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顺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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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是知道叶笙歌和席墨年的关系的，看到她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有一个机灵的，旋即关掉了屏幕。</p>
“叶姐，要不我在扶您上去休息休息吧？”有人关心道，叶笙歌没吭声，但是惯性的低着头朝楼上走。</p>
走了几步，身后的服务员又叫住了她，“叶姐，椅子……”</p>
叶笙歌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拿着刚才那把椅子。她手一松，将椅子放下，转身走上了楼。</p>
有人要来扶她，被她婉言谢绝了。</p>
关上门，她才感觉到脚上昨晚的伤口在隐隐作疼，仿佛是经过了岁月腐朽的古树，根的位置，已经摇摇欲坠。</p>
她站了一会儿，缓缓跌坐在地板上。</p>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要结婚了吗？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要和别人在一起了，为什么要难过？</p>
叶笙歌努力的弯起嘴角，对，不难过。</p>
这样不是很好嘛？等小秋回来了，她就带着小秋一起生活，她还要把韩萍从疗养院接回来。</p>
这是离开席墨年最大的好处，最起码，不用担心席墨年会很韩萍。他们可以一家团聚在一起。</p>
她想了无数个理由安慰自己，可是眼眶还是湿了，她赶紧抬起手捂住眼睛。</p>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响的不依不饶的，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索手机的位置。</p>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来自海外。叶笙歌一看就知道是郝甜打回来的，那丫头一定是发现了她将她的手机漫游取消的事情了。</p>
她想接起来，可是眼泪顺着指缝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席墨年背叛了她。</p>
手机从手心里滑落下去，却留下了一张纸条，叶笙歌的目光被那张纸条吸引住了。</p>
因为那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从来没有在口袋里留下纸条的习惯。更何况，那是一张全新的纸条，没有经过洗涤。</p>
任由着手机不停的鸣叫。她低头打开了那个纸条。纸条上只是一个新闻标题，传世集团丑闻反转。后面还注明了出处和期数。</p>
鬼使神差的她拿起手机打开网页开始输入这个标题。不出片刻，便有一条当年的旧闻跳了出来。</p>
在那条旧闻上，她甚至还看见了好久不见的爸爸，当年的模样。脑中突然想起有一次爸爸回来后很高兴的跟她说，“爸爸签了一个大合同，等做好了咱们的月下笙歌就可以一飞冲天了，到时候我家笙歌的嫁妆又可以多一点了。”</p>
那时候她不懂什么嫁妆，只知道，爸爸高兴她也高兴。</p>
妈妈说。“瞧你那得意忘形的样子，现在只是开始，后面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不过，说归说，她也是一脸的喜气。</p>
只是后来事情真的没办成，爸爸却车祸去世了。现在再联系这一条旧闻，她却如坠冰将。</p>
这个人这样提醒她是什么意思？难道爸爸并不是普通的车祸死亡吗？和席墨年的父亲有什么关系？</p>
耳边的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最后，她直接关掉了手机。</p>
又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开始换衣服。</p>
对着镜子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的头上多了一根白头发。仔细想想，十八岁的时候，倘若她看见一个二十多岁就目光衰老的女人，她一定会在心里默默的不赞同。并且告诉自己，绝对不会活成这个模样。</p>
可是，现实面前，她别无选择。</p>
抬手拔掉那一根白发，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拿着包出门。</p>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手机，想了想还是弯腰捡起。</p>
