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4章 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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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怎么做，其实叶笙歌一点也不知道。</p>
现在的她整个人都乱了，很乱很乱。就算是以前就知道，或许韩萍查到的东西都是对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在看到这些更加有力的证据的时候，她更加凌乱。</p>
好一会儿，她才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p>
连城点了点头，“好，我在外面。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而且……”连城顿了一下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p>
“不用……”叶笙歌下意识的拒绝，“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和郝甜……你们好好的就好了。”</p>
连城见状，自嘲一笑，“好。”</p>
叶笙歌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p>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席墨年打来的。这个时候，他竟然会打电话给她，实在是很奇怪。</p>
叶笙歌没有接，她看着那个屏幕看了很久，直接将手机丢在了茶几上。</p>
可是席墨年仿佛跟她杠上了，她越是不接，他就越是打过来。</p>
手机铃声尖锐的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尖叫着，叫的叶笙歌的思绪越来越混乱。就在她准备关机的时候，手机终于停了下来。</p>
紧接着便是一条信息进来了，“不接我电话？胆子肥了？”</p>
叶笙歌闭了闭眼睛，紧接着又来了一条，“给你一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p>
叶笙歌一怔，才意识到他这句话的含义。</p>
很显然，在她不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月下笙歌的楼下。叶笙歌忙走到窗户边撩开窗帘看了一眼。果然在昏黄的路灯下，席墨年的车子高调的停在那里，一点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p>
本不想理他，可是连城在外面。上次席墨年就因为连城送她礼物的事情，对他很是不满。</p>
未免再将连城拉下水，叶笙歌终究还是回了一条，“我下去。”</p>
门外，连城和郝甜果然都在守着她。这让她有些失落的心情，又温暖了好多。</p>
冲她们笑了笑，叶笙歌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只是一个人想想事情。现在事情想完了。你们都各自去休息吧。”</p>
郝甜蹙了蹙眉，显然不太相信她这么快就能复原。</p>
叶笙歌抬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什么时候变成个愛操心的管家婆了？我真的没事了，我现在要回房休息了。”</p>
说吧，她便抬步走向房间，关上了房门。</p>
一关上门，她就贴了耳朵在们上门听了听，直到外面没有了动静，她才开门下楼。</p>
她倒不是想瞒着他们，只是郝甜爱操心，连城又已经被席墨年不喜了。她不想让他们在为自己担心。</p>
……</p>
席墨年晚上一直在公司里工作，等到忙完之后突然就想听听那个倔强的声音。可是没想到，电话拨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p>
开始，他猜到是她刻意逃避，所以多打了几次。</p>
可是打了好多次之后，他又开始担心起来。这么晚了，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了，迅速的驱车直奔月下笙歌而来。</p>
这条路其实他并没有来过，但是以前的席墨年经常来。所以，这条线路他早已烂熟于心，以至于在赶来的时候，他总觉得另外一个人好像要出来了似得。</p>
终于赶到了这里，当他看见二楼办公室窗帘上印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才终于放下了心。</p>
来都来了，他索性就发了条信息上去。可那女人竟然无动于衷，看了信息却不回复。</p>
所以，他只好采取了杀手锏。有时候想想，还挺卑鄙的。</p>
正想着，叶笙歌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p>
路灯下，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脸上带着一抹不太情愿的意味。</p>
席墨年眯了眯眼睛，眼前突然闪现出女人笑容灿烂的画面来，画面里她整个人明媚的像是要发光，眼角眉梢都带着精彩。</p>
席墨年知道，这是他的记忆。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笑过，从来没有，他突然有些嫉妒他了。</p>
