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回萧府的路上，萧歆瑶还想哭几声，能够引得萧敬元心疼。</p>
“你闭嘴吧！”</p>
萧敬元怒喝一声，吓得萧歆瑶一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敬元，萧歆瑶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东西，叫害怕，叫绝望。</p>
“爹……”</p>
“不知所谓、不知廉耻、不思进取，这些不好的词，我原以为此生都用不到你身上，却不想我真是高看你了！”</p>
真是够胆大的，敢算计战王殿下，还有多少是他这个做父亲所不知道的？</p>
萧敬元说完，便扭开了头，不再看萧歆瑶。</p>
萧歆瑶更是大气不敢出。</p>
在宫里，太后明显对她有了不喜之心，若是回到家里父亲也厌了她，便是再有母亲的疼爱，可母亲终归是妇道人家。</p>
而且若是哥哥和妹妹知道她所做下的事情，怕也会远离她的吧。</p>
回到萧府。</p>
萧敬元立即下了马车，进了萧府，直奔内院，找到了萧夫人。</p>
直接下了命令，“以后歆瑶不允许随意出入萧府，然后在京城外给她寻户人家，嫁了！”</p>
萧夫人错愕得回不了神，“老爷，你说什么？”</p>
是她听错了吗？</p>
她的歆瑶可是堂堂郡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找个人家嫁了，还是嫁去京城之外？</p>
“如果你听不懂，滚回你的娘家去，让你爹娘好好教你！”萧敬元说完，拂袖而去。</p>
真是被萧夫人给气死了。</p>
算计谁不好，去算计战王殿下。</p>
而今日皇上为什么没有惩罚歆瑶？为什么没惩罚他？萧敬元不知道，也不敢去深想，只想早早把萧歆瑶给嫁出去，把这个祸害给嫁出去。</p>
萧夫人震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p>
她嫁给萧敬元也有些年，这些年，萧敬元从未给她脸色看过，对她这个嫡妻也敬重有加，这到底是怎么了？</p>
萧夫人觉得应该去问问萧歆瑶，宫里到底发生什么大事儿。</p>
“来人，去看看小姐回来了没有？”</p>
“回夫人，小姐回来了，和老爷一起回来的，不过小姐回自己院子了！”</p>
萧夫人闻言立即去了萧歆瑶的皎皎苑。</p>
像是怕人不懂她的封号一样，萧歆瑶连自己的院子，书房都取了同样的名字，</p>
萧夫人到的时候，萧歆瑶正木木的站在窗户口，看着漫天飞雪，整个人泛着一股子冷。</p>
“歆瑶！”</p>
萧夫人低唤。</p>
眸中担忧不已。</p>
这是她的女儿啊，她疼爱都来不及的女儿，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怎么会……</p>
萧歆瑶看向萧夫人，“娘，您怎么过来了？”</p>
“你爹刚刚去了我那里，将我训斥了一顿，歆瑶，你告诉娘，你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p>
到底还是没敢告诉萧歆瑶实话。</p>
将她嫁去外地，她舍不得。</p>
萧歆瑶怎么敢说，说她撺掇太后去收拾艾氏，原以为可以瞒住，却不想被皇上撞了个正着，皇上已经全部知道了，皇上让人将她带去了养心殿，却让她站在养心殿外，虽没有艾氏站立那么久，但是来来去去那么多人瞧着。</p>
早些时候算计战王，自己跳进荷花池，战王没追究，太后强力压制下来，无人敢议论，但是很多和她交好的闺秀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她远离，就连家中几个堂妹见到她都离的远远的，更别说舅舅家几个表姐妹了。</p>
今日之事，皇上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如果皇上要惩罚她，她要怎么办？</p>
“娘，你别逼我，若是你逼我，我就死给你看！”萧歆瑶尖叫一声。</p>
萧夫人一愣，“你，你说什么？”</p>
“娘，您让我安静的待一会，您先出去吧，我……”</p>
萧歆瑶话还未说完，前厅立即有人跑来，“夫人，夫人，宫里来人了，是皇上身边的人，说是来给郡主圣旨的！”</p>
萧歆瑶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p>
圣旨，皇上这个时候来了圣旨……</p>
“歆瑶？”萧夫人惊呼，上前抱住萧歆瑶，“歆瑶，到底是怎么了？”</p>
“娘，我不接圣旨，我不要接圣旨，我，我……”</p>
萧歆瑶有一种直觉，这个时候的圣旨肯定没什么好事，她不要接，不要接。</p>
一时间，萧歆瑶癫狂起来。</p>
一下子推开萧夫人，朝屋子跑去，藏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p>