楼下的人都在讨论今早的新闻。不过大概还是顾及到了她的心情，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p>
看见她下楼，他们快速的散开。</p>
其中一个上前道，“叶姐，您要出去吗？”</p>
“嗯，店里的事情你看好。如果郝甜回来，你跟她说我过几天就会回来的。”说完，她大步出门。</p>
服务员看她的神色不对，忙又跟上去道，“您要去哪里？”</p>
“只是散散心。”她轻描淡写的说完，便开门出去了。</p>
今天的太阳很好，叶笙歌刚走出来就被外面的阳光闪花了眼。她抬手挡在头顶，看了一眼头顶的蓝天。</p>
天气仿佛开始渐渐回暖了，没有前晚那种冰冷刺骨的寒意。叶笙歌淡笑一声，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p>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小姐，去哪里？”</p>
叶笙歌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心里的那张纸条，好一会儿才道，“去叶宅。”</p>
叶宅这个词语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底突然微微动了一下。曾几何时，这是她的家。</p>
可是那里自从没有了亲人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院子。</p>
门口的邮箱里零散的躺着几封信，她顺手拿进来，几乎都是一些超市的传单，她随手丢在信箱旁边的垃圾桶里。</p>
长久没有人打理，大门已经生了锈。打开锁之后，叶笙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那扇门。</p>
院子里，临走的时候那些还茂盛的花，或死或败，倒是那些杂草和野花已经长了起来。</p>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直野猫在野草丛中一闪而过，它身后的草丛便跟着一起跳动了起来。</p>
叶笙歌没有在院子里停留，便打开了大厅的门。</p>
屋子里门窗紧闭，有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叶笙歌一路上楼，走进了韩萍的房子。</p>
里面的摆设和走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有变化。</p>
叶笙歌知道韩萍有记录的习惯，哪怕是一个小事情，她都喜欢记录下来。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人的记忆有时候，比不上一张废纸。</p>
叶笙歌打开抽屉。果然韩萍的记录本躺在那里。她在地板上坐下，翻开那本子。</p>
她没有长篇大论的习惯，基本就是一天写一句。在她很小的时候，基本都是今天带着笙歌去游乐场。</p>
今天，一起出去逛街这类的小事。</p>
叶笙歌翻到了记忆里爸爸说得到大项目的那个年数，大概是她的记忆出了偏差，她找了好久才找到。</p>
果然，韩萍有记录。她在后面还加了一句，“等我们笙歌长大了，多一点嫁妆总不会被人看不起的。”</p>
叶笙歌一直以来都觉得韩萍不喜欢她。可是看到这里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原来她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不说出来而已。</p>
往后又翻了几页，在爸爸去世的那天记录停止了，后面的相应天数全部都是空白。</p>
叶笙歌连翻了半个月，才看见韩萍在那后面写着。</p>
“报复。”两个字。</p>
报复？报复什么？她不知道。她忙着又往后翻，可是这本记录翻完了，她都没有得到答案。</p>
她又去抽屉里寻找其他的，可是没有了。就只有这一本，其他的都不见了亦或者是后面她就没有再记录了。</p>
叶笙歌有些无力的起身，她的疑虑就在这里断掉了。</p>
临走的时候。她看见对面奶奶的房间。想起奶奶对她的好，她便推开门走了进去。</p>
相对来说，奶奶的房间更加的简朴，都是一些比较老式的装扮。</p>
床头一个红木的箱子，叶笙歌记得当初她被卖到席家的时候，奶奶就是从这里拿出了那条红色的嫁衣给她穿上的。</p>
叶笙歌抬手打开箱子，上面都是奶奶珍藏的衣服，随手翻了一下，却在下面看见了韩萍的记录本。</p>
原来韩萍并不是停止了记录，而是那些东西都在奶奶这里。她拿出来翻到她被卖到席家的时候那里。</p>
是空白的。里面什么也没有。</p>
所以韩萍所说的报复到底是什么意思？正想着窗户外面一只猫从突出去的窗棂上跳了过去。</p>
窗户的锁扣坏了，一下子被打开了。</p>
有风吹进来，带着阳光的气息，吹动着地上的记录本书页哗啦啦的响。这些书都很久了，她担心会被吹坏，便起身去关窗户。</p>
或许，是她多想了。当时韩萍经历了丧父之痛，写出那样两个有些偏激的语句，也无可厚非的。</p>