叶笙歌已经拉开副驾驶的座位坐了进来，有些淡漠的问道，“这么晚了，席总找我有事吗？”</p>
席墨年睨了她一眼，“饿了，陪我吃宵夜。”</p>
叶笙歌，“……”还以为他找她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原来竟然就只是吃宵夜吗？</p>
叶笙歌看着面前这张雕刻般的脸庞，不管他是以前的席墨年还是现在的席墨年，都避免不了的是，他的父亲害死了她的父亲。</p>
而他的父亲，却是他最崇拜的人。</p>
叶笙歌暗暗咬了咬牙，想起刚才那个档案里面的描述。席正荣是为了保住传世的名声和发展，所以在那个雨夜，也就是父亲带她去玩的那个雨夜，在回程的路上，他们的车子和迎面而来的一辆货车相撞。</p>
货车的司机和她的父亲都死了，只留下她被父亲搂在怀里。</p>
叶笙歌闭了闭眼睛，其实去玩那天的事情，她都记不清了，但还是记得那个可怕的夜晚。</p>
“席总还记得自己的父亲吗？”叶笙歌突然问道。</p>
席墨年一愣，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牵着他的手，走在林荫的小道上。</p>
父亲吗？为什么他想不起来他的样子？</p>
见他神色茫然，叶笙歌蹙了蹙眉，“你不记得？”</p>
席墨年却道，“你问他做什么？”</p>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他提过你父亲的祭辰，似乎就在下个星期。”</p>
闻言，席墨年神色微动，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冷声道，“下车！”</p>
叶笙歌本来就不想和他出去，但是他突然间这么喜怒无常让她也很惊愕。但也只是瞬间，她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p>
身后的车子，很快的开走了。只留下了淡淡的汽油燃烧后留下的痕迹。</p>
叶笙歌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p>
翌日，叶笙歌起了个大早。等到设计部第一个员工到达的时候。发现叶笙歌已经忙活了很久了。</p>
那同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来问道，“总监，要喝什么？”</p>
“不用了，我等下就要出去，你忙吧。”说罢，她便继续忙碌了。昨晚，她想了很多，事已至此逃避是不能解决办法的，那还不如勇往直前吧。</p>
本来，她来到传世是带着两个目的来的，一个是唤醒席墨年。还有一个是查清爸爸当年的事情。</p>
可是进来之后，到手的案子又涉及到了杨天宇他们的事情上去了。</p>
所以，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杨天宇他们那件事解决了，再唤醒席墨年。也算是对得起席墨年叫连城给她的那些证据了。</p>
最后，她会将那些东西都交给警察。就算席正荣已经死了，但是他做的那些事，不能算了。这样也算是给爸爸一个安息了。</p>
想清楚之后，叶笙歌豁然开朗。这一段时间，她都在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个设计的问题，现在在看来。其实这个项目根本就不应该存在。</p>
它的存在不仅仅是对死去的父亲，还有活着的杨天宇他们都是一种不好的事情。</p>
所以，她要做的，并不是解决设计难题，而是怎么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撤销这个项目。</p>
上午十点，叶笙歌拿着整理好的东西上了楼。</p>
彼时，席墨年刚刚开完会议。关于这个新项目，从买地道现在的设计，仅仅是刚刚开始就已经花费掉了极大的一笔资金。</p>
正想着，叶笙歌推门进来。</p>
经过昨晚的事情，两人这会儿再见面。气氛十分的冷。</p>
叶笙歌也没有寒暄，直接将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了席墨年的面前，“席总，关于新项目的资料，您看看。”</p>
席墨年挑了挑眉，“设计方案出来了？”</p>
叶笙歌没有回答，席墨年已经翻开了文件。只瞄了一眼，他便合上了文件。</p>
“这是什么意思？”</p>
“就是您看到的意思，这个项目不管是从以前的案例还是现在的形势，都是弊大于利，我觉得这个项目最好是先暂停。”</p>
“暂停？”席墨年冷声道，“你知道传世投入了多少吗？你说暂停就暂停？？”</p>
“抱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很有可能重蹈覆辙。”叶笙歌的表情很是严肃，甚至在说到重蹈覆辙的时候，还出现了恐惧的微表情。</p>
事到如今，她还是无法坦然的提起当年的那件事情。</p>
“您看我做的这些调查和数据，以及这个……”叶笙歌还不犹豫的翻到下一页，“当年为了这个项目，传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p>
叶笙歌不厌其烦的一张一张的解说道，只是，席墨年却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p>
还不等她再翻开一张。席墨年一把将那一份文件扫开。</p>
“我不想听到这些借口，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应该还记得你当初进来的时候，在会议室里当着大家的面做出的承诺。如果还没有办法做到得话，你可以离开传世。”</p>
“席墨年！”叶笙歌叫道，“为什么要这么执迷不悟？”</p>
