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顾宛若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把他抱在怀里。</p>
“小姐！”</p>
辛月上前，把孩子的东西都拿了出来。</p>
玉锁，上面有孩子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p>
诸葛文艾。</p>
顾宛若瞧着，微微勾唇。</p>
诸葛羽倒是有心了。</p>
把孩子送到她面前，他到底是哪里来是认知，以为她会把孩子留下来？而不是随随便便送人？</p>
“艾儿，你说，我把你送人怎么样？”</p>
“呜啊呜啊！”诸葛文艾呜啊着。</p>
明亮亮的大眼睛看着顾宛若。</p>
“嗯，送给乞丐吧，那样子你就是小乞丐了！”</p>
“呜啊呜啊！”</p>
诸葛文艾看着顾宛若，又呜啊呜啊说了起来。</p>
逗得顾宛若呵呵直笑，捏捏他的鼻子，“跟你那叔叔一样，心眼可真多！”</p>
“呜啊呜啊！”</p>
“你这小家伙，你以为我跟你说话是不是？”</p>
“啊娘……，娘……”</p>
顾宛若一震。</p>
他喊她娘？</p>
看生辰八字，这孩子十个月了，会叫娘也没什么稀奇。</p>
可她不是他娘。</p>
但心里却有丝丝窃喜和感动，轻轻的拍了拍诸葛文艾的后背，“走了，娘带你吃饭饭去！”</p>
“额……”</p>
吓到了一屋子的人。</p>
这，这就认下这个儿子了？</p>
会不会太随意了些？</p>
只有君墨戈神色如常的跟了出去，跟在顾宛若身后，“我来抱他吧！”</p>
顾宛若笑了笑，把文艾放到君墨戈怀中。</p>
文艾一到君墨戈怀中，啊一声哭了起来，委屈的朝顾宛若伸手，要顾宛若抱。</p>
顾宛若叹息一声，又把孩子接了过来。</p>
“好了，好了，不哭了！”顾宛若哄着。</p>
君墨戈拿了手帕给文艾擦眼泪，文艾紧紧的抱着顾宛若，头趴在顾宛若脖子处。</p>
顾宛若心没来由软软的，“这孩子，兴许与我有缘！”</p>
明知道他是诸葛羽设计让她捡回来的，她还是捡了回来。</p>
难得一次心甘情愿上当呢。</p>
君墨戈不语，却默许了顾宛若的话。</p>
不管如何，这个孩子，既然捡了回来，也不可能丢出去，一旦容锦知道他的身份，没有人庇护，他必死无疑，诸葛羽也护不住他。</p>
稚子无辜。</p>
“以后就养着吧，等他懂事了，再告诉他的身世！”</p>
顾宛若点头，抱着孩子去吃东西。</p>
文艾毕竟还小，只能吃稀饭、肉沫糊糊，和鸡蛋羹，好在这孩子不挑嘴，顾宛若喂她就吃，但是换了别人喂，死活不张嘴，威逼利诱都不行，就紧紧闭住了嘴巴。</p>
顾宛若无奈，只得自己喂他吃饭。</p>
这孩子倒也乖觉，吃饱了之后，要睡觉愿意让奶娘抱下去，要拉屎拉尿就就学顾宛若捏住鼻子，一个劲的摇头，多两次大家也就发现了，一路上倒也没拉在裤子上，弄得马车臭烘烘。</p>
就是晚上睡觉，一定要睡在顾宛若身边。</p>
多带几天后，摸准了他的脾性，顾宛若一个人也带得了他，吃了就玩，玩一会累了就睡，挨着顾宛若的时候，从未哭个闹过。</p>
乖巧的很。</p>
眼看离帝都越来越近，好在一路上早已经安排好，也不怕遇上点什么事情，只是去东辰国帝都有一条道，要过一个悬崖。</p>
路倒是够宽，两辆马车都可以并排着过，可万一有人崖上设置了埋伏……</p>
若是从其他方向绕道，就要远的多了。</p>
所以顾宛若早已经派了人前去探路，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错过。</p>
只是没想到，却遇上山体滑坡，阻断了去路，可离小镇又有些远，只能找了个村子暂时休息。</p>
村长想来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很热情，招呼村子里的人烧水煮粥。</p>
文艾的吃食自有奶娘去煮，顾宛若和文艾在马车里玩，君墨戈坐在一边看书。</p>
狄熙带着人去看看这山体滑坡是意外还是人为。</p>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p>
“小姐！”</p>
“嗯？”</p>
“想不到这小村子里还几株梅花，现在梅花开的正好，小姐要不要去看看？”</p>
顾宛若闻言，顿了顿，看了正在打滚的文艾，“艾儿，要不要去看梅花啊？”</p>
“呜啊呜啊！”</p>
顾宛若笑了笑，“戈戈，咱们去看看吧！”</p>
孩子虽小，可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p>
下了马车，套好披风，君墨戈抱文艾，顾宛若跟在身边。</p>
别看孩子小，却懂的真多。</p>
从不太喜欢君墨戈抱他，到现在喜欢。</p>
到了梅花树下，梅花果然开的很好，顾宛若折了一支给文艾闻闻，“香不香？”</p>
文艾不懂，却很开心，在君墨戈怀中不停的动，小手用力晃动着。</p>
“辛月！”</p>
“在！”</p>
“折几支回去，一会放在马车里！”</p>
“是！”</p>
君墨戈抱着孩子，顾宛若走在一边，“想不到才到十二月，这梅花就开了！”</p>