想罢，她便走回来，将那些东西收拾回去、</p>
突然，她的手顿住了。</p>
其中有一页，被风吹的关系正好停留在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那张书页上是用血红的字迹写下的，报应两个字。</p>
她忙拿过来前后翻了一下，终于如梦初醒。</p>
怪不得，一直都不喜欢她画画的母亲，突然支持她去画画，还帮她报名了海城大学美术系。</p>
她拿着那本记录，手却一直在抖。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她母亲的棋子啊。</p>
她又用力的翻了一会儿，发现记录本停留在五年前，她从海城回来的那一天。</p>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慢慢梳理这一切。</p>
韩萍做的这些，奶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之所以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奶奶发现了这一切。</p>
所以，她阻止了韩萍，才将这些东西搬过来。</p>
五年，韩萍在奶奶的监视下忍了五年，终于在五年后，她阴差阳错的又和席墨年相遇。</p>
怪不得，当她得知席墨年就是当年的季白的时候，怎么也不肯让她离开席家。甚至不惜以小秋作威胁。</p>
直到后来，席墨年的记忆突然苏醒，她不得不离开席家，却又发生了那样的灭顶之灾、</p>
车祸！</p>
叶笙歌突然浑身一震，瞳孔放大。那场车祸，让奶奶失去了生命，韩萍也成了植物人。</p>
难道……</p>
想到这里，叶笙歌突然恐惧的双手开始颤抖。</p>
她大口的呼吸了几口，“不会的，不会的。不是都查清楚了吗？是林振东下的手。”韩萍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奶奶下手。</p>
走出门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门口的信箱上。心下一动，她跑去垃圾桶将刚才的传单又翻出来。</p>
在最下面，有一封信，署名是宋小姐收。</p>
看样子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可是叶笙歌的心却彻底沉入谷底。韩萍虽然姓韩，但是小时候，她叫做宋萍，后来才改名韩萍的。</p>
毫不犹豫的拆开信封，她一目十行的看完。</p>
信封里面依旧没有署名，但是里面所写的都是她最近的动向。一条条一件件，全部记录的清清楚楚的。</p>
最后一件就是前几天，她叫小秋去旅行的事情。</p>
叶笙歌看完，突然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p>
笑着笑着，一大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整个人跌倒在路边上，哭了好一会儿，她歇斯底里的将那封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p>
可是走了两步，她又走回来将它捡起来直奔疗养院而去。</p>
叶笙歌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山上的环境很安静，伴随着虫鸣声。</p>
纵然心底已经翻江倒海，可是叶笙歌还是冷静的办完了探视手续。门口负责办手续的那个大叔，很热情的说，“姑娘，我带你去吧？或者我先给护理打个电话，叫她出来接你？”</p>
“不要！”叶笙歌断然拒绝，转身走了进去。</p>
轻车熟路的找到韩萍的病房，此刻正亮着灯。显然里面的人还没有睡。</p>
叶笙歌在门外的窗下站定，听到里面有对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p>
“我今天看见新闻了，上次跟着小姐来看你的那个先生，要结婚了，原来他竟不是小姐的丈夫，可是看起来很恩爱的。”</p>
是护理的声音，说完，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小姐这时候是不是很难过，要是你现在打个电话给她。她一定会很开心。”</p>
“我心里有数，你去睡吧。”闻言，叶笙歌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开始猛地颤抖起来。</p>
是韩萍，她真的是好好的！</p>
“可是夫人，您这样瞒着小姐不太好吧？”</p>
“我是为了她好……”韩萍叹了一声，叶笙歌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p>
“宋女士，请问你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p>
韩萍一愣，显然没想到叶笙歌会半夜出现在这里。她错愕的看着她，片刻之后才愤愤道，“你叫我什么？”</p>