席墨年咬了咬牙，“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这里是传世集团！”</p>
叶笙歌是被他气糊涂了，当下脸色一凛，垂眸道，“抱歉席总，是我的不对。”说罢。她走过去将那文件捡了起来。</p>
“我会继续找其他的证明给你，你这个决定是错的。”</p>
“不必，不管是对还是错，我的主意不会改变。你愿意做就去做，不愿意可以离开！”</p>
叶笙歌脊背一僵，片刻才道，“好，知道了。”</p>
门关上，席墨年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了很多汗。昨晚，和叶笙歌的争执之后，他猛然发现记忆力竟然没有席正荣的长相。明明，他是他从小到大最尊敬的人。</p>
可是，偌大的席家竟然没有一张席正荣的照片。就连网上，都找不到。</p>
这让他十分的疑惑，席正荣那么传奇的一个人，而且年怡慧分明和他也是感情很好的，怎么会家里不留照片，媒体上也没有？</p>
这一切，不是太奇怪了吗？</p>
尤其是刚才，叶笙歌一提起重蹈覆辙的事情，他的心里就不自觉的发慌。总觉得好像曾经发生过什么他难以接受的事情。</p>
席墨年靠了一会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p>
……</p>
从席墨年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叶笙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情又开始波动，如果她不能对杨天宇他们兑现承诺，那么她以后该怎么面对父亲呢？</p>
她答应过父亲，做一个勇敢，正义的人。</p>
叶笙歌发了一上午的呆，中午小唐叫她吃饭她也不想吃。还好席墨年没来，也没人烦她。</p>
下午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盛荣的电话。说是莫北想要见她一面，叶笙歌惊觉是不是莫北有了新的计划，便赶紧赶了过去。</p>
夏天已经到了。莫北的庄园里，百花盛开，十分的美妙。</p>
叶笙歌是在莫北的花园里和他见面的，还不等叶笙歌开口，就有人给她端来了奶茶。</p>
“尝尝合不合胃口。”莫北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后传来，叶笙歌慌忙回过头看他。</p>
今天的莫北，尤其的像是一名医生。这个庄园，其实就是莫北自己的私人精神疗养院，他在这里做临床研究，也帮助一些病人。</p>
这会儿，他应该是刚从病房里出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p>
叶笙歌摇了摇头，“我不想喝，你找我来是有计划了吗？”</p>
“不着急，你还是先尝尝奶茶。”莫北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是席墨年以前在我这养病的时候自己捣鼓出来的奶茶，配方很特别，他说你会喜欢的。”</p>
叶笙歌心下一动，席墨年做的奶茶？</p>
抿了一口，入口绵柔，丝滑。甜味也十分的适中，不甜腻。也不寡淡。</p>
“很好喝。”</p>
“他也这么说。”莫北淡淡道。“这是属于你的。”</p>
叶笙歌蹙了蹙眉，“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最近你们都喜欢在我的面前打感情牌，席墨年对我的好，我心里都很清楚。”</p>
“我想，你以前或许清楚，但是很快可能就不清楚了。”莫北深深的看着叶笙歌，满怀深意。</p>
“什么意思？”叶笙歌问道。</p>
“没什么，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你刚才猜对了。确实我有一些想法，需要你的配合。”说罢，他很郑重的说道。“我想你会配合的吧？”</p>
叶笙歌心下一动，犹豫着点头，“嗯。”</p>
“很好，是这样的。因为席墨年之前一直不肯接受治疗，为了找到病根所以盛荣去调查了多年前的一些事情。我们现在怀疑，席墨年当年发病和席正荣的死关系很大。可是席正荣当年是猝死，医生给出的答案是疲劳过度，压力过大。表面上看来，和席墨年的发病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像席墨年那类的精神疾病，很大的可能是通过刺激。”</p>
莫北说着顿了一下，“后来我们查到，在这之前席墨年其实已经被刺激过。就是在传世因为酒店开业造成食物中毒的事情的那段时间。可是那一段的事情很神秘，我们一直都查不到。所以我们很想知道，在那端时间发生了什么。”</p>
酒店的事情？席墨年受过刺激？叶笙歌整个人又开始</p>
“所以，你想我来帮你们了解那段故事？”</p>
“是，现在除了你。没有其他人可以得到席墨年的信任，也没有人能够靠近他。”</p>
闻言，叶笙歌一阵好笑，“我也无法做的。”</p>
“你能……”莫北斩钉截铁的道，“如果你真的不能的话，你刚才不会犹豫。你为什么会犹豫？是因为你对他产生了不忍，是吗？”</p>
莫北的话一问出来。叶笙歌突然开始心慌起来。</p>
在这之前，她完全不敢有这种念头，她也觉得自己不可能这么想。但是莫北这么一说，她觉得心思乱了。</p>
“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你没必要骗我。”莫北笑道，“你会对他产生异样的情绪，也很正常。因为他和席墨年相同的脸，你潜意识里将他当成了席墨年也无可厚非。你只要记住，他虽然和席墨年一样，但是他不是席墨年，他鸠占鹊巢。”</p>
莫北的话就像是一个魔咒，在叶笙歌的耳边循环。</p>
良久，她木木的点了点头，“好，我试试。可是我怎么样才能让他说出那些故事呢？”</p>