“战王府的梅花，可能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开过了，但是京城有一个地方的梅花每年都开的比较晚，到时候我带你去看！”</p>
“我哪里是要去看梅花啊，我只是想着这梅花晒干了，磨成粉，拿来做糕点也好，做胭脂水粉也不错！”</p>
“宛宛天生丽质！”</p>
顾宛若噗嗤笑了出声，“我就喜欢你这一本正经说实话的样子！”</p>
顺手在君墨戈腰上捏了一下。</p>
不重，却有撩拨的意思。</p>
君墨戈眸色一沉，“宛宛，你这样子会教坏小孩的！”</p>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等他懂了，我就让奶娘带他！”</p>
君墨戈笑，顺手摘了支梅花，轻轻的插到顾宛若发间。</p>
“这样子更好看！”</p>
“本来就天生丽质，这梅花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顾宛若说着，伸手摸了摸梅花。</p>
“嗯，我家宛宛最好看，艾儿，你说，娘是不是最好看？”</p>
“呜啊呜啊！”</p>
“你们两个就欺负我吧！”顾宛若说着，瞪了他们一眼，继续摘梅花。</p>
顺口唱道，“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p>
顾宛若一顿。</p>
她怎么会唱这歌的？</p>
“宛宛唱的真好听！”</p>
顾宛若笑，“那戈戈也来一首咏梅的诗句吧！”</p>
君墨戈沉思片刻，“梅，雅士、花魁，虬枝瘦、蕾苞肥，琼镶艳蕊、鸟窥香眉，冰霜何所惧、松竹相依随，含玉暗想缕缕、离尘素月辉辉，瑞雪曼舞丹心在、银山素裹报春归！”</p>
顾宛若鼓掌，“不错啊，傲雪寒梅，可惜这枝头雪融化了！”</p>
君墨戈伸手，给顾宛若拉了拉披风，“来日方长！”</p>
“嗯，来日方长！”</p>
两人相视一笑。</p>
看着君墨戈怀中的文艾，顾宛若摘了朵梅花给他拿着玩。</p>
刚刚准备往回走，一个老婆子一下窜了出来，一下子跪在了顾宛若面前，“贵人，求您给老婆子做主！”</p>
顾宛若眉微蹙。</p>
这也不让人安宁？</p>
但见她瘦骨嶙峋，一身伤痕，苍老的手背全是冻疮，犹豫片刻，弯腰扶她，“老人家，有什么话起来说！”</p>
“贵人，您让我跪着说吧，老婆子命苦，老婆子命苦啊！”</p>
老婆子死活不肯起来，一身衣裳全是补丁，生活想来过的很拮据。</p>
“你说吧，若是我能帮的到你，我一定帮！”</p>
若是帮不到，也不能怪她。</p>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老婆子说着，擦了眼泪，“话要从前一个月说起，老婆子命苦，儿子、儿媳妇去的早，给老婆子留下了一个孙女，我那孙女虽然是个农家女，却长的花容月貌，眼看到了要嫁人的年纪，我便做主给她寻了村子里的阿三，阿三老实本分，又孝顺，是良配，眼看就要成亲了，两人去镇上买布料，却不想阿三被打了个半死抬回了村子里，我那孙女却被恶霸给抢走了，老婆子去衙门，还没进去呢，就被镇丞打了一顿！”</p>
顾宛若听明白了。</p>
这是一出强抢民女，若是真的，这对婆孙确实可怜，若是假的……</p>
“你起来吧，我这就派人去查！”</p>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老婆子不停的磕头，似很是感激。</p>
整个人都抖的不行。</p>
顾宛若却朝顾宛若伸手，“宛宛，我们走吧！”</p>
顾宛若把手给君墨戈，牵着手离开。</p>
老婆子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p>
“我的儿啊，是娘对不起你们啊，对不起妞，对不起咱们老王家啊！”</p>
如今阿三家已经退亲，她的妞儿回来，还能不能活啊……</p>
顾宛若让辛月去查，辛月点头离去，很快回来。</p>
“老婆子说的倒是真的，那阿三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我看了一下，是肋骨断了！”</p>
“那她那孙女呢？”</p>
“被镇丞抢去了！”</p>
顾宛若挑眉，“把那老婆子带上吧，等到了镇上，找到她孙女……”</p>
农村人最是碎嘴，就这样子的，以后可怎么活？</p>
但是顾宛若做梦都没想到，老婆子的孙女派人来接她去镇上。</p>
辛月一番询问之下得知，那孙女也是个聪明的，被镇丞玷污之后，也不寻死觅活，只欲拒还迎了些日子，把镇丞哄的团团转，还趁机要求了许多，比如让镇丞给她在镇上买了房子，让人来接她祖母去住。</p>
“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她能想得开不寻死觅活，倒也难得！”</p>
辛月不语。</p>
那老婆子临走却来见了顾宛若。</p>
虽然顾宛若没帮到她，但是，她心中还是十分感激。</p>
顾宛若没见她，老婆子远远的朝顾宛若磕了头后离开，顾宛若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放下，抛之脑后。</p>