不，不能去接圣旨，不能去。</p>
萧夫人没得办法，只能自己亲自前去，到了大厅，萧敬元已经陪着宣读圣旨的初公公。</p>
初公公淡淡说道，“萧大人，您也是知道的，皇上和太后母子情深，皇上是不愿忤逆太后的，只是郡主这事儿做的忒不地道，皇上会生气也在情理之中，萧大人，您说是吧！”</p>
“是是是！”萧敬元连忙附和。</p>
艾氏于江山社稷有功，那九千多万两白银，可是真真切切入了国库，然后以备军饷。</p>
这样子一个妇人，素日里也不经常出门，更不得罪谁，窝在她一方天地里，不招惹是非，也不恃宠而骄，却被人生生打脸。</p>
这哪里是打艾氏的脸，分明是打皇上的脸啊。</p>
“既然郡主不来领旨，那这圣旨便是给萧大人也是一样的！”</p>
初公公说着，把圣旨递给萧敬元，起身走了。</p>
由始至终没看萧夫人一眼，也没跟萧夫人说话。</p>
萧敬元打开圣旨，看着上面的字，嘴角抖了抖，“这……”</p>
萧夫人立即上前，“老爷，圣旨内容是什么？”</p>
“你自己看吧！”萧敬元把圣旨递给萧夫人。</p>
萧夫人接过，打开一看。</p>
“萧家有女名歆瑶，爱慕虚荣，表里不一，自私自利，不配为皇家郡主，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人！”</p>
十二个字，将萧歆瑶彻彻底底打入地狱。</p>
可萧夫人却只看见后面的几个字，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人！</p>
“歆瑶，我的女儿，命为什么这么苦！”</p>
萧夫人抱着圣旨哭了起来。</p>
萧敬元瞧着，太阳穴突突的跳，一把拿过了圣旨，“来人，送夫人回去休息，没事儿就不要出来了，府中中馈交给三夫人打理！”</p>
三夫人，萧三老爷的夫人，慕氏。</p>
萧夫人惊恐的看着萧敬元。</p>
女儿被褫夺了郡主封号，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伤心，不难过，还不允许她这个做娘的难受吗？</p>
“若是你不知道为什么，那就让你的好女儿告诉你吧！”</p>
萧敬元说完，拿着圣旨去了祠堂。</p>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怕这圣旨不是好事儿，也必须恭恭敬敬的供奉在祠堂。</p>
萧敬元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是敬元教女无方啊！”</p>
想到这里，萧敬元立即把几个弟弟唤到跟前，把萧歆瑶干下的蠢事告诉了他们。</p>
“也管好自己的女儿，歆瑶这样子还是轻的，若是皇上动怒……”</p>
后果不堪设想。</p>
“大哥放心，我知道了！”萧二老爷萧敬崇说道。</p>
萧三老爷萧敬明忙道，“大哥放心！”</p>
这样子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若是多来几次，萧家就真的完蛋了。</p>
“那些个庶出那边也要去说一声！”萧敬元又道。</p>
萧家看似站在权利顶端，但那是因为太后在，可太后毕竟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再深厚的感情也禁不起折腾。</p>
萧歆瑶被褫夺郡主封号的事情一下子就在京城传开来，因为什么被褫夺封号平民百姓虽然不知道，但是为官之人又有几个不知道的，纷纷约束了在家的女儿，不可骄纵不可目中无人，更不可肆意妄为。</p>
看，萧歆瑶就是前车之鉴。</p>
寿康宫，太后在知道萧歆瑶的事情后，整个人都不好，“去，去请皇上过来，就说哀家身子不适，传御医，传御医啊！”</p>
太后尖叫着。</p>
她有些害怕，心里突突慌乱的跳着。</p>
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到底少了些底气。</p>
萧嬷嬷很是为难，“太后，皇上早早传了话，说寿康宫的人一律不见，甚至后宫妃嫔也不见，如今养心殿那边，谁也进不去！”</p>
太后闻言，一下子软在了贵妃椅上，“皇上这恼了哀家啊，都怪你们这些贱婢，当时为什么不劝着点？哀家糊涂，你们也跟着糊涂吗？”</p>
萧嬷嬷一下子跪在地上，“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的错！”</p>
说着啪啪打起自己的脸。</p>
其他宫女太监见状，哪里还敢犹豫，纷纷跪下，啪啪啪打自己的脸。</p>
太后瞧着，越发的烦躁，“好了，你们都住手吧，快步去库房挑些药材送去郡王府，恋心，你亲自去！”</p>
萧嬷嬷闻言，身子一僵。</p>
她去郡王府，十一公主不得使劲收拾她。</p>
可不去……</p>
“是！”</p>