“不用说，有时候语言说出来的并不是真的。”莫北道，“人类是最擅长谎言的动物。心理学上来说，潜意识和习惯是最无法骗人的。我想，或许我们该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然后从细节上找破绽。”</p>
叶笙歌拧了拧眉，“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从具体哪里开始受到刺激的？”</p>
“那我们就从海城的那栋酒店开始吧，那酒店不是当年一切的导火线吗？”</p>
叶笙歌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好，我会找机会带他去那里的。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一定会跟我去。”</p>
“他会去的！”莫北十分笃定的道。</p>
叶笙歌见他那个样子，心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得道，“如果席墨年回来了，那么这个席墨年呢？”</p>
莫北拧眉，“你还是心软了是吗？”</p>
叶笙歌摇了摇头，好一会儿又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他也很可怜。他说过，从小就被困在黑暗里，那种滋味不好受。而且，他……”</p>
他毕竟是小秋的父亲，这句话叶笙歌终究是没有说出来。</p>
莫北很是郑重的说道，“其实席墨年这种情况，和一般的双面人格不太相同。严格说起来，他这个属于人格分裂。或许，有一天分裂的人格会重聚，到时候他们会圆满。”</p>
“会这样？”叶笙歌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有成功的案例吗？”</p>
“至今为止……没有。”莫北倒是很诚实，并没有欺骗她。但是叶笙歌却觉得，这个时候，他还不如骗骗她。</p>
“好吧。谢谢你的安慰。”叶笙歌说完，起身将桌上的那杯奶茶端起来一饮而尽。旋即，走了出去。</p>
直到他走远了，莫北才喃喃道，“墨年，你再不回来，老婆孩子都要被人抢走了。”</p>
……</p>
后面的一段时间，席墨年都没有找过叶笙歌。</p>
倒是赵管家打过一次电话给她，叫她带着小秋去医院看看年怡慧。她去了之后，才发现年怡慧醒过来了。</p>
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整个人已经清醒了。</p>
小秋很高兴，他是个很有感情的孩子。年怡慧之前对他不错，所以，他也一直爱戴她。</p>
这会儿，年怡慧躺太久了，说话还不太利索。小秋便在床边给她讲故事，说一说学校的趣事。</p>
奶孙俩，倒是说的很开心。</p>
赵管家便将叶笙歌拉到一边道，“最近墨少在公司的事情，怎么样？”</p>
叶笙歌如实道，“挺好的，他很有能力。”</p>
赵管家还是不放心，“我听说，他启动了酒店那个项目。当年老爷就是因为这件事栽了跟头，夫人最怕别人提起这件事。”说着，她便压低了声音。“我都没敢跟夫人说呢。”</p>
叶笙歌闻言抿了抿唇，“席墨年很坚持，或许他有办法……”</p>
“他能有什么办法？”赵管家不由得焦急起来，显然年怡慧对席墨年不是很待见，导致赵管家对他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p>
所以，她才敢这么说话。</p>
“他很聪明。”叶笙歌垂眸看着地面道。</p>
“哎！”赵管家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造孽，怎么会这样呢？”说完。她一把抓住叶笙歌的手腕，“您想办法劝劝他，或许他的身体里有三少的意识……会听你的话。”</p>
“我试过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叶笙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转而道，“过几天就是他父亲的忌日了吧？或许，他能从他的父亲那里得到什么启发呢？”</p>
赵管家闻言快速的看了一眼年怡慧的方向，“嘘……不要说了。”</p>
说罢，她已经快步走过去，开始和小秋互动了。</p>
叶笙歌顿时懵了，赵管家怎么会对席正荣的忌日那么的草率？还不让她再说了？或许……叶笙歌看了一眼年怡慧，她是怕年怡慧听见？</p>
这么想着，所以在临走赵管家送她的时候，她在走廊上再一次提了这件事。赵管家叹了一口气，“夫人病刚好，大概不会办这个忌日了。”</p>
叶笙歌点了点头，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赵管家。“那……什么时候你们去给他祭拜的时候，我叫小秋一起去磕个头吧？”</p>
“再说！”赵管家很是敷衍的说完，便走了。</p>
叶笙歌只好牵着小秋离开，回去的路上小秋问道，“妈妈，刚才你和赵奶奶说要我去哪里磕头？”</p>
叶笙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小秋还记不记得，上次奶奶带你去祭祖，你给爷爷磕过头吗？”</p>
小秋想了想道，“磕过了。”</p>
“哦……”叶笙歌蹙眉，是她想错了吗？</p>
正想着，小秋突然说道，“但是我不知道爷爷的样子，他的墓碑上没有照片。”</p>
叶笙歌一愣，“为什么？”</p>
小秋一本正经的道，“因为奶奶说了，爷爷做错了事，所以惩罚他。”</p>
看来，她想的没错，席家对于席正荣确实是有不对的地方。什么样的事情，让年怡慧对自己的丈夫那么有怨言呢？连照片都不给他贴。</p>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孩子。那么也就是席墨年的发病或许真如莫北判断的那样，是席正荣造成的。</p>