山体滑坡很快清理干净，一行人再次出发。</p>
文艾吃了东西后就要顾宛若抱他，抱了一会乖乖睡在了顾宛若怀中，任由顾宛若把他放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吸着自己的小指头。</p>
顾宛若给他盖好被子，便坐在一边，拿了一本书看着。</p>
君墨戈则出了马车，骑在马上，以防万一。</p>
这山崖险峻，山崖下又是涛涛江河，如今寒冬腊月，掉下去不淹死，也要冻死。</p>
所以都格外小心。</p>
但，却没任何的不妥，安然的过了悬崖，很快到了小镇。</p>
十二月初三。</p>
龙家堡。</p>
虽然堡主不在，可老夫人和侧夫人在，加上府中还有个小少爷，所以这年还是要过的，年货什么也要准备。</p>
龙老夫人逗着孙子，因为这孩子不是嫡子，心里有些愧疚，所以对这孩子越发的溺爱。</p>
秦苏媛如今是侧夫人，龙家堡又没有正儿八经的主子，所以府里的大小事物都是她在打理。</p>
要过年了，越发的忙。</p>
不过想到龙靖天回来家里热热闹闹的，应该会高兴，对她也会喜欢，所以越发的认真。</p>
“你们都仔细些，该打扫的地方都要仔细打扫，尤其是堡主的院子！”</p>
秦苏媛说着，心里一疼。</p>
她是龙家堡唯一的女主人，却不能去龙靖天的主院，也不能住进去，想想心里真是憋屈。</p>
“是，夫人！”</p>
丫鬟、婆子们应声。</p>
秦苏媛很满意。</p>
如今她只是侧夫人，迟早有一日，她会是正室夫人，她的儿子是嫡子。</p>
顾宛若以前不是她的对手，就算以后也不会是。</p>
吩咐好一切，朝龙老夫人院子走去，远远的就听到了小声，秦苏媛抿唇一笑，进了院子。</p>
“娘！”</p>
孩子一下子跑过来，抱着秦苏媛的腿。</p>
秦苏媛抱起孩子，亲了几下，才给龙老夫人请安，“娘！”</p>
“不必多礼，坐吧！”</p>
以前是姑侄，如今是婆媳，秦苏媛知道龙老夫人的性子，自然能够把人哄的服服帖帖。</p>
龙老夫人对她也多有照拂，所以还算和谐。</p>
“娘，眼看就要过年了，相公应该快回来了吧！”秦苏媛问。</p>
心里总是有些不安。</p>
如果顾宛若真跟着回来了，可怎么办？</p>
龙老夫人看了秦苏媛一眼，“应该快回来了吧！”</p>
心里也没底。</p>
龙靖天走的匆忙，却有蛛丝马迹留下，龙老夫人自然走的他做什么去了，也害怕万一把顾宛若带回来了。</p>
秦苏媛见龙老夫人这般神色，自然明白了。</p>
“娘，相公武艺超群，定会平安归来的！”</p>
“嗯！”</p>
娘俩说着话，却听得下人来报，说龙靖天回来了。</p>
龙老夫人一喜，“是他一个人回来的吗？”</p>
“回老夫人，不是，身边跟着几个人！”</p>
几个人？</p>
龙老夫人心口一噎，“可有女子？”</p>
“没呢，是几个年轻的公子，据说是跟着堡主回来拿银子的！”</p>
不是顾宛若回来了就好。</p>
在龙老夫人眼里，顾宛若就是个捡破烂的，哪里配得上龙家堡的富贵。</p>
秦苏媛也松了口气，还真怕是顾宛若跟着回来了。</p>
“娘，我先去看看！”</p>
龙老夫人颔首。</p>
秦苏媛到前厅的时候，龙靖天一脸郁色，正让管家先将拍卖行的人带下去休息，他准备银子。</p>
但是，一万三千五百万两银子，对于龙家堡来说，能够拿得出来，但却几乎将龙家堡给搬空了。</p>
从此龙家堡只能空有其名，再无实力。</p>
但……</p>
不给吗？</p>
以后龙家堡在江湖武林要怎么立足？</p>
尤其是当得知顾宛若就是汇通钱庄庄主时，龙靖天只觉得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心口，疼，撕心裂肺飞疼。</p>
他娘最看不起的小乞丐，居然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龙家堡在她眼里，屁都不是。</p>
却也证明了，当初她喜爱的只是他龙靖天这个人而已。</p>
“呵呵！”</p>
龙靖天笑着，却泪流满面。</p>
被容锦控制那些日子，虽然他不能说，不能有自己的决定，但脑子却清晰的记得一切。</p>
东辰国最有权势的摄政王在她眼里，依旧是个屁。</p>
而那个入了她眼的战王殿下，和她一起在建都夜色下，吃吃玩玩，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她对他温柔的笑，甜蜜的笑。</p>
这些笑，原本是属于他的，可如今却再也不会属于他，她成了别人的宛宛。</p>
“相公……”</p>
秦苏媛低唤，见龙靖天泪流满面，惊讶的回不过神来。</p>
龙靖天看着秦苏媛，看的秦苏媛头皮发麻，龙靖天才淡淡说道，“把府中库房的钥匙给管家吧，我已经吩咐账房清算府中钱物！”</p>
不跟她解释，不想跟她解释，也不愿解释。</p>
原以为她只是一个单纯善良无所依靠的表妹，却不想她心机深沉。</p>
若不是她的百般纠缠，怂恿母亲，又怎么会气走了宛若，让他错过此生挚爱。</p>
发生了这么多，他连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唤她一声宛若的资格都没有。</p>
从此天涯末路，再不复相见。</p>
“相公，你……”秦苏媛惊呼，难以置信。</p>