萧嬷嬷带着药材冒着风雪到了郡王府，郡王府大门紧闭，任她怎么敲都没人前来开门，也没人上前询问一句，倒是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指指点点的。</p>
“听说了吗？萧家的皎皎郡主被褫夺了封号！”</p>
“刚刚在酒楼听说了，只是这是为什么啊？”</p>
“谁知道呢？不过这是太后身边的管事嬷嬷吧，怎么被拒之门外了呢？”</p>
“定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呗，你不知道吧，太后宣贤德夫人进宫，贤德夫人出宫后就病了，先前御医来了好几拨，似乎病的挺重！”</p>
“你说，会不会是太后对贤德夫人用刑了？”</p>
“我看八成是，太后老人家，呵呵……，倒是可怜贤德夫人，把嫁妆全部捐给了边关将士，却换来皇家人这般对待，我想起一个词！”</p>
“什么词？”</p>
“狼心狗肺啊！”</p>
萧嬷嬷听到后面，脸涨的通红，想让身边的太监上前，可那两个说话之人却快速跑了，但边上听到议论的人却更多了。</p>
萧嬷嬷没得办法，只能带着药材回宫，脸色难看至极。</p>
回到寿康宫，太后却早早洗洗睡了，根本没怎么在意此事，萧嬷嬷却心慌的很，总觉得此事不会如此善了。</p>
流言一下子又换了。</p>
萧歆瑶喜欢战王君墨戈，算计君墨戈不成，又得知归荣郡主跟着去了东辰国，嫉妒之下丧失了人性，撺掇太后宣贤德夫人进宫，对贤德夫人动了大刑，据说贤德夫人被抬回郡王府，鲜血淋漓，身上没一块好肉，几乎就只剩一口气了。</p>
谣言传到萧府的时候，萧敬元一口气上不来，几欲吐血。</p>
萧老太君得知后，直骂萧夫人教女无方，并派人将萧歆瑶的院子看管起来，除一日三餐，不许任何人去探望。</p>
才一天的时间而已，萧家便被放在了火上烤。</p>
夜深了</p>
郡王府。</p>
顾昀楠跪在床边，握住艾氏的手，泪意连连。</p>
“娘，您可得好好的，咱们一家子好不容易才团聚，我还努力想要给您舒适的生活，娘，您千万得好好的！”</p>
说到后面，顾昀楠把脸埋在艾氏手中，哭的像个孩子。</p>
十一公主站在外面，也哭的很是悲凄。</p>
她知道顾昀楠依恋艾氏，却不想把艾氏看的这般重，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多年，谁又真心惦记他一分？除了艾氏，没有其他人了。</p>
上前手轻轻放在顾昀楠肩膀上，“相公，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娘！”</p>
顾昀楠回头看了十一公主一眼，“不怪你，真的，那些贵人，一个个心眼跟马蜂窝一样多，我怎么能怪你，泓儿，别多想，我只是心里难受，我就是太无能了，才让那些所谓的贵人，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羞辱我娘，若是我……”</p>
顾昀楠想着，忽然冲出了郡王府，直奔皇宫，一路上摔了好几次，浑身衣裳都脏了，身上到处都是擦伤，身上的衣裳有血水，脸上都是血，看着恐怖至极。</p>
到了宫门口，顾昀楠一下子跪了下去，“皇上，求您给臣母亲一个说法，给臣一个说法，臣的母亲好端端的进宫，为什么出宫后却奄奄一息！”</p>
夜虽然深了，但顾昀楠这一番动静可不小，京城里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了。</p>
十一公主一路追过来，看着顾昀楠跪在雪地中，雪下的那么多，而他无所畏惧，不停的磕头，声音从愤怒到嘶哑，到了后面哽咽。</p>
“昀楠……”</p>
十一公主跪在顾昀楠身边，哭成泪人。</p>
守门的禁卫军本想撵顾昀楠走开，可见十一公主也在，到底没敢，却有人悄悄的去给杭士德传了消息。</p>
杭士德闻言，也是惊了又惊，“这位郡王爷怎么会……”</p>
那么庸碌无为的一个人，怎么硬气起来，却让人这般钦佩呢？</p>
尽管他没什么本事，但是他孝顺，他敢这般不顾一切跑到皇宫门口，只为给母亲求一个说法。</p>
换作别人，有几个敢……</p>
杭士德可不敢犹豫，立即进了养心殿，见皇帝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杭士德犹豫了一下，准备悄悄退下。</p>
“杭士德，怎么了？”皇帝轻声问。</p>
杭士德心惊，“皇上，是义郡王在宫门口，说贤德夫人好端端的进宫，回去后就奄奄一息，求皇上给个说法！”</p>
皇帝闻言，忽地睁开眼眸，眸中冰冷一片，“呵，呵呵！”</p>
胆子不小嘛。</p>
当初只因为赐婚的人名字不对，他就敢拒婚，如今为了他娘……</p>
皇帝想到艾氏那胆小懦弱的样子，不免叹息，“杭士德！”</p>
“奴才在！”</p>
“你说，贤德夫人胆子那么小，为什么她的一双儿女却胆大包天呢？”</p>