护理也被吓了一跳，眼见母女俩人一见面就要吵架，她便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道，“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夫人其实也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她一直都很关心你的……”</p>
“是啊，关心我的很。关心到找人监视着我的一切，关心到为了所谓的报复不惜害死我的奶奶！”</p>
叶笙歌用尽全力的吼出来之后，才发现早已经热泪盈眶。</p>
奶奶去世时候的样子还在她的眼前徘徊，奶奶为了救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在身下。</p>
“小姐……”护理也懵了。</p>
“你出去！”韩萍看了她一眼。</p>
护理倒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为叶笙歌是因为韩萍瞒着自己的事情在说气话。低声的安慰了两句，便关门出去了。</p>
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俩人，韩萍这才看向叶笙歌，“我是骗了你，我没有变成植物人，一开始只是短暂昏迷，后来就苏醒了。但是车祸那件事，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我那么爱你爸爸，我怎么会对你奶奶下手？”</p>
她说的很真诚，可是叶笙歌却不敢相信。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相信谁？每一个看起来都是她亲人的人，最后都或多或少的在骗她。</p>
“可是，奶奶不让你报仇这件事是真的吧？只有奶奶不在了，你才可以下手，这件事是真的吧？这么多的巧合，我怎么信你？”</p>
闻言，韩萍脸色微白。</p>
“你看过我的记录本了？”说完，她苦笑一声，“不愧是洪昌的女儿，很聪明。”</p>
“是，你的推理是对的。你从海城回来之后和我反目，你奶奶就知道了我的安排。她说不想看你那么痛苦，叫我停止，还收走了我的东西。可是我怎么停止？我不能停止，你爸爸死的那么惨，他是被人害死的。如果我停止了，你爸爸怎么办？可是我又不能不尊重你奶奶的决定，只好暂时放弃。不过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想不到五年后席家主动找到了我们，我就顺手推舟，答应了交易。可是想不到那么快，你的身份就被拆穿了。”</p>
叶笙歌看着韩萍淡淡的叙述，只觉得浑身发冷。</p>
“我是你的女儿啊……”</p>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才更要给你爸爸报仇。你爸爸那么疼你，你难道忘了吗？”</p>
“我当然不会忘，可是我们有那么多种方法报仇，为什么要选这一种？”</p>
闻言，韩萍冷笑一声。</p>
“你以为我不想选吗？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席家家大业大，有后台有靠山，我们有什么？你爸爸一走，我的山就倒了。”</p>
叶笙歌抿唇不语，韩萍又道，“你在牢里的时候，你奶奶和我说了很多，说你爸爸要是活着，肯定不希望看见我们一家人变成这样。我本来不愿意听的，可是后来我去了医院。看见你憔悴的躺在那里，我梦见你爸爸说不能原谅我，我那时候真的打算放弃了，所以我才答应陪着你一起去看你爸爸，让你离开席家，可是那场车祸，将一切都毁了。”</p>
韩萍整个人因为愤怒开始微微发抖。“我没保护好你奶奶，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爸爸？”</p>
“所以你就又顺水推舟，让自己成为植物人？”</p>
“不这样做，你怎么能有勇气去报复？事实证明我的女儿做得很好。已经帮奶奶报仇了，比我强。”</p>
得到求证，叶笙歌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她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p>
幸好韩萍不是害死奶奶的凶手，可是她却真的是将她当做棋子的人。她亲爱的母亲，这些年一直在左右着她的人生。甚至可以说，这一段凄惨的人生，完全是她的母亲亲手为她编织的。</p>
如果没有这些，她或许会找一个很平凡的人，生一个孩子，守着一家小店度过平凡的人生。</p>
那么，她就不会遇见席墨年，也不会发生这一切的一切。</p>
见她神色恍惚，韩萍又道。“席墨年要结婚了，你打算怎么做？”</p>
叶笙歌没有回答她，她低着头一直呆呆的看着地面。</p>