“怎么？你怕没了库房钥匙，我会饿着你吗？”龙靖天问，话语带刺。</p>
像一把利箭，直击秦苏媛的心脏。</p>
秦苏媛连忙摇头，“不，不是！”</p>
就算是，她也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她就会被看轻，被人不齿。</p>
口口声声的爱，只是建立在财富之上，她会失去更多。</p>
“既然如此，便把钥匙交给管家吧！”龙靖天说完，朝主院走去。</p>
直接进了书房，书房里有一副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正翩翩起舞，眉目如画，美目盼兮，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p>
“宛若，终归还是我错过了你，也是我对不起你！”</p>
龙靖天说着，一下子跪在了画像面前。</p>
却连当面跟她说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他再也靠不近她身边。</p>
龙靖天回来，没去给龙老夫人请安，又让秦苏媛交出了库房钥匙，龙老夫人心里不安，在丫鬟搀扶下来到主院。</p>
得知龙靖天在书房，仗着她是龙靖天母亲的身份，迈步进了书房，却见龙靖天跪在画像面前，痛哭流涕。</p>
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没出息的，不就是一个小乞儿，用的着你这般在意吗？”</p>
“小乞儿？”龙靖天淡淡重复，却忽然冷冷的看着龙老夫人，“那母亲可知道汇通钱庄？”</p>
“汇通钱庄，我自然知道，我们家的银子都存在汇通钱庄里！”</p>
“母亲可知道，她就是汇通钱庄庄主，四国整个汇通钱庄都是她的！”</p>
龙靖天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个事情告诉龙老夫人，看着龙老夫人的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紫，到黑。</p>
变化莫测。</p>
手紧紧的握拳，手指甲都掐到了手心，却感觉不到疼。</p>
整个人浑身都冰冷，又一阵燥热，然后背脊心全是冷汗，胸口凉丝丝的，像有什么被一下子抽走了一般。</p>
嘴角抽了抽，才口是心非说道，“哼，哼，那又怎么样，龙家堡也有的是银子！”</p>
“那只是曾经，很快，龙家堡就要没银子了！”</p>
龙老夫人一惊，“你什么意思？”</p>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拿一万三千五百万两银子买了两颗仙药，那些人就是来拿银子的！”龙靖天说完，见龙老夫人一下子倒了下去，忽然觉得郁闷的心忽然好受了许多。</p>
“啊哈哈，娘，你说，你教育了我这么多年，要我擦亮眼睛，看这世间百态，怎么你自己却看走了眼！”</p>
龙靖天话中多少讥讽。</p>
他的母亲有多爱财，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会不知道。</p>
错把珍珠当鱼目，丢了西瓜，捡了芝麻。</p>
呵呵……</p>
龙老夫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p>
因为龙靖天的话，也因为龙靖天一下子败出去那么多银子，是要把龙家堡都败光才好吗？</p>
这个儿子，因为一个女人，恨上她这个娘了啊！</p>
龙靖天起身，把画卷收了起来，至此，他再也不会挂这幅画卷，再也不是以前的龙靖天了。</p>
愚孝，愚笨，痴蠢。</p>
因为贪心，错事失真爱。</p>
这一辈子，再也寻不到一个，只因为他是他而喜爱他的女子了。</p>
龙家堡还是很有家底的，一万三千五百万两银子出去，龙家堡也才去了一半。</p>
龙老夫人气的都病了。</p>
秦苏媛在身边伺疾，以前她还敢撺掇、挑拨一下龙老夫人，但龙靖天只跟她说一句，乖乖听话别生幺蛾子，不然就让她去死，连儿子也不给她见，也不让她带，想见孩子，还得龙靖天开口。</p>
龙家堡里的下人基本上都发卖了，全换成了龙靖天的人，再也不会有人听她的指挥。</p>
不少她吃穿，免她飘零，却不再有爱，不再有怜惜，她和他只能是熟悉的陌生人。</p>
龙靖天本想重新娶一个凶悍的女子来掌家，但他真的心灰意冷，对龙老夫人也好，秦苏媛也罢，再也不想多言什么，也不想做什么，只愿相安无事，就这么过着吧。</p>
只希望他的儿子以后不要像他，这般蠢笨。</p>
“小姐，前面就是东辰国帝都了！”辛月在马车边低语。</p>
马车内，顾宛若把拨浪鼓递给文艾，微微垂了垂眸子。</p>
东辰国，容锦。</p>
终于又要见面了。</p>
容锦以为，就坑他点银子就算了吗？真是想得美！</p>
敢算计她，她和他没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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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宛若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把他抱在怀里。</p>