看来，海城之行，在所难免了。</p>
应该怎么做，其实叶笙歌一点也不知道。</p>
现在的她整个人都乱了，很乱很乱。就算是以前就知道，或许韩萍查到的东西都是对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在看到这些更加有力的证据的时候，她更加凌乱。</p>
好一会儿，她才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p>
连城点了点头，“好，我在外面。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而且……”连城顿了一下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p>
“不用……”叶笙歌下意识的拒绝，“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和郝甜……你们好好的就好了。”</p>
连城见状，自嘲一笑，“好。”</p>
叶笙歌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p>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席墨年打来的。这个时候，他竟然会打电话给她，实在是很奇怪。</p>
叶笙歌没有接，她看着那个屏幕看了很久，直接将手机丢在了茶几上。</p>
可是席墨年仿佛跟她杠上了，她越是不接，他就越是打过来。</p>
手机铃声尖锐的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尖叫着，叫的叶笙歌的思绪越来越混乱。就在她准备关机的时候，手机终于停了下来。</p>
紧接着便是一条信息进来了，“不接我电话？胆子肥了？”</p>
叶笙歌闭了闭眼睛，紧接着又来了一条，“给你一分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p>
叶笙歌一怔，才意识到他这句话的含义。</p>
很显然，在她不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月下笙歌的楼下。叶笙歌忙走到窗户边撩开窗帘看了一眼。果然在昏黄的路灯下，席墨年的车子高调的停在那里，一点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p>
本不想理他，可是连城在外面。上次席墨年就因为连城送她礼物的事情，对他很是不满。</p>
未免再将连城拉下水，叶笙歌终究还是回了一条，“我下去。”</p>
门外，连城和郝甜果然都在守着她。这让她有些失落的心情，又温暖了好多。</p>
冲她们笑了笑，叶笙歌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只是一个人想想事情。现在事情想完了。你们都各自去休息吧。”</p>
郝甜蹙了蹙眉，显然不太相信她这么快就能复原。</p>
叶笙歌抬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什么时候变成个愛操心的管家婆了？我真的没事了，我现在要回房休息了。”</p>
说吧，她便抬步走向房间，关上了房门。</p>
一关上门，她就贴了耳朵在们上门听了听，直到外面没有了动静，她才开门下楼。</p>
她倒不是想瞒着他们，只是郝甜爱操心，连城又已经被席墨年不喜了。她不想让他们在为自己担心。</p>
……</p>
席墨年晚上一直在公司里工作，等到忙完之后突然就想听听那个倔强的声音。可是没想到，电话拨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p>
开始，他猜到是她刻意逃避，所以多打了几次。</p>
可是打了好多次之后，他又开始担心起来。这么晚了，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了，迅速的驱车直奔月下笙歌而来。</p>
这条路其实他并没有来过，但是以前的席墨年经常来。所以，这条线路他早已烂熟于心，以至于在赶来的时候，他总觉得另外一个人好像要出来了似得。</p>
终于赶到了这里，当他看见二楼办公室窗帘上印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才终于放下了心。</p>
来都来了，他索性就发了条信息上去。可那女人竟然无动于衷，看了信息却不回复。</p>
所以，他只好采取了杀手锏。有时候想想，还挺卑鄙的。</p>
正想着，叶笙歌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p>
路灯下，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脸上带着一抹不太情愿的意味。</p>
席墨年眯了眯眼睛，眼前突然闪现出女人笑容灿烂的画面来，画面里她整个人明媚的像是要发光，眼角眉梢都带着精彩。</p>
席墨年知道，这是他的记忆。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笑过，从来没有，他突然有些嫉妒他了。</p>
叶笙歌已经拉开副驾驶的座位坐了进来，有些淡漠的问道，“这么晚了，席总找我有事吗？”</p>
席墨年睨了她一眼，“饿了，陪我吃宵夜。”</p>
叶笙歌，“……”还以为他找她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原来竟然就只是吃宵夜吗？</p>