韩萍见状，忽而想起五年前叶笙歌从海城回来的时候，一度也是这个样子。整天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方向。</p>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你打算放弃了？你就这样打算让他们席家的人这样逍遥下去吗？当年你也在车上，你就算不看在你爸爸对你的恩情上，你也该想想，你爸爸和你奶奶一样，用身体保住你一命的事情。”</p>
叶笙歌像是完全听不到她的质问一样，一直呆呆的坐着，仿佛整个人已经走进了属于自己的世界里。</p>
良久，她才突然喃喃道，“我爸的车祸是怎么回事？”</p>
闻言，韩萍的目光迅速闪过了一丝伤痛的神色。她和叶洪昌的夫妻感情很好，结婚的时候。她们就互相许诺过，要白头偕老。</p>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一场车祸而破灭了，她怎么能接受的了？</p>
咬了咬牙，她起身将藏在枕头下面的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她。“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托人找到的证据，是他们席家不要脸，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不惜用你爸爸开刀！”</p>
原来，席家在席正荣接手之前，只是在海外开展了主题小镇。那个时候，大概是因为国内的经济水平不高。</p>
后来席正荣发现了商机，便选定了海城作为席家第一次国内的主题小镇。选定海城是因为第一，海城是席家的祖宅所在地。</p>
第二是海城的山水很好，是天然的氧吧。项目很快就完成了，招商的时候，月下笙歌凭借着独特的理念得以进驻主题小镇，这也就是叶洪昌那时候跟她提起的一个大项目。</p>
叶洪昌也和她一样，看中了传世动漫乐园的影响力。这就是一个天然的活广告，他是想着，经过这一次月下笙歌可以发展壮大的。</p>
那个时候，传世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开放。席正荣企图控制每一个供应商，所以进驻的酒店和餐饮所有的食材都是传世自给自足的。</p>
叶洪昌其实觉得自己能提供更好，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p>
可是谁知道，第一天就发生了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p>
虽然食物中毒的人最后抢救过来了，但是传世集团作为洋企业，当时被媒体和新闻万般质疑，海城的动漫乐园一度被停业。</p>
虽然国内停业，并不会对传世暂时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这就意味着他们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失去了国内市场。</p>
更有甚者，他席正荣在席家的地位会受到影响。所以，席正荣开始打起了叶洪昌的主意。</p>
那时候叶洪昌还不知道，收到了席正荣给他的邀请，便开心的带着叶笙歌去赴约了。</p>
韩萍泪水涟涟，“临走的时候，他还跟我说晚上争取早一点回来，给我过生日。可是我等了一夜没有他的消息，第二天只等到了他的死讯。”</p>
提道死讯，韩萍顿时红了眼，“你说，我怎么能够放过他们？”</p>
其他人都是知道叶笙歌和席墨年的关系的，看到她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有一个机灵的，旋即关掉了屏幕。</p>
“叶姐，要不我在扶您上去休息休息吧？”有人关心道，叶笙歌没吭声，但是惯性的低着头朝楼上走。</p>
走了几步，身后的服务员又叫住了她，“叶姐，椅子……”</p>
叶笙歌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拿着刚才那把椅子。她手一松，将椅子放下，转身走上了楼。</p>
有人要来扶她，被她婉言谢绝了。</p>
关上门，她才感觉到脚上昨晚的伤口在隐隐作疼，仿佛是经过了岁月腐朽的古树，根的位置，已经摇摇欲坠。</p>
她站了一会儿，缓缓跌坐在地板上。</p>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要结婚了吗？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要和别人在一起了，为什么要难过？</p>
叶笙歌努力的弯起嘴角，对，不难过。</p>
这样不是很好嘛？等小秋回来了，她就带着小秋一起生活，她还要把韩萍从疗养院接回来。</p>
这是离开席墨年最大的好处，最起码，不用担心席墨年会很韩萍。他们可以一家团聚在一起。</p>