“小姐！”</p>
辛月上前，把孩子的东西都拿了出来。</p>
玉锁，上面有孩子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p>
诸葛文艾。</p>
顾宛若瞧着，微微勾唇。</p>
诸葛羽倒是有心了。</p>
把孩子送到她面前，他到底是哪里来是认知，以为她会把孩子留下来？而不是随随便便送人？</p>
“艾儿，你说，我把你送人怎么样？”</p>
“呜啊呜啊！”诸葛文艾呜啊着。</p>
明亮亮的大眼睛看着顾宛若。</p>
“嗯，送给乞丐吧，那样子你就是小乞丐了！”</p>
“呜啊呜啊！”</p>
诸葛文艾看着顾宛若，又呜啊呜啊说了起来。</p>
逗得顾宛若呵呵直笑，捏捏他的鼻子，“跟你那叔叔一样，心眼可真多！”</p>
“呜啊呜啊！”</p>
“你这小家伙，你以为我跟你说话是不是？”</p>
“啊娘……，娘……”</p>
顾宛若一震。</p>
他喊她娘？</p>
看生辰八字，这孩子十个月了，会叫娘也没什么稀奇。</p>
可她不是他娘。</p>
但心里却有丝丝窃喜和感动，轻轻的拍了拍诸葛文艾的后背，“走了，娘带你吃饭饭去！”</p>
“额……”</p>
吓到了一屋子的人。</p>
这，这就认下这个儿子了？</p>
会不会太随意了些？</p>
只有君墨戈神色如常的跟了出去，跟在顾宛若身后，“我来抱他吧！”</p>
顾宛若笑了笑，把文艾放到君墨戈怀中。</p>
文艾一到君墨戈怀中，啊一声哭了起来，委屈的朝顾宛若伸手，要顾宛若抱。</p>
顾宛若叹息一声，又把孩子接了过来。</p>
“好了，好了，不哭了！”顾宛若哄着。</p>
君墨戈拿了手帕给文艾擦眼泪，文艾紧紧的抱着顾宛若，头趴在顾宛若脖子处。</p>
顾宛若心没来由软软的，“这孩子，兴许与我有缘！”</p>
明知道他是诸葛羽设计让她捡回来的，她还是捡了回来。</p>
难得一次心甘情愿上当呢。</p>
君墨戈不语，却默许了顾宛若的话。</p>
不管如何，这个孩子，既然捡了回来，也不可能丢出去，一旦容锦知道他的身份，没有人庇护，他必死无疑，诸葛羽也护不住他。</p>
稚子无辜。</p>
“以后就养着吧，等他懂事了，再告诉他的身世！”</p>
顾宛若点头，抱着孩子去吃东西。</p>
文艾毕竟还小，只能吃稀饭、肉沫糊糊，和鸡蛋羹，好在这孩子不挑嘴，顾宛若喂她就吃，但是换了别人喂，死活不张嘴，威逼利诱都不行，就紧紧闭住了嘴巴。</p>
顾宛若无奈，只得自己喂他吃饭。</p>
这孩子倒也乖觉，吃饱了之后，要睡觉愿意让奶娘抱下去，要拉屎拉尿就就学顾宛若捏住鼻子，一个劲的摇头，多两次大家也就发现了，一路上倒也没拉在裤子上，弄得马车臭烘烘。</p>
就是晚上睡觉，一定要睡在顾宛若身边。</p>
多带几天后，摸准了他的脾性，顾宛若一个人也带得了他，吃了就玩，玩一会累了就睡，挨着顾宛若的时候，从未哭个闹过。</p>
乖巧的很。</p>
眼看离帝都越来越近，好在一路上早已经安排好，也不怕遇上点什么事情，只是去东辰国帝都有一条道，要过一个悬崖。</p>
路倒是够宽，两辆马车都可以并排着过，可万一有人崖上设置了埋伏……</p>
若是从其他方向绕道，就要远的多了。</p>
所以顾宛若早已经派了人前去探路，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错过。</p>
只是没想到，却遇上山体滑坡，阻断了去路，可离小镇又有些远，只能找了个村子暂时休息。</p>
村长想来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很热情，招呼村子里的人烧水煮粥。</p>
文艾的吃食自有奶娘去煮，顾宛若和文艾在马车里玩，君墨戈坐在一边看书。</p>
狄熙带着人去看看这山体滑坡是意外还是人为。</p>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p>
“小姐！”</p>
“嗯？”</p>
“想不到这小村子里还几株梅花，现在梅花开的正好，小姐要不要去看看？”</p>
顾宛若闻言，顿了顿，看了正在打滚的文艾，“艾儿，要不要去看梅花啊？”</p>
“呜啊呜啊！”</p>
顾宛若笑了笑，“戈戈，咱们去看看吧！”</p>
孩子虽小，可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p>
下了马车，套好披风，君墨戈抱文艾，顾宛若跟在身边。</p>
别看孩子小，却懂的真多。</p>
从不太喜欢君墨戈抱他，到现在喜欢。</p>
到了梅花树下，梅花果然开的很好，顾宛若折了一支给文艾闻闻，“香不香？”</p>
文艾不懂，却很开心，在君墨戈怀中不停的动，小手用力晃动着。</p>
“辛月！”</p>
“在！”</p>
“折几支回去，一会放在马车里！”</p>
“是！”</p>
君墨戈抱着孩子，顾宛若走在一边，“想不到才到十二月，这梅花就开了！”</p>
