人将陈皓围在中间，陈皓双拳难敌四手。</p>
那些人杀红了眼，陈皓亦然。</p>
但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陈皓身边，拔剑快速的刺杀着那二百人。</p>
来人一身黑衣，黑色的披风，披风的帽子遮住了脸，而他还带着一个白玉面具，遮去了他原来的面目。</p>
但从气质上，陈皓看的出来，这是他最敬重的殿下—君墨戈！</p>
是殿下来救他了。</p>
心中越发火热。</p>
而陈皓还发现，外围亦然有一个黑衣人，穿着同样的黑衣，披风帽子遮住了头，带着白玉面具。</p>
那是归荣郡主，顾宛若。</p>
他们没走，他们一直在暗处。</p>
有了两大高手的加入，那二百人很快就被杀的一个不剩，雪山之中，一地尸体，一地血。</p>
红的白的，格外刺眼。</p>
陈皓单膝跪在地上，看着那相拥离去的两个黑衣人，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回去找狄熙。</p>
“侍卫长，陈侍卫长回来了！”</p>
狄熙连忙迎了上去，“陈皓！”</p>
“我没事，只是山顶刚好有埋伏，人都死了！”陈皓说的轻松。</p>
但狄熙可不敢大意，“人很多吗？”</p>
“三百余人！”陈皓说着，冲狄熙颔首。</p>
狄熙顿时明白，有人救了陈皓，而陈皓不说，狄熙也已经猜到。</p>
他以为君墨戈前面去了，却不想居然一直跟着他们。</p>
“你先下去休息吧！”</p>
“嗯！”陈皓转身，想了想又说道，“山顶的人虽然杀了，但前面未必就安全，小心！”</p>
“放心吧，我明白！”</p>
狄熙吩咐上路，并亲自前去查探，果然好几处陷阱，好在有惊无险的过了蜿蜒的山路。</p>
“呼！”</p>
幸亏那三百余人死了，不然从山顶丢些巨石下来，他们想躲开很难，指不定还会掉到悬崖下，被湍急的河水冲走。</p>
狄熙想着，等回到京城，他一定会提醒君墨戈，重新训练一批人，像老门主训练人那样子训练。</p>
客栈内</p>
顾宛若正在洗手，君墨戈把碗筷摆上。</p>
“宛宛！”</p>
“嗯！”</p>
“洗好了吗？可以吃饭了！”</p>
“好了！”</p>
两人慢吞吞的吃着饭菜，味道不咋样，不过一路走来，两人也没那么多心思嫌弃了。</p>
吃了饭，顾宛若拿了一本书坐在窗户边看着。</p>
“又下雪了！”顾宛若低声。</p>
君墨戈给顾宛若披上披风，温柔应声，“是啊，又下雪了！冷不冷，我给你去要个暖炉子！”</p>
“不用了，也不是特别冷的！”顾宛若合上书，也没心思看，都十二月初八了，离京城还有很远的路。</p>
就要过年了呢！</p>
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喜事。</p>
她不问，就是想，这些惊喜都她自己去发现。</p>
“想家了？”君墨戈拥着顾宛若，柔声。</p>
“想！”顾宛若重重说了一声，又道，“戈戈，让我的人帮着狄熙，我们快些回京城去可好？”</p>
君墨戈看着顾宛若消瘦很多的脸蛋，微微颔首，“好！”</p>
有些东西要坚持，可有的东西，却不能坚持。</p>
顾宛若欣喜万分，抱住君墨戈，“戈戈，你真好！”</p>
“傻！”</p>
君墨戈揉揉顾宛若的头发。</p>
随顾宛若去了汇通钱庄，安排了好些事情下去，然后两人连夜赶往京城。</p>
乾辰国，永和十八年十二月十九。</p>
顾宛若、君墨戈骑在马背上，风尘仆仆。</p>
看着那高大的城楼，上面写着京城两个字，顾宛若眼眶微微发红。</p>
总算回来了。</p>
在过年之前回来了。</p>
“宛宛，我先送你回家，我在进宫去见父皇！”</p>
“好！”</p>
两人骑马慢慢的进了城，这次没有伪装，很快，京城几个大家都知道，君墨戈、顾宛若回来了。</p>
“什么？”太子惊呼。</p>