她想了无数个理由安慰自己，可是眼眶还是湿了，她赶紧抬起手捂住眼睛。</p>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铃声响的不依不饶的，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索手机的位置。</p>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来自海外。叶笙歌一看就知道是郝甜打回来的，那丫头一定是发现了她将她的手机漫游取消的事情了。</p>
她想接起来，可是眼泪顺着指缝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席墨年背叛了她。</p>
手机从手心里滑落下去，却留下了一张纸条，叶笙歌的目光被那张纸条吸引住了。</p>
因为那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从来没有在口袋里留下纸条的习惯。更何况，那是一张全新的纸条，没有经过洗涤。</p>
任由着手机不停的鸣叫。她低头打开了那个纸条。纸条上只是一个新闻标题，传世集团丑闻反转。后面还注明了出处和期数。</p>
鬼使神差的她拿起手机打开网页开始输入这个标题。不出片刻，便有一条当年的旧闻跳了出来。</p>
在那条旧闻上，她甚至还看见了好久不见的爸爸，当年的模样。脑中突然想起有一次爸爸回来后很高兴的跟她说，“爸爸签了一个大合同，等做好了咱们的月下笙歌就可以一飞冲天了，到时候我家笙歌的嫁妆又可以多一点了。”</p>
那时候她不懂什么嫁妆，只知道，爸爸高兴她也高兴。</p>
妈妈说。“瞧你那得意忘形的样子，现在只是开始，后面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不过，说归说，她也是一脸的喜气。</p>
只是后来事情真的没办成，爸爸却车祸去世了。现在再联系这一条旧闻，她却如坠冰将。</p>
这个人这样提醒她是什么意思？难道爸爸并不是普通的车祸死亡吗？和席墨年的父亲有什么关系？</p>
耳边的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最后，她直接关掉了手机。</p>
又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开始换衣服。</p>
对着镜子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的头上多了一根白头发。仔细想想，十八岁的时候，倘若她看见一个二十多岁就目光衰老的女人，她一定会在心里默默的不赞同。并且告诉自己，绝对不会活成这个模样。</p>
可是，现实面前，她别无选择。</p>
抬手拔掉那一根白发，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拿着包出门。</p>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手机，想了想还是弯腰捡起。</p>
楼下的人都在讨论今早的新闻。不过大概还是顾及到了她的心情，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p>
看见她下楼，他们快速的散开。</p>
其中一个上前道，“叶姐，您要出去吗？”</p>
“嗯，店里的事情你看好。如果郝甜回来，你跟她说我过几天就会回来的。”说完，她大步出门。</p>
服务员看她的神色不对，忙又跟上去道，“您要去哪里？”</p>
“只是散散心。”她轻描淡写的说完，便开门出去了。</p>
今天的太阳很好，叶笙歌刚走出来就被外面的阳光闪花了眼。她抬手挡在头顶，看了一眼头顶的蓝天。</p>
天气仿佛开始渐渐回暖了，没有前晚那种冰冷刺骨的寒意。叶笙歌淡笑一声，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p>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小姐，去哪里？”</p>
叶笙歌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心里的那张纸条，好一会儿才道，“去叶宅。”</p>
叶宅这个词语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底突然微微动了一下。曾几何时，这是她的家。</p>
可是那里自从没有了亲人之后，就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院子。</p>
门口的邮箱里零散的躺着几封信，她顺手拿进来，几乎都是一些超市的传单，她随手丢在信箱旁边的垃圾桶里。</p>
长久没有人打理，大门已经生了锈。打开锁之后，叶笙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那扇门。</p>
院子里，临走的时候那些还茂盛的花，或死或败，倒是那些杂草和野花已经长了起来。</p>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直野猫在野草丛中一闪而过，它身后的草丛便跟着一起跳动了起来。</p>