叶笙歌看着面前这张雕刻般的脸庞，不管他是以前的席墨年还是现在的席墨年，都避免不了的是，他的父亲害死了她的父亲。</p>
而他的父亲，却是他最崇拜的人。</p>
叶笙歌暗暗咬了咬牙，想起刚才那个档案里面的描述。席正荣是为了保住传世的名声和发展，所以在那个雨夜，也就是父亲带她去玩的那个雨夜，在回程的路上，他们的车子和迎面而来的一辆货车相撞。</p>
货车的司机和她的父亲都死了，只留下她被父亲搂在怀里。</p>
叶笙歌闭了闭眼睛，其实去玩那天的事情，她都记不清了，但还是记得那个可怕的夜晚。</p>
“席总还记得自己的父亲吗？”叶笙歌突然问道。</p>
席墨年一愣，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牵着他的手，走在林荫的小道上。</p>
父亲吗？为什么他想不起来他的样子？</p>
见他神色茫然，叶笙歌蹙了蹙眉，“你不记得？”</p>
席墨年却道，“你问他做什么？”</p>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他提过你父亲的祭辰，似乎就在下个星期。”</p>
闻言，席墨年神色微动，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冷声道，“下车！”</p>
叶笙歌本来就不想和他出去，但是他突然间这么喜怒无常让她也很惊愕。但也只是瞬间，她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p>
身后的车子，很快的开走了。只留下了淡淡的汽油燃烧后留下的痕迹。</p>
叶笙歌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p>
翌日，叶笙歌起了个大早。等到设计部第一个员工到达的时候。发现叶笙歌已经忙活了很久了。</p>
那同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来问道，“总监，要喝什么？”</p>
“不用了，我等下就要出去，你忙吧。”说罢，她便继续忙碌了。昨晚，她想了很多，事已至此逃避是不能解决办法的，那还不如勇往直前吧。</p>
本来，她来到传世是带着两个目的来的，一个是唤醒席墨年。还有一个是查清爸爸当年的事情。</p>
可是进来之后，到手的案子又涉及到了杨天宇他们的事情上去了。</p>
所以，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杨天宇他们那件事解决了，再唤醒席墨年。也算是对得起席墨年叫连城给她的那些证据了。</p>
最后，她会将那些东西都交给警察。就算席正荣已经死了，但是他做的那些事，不能算了。这样也算是给爸爸一个安息了。</p>
想清楚之后，叶笙歌豁然开朗。这一段时间，她都在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个设计的问题，现在在看来。其实这个项目根本就不应该存在。</p>
它的存在不仅仅是对死去的父亲，还有活着的杨天宇他们都是一种不好的事情。</p>
所以，她要做的，并不是解决设计难题，而是怎么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撤销这个项目。</p>
上午十点，叶笙歌拿着整理好的东西上了楼。</p>
彼时，席墨年刚刚开完会议。关于这个新项目，从买地道现在的设计，仅仅是刚刚开始就已经花费掉了极大的一笔资金。</p>
正想着，叶笙歌推门进来。</p>
经过昨晚的事情，两人这会儿再见面。气氛十分的冷。</p>
叶笙歌也没有寒暄，直接将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了席墨年的面前，“席总，关于新项目的资料，您看看。”</p>
席墨年挑了挑眉，“设计方案出来了？”</p>
叶笙歌没有回答，席墨年已经翻开了文件。只瞄了一眼，他便合上了文件。</p>
“这是什么意思？”</p>
“就是您看到的意思，这个项目不管是从以前的案例还是现在的形势，都是弊大于利，我觉得这个项目最好是先暂停。”</p>
“暂停？”席墨年冷声道，“你知道传世投入了多少吗？你说暂停就暂停？？”</p>
“抱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很有可能重蹈覆辙。”叶笙歌的表情很是严肃，甚至在说到重蹈覆辙的时候，还出现了恐惧的微表情。</p>
事到如今，她还是无法坦然的提起当年的那件事情。</p>
“您看我做的这些调查和数据，以及这个……”叶笙歌还不犹豫的翻到下一页，“当年为了这个项目，传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p>
叶笙歌不厌其烦的一张一张的解说道，只是，席墨年却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p>
还不等她再翻开一张。席墨年一把将那一份文件扫开。</p>
“我不想听到这些借口，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应该还记得你当初进来的时候，在会议室里当着大家的面做出的承诺。如果还没有办法做到得话，你可以离开传世。”</p>
“席墨年！”叶笙歌叫道，“为什么要这么执迷不悟？”</p>
席墨年咬了咬牙，“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这里是传世集团！”</p>
叶笙歌是被他气糊涂了，当下脸色一凛，垂眸道，“抱歉席总，是我的不对。”说罢。她走过去将那文件捡了起来。</p>
“我会继续找其他的证明给你，你这个决定是错的。”</p>