“回太子殿下，战王殿下回来了，我们的人在城门口亲眼瞧见的！”</p>
太子沉默许久，才说道，“他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会进宫去见父皇，去，埋伏在路上，本宫不要他进宫！”</p>
更不要他见到皇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p>
“是！”</p>
二皇子府</p>
君亿泽得知君墨戈回来之后，倒是很淡定。</p>
“二皇子，咱们要行动吗？”</p>
“不必，他既然活着回来了，就一定留有后手，这一路上咱们追杀他多次，都能让他回来，如今咱们不能在动手了，这黑锅……”君亿泽说着，微微一顿，“就让太子去背吧！”</p>
而他和太子从君墨戈踏入京城的那瞬间，再不是盟友。</p>
不，还是盟友，他们必须一起去对付君墨戈，分开来，谁和君墨戈对上，都不是对手。</p>
君亿泽让人下去，一个人坐在书房。</p>
好一会后，管家才在门口低唤，“殿下，娘娘说她亲手做了些点心，问您是过去吃，还是她送过来？”</p>
“我过去，怀着身子，到处走做什么！”</p>
君亿泽于去年十月娶了顾心语，期间顾心语怀过一次，却小产了，这是顾心语第二次有孕。</p>
这期间，顾云沁倒是经常来陪伴，这让他和顾云沁见面方便许多。</p>
这二皇子府都是他的人，想要隐瞒顾心语，很简单。</p>
君亿泽到了顾心语住的慕语院。</p>
顾心语已经在门口等着，身边站着一脸绯色的顾云沁。</p>
“相公！”顾心语低唤一声就要上前。</p>
君亿泽连忙扶住她，“天气这么冷，还怀着身子，走出来做什么，快里面去坐着！”</p>
“嗯！”</p>
得到丈夫的关心，顾心语十分开心。</p>
顾云沁则微微福身，“见过姐夫！”</p>
十二岁的顾云沁，身子发育的很好。</p>
君亿泽瞧着，格外的有成就感。</p>
“沁儿也一起进去吧，顺便也尝尝你姐姐做的糕点！”</p>
“姐姐专门给姐夫做的，可舍不得给我吃！”顾云沁说着，扶住顾心语另外一只手臂，手有意的去触碰了君亿泽一下。</p>
君亿泽笑着。</p>
顾心语一无所知。</p>
坐下之后，顾心语立即拿了筷子夹点心喂君亿泽，君亿泽吃了后，十分开心的夸道，“不错！”</p>
这糕点顾云沁早就做给他吃过了。</p>
顾心语做的不如顾云沁花心思，味道不够，精致程度也不够。</p>
“相公喜欢就好！”</p>
顾心语喜欢喊君亿泽相公，那样子就除去了表哥、表妹的关系，只是单纯的普通夫妻。</p>
又重新拿了筷子，夹了小心翼翼的喂顾云沁吃。</p>
“好吃，姐姐最好了！”顾云沁夸着。</p>
对顾心语，她心里是有歉意的。</p>
“你啊！”顾心语点了点顾云沁的鼻子，宠爱之情不言而喻。</p>
君亿泽似笑非笑的看着。</p>
顾云沁垂下了头。</p>
义郡王府大门上，挂着大大的匾额。</p>
门口并没有门卫，顾昀楠是个仁厚的主子，让人在大门边修建了个小屋子，一般门房都在里面烤火，但也可以看得见大门口的一切。</p>
门房两个人都是顾宛若在时的老人，所以是认得顾宛若的。</p>
在瞧见顾宛若那瞬间，两个人是又哭又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哎呦！”疼的叫了起来。</p>
顾宛若以为两人会出来迎接自己，结果两个人又哭又笑的朝内院跑。</p>
“夫人……”</p>
“公主！”</p>
顾宛若看了君墨戈一眼，笑了起来。</p>
两人下了马，任由马儿在门口，进了大门。</p>
和一年前离开并无太大的变化，风管家很快迎了上来，“小的见过郡主！”</p>
顾宛若笑着摆摆手，“我娘呢？”</p>
“夫人在暖园逗两个少爷！”</p>
两个少爷。</p>
顾宛若大喜，“嫂嫂生了？”</p>
“二少爷都一岁多，会走路了！”风管家说着，眼眶微微发红。</p>