叶笙歌没有在院子里停留，便打开了大厅的门。</p>
屋子里门窗紧闭，有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叶笙歌一路上楼，走进了韩萍的房子。</p>
里面的摆设和走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有变化。</p>
叶笙歌知道韩萍有记录的习惯，哪怕是一个小事情，她都喜欢记录下来。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人的记忆有时候，比不上一张废纸。</p>
叶笙歌打开抽屉。果然韩萍的记录本躺在那里。她在地板上坐下，翻开那本子。</p>
她没有长篇大论的习惯，基本就是一天写一句。在她很小的时候，基本都是今天带着笙歌去游乐场。</p>
今天，一起出去逛街这类的小事。</p>
叶笙歌翻到了记忆里爸爸说得到大项目的那个年数，大概是她的记忆出了偏差，她找了好久才找到。</p>
果然，韩萍有记录。她在后面还加了一句，“等我们笙歌长大了，多一点嫁妆总不会被人看不起的。”</p>
叶笙歌一直以来都觉得韩萍不喜欢她。可是看到这里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原来她不是不喜欢她，只是不说出来而已。</p>
往后又翻了几页，在爸爸去世的那天记录停止了，后面的相应天数全部都是空白。</p>
叶笙歌连翻了半个月，才看见韩萍在那后面写着。</p>
“报复。”两个字。</p>
报复？报复什么？她不知道。她忙着又往后翻，可是这本记录翻完了，她都没有得到答案。</p>
她又去抽屉里寻找其他的，可是没有了。就只有这一本，其他的都不见了亦或者是后面她就没有再记录了。</p>
叶笙歌有些无力的起身，她的疑虑就在这里断掉了。</p>
临走的时候。她看见对面奶奶的房间。想起奶奶对她的好，她便推开门走了进去。</p>
相对来说，奶奶的房间更加的简朴，都是一些比较老式的装扮。</p>
床头一个红木的箱子，叶笙歌记得当初她被卖到席家的时候，奶奶就是从这里拿出了那条红色的嫁衣给她穿上的。</p>
叶笙歌抬手打开箱子，上面都是奶奶珍藏的衣服，随手翻了一下，却在下面看见了韩萍的记录本。</p>
原来韩萍并不是停止了记录，而是那些东西都在奶奶这里。她拿出来翻到她被卖到席家的时候那里。</p>
是空白的。里面什么也没有。</p>
所以韩萍所说的报复到底是什么意思？正想着窗户外面一只猫从突出去的窗棂上跳了过去。</p>
窗户的锁扣坏了，一下子被打开了。</p>
有风吹进来，带着阳光的气息，吹动着地上的记录本书页哗啦啦的响。这些书都很久了，她担心会被吹坏，便起身去关窗户。</p>
或许，是她多想了。当时韩萍经历了丧父之痛，写出那样两个有些偏激的语句，也无可厚非的。</p>
想罢，她便走回来，将那些东西收拾回去、</p>
突然，她的手顿住了。</p>
其中有一页，被风吹的关系正好停留在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那张书页上是用血红的字迹写下的，报应两个字。</p>
她忙拿过来前后翻了一下，终于如梦初醒。</p>
怪不得，一直都不喜欢她画画的母亲，突然支持她去画画，还帮她报名了海城大学美术系。</p>
她拿着那本记录，手却一直在抖。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她母亲的棋子啊。</p>
她又用力的翻了一会儿，发现记录本停留在五年前，她从海城回来的那一天。</p>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慢慢梳理这一切。</p>
韩萍做的这些，奶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之所以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奶奶发现了这一切。</p>
所以，她阻止了韩萍，才将这些东西搬过来。</p>
五年，韩萍在奶奶的监视下忍了五年，终于在五年后，她阴差阳错的又和席墨年相遇。</p>
怪不得，当她得知席墨年就是当年的季白的时候，怎么也不肯让她离开席家。甚至不惜以小秋作威胁。</p>
直到后来，席墨年的记忆突然苏醒，她不得不离开席家，却又发生了那样的灭顶之灾、</p>
车祸！</p>
叶笙歌突然浑身一震，瞳孔放大。那场车祸，让奶奶失去了生命，韩萍也成了植物人。</p>
难道……</p>
想到这里，叶笙歌突然恐惧的双手开始颤抖。</p>
她大口的呼吸了几口，“不会的，不会的。不是都查清楚了吗？是林振东下的手。”韩萍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奶奶下手。</p>
走出门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门口的信箱上。心下一动，她跑去垃圾桶将刚才的传单又翻出来。</p>
在最下面，有一封信，署名是宋小姐收。</p>