“战王府的梅花，可能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开过了，但是京城有一个地方的梅花每年都开的比较晚，到时候我带你去看！”</p>
“我哪里是要去看梅花啊，我只是想着这梅花晒干了，磨成粉，拿来做糕点也好，做胭脂水粉也不错！”</p>
“宛宛天生丽质！”</p>
顾宛若噗嗤笑了出声，“我就喜欢你这一本正经说实话的样子！”</p>
顺手在君墨戈腰上捏了一下。</p>
不重，却有撩拨的意思。</p>
君墨戈眸色一沉，“宛宛，你这样子会教坏小孩的！”</p>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等他懂了，我就让奶娘带他！”</p>
君墨戈笑，顺手摘了支梅花，轻轻的插到顾宛若发间。</p>
“这样子更好看！”</p>
“本来就天生丽质，这梅花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顾宛若说着，伸手摸了摸梅花。</p>
“嗯，我家宛宛最好看，艾儿，你说，娘是不是最好看？”</p>
“呜啊呜啊！”</p>
“你们两个就欺负我吧！”顾宛若说着，瞪了他们一眼，继续摘梅花。</p>
顺口唱道，“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昂首怒放花万朵，香飘云天外，唤醒百花齐开放，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p>
顾宛若一顿。</p>
她怎么会唱这歌的？</p>
“宛宛唱的真好听！”</p>
顾宛若笑，“那戈戈也来一首咏梅的诗句吧！”</p>
君墨戈沉思片刻，“梅，雅士、花魁，虬枝瘦、蕾苞肥，琼镶艳蕊、鸟窥香眉，冰霜何所惧、松竹相依随，含玉暗想缕缕、离尘素月辉辉，瑞雪曼舞丹心在、银山素裹报春归！”</p>
顾宛若鼓掌，“不错啊，傲雪寒梅，可惜这枝头雪融化了！”</p>
君墨戈伸手，给顾宛若拉了拉披风，“来日方长！”</p>
“嗯，来日方长！”</p>
两人相视一笑。</p>
看着君墨戈怀中的文艾，顾宛若摘了朵梅花给他拿着玩。</p>
刚刚准备往回走，一个老婆子一下窜了出来，一下子跪在了顾宛若面前，“贵人，求您给老婆子做主！”</p>
顾宛若眉微蹙。</p>
这也不让人安宁？</p>
但见她瘦骨嶙峋，一身伤痕，苍老的手背全是冻疮，犹豫片刻，弯腰扶她，“老人家，有什么话起来说！”</p>
“贵人，您让我跪着说吧，老婆子命苦，老婆子命苦啊！”</p>
老婆子死活不肯起来，一身衣裳全是补丁，生活想来过的很拮据。</p>
“你说吧，若是我能帮的到你，我一定帮！”</p>
若是帮不到，也不能怪她。</p>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老婆子说着，擦了眼泪，“话要从前一个月说起，老婆子命苦，儿子、儿媳妇去的早，给老婆子留下了一个孙女，我那孙女虽然是个农家女，却长的花容月貌，眼看到了要嫁人的年纪，我便做主给她寻了村子里的阿三，阿三老实本分，又孝顺，是良配，眼看就要成亲了，两人去镇上买布料，却不想阿三被打了个半死抬回了村子里，我那孙女却被恶霸给抢走了，老婆子去衙门，还没进去呢，就被镇丞打了一顿！”</p>
顾宛若听明白了。</p>
这是一出强抢民女，若是真的，这对婆孙确实可怜，若是假的……</p>
“你起来吧，我这就派人去查！”</p>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老婆子不停的磕头，似很是感激。</p>
整个人都抖的不行。</p>
顾宛若却朝顾宛若伸手，“宛宛，我们走吧！”</p>
顾宛若把手给君墨戈，牵着手离开。</p>
老婆子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p>
“我的儿啊，是娘对不起你们啊，对不起妞，对不起咱们老王家啊！”</p>
如今阿三家已经退亲，她的妞儿回来，还能不能活啊……</p>
顾宛若让辛月去查，辛月点头离去，很快回来。</p>
“老婆子说的倒是真的，那阿三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我看了一下，是肋骨断了！”</p>
“那她那孙女呢？”</p>
“被镇丞抢去了！”</p>
顾宛若挑眉，“把那老婆子带上吧，等到了镇上，找到她孙女……”</p>
农村人最是碎嘴，就这样子的，以后可怎么活？</p>
但是顾宛若做梦都没想到，老婆子的孙女派人来接她去镇上。</p>
辛月一番询问之下得知，那孙女也是个聪明的，被镇丞玷污之后，也不寻死觅活，只欲拒还迎了些日子，把镇丞哄的团团转，还趁机要求了许多，比如让镇丞给她在镇上买了房子，让人来接她祖母去住。</p>
“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她能想得开不寻死觅活，倒也难得！”</p>
辛月不语。</p>
那老婆子临走却来见了顾宛若。</p>
虽然顾宛若没帮到她，但是，她心中还是十分感激。</p>
顾宛若没见她，老婆子远远的朝顾宛若磕了头后离开，顾宛若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放下，抛之脑后。</p>