杭士德沉默片刻，“或许是因为爱吧！”</p>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是啊，因为爱啊，因为母亲的爱，让两个孩子容不得她受丝毫委屈，让他回去吧，就说朕已经知道了，定会给他一个说法的！”</p>
皇帝忽然想到了君墨戈，君墨戈何尝不是如此，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多了一份心，所以行事总是不够狠辣，是好事。</p>
但作为帝王……</p>
皇帝微微一叹，他还能活些年，到时候慢慢教吧，总能教会的。</p>
杭士德拭拭眼角。</p>
皇帝微微错愕，“你怎么倒是哭起来了？”</p>
“奴才就是有些感动，义郡王如此，咱们的战王殿下亦是如此，都是有情有义的男儿，虽然咱们战王殿下顶天立地，义郡王不及战王殿下，但是以孝顺来说，却是不能用什么来衡量的！”</p>
“你这奴才，明知道朕心里不痛快，还说起墨儿，还不滚下去办事儿！”皇帝声音多少有些嗔怪，却没生气。</p>
对杭士德借君墨戈夸了顾昀楠一番，皇帝无奈一笑。</p>
便是为了墨儿的婚事，也不能为难他未来的大舅子不是。</p>
杭士德连忙退出了养心殿，朝宫门口而去。</p>
心里却微微叹息，义郡王这招瞧着不咋样，但却够许多人胆战心惊了。</p>
尤其是明日一早，朝堂之上，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p>
到了宫门口，杭士德传了皇帝的口谕，守门的人才将宫门打开了一个小门，杭士德出了宫门，看着顾昀楠那一身脏污，以及跪在顾昀楠身边的十一公主，吓了一跳，“郡王爷，公主，你们这是何苦呢……”</p>
“杭公公，父皇怎么说？”十一公主开口问。</p>
顾昀楠已经冻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出来。</p>
十一公主到底是随手拿了一件披风，不然怕跟顾昀楠一样了。</p>
“公主，皇上说他心中有数，你们快回去吧，如今天寒地冻的，若是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p>
十一公主闻言，欣喜对顾昀楠说道，“昀楠，你听见了吗？父皇说了，他心中有数，他一定会给娘一个说法，昀楠，我们回去吧，我身子有些不适，我们快回去好不好！”</p>
顾昀楠原本有些无动于衷，可听十一公主这么说，却慌了神，“泓儿，你怎么了？”</p>
“昀楠，我们回家再说，回家再说！”</p>
早上在寒风冷雪中站了一个多时辰，回府后又心急焦灼，先前更是吓的魂飞魄散，随顾昀楠跪在地上，一股子冷从膝盖直接到了肚子，此刻小腹更是隐隐作痛。</p>
十一公主虽未做过母亲，但她这些日子一直很小心很仔细的调理身体，想到那种可能，十一公主哭的越发伤心，“昀楠，我们快回家吧，现在就回家！”</p>
不管怎么样，便是死，她都不要死在宫里。</p>
她想回家，回那个温暖的家去。</p>
“好，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p>
夫妻二人相互搀扶，慢吞吞的上了马车，杭士德立即上前去扶了一把，十一公主脚有些僵，一个不稳，摔了一下，杭士德去扶，屁股压在了杭士德手腕处，杭士德不算是个健全的男人，十一公主也没觉得不妥，“杭公公，对不住！”</p>
“公主快莫要这么说，天气冷，快回去吧！”</p>
吩咐马车夫小心些，但转身的时候，见自己衣袖上湿漉漉的，杭士德疑惑的嗅了嗅，心头大惊，“快，快去追十一公主的马车，让公主回宫……”</p>
更是不敢停留，直奔养心殿。</p>
皇帝心里不痛快，也睡不着，便等着杭士德的消息，却见杭士德急冲冲进来，“皇上，皇上，公主，公主……”</p>
扑通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怕是小产了！”</p>
皇帝闻言，忽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杭士德面前，“你说什么？”</p>
“奴才先前扶公主上马车，衣袖沾到了一些血，可奴才记得义郡王身上虽有伤，却都是些皮外伤，不至于……”</p>
皇帝身子一个不稳，跌跌撞撞退后了好几步，“去，传御医去郡王府，全部都去，全部都去！”</p>
杭士德闻言立即便去了，根本不敢停留。</p>
皇帝是真的怒了，想到他已经对不起十一公主那么多，如今却……</p>
虽然事实如何还未确定，但皇帝是真的愤怒了。</p>
“龙卫何在！”</p>
一下子有两个黑衣人立即出现，“参见皇上！”</p>
“现在，朕命令你们，立即带人将萧府包围起来，朕要彻查此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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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萧府的路上，萧歆瑶还想哭几声，能够引得萧敬元心疼。</p>