“不必，不管是对还是错，我的主意不会改变。你愿意做就去做，不愿意可以离开！”</p>
叶笙歌脊背一僵，片刻才道，“好，知道了。”</p>
门关上，席墨年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了很多汗。昨晚，和叶笙歌的争执之后，他猛然发现记忆力竟然没有席正荣的长相。明明，他是他从小到大最尊敬的人。</p>
可是，偌大的席家竟然没有一张席正荣的照片。就连网上，都找不到。</p>
这让他十分的疑惑，席正荣那么传奇的一个人，而且年怡慧分明和他也是感情很好的，怎么会家里不留照片，媒体上也没有？</p>
这一切，不是太奇怪了吗？</p>
尤其是刚才，叶笙歌一提起重蹈覆辙的事情，他的心里就不自觉的发慌。总觉得好像曾经发生过什么他难以接受的事情。</p>
席墨年靠了一会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p>
……</p>
从席墨年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叶笙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情又开始波动，如果她不能对杨天宇他们兑现承诺，那么她以后该怎么面对父亲呢？</p>
她答应过父亲，做一个勇敢，正义的人。</p>
叶笙歌发了一上午的呆，中午小唐叫她吃饭她也不想吃。还好席墨年没来，也没人烦她。</p>
下午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盛荣的电话。说是莫北想要见她一面，叶笙歌惊觉是不是莫北有了新的计划，便赶紧赶了过去。</p>
夏天已经到了。莫北的庄园里，百花盛开，十分的美妙。</p>
叶笙歌是在莫北的花园里和他见面的，还不等叶笙歌开口，就有人给她端来了奶茶。</p>
“尝尝合不合胃口。”莫北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后传来，叶笙歌慌忙回过头看他。</p>
今天的莫北，尤其的像是一名医生。这个庄园，其实就是莫北自己的私人精神疗养院，他在这里做临床研究，也帮助一些病人。</p>
这会儿，他应该是刚从病房里出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p>
叶笙歌摇了摇头，“我不想喝，你找我来是有计划了吗？”</p>
“不着急，你还是先尝尝奶茶。”莫北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是席墨年以前在我这养病的时候自己捣鼓出来的奶茶，配方很特别，他说你会喜欢的。”</p>
叶笙歌心下一动，席墨年做的奶茶？</p>
抿了一口，入口绵柔，丝滑。甜味也十分的适中，不甜腻。也不寡淡。</p>
“很好喝。”</p>
“他也这么说。”莫北淡淡道。“这是属于你的。”</p>
叶笙歌蹙了蹙眉，“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最近你们都喜欢在我的面前打感情牌，席墨年对我的好，我心里都很清楚。”</p>
“我想，你以前或许清楚，但是很快可能就不清楚了。”莫北深深的看着叶笙歌，满怀深意。</p>
“什么意思？”叶笙歌问道。</p>
“没什么，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你刚才猜对了。确实我有一些想法，需要你的配合。”说罢，他很郑重的说道。“我想你会配合的吧？”</p>
叶笙歌心下一动，犹豫着点头，“嗯。”</p>
“很好，是这样的。因为席墨年之前一直不肯接受治疗，为了找到病根所以盛荣去调查了多年前的一些事情。我们现在怀疑，席墨年当年发病和席正荣的死关系很大。可是席正荣当年是猝死，医生给出的答案是疲劳过度，压力过大。表面上看来，和席墨年的发病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像席墨年那类的精神疾病，很大的可能是通过刺激。”</p>
莫北说着顿了一下，“后来我们查到，在这之前席墨年其实已经被刺激过。就是在传世因为酒店开业造成食物中毒的事情的那段时间。可是那一段的事情很神秘，我们一直都查不到。所以我们很想知道，在那端时间发生了什么。”</p>
酒店的事情？席墨年受过刺激？叶笙歌整个人又开始</p>
“所以，你想我来帮你们了解那段故事？”</p>
“是，现在除了你。没有其他人可以得到席墨年的信任，也没有人能够靠近他。”</p>
闻言，叶笙歌一阵好笑，“我也无法做的。”</p>
“你能……”莫北斩钉截铁的道，“如果你真的不能的话，你刚才不会犹豫。你为什么会犹豫？是因为你对他产生了不忍，是吗？”</p>
莫北的话一问出来。叶笙歌突然开始心慌起来。</p>
在这之前，她完全不敢有这种念头，她也觉得自己不可能这么想。但是莫北这么一说，她觉得心思乱了。</p>
“我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你没必要骗我。”莫北笑道，“你会对他产生异样的情绪，也很正常。因为他和席墨年相同的脸，你潜意识里将他当成了席墨年也无可厚非。你只要记住，他虽然和席墨年一样，但是他不是席墨年，他鸠占鹊巢。”</p>
莫北的话就像是一个魔咒，在叶笙歌的耳边循环。</p>
良久，她木木的点了点头，“好，我试试。可是我怎么样才能让他说出那些故事呢？”</p>
“不用说，有时候语言说出来的并不是真的。”莫北道，“人类是最擅长谎言的动物。心理学上来说，潜意识和习惯是最无法骗人的。我想，或许我们该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然后从细节上找破绽。”</p>