顾宛若顿时有些迫不及待。</p>
看向身边的君墨戈，“戈戈？”</p>
“我先进宫，晚上来找你！”他也很想见见自己的父亲。</p>
这世上，怕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为他牵肠挂肚了。</p>
“好！”</p>
顾宛若看着君墨戈离去，才对风管家慎重其事说道，“派人暗中保护！”</p>
至少在狄熙回来之前。</p>
“是！”</p>
风管家也不多问，立即去安排了。</p>
“小姐！”</p>
尔绿带头，一群丫鬟应了上来，一个个红着眼眶。</p>
顾宛若笑了起来，“怎么？我回来了，你们不高兴吗？”</p>
“不，我们高兴的！”尔绿说着，努力笑着，却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p>
暖园</p>
三岁多的文艾逗着一岁三个多月的顾瑀正在玩闹，两个人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蹒跚的追着，艾氏在顾瑀身后，就怕顾瑀摔着。</p>
十一公主在炕上缝制着衣裳。</p>
为人母后，十一公主脾性改变很多，温柔了，也柔软了。</p>
身子虽不如以前那么肥胖，却是丰腴的。</p>
顾瑀是十一公主自己喂养，对此艾氏没有任何不赞同，反而很支持，顾昀楠虽早出晚归，但只要外面没事儿，都很早买些东西回来，陪着母亲、娘子，陪着两个孩子。</p>
顾瑀本应该是顾家嫡长孙，却因为文艾在，他成了二少爷。</p>
顾昀楠和十一公主、艾氏都商量过了，如果再过几年，顾宛若依旧没回来，就真真正正把文艾记在顾宛若名下，成为顾家真真正正的孩子。</p>
“慢点，慢点！”艾氏追着。</p>
白天，艾氏从不去想顾宛若。</p>
只是晚上的时候，她整宿整宿睡不着，吃了药也没用，整个人老的很快，原本光洁的脸上有了皱纹，乌黑的发间有了白发，一根一根数不清。</p>
艾氏从不参加京城夫人之间的宴会，也从不请人来郡王府，十一公主也不去，更不轻。</p>
婆媳深居简出。</p>
十一公主看了一眼，垂眸笑着。</p>
浅浅的笑着。</p>
“夫人，夫人！”</p>
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吓住了顾瑀，顾瑀看着艾氏，嘴巴扁了扁。</p>
文艾立即笑了起来，“弟弟，到哥哥这里来，哥哥这个就给你了！”</p>
看着文艾手里的东西，顾瑀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笑着扑向文艾。</p>
文艾很乖的牵着顾瑀走到一边玩，然后用心听着。</p>
“什么事情，这么急？”艾氏柔声问。</p>
“夫人，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p>
“什么？”艾氏惊呼。</p>
整个人有些站不稳。</p>
不可置信的看着来禀报的丫鬟，“你再说一次，是谁回来了？”</p>
“郡主回来了，已经在大厅，和战王殿下一起回来的！”</p>
“呵呵！”艾氏傻傻的笑了笑，笑着笑着，眸中溢满了泪水，扭头看向同样震惊的十一公主，“泓儿，是我听错了吗？”</p>
十一公主回神，连忙跳下了炕，握住了艾氏的手，“娘，你没听错，是妹妹回来了，是妹妹回来了！”</p>
十一公主也激动不已。</p>
说话声音都哑了，整个人颤抖着。</p>
而文艾已经跑了出去。</p>
“艾儿！”</p>
“文艾！”</p>
艾氏、十一公主惊呼。</p>
艾氏急的六神无主。</p>
十一公主连忙吩咐戴嬷嬷好好照顾顾瑀，她扶艾氏去迎顾宛若。</p>
文艾才跑出暖园，就看见一身男装的顾宛若走来。</p>
文艾站在原地，歪着头看着。</p>