“你闭嘴吧！”</p>
萧敬元怒喝一声，吓得萧歆瑶一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敬元，萧歆瑶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东西，叫害怕，叫绝望。</p>
“爹……”</p>
“不知所谓、不知廉耻、不思进取，这些不好的词，我原以为此生都用不到你身上，却不想我真是高看你了！”</p>
真是够胆大的，敢算计战王殿下，还有多少是他这个做父亲所不知道的？</p>
萧敬元说完，便扭开了头，不再看萧歆瑶。</p>
萧歆瑶更是大气不敢出。</p>
在宫里，太后明显对她有了不喜之心，若是回到家里父亲也厌了她，便是再有母亲的疼爱，可母亲终归是妇道人家。</p>
而且若是哥哥和妹妹知道她所做下的事情，怕也会远离她的吧。</p>
回到萧府。</p>
萧敬元立即下了马车，进了萧府，直奔内院，找到了萧夫人。</p>
直接下了命令，“以后歆瑶不允许随意出入萧府，然后在京城外给她寻户人家，嫁了！”</p>
萧夫人错愕得回不了神，“老爷，你说什么？”</p>
是她听错了吗？</p>
她的歆瑶可是堂堂郡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找个人家嫁了，还是嫁去京城之外？</p>
“如果你听不懂，滚回你的娘家去，让你爹娘好好教你！”萧敬元说完，拂袖而去。</p>
真是被萧夫人给气死了。</p>
算计谁不好，去算计战王殿下。</p>
而今日皇上为什么没有惩罚歆瑶？为什么没惩罚他？萧敬元不知道，也不敢去深想，只想早早把萧歆瑶给嫁出去，把这个祸害给嫁出去。</p>
萧夫人震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p>
她嫁给萧敬元也有些年，这些年，萧敬元从未给她脸色看过，对她这个嫡妻也敬重有加，这到底是怎么了？</p>
萧夫人觉得应该去问问萧歆瑶，宫里到底发生什么大事儿。</p>
“来人，去看看小姐回来了没有？”</p>
“回夫人，小姐回来了，和老爷一起回来的，不过小姐回自己院子了！”</p>
萧夫人闻言立即去了萧歆瑶的皎皎苑。</p>
像是怕人不懂她的封号一样，萧歆瑶连自己的院子，书房都取了同样的名字，</p>
萧夫人到的时候，萧歆瑶正木木的站在窗户口，看着漫天飞雪，整个人泛着一股子冷。</p>
“歆瑶！”</p>
萧夫人低唤。</p>
眸中担忧不已。</p>
这是她的女儿啊，她疼爱都来不及的女儿，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怎么会……</p>
萧歆瑶看向萧夫人，“娘，您怎么过来了？”</p>
“你爹刚刚去了我那里，将我训斥了一顿，歆瑶，你告诉娘，你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p>
到底还是没敢告诉萧歆瑶实话。</p>
将她嫁去外地，她舍不得。</p>
萧歆瑶怎么敢说，说她撺掇太后去收拾艾氏，原以为可以瞒住，却不想被皇上撞了个正着，皇上已经全部知道了，皇上让人将她带去了养心殿，却让她站在养心殿外，虽没有艾氏站立那么久，但是来来去去那么多人瞧着。</p>
早些时候算计战王，自己跳进荷花池，战王没追究，太后强力压制下来，无人敢议论，但是很多和她交好的闺秀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她远离，就连家中几个堂妹见到她都离的远远的，更别说舅舅家几个表姐妹了。</p>
今日之事，皇上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如果皇上要惩罚她，她要怎么办？</p>
“娘，你别逼我，若是你逼我，我就死给你看！”萧歆瑶尖叫一声。</p>
萧夫人一愣，“你，你说什么？”</p>
“娘，您让我安静的待一会，您先出去吧，我……”</p>
萧歆瑶话还未说完，前厅立即有人跑来，“夫人，夫人，宫里来人了，是皇上身边的人，说是来给郡主圣旨的！”</p>
萧歆瑶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p>
圣旨，皇上这个时候来了圣旨……</p>
“歆瑶？”萧夫人惊呼，上前抱住萧歆瑶，“歆瑶，到底是怎么了？”</p>
“娘，我不接圣旨，我不要接圣旨，我，我……”</p>
萧歆瑶有一种直觉，这个时候的圣旨肯定没什么好事，她不要接，不要接。</p>
一时间，萧歆瑶癫狂起来。</p>
一下子推开萧夫人，朝屋子跑去，藏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p>