叶笙歌拧了拧眉，“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从具体哪里开始受到刺激的？”</p>
“那我们就从海城的那栋酒店开始吧，那酒店不是当年一切的导火线吗？”</p>
叶笙歌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好，我会找机会带他去那里的。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一定会跟我去。”</p>
“他会去的！”莫北十分笃定的道。</p>
叶笙歌见他那个样子，心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得道，“如果席墨年回来了，那么这个席墨年呢？”</p>
莫北拧眉，“你还是心软了是吗？”</p>
叶笙歌摇了摇头，好一会儿又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他也很可怜。他说过，从小就被困在黑暗里，那种滋味不好受。而且，他……”</p>
他毕竟是小秋的父亲，这句话叶笙歌终究是没有说出来。</p>
莫北很是郑重的说道，“其实席墨年这种情况，和一般的双面人格不太相同。严格说起来，他这个属于人格分裂。或许，有一天分裂的人格会重聚，到时候他们会圆满。”</p>
“会这样？”叶笙歌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有成功的案例吗？”</p>
“至今为止……没有。”莫北倒是很诚实，并没有欺骗她。但是叶笙歌却觉得，这个时候，他还不如骗骗她。</p>
“好吧。谢谢你的安慰。”叶笙歌说完，起身将桌上的那杯奶茶端起来一饮而尽。旋即，走了出去。</p>
直到他走远了，莫北才喃喃道，“墨年，你再不回来，老婆孩子都要被人抢走了。”</p>
……</p>
后面的一段时间，席墨年都没有找过叶笙歌。</p>
倒是赵管家打过一次电话给她，叫她带着小秋去医院看看年怡慧。她去了之后，才发现年怡慧醒过来了。</p>
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整个人已经清醒了。</p>
小秋很高兴，他是个很有感情的孩子。年怡慧之前对他不错，所以，他也一直爱戴她。</p>
这会儿，年怡慧躺太久了，说话还不太利索。小秋便在床边给她讲故事，说一说学校的趣事。</p>
奶孙俩，倒是说的很开心。</p>
赵管家便将叶笙歌拉到一边道，“最近墨少在公司的事情，怎么样？”</p>
叶笙歌如实道，“挺好的，他很有能力。”</p>
赵管家还是不放心，“我听说，他启动了酒店那个项目。当年老爷就是因为这件事栽了跟头，夫人最怕别人提起这件事。”说着，她便压低了声音。“我都没敢跟夫人说呢。”</p>
叶笙歌闻言抿了抿唇，“席墨年很坚持，或许他有办法……”</p>
“他能有什么办法？”赵管家不由得焦急起来，显然年怡慧对席墨年不是很待见，导致赵管家对他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p>
所以，她才敢这么说话。</p>
“他很聪明。”叶笙歌垂眸看着地面道。</p>
“哎！”赵管家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造孽，怎么会这样呢？”说完。她一把抓住叶笙歌的手腕，“您想办法劝劝他，或许他的身体里有三少的意识……会听你的话。”</p>
“我试过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叶笙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转而道，“过几天就是他父亲的忌日了吧？或许，他能从他的父亲那里得到什么启发呢？”</p>
赵管家闻言快速的看了一眼年怡慧的方向，“嘘……不要说了。”</p>
说罢，她已经快步走过去，开始和小秋互动了。</p>
叶笙歌顿时懵了，赵管家怎么会对席正荣的忌日那么的草率？还不让她再说了？或许……叶笙歌看了一眼年怡慧，她是怕年怡慧听见？</p>
这么想着，所以在临走赵管家送她的时候，她在走廊上再一次提了这件事。赵管家叹了一口气，“夫人病刚好，大概不会办这个忌日了。”</p>
叶笙歌点了点头，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赵管家。“那……什么时候你们去给他祭拜的时候，我叫小秋一起去磕个头吧？”</p>
“再说！”赵管家很是敷衍的说完，便走了。</p>
叶笙歌只好牵着小秋离开，回去的路上小秋问道，“妈妈，刚才你和赵奶奶说要我去哪里磕头？”</p>
叶笙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小秋还记不记得，上次奶奶带你去祭祖，你给爷爷磕过头吗？”</p>
小秋想了想道，“磕过了。”</p>
“哦……”叶笙歌蹙眉，是她想错了吗？</p>
正想着，小秋突然说道，“但是我不知道爷爷的样子，他的墓碑上没有照片。”</p>
叶笙歌一愣，“为什么？”</p>
小秋一本正经的道，“因为奶奶说了，爷爷做错了事，所以惩罚他。”</p>
看来，她想的没错，席家对于席正荣确实是有不对的地方。什么样的事情，让年怡慧对自己的丈夫那么有怨言呢？连照片都不给他贴。</p>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孩子。那么也就是席墨年的发病或许真如莫北判断的那样，是席正荣造成的。</p>
看来，海城之行，在所难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