山体滑坡很快清理干净，一行人再次出发。</p>
文艾吃了东西后就要顾宛若抱他，抱了一会乖乖睡在了顾宛若怀中，任由顾宛若把他放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吸着自己的小指头。</p>
顾宛若给他盖好被子，便坐在一边，拿了一本书看着。</p>
君墨戈则出了马车，骑在马上，以防万一。</p>
这山崖险峻，山崖下又是涛涛江河，如今寒冬腊月，掉下去不淹死，也要冻死。</p>
所以都格外小心。</p>
但，却没任何的不妥，安然的过了悬崖，很快到了小镇。</p>
十二月初三。</p>
龙家堡。</p>
虽然堡主不在，可老夫人和侧夫人在，加上府中还有个小少爷，所以这年还是要过的，年货什么也要准备。</p>
龙老夫人逗着孙子，因为这孩子不是嫡子，心里有些愧疚，所以对这孩子越发的溺爱。</p>
秦苏媛如今是侧夫人，龙家堡又没有正儿八经的主子，所以府里的大小事物都是她在打理。</p>
要过年了，越发的忙。</p>
不过想到龙靖天回来家里热热闹闹的，应该会高兴，对她也会喜欢，所以越发的认真。</p>
“你们都仔细些，该打扫的地方都要仔细打扫，尤其是堡主的院子！”</p>
秦苏媛说着，心里一疼。</p>
她是龙家堡唯一的女主人，却不能去龙靖天的主院，也不能住进去，想想心里真是憋屈。</p>
“是，夫人！”</p>
丫鬟、婆子们应声。</p>
秦苏媛很满意。</p>
如今她只是侧夫人，迟早有一日，她会是正室夫人，她的儿子是嫡子。</p>
顾宛若以前不是她的对手，就算以后也不会是。</p>
吩咐好一切，朝龙老夫人院子走去，远远的就听到了小声，秦苏媛抿唇一笑，进了院子。</p>
“娘！”</p>
孩子一下子跑过来，抱着秦苏媛的腿。</p>
秦苏媛抱起孩子，亲了几下，才给龙老夫人请安，“娘！”</p>
“不必多礼，坐吧！”</p>
以前是姑侄，如今是婆媳，秦苏媛知道龙老夫人的性子，自然能够把人哄的服服帖帖。</p>
龙老夫人对她也多有照拂，所以还算和谐。</p>
“娘，眼看就要过年了，相公应该快回来了吧！”秦苏媛问。</p>
心里总是有些不安。</p>
如果顾宛若真跟着回来了，可怎么办？</p>
龙老夫人看了秦苏媛一眼，“应该快回来了吧！”</p>
心里也没底。</p>
龙靖天走的匆忙，却有蛛丝马迹留下，龙老夫人自然走的他做什么去了，也害怕万一把顾宛若带回来了。</p>
秦苏媛见龙老夫人这般神色，自然明白了。</p>
“娘，相公武艺超群，定会平安归来的！”</p>
“嗯！”</p>
娘俩说着话，却听得下人来报，说龙靖天回来了。</p>
龙老夫人一喜，“是他一个人回来的吗？”</p>
“回老夫人，不是，身边跟着几个人！”</p>
几个人？</p>
龙老夫人心口一噎，“可有女子？”</p>
“没呢，是几个年轻的公子，据说是跟着堡主回来拿银子的！”</p>
不是顾宛若回来了就好。</p>
在龙老夫人眼里，顾宛若就是个捡破烂的，哪里配得上龙家堡的富贵。</p>
秦苏媛也松了口气，还真怕是顾宛若跟着回来了。</p>
“娘，我先去看看！”</p>
龙老夫人颔首。</p>
秦苏媛到前厅的时候，龙靖天一脸郁色，正让管家先将拍卖行的人带下去休息，他准备银子。</p>
但是，一万三千五百万两银子，对于龙家堡来说，能够拿得出来，但却几乎将龙家堡给搬空了。</p>
从此龙家堡只能空有其名，再无实力。</p>
但……</p>
不给吗？</p>
以后龙家堡在江湖武林要怎么立足？</p>
尤其是当得知顾宛若就是汇通钱庄庄主时，龙靖天只觉得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心口，疼，撕心裂肺飞疼。</p>
他娘最看不起的小乞丐，居然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龙家堡在她眼里，屁都不是。</p>
却也证明了，当初她喜爱的只是他龙靖天这个人而已。</p>
“呵呵！”</p>
龙靖天笑着，却泪流满面。</p>
被容锦控制那些日子，虽然他不能说，不能有自己的决定，但脑子却清晰的记得一切。</p>
东辰国最有权势的摄政王在她眼里，依旧是个屁。</p>
而那个入了她眼的战王殿下，和她一起在建都夜色下，吃吃玩玩，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她对他温柔的笑，甜蜜的笑。</p>
这些笑，原本是属于他的，可如今却再也不会属于他，她成了别人的宛宛。</p>
“相公……”</p>
秦苏媛低唤，见龙靖天泪流满面，惊讶的回不过神来。</p>
龙靖天看着秦苏媛，看的秦苏媛头皮发麻，龙靖天才淡淡说道，“把府中库房的钥匙给管家吧，我已经吩咐账房清算府中钱物！”</p>
不跟她解释，不想跟她解释，也不愿解释。</p>
原以为她只是一个单纯善良无所依靠的表妹，却不想她心机深沉。</p>
若不是她的百般纠缠，怂恿母亲，又怎么会气走了宛若，让他错过此生挚爱。</p>
发生了这么多，他连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唤她一声宛若的资格都没有。</p>