不，不能去接圣旨，不能去。</p>
萧夫人没得办法，只能自己亲自前去，到了大厅，萧敬元已经陪着宣读圣旨的初公公。</p>
初公公淡淡说道，“萧大人，您也是知道的，皇上和太后母子情深，皇上是不愿忤逆太后的，只是郡主这事儿做的忒不地道，皇上会生气也在情理之中，萧大人，您说是吧！”</p>
“是是是！”萧敬元连忙附和。</p>
艾氏于江山社稷有功，那九千多万两白银，可是真真切切入了国库，然后以备军饷。</p>
这样子一个妇人，素日里也不经常出门，更不得罪谁，窝在她一方天地里，不招惹是非，也不恃宠而骄，却被人生生打脸。</p>
这哪里是打艾氏的脸，分明是打皇上的脸啊。</p>
“既然郡主不来领旨，那这圣旨便是给萧大人也是一样的！”</p>
初公公说着，把圣旨递给萧敬元，起身走了。</p>
由始至终没看萧夫人一眼，也没跟萧夫人说话。</p>
萧敬元打开圣旨，看着上面的字，嘴角抖了抖，“这……”</p>
萧夫人立即上前，“老爷，圣旨内容是什么？”</p>
“你自己看吧！”萧敬元把圣旨递给萧夫人。</p>
萧夫人接过，打开一看。</p>
“萧家有女名歆瑶，爱慕虚荣，表里不一，自私自利，不配为皇家郡主，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人！”</p>
十二个字，将萧歆瑶彻彻底底打入地狱。</p>
可萧夫人却只看见后面的几个字，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人！</p>
“歆瑶，我的女儿，命为什么这么苦！”</p>
萧夫人抱着圣旨哭了起来。</p>
萧敬元瞧着，太阳穴突突的跳，一把拿过了圣旨，“来人，送夫人回去休息，没事儿就不要出来了，府中中馈交给三夫人打理！”</p>
三夫人，萧三老爷的夫人，慕氏。</p>
萧夫人惊恐的看着萧敬元。</p>
女儿被褫夺了郡主封号，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伤心，不难过，还不允许她这个做娘的难受吗？</p>
“若是你不知道为什么，那就让你的好女儿告诉你吧！”</p>
萧敬元说完，拿着圣旨去了祠堂。</p>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怕这圣旨不是好事儿，也必须恭恭敬敬的供奉在祠堂。</p>
萧敬元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是敬元教女无方啊！”</p>
想到这里，萧敬元立即把几个弟弟唤到跟前，把萧歆瑶干下的蠢事告诉了他们。</p>
“也管好自己的女儿，歆瑶这样子还是轻的，若是皇上动怒……”</p>
后果不堪设想。</p>
“大哥放心，我知道了！”萧二老爷萧敬崇说道。</p>
萧三老爷萧敬明忙道，“大哥放心！”</p>
这样子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若是多来几次，萧家就真的完蛋了。</p>
“那些个庶出那边也要去说一声！”萧敬元又道。</p>
萧家看似站在权利顶端，但那是因为太后在，可太后毕竟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再深厚的感情也禁不起折腾。</p>
萧歆瑶被褫夺郡主封号的事情一下子就在京城传开来，因为什么被褫夺封号平民百姓虽然不知道，但是为官之人又有几个不知道的，纷纷约束了在家的女儿，不可骄纵不可目中无人，更不可肆意妄为。</p>
看，萧歆瑶就是前车之鉴。</p>
寿康宫，太后在知道萧歆瑶的事情后，整个人都不好，“去，去请皇上过来，就说哀家身子不适，传御医，传御医啊！”</p>
太后尖叫着。</p>
她有些害怕，心里突突慌乱的跳着。</p>
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到底少了些底气。</p>
萧嬷嬷很是为难，“太后，皇上早早传了话，说寿康宫的人一律不见，甚至后宫妃嫔也不见，如今养心殿那边，谁也进不去！”</p>
太后闻言，一下子软在了贵妃椅上，“皇上这恼了哀家啊，都怪你们这些贱婢，当时为什么不劝着点？哀家糊涂，你们也跟着糊涂吗？”</p>
萧嬷嬷一下子跪在地上，“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的错！”</p>
说着啪啪打起自己的脸。</p>
其他宫女太监见状，哪里还敢犹豫，纷纷跪下，啪啪啪打自己的脸。</p>
太后瞧着，越发的烦躁，“好了，你们都住手吧，快步去库房挑些药材送去郡王府，恋心，你亲自去！”</p>
萧嬷嬷闻言，身子一僵。</p>
她去郡王府，十一公主不得使劲收拾她。</p>
可不去……</p>
“是！”</p>