屋子里有烧地龙，暖烘烘的，他跑出来穿的不多，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明亮的看着顾宛若。</p>
“文艾！”</p>
顾宛若低唤一声，上前把文艾抱起来。</p>
文艾紧紧抱着顾宛若的脖子，“哇”一声哭了出来。</p>
这一年多，小小年纪的他其实懂的。</p>
“好了，好了，文艾乖，不哭了哦，娘亲回来了，不哭了！”顾宛若柔声哄着。</p>
就看见艾氏在十一公主的搀扶下跑了出来。</p>
顾宛若努力挤出些笑意，“娘，嫂子！”</p>
心里酸涩难受。</p>
艾氏不顾一切跑了上来，抱住了顾宛若，“呜呜！”</p>
从顾宛若离开之后，艾氏一直压抑着，不让自己哭，也不许自己哭。</p>
如今顾宛若回来，提起的心啊，总算放回到肚子里。</p>
十一公主在不远处，也哭的泪流满面。</p>
因为最先在炕上暖和，下床来连鞋子都没穿，这会子，就穿了一双布袜站在冰凉凉的地上。</p>
顾宛若安慰着艾氏，看着她鬓角白发，眼角皱纹，顾宛若心疼的厉害，却强忍着，“娘，我们先进屋子去好不好，你看，嫂子连鞋子都没穿！”</p>
艾氏闻言回过神来。</p>
扭头看向十一公主，见她果然没穿鞋子。</p>
“这孩子，咱们先进屋再说，进去再说！”艾氏拉着顾宛若。</p>
往暖园走，一边走一边吩咐，“快去收拾初晨苑，还有准备些吃食，再去把郡王爷请回来！”</p>
一起进了暖园小厅。</p>
文艾哭得哽咽，吸着鼻子。</p>
趴在顾宛若怀中不肯离开。</p>
顾宛若也看见了戴嬷嬷怀中的顾瑀。</p>
离开的时候，这孩子还在嫂子肚中，几个月的胚胎，如今都这么大了。</p>
顾瑀很可爱，白白胖胖的，正好奇的看着顾宛若。</p>
“快先坐下来！”艾氏拉着顾宛若坐下，又看向十一公主，“泓儿，你快去泡泡热水脚，换上干净的鞋袜！”</p>
十一公主点头，“好，好，娘，我这就去，这就去！”</p>
十一公主开心的出了暖园，欣喜万分。</p>
整个人神采飞扬。</p>
整个家本来都没什么过年的氛围，如今顾宛若回来了，十一公主心情顿时好的不得了。</p>
一边走，一边安排下去。</p>
“让厨房那边去采买，什么都买，多买点，郡王府所有人赏十两银子，还有还有初晨苑那边，一定要仔细收拾，地龙也烧起来，热水也要时刻准备着！”十一公主一边走，一边吩咐。</p>
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p>
回到朝阳苑，快速换衣裳，泡脚。</p>
“给我拿套色彩艳丽的，还有发钗什么的，也要喜庆的，吩咐下去，府里丫鬟都给我穿新衣，都给我打扮喜庆点！”</p>
“公主放心吧，奴婢知道的！”钱嬷嬷乐滋滋的应着。</p>
如今郡主平安回来，笼罩在郡王府上空的乌云终于散去。</p>
真是太好了。</p>
“嬷嬷办事，我素来放心，不过如今妹妹回来了，府里又要热闹起来，嬷嬷多费心！”</p>
“公主言重了！”</p>
暖园</p>
顾宛若坐在炕上，任由艾氏帮忙洗脸、擦手，文艾坐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p>
顾瑀坐在文艾身边，也眼巴巴的看着最疼他的祖母，这会子疼着别人。</p>
好奇的很。</p>
顾宛若本想说，自己好几天没洗澡了，整个人身上脏兮兮的。</p>
或许应该先洗澡的。</p>
可艾氏一边擦，一边哭，顾宛若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由着艾氏。</p>
好久之后，顾宛若手背都被擦红，艾氏泣不成声，顾宛若才把艾氏拥在怀中，“娘，我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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