从此天涯末路，再不复相见。</p>
“相公，你……”秦苏媛惊呼，难以置信。</p>
“怎么？你怕没了库房钥匙，我会饿着你吗？”龙靖天问，话语带刺。</p>
像一把利箭，直击秦苏媛的心脏。</p>
秦苏媛连忙摇头，“不，不是！”</p>
就算是，她也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她就会被看轻，被人不齿。</p>
口口声声的爱，只是建立在财富之上，她会失去更多。</p>
“既然如此，便把钥匙交给管家吧！”龙靖天说完，朝主院走去。</p>
直接进了书房，书房里有一副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正翩翩起舞，眉目如画，美目盼兮，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p>
“宛若，终归还是我错过了你，也是我对不起你！”</p>
龙靖天说着，一下子跪在了画像面前。</p>
却连当面跟她说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他再也靠不近她身边。</p>
龙靖天回来，没去给龙老夫人请安，又让秦苏媛交出了库房钥匙，龙老夫人心里不安，在丫鬟搀扶下来到主院。</p>
得知龙靖天在书房，仗着她是龙靖天母亲的身份，迈步进了书房，却见龙靖天跪在画像面前，痛哭流涕。</p>
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没出息的，不就是一个小乞儿，用的着你这般在意吗？”</p>
“小乞儿？”龙靖天淡淡重复，却忽然冷冷的看着龙老夫人，“那母亲可知道汇通钱庄？”</p>
“汇通钱庄，我自然知道，我们家的银子都存在汇通钱庄里！”</p>
“母亲可知道，她就是汇通钱庄庄主，四国整个汇通钱庄都是她的！”</p>
龙靖天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个事情告诉龙老夫人，看着龙老夫人的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紫，到黑。</p>
变化莫测。</p>
手紧紧的握拳，手指甲都掐到了手心，却感觉不到疼。</p>
整个人浑身都冰冷，又一阵燥热，然后背脊心全是冷汗，胸口凉丝丝的，像有什么被一下子抽走了一般。</p>
嘴角抽了抽，才口是心非说道，“哼，哼，那又怎么样，龙家堡也有的是银子！”</p>
“那只是曾经，很快，龙家堡就要没银子了！”</p>
龙老夫人一惊，“你什么意思？”</p>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拿一万三千五百万两银子买了两颗仙药，那些人就是来拿银子的！”龙靖天说完，见龙老夫人一下子倒了下去，忽然觉得郁闷的心忽然好受了许多。</p>
“啊哈哈，娘，你说，你教育了我这么多年，要我擦亮眼睛，看这世间百态，怎么你自己却看走了眼！”</p>
龙靖天话中多少讥讽。</p>
他的母亲有多爱财，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会不知道。</p>
错把珍珠当鱼目，丢了西瓜，捡了芝麻。</p>
呵呵……</p>
龙老夫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p>
因为龙靖天的话，也因为龙靖天一下子败出去那么多银子，是要把龙家堡都败光才好吗？</p>
这个儿子，因为一个女人，恨上她这个娘了啊！</p>
龙靖天起身，把画卷收了起来，至此，他再也不会挂这幅画卷，再也不是以前的龙靖天了。</p>
愚孝，愚笨，痴蠢。</p>
因为贪心，错事失真爱。</p>
这一辈子，再也寻不到一个，只因为他是他而喜爱他的女子了。</p>
龙家堡还是很有家底的，一万三千五百万两银子出去，龙家堡也才去了一半。</p>
龙老夫人气的都病了。</p>
秦苏媛在身边伺疾，以前她还敢撺掇、挑拨一下龙老夫人，但龙靖天只跟她说一句，乖乖听话别生幺蛾子，不然就让她去死，连儿子也不给她见，也不让她带，想见孩子，还得龙靖天开口。</p>
龙家堡里的下人基本上都发卖了，全换成了龙靖天的人，再也不会有人听她的指挥。</p>
不少她吃穿，免她飘零，却不再有爱，不再有怜惜，她和他只能是熟悉的陌生人。</p>
龙靖天本想重新娶一个凶悍的女子来掌家，但他真的心灰意冷，对龙老夫人也好，秦苏媛也罢，再也不想多言什么，也不想做什么，只愿相安无事，就这么过着吧。</p>
只希望他的儿子以后不要像他，这般蠢笨。</p>
“小姐，前面就是东辰国帝都了！”辛月在马车边低语。</p>
马车内，顾宛若把拨浪鼓递给文艾，微微垂了垂眸子。</p>
东辰国，容锦。</p>
终于又要见面了。</p>
容锦以为，就坑他点银子就算了吗？真是想得美！</p>
敢算计她，她和他没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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