萧嬷嬷带着药材冒着风雪到了郡王府，郡王府大门紧闭，任她怎么敲都没人前来开门，也没人上前询问一句，倒是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指指点点的。</p>
“听说了吗？萧家的皎皎郡主被褫夺了封号！”</p>
“刚刚在酒楼听说了，只是这是为什么啊？”</p>
“谁知道呢？不过这是太后身边的管事嬷嬷吧，怎么被拒之门外了呢？”</p>
“定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呗，你不知道吧，太后宣贤德夫人进宫，贤德夫人出宫后就病了，先前御医来了好几拨，似乎病的挺重！”</p>
“你说，会不会是太后对贤德夫人用刑了？”</p>
“我看八成是，太后老人家，呵呵……，倒是可怜贤德夫人，把嫁妆全部捐给了边关将士，却换来皇家人这般对待，我想起一个词！”</p>
“什么词？”</p>
“狼心狗肺啊！”</p>
萧嬷嬷听到后面，脸涨的通红，想让身边的太监上前，可那两个说话之人却快速跑了，但边上听到议论的人却更多了。</p>
萧嬷嬷没得办法，只能带着药材回宫，脸色难看至极。</p>
回到寿康宫，太后却早早洗洗睡了，根本没怎么在意此事，萧嬷嬷却心慌的很，总觉得此事不会如此善了。</p>
流言一下子又换了。</p>
萧歆瑶喜欢战王君墨戈，算计君墨戈不成，又得知归荣郡主跟着去了东辰国，嫉妒之下丧失了人性，撺掇太后宣贤德夫人进宫，对贤德夫人动了大刑，据说贤德夫人被抬回郡王府，鲜血淋漓，身上没一块好肉，几乎就只剩一口气了。</p>
谣言传到萧府的时候，萧敬元一口气上不来，几欲吐血。</p>
萧老太君得知后，直骂萧夫人教女无方，并派人将萧歆瑶的院子看管起来，除一日三餐，不许任何人去探望。</p>
才一天的时间而已，萧家便被放在了火上烤。</p>
夜深了</p>
郡王府。</p>
顾昀楠跪在床边，握住艾氏的手，泪意连连。</p>
“娘，您可得好好的，咱们一家子好不容易才团聚，我还努力想要给您舒适的生活，娘，您千万得好好的！”</p>
说到后面，顾昀楠把脸埋在艾氏手中，哭的像个孩子。</p>
十一公主站在外面，也哭的很是悲凄。</p>
她知道顾昀楠依恋艾氏，却不想把艾氏看的这般重，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多年，谁又真心惦记他一分？除了艾氏，没有其他人了。</p>
上前手轻轻放在顾昀楠肩膀上，“相公，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娘！”</p>
顾昀楠回头看了十一公主一眼，“不怪你，真的，那些贵人，一个个心眼跟马蜂窝一样多，我怎么能怪你，泓儿，别多想，我只是心里难受，我就是太无能了，才让那些所谓的贵人，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羞辱我娘，若是我……”</p>
顾昀楠想着，忽然冲出了郡王府，直奔皇宫，一路上摔了好几次，浑身衣裳都脏了，身上到处都是擦伤，身上的衣裳有血水，脸上都是血，看着恐怖至极。</p>
到了宫门口，顾昀楠一下子跪了下去，“皇上，求您给臣母亲一个说法，给臣一个说法，臣的母亲好端端的进宫，为什么出宫后却奄奄一息！”</p>
夜虽然深了，但顾昀楠这一番动静可不小，京城里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了。</p>
十一公主一路追过来，看着顾昀楠跪在雪地中，雪下的那么多，而他无所畏惧，不停的磕头，声音从愤怒到嘶哑，到了后面哽咽。</p>
“昀楠……”</p>
十一公主跪在顾昀楠身边，哭成泪人。</p>
守门的禁卫军本想撵顾昀楠走开，可见十一公主也在，到底没敢，却有人悄悄的去给杭士德传了消息。</p>
杭士德闻言，也是惊了又惊，“这位郡王爷怎么会……”</p>
那么庸碌无为的一个人，怎么硬气起来，却让人这般钦佩呢？</p>
尽管他没什么本事，但是他孝顺，他敢这般不顾一切跑到皇宫门口，只为给母亲求一个说法。</p>
换作别人，有几个敢……</p>
杭士德可不敢犹豫，立即进了养心殿，见皇帝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杭士德犹豫了一下，准备悄悄退下。</p>
“杭士德，怎么了？”皇帝轻声问。</p>
杭士德心惊，“皇上，是义郡王在宫门口，说贤德夫人好端端的进宫，回去后就奄奄一息，求皇上给个说法！”</p>
皇帝闻言，忽地睁开眼眸，眸中冰冷一片，“呵，呵呵！”</p>
胆子不小嘛。</p>
当初只因为赐婚的人名字不对，他就敢拒婚，如今为了他娘……</p>
皇帝想到艾氏那胆小懦弱的样子，不免叹息，“杭士德！”</p>
“奴才在！”</p>
“你说，贤德夫人胆子那么小，为什么她的一双儿女却胆大包天呢？”</p>
杭士德沉默片刻，“或许是因为爱吧！”</p>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是啊，因为爱啊，因为母亲的爱，让两个孩子容不得她受丝毫委屈，让他回去吧，就说朕已经知道了，定会给他一个说法的！”</p>
皇帝忽然想到了君墨戈，君墨戈何尝不是如此，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多了一份心，所以行事总是不够狠辣，是好事。</p>
但作为帝王……</p>
皇帝微微一叹，他还能活些年，到时候慢慢教吧，总能教会的。</p>
杭士德拭拭眼角。</p>
皇帝微微错愕，“你怎么倒是哭起来了？”</p>
“奴才就是有些感动，义郡王如此，咱们的战王殿下亦是如此，都是有情有义的男儿，虽然咱们战王殿下顶天立地，义郡王不及战王殿下，但是以孝顺来说，却是不能用什么来衡量的！”</p>
“你这奴才，明知道朕心里不痛快，还说起墨儿，还不滚下去办事儿！”皇帝声音多少有些嗔怪，却没生气。</p>
对杭士德借君墨戈夸了顾昀楠一番，皇帝无奈一笑。</p>
便是为了墨儿的婚事，也不能为难他未来的大舅子不是。</p>
杭士德连忙退出了养心殿，朝宫门口而去。</p>
心里却微微叹息，义郡王这招瞧着不咋样，但却够许多人胆战心惊了。</p>
尤其是明日一早，朝堂之上，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p>
到了宫门口，杭士德传了皇帝的口谕，守门的人才将宫门打开了一个小门，杭士德出了宫门，看着顾昀楠那一身脏污，以及跪在顾昀楠身边的十一公主，吓了一跳，“郡王爷，公主，你们这是何苦呢……”</p>
“杭公公，父皇怎么说？”十一公主开口问。</p>
顾昀楠已经冻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出来。</p>
十一公主到底是随手拿了一件披风，不然怕跟顾昀楠一样了。</p>
“公主，皇上说他心中有数，你们快回去吧，如今天寒地冻的，若是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p>
十一公主闻言，欣喜对顾昀楠说道，“昀楠，你听见了吗？父皇说了，他心中有数，他一定会给娘一个说法，昀楠，我们回去吧，我身子有些不适，我们快回去好不好！”</p>
顾昀楠原本有些无动于衷，可听十一公主这么说，却慌了神，“泓儿，你怎么了？”</p>
“昀楠，我们回家再说，回家再说！”</p>
早上在寒风冷雪中站了一个多时辰，回府后又心急焦灼，先前更是吓的魂飞魄散，随顾昀楠跪在地上，一股子冷从膝盖直接到了肚子，此刻小腹更是隐隐作痛。</p>
十一公主虽未做过母亲，但她这些日子一直很小心很仔细的调理身体，想到那种可能，十一公主哭的越发伤心，“昀楠，我们快回家吧，现在就回家！”</p>
不管怎么样，便是死，她都不要死在宫里。</p>
她想回家，回那个温暖的家去。</p>
“好，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p>
夫妻二人相互搀扶，慢吞吞的上了马车，杭士德立即上前去扶了一把，十一公主脚有些僵，一个不稳，摔了一下，杭士德去扶，屁股压在了杭士德手腕处，杭士德不算是个健全的男人，十一公主也没觉得不妥，“杭公公，对不住！”</p>
“公主快莫要这么说，天气冷，快回去吧！”</p>
吩咐马车夫小心些，但转身的时候，见自己衣袖上湿漉漉的，杭士德疑惑的嗅了嗅，心头大惊，“快，快去追十一公主的马车，让公主回宫……”</p>
更是不敢停留，直奔养心殿。</p>
皇帝心里不痛快，也睡不着，便等着杭士德的消息，却见杭士德急冲冲进来，“皇上，皇上，公主，公主……”</p>
扑通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怕是小产了！”</p>
皇帝闻言，忽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杭士德面前，“你说什么？”</p>
“奴才先前扶公主上马车，衣袖沾到了一些血，可奴才记得义郡王身上虽有伤，却都是些皮外伤，不至于……”</p>
皇帝身子一个不稳，跌跌撞撞退后了好几步，“去，传御医去郡王府，全部都去，全部都去！”</p>
杭士德闻言立即便去了，根本不敢停留。</p>
皇帝是真的怒了，想到他已经对不起十一公主那么多，如今却……</p>
虽然事实如何还未确定，但皇帝是真的愤怒了。</p>
“龙卫何在！”</p>
一下子有两个黑衣人立即出现，“参见皇上！”</p>
“现在，朕命令你们，立即带人将萧府包围起来，朕要彻查此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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