看样子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可是叶笙歌的心却彻底沉入谷底。韩萍虽然姓韩，但是小时候，她叫做宋萍，后来才改名韩萍的。</p>
毫不犹豫的拆开信封，她一目十行的看完。</p>
信封里面依旧没有署名，但是里面所写的都是她最近的动向。一条条一件件，全部记录的清清楚楚的。</p>
最后一件就是前几天，她叫小秋去旅行的事情。</p>
叶笙歌看完，突然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p>
笑着笑着，一大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整个人跌倒在路边上，哭了好一会儿，她歇斯底里的将那封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p>
可是走了两步，她又走回来将它捡起来直奔疗养院而去。</p>
叶笙歌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山上的环境很安静，伴随着虫鸣声。</p>
纵然心底已经翻江倒海，可是叶笙歌还是冷静的办完了探视手续。门口负责办手续的那个大叔，很热情的说，“姑娘，我带你去吧？或者我先给护理打个电话，叫她出来接你？”</p>
“不要！”叶笙歌断然拒绝，转身走了进去。</p>
轻车熟路的找到韩萍的病房，此刻正亮着灯。显然里面的人还没有睡。</p>
叶笙歌在门外的窗下站定，听到里面有对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p>
“我今天看见新闻了，上次跟着小姐来看你的那个先生，要结婚了，原来他竟不是小姐的丈夫，可是看起来很恩爱的。”</p>
是护理的声音，说完，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小姐这时候是不是很难过，要是你现在打个电话给她。她一定会很开心。”</p>
“我心里有数，你去睡吧。”闻言，叶笙歌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开始猛地颤抖起来。</p>
是韩萍，她真的是好好的！</p>
“可是夫人，您这样瞒着小姐不太好吧？”</p>
“我是为了她好……”韩萍叹了一声，叶笙歌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p>
“宋女士，请问你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p>
韩萍一愣，显然没想到叶笙歌会半夜出现在这里。她错愕的看着她，片刻之后才愤愤道，“你叫我什么？”</p>
护理也被吓了一跳，眼见母女俩人一见面就要吵架，她便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道，“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夫人其实也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她一直都很关心你的……”</p>
“是啊，关心我的很。关心到找人监视着我的一切，关心到为了所谓的报复不惜害死我的奶奶！”</p>
叶笙歌用尽全力的吼出来之后，才发现早已经热泪盈眶。</p>
奶奶去世时候的样子还在她的眼前徘徊，奶奶为了救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在身下。</p>
“小姐……”护理也懵了。</p>
“你出去！”韩萍看了她一眼。</p>
护理倒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为叶笙歌是因为韩萍瞒着自己的事情在说气话。低声的安慰了两句，便关门出去了。</p>
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俩人，韩萍这才看向叶笙歌，“我是骗了你，我没有变成植物人，一开始只是短暂昏迷，后来就苏醒了。但是车祸那件事，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我那么爱你爸爸，我怎么会对你奶奶下手？”</p>
她说的很真诚，可是叶笙歌却不敢相信。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相信谁？每一个看起来都是她亲人的人，最后都或多或少的在骗她。</p>
“可是，奶奶不让你报仇这件事是真的吧？只有奶奶不在了，你才可以下手，这件事是真的吧？这么多的巧合，我怎么信你？”</p>
闻言，韩萍脸色微白。</p>
“你看过我的记录本了？”说完，她苦笑一声，“不愧是洪昌的女儿，很聪明。”</p>
“是，你的推理是对的。你从海城回来之后和我反目，你奶奶就知道了我的安排。她说不想看你那么痛苦，叫我停止，还收走了我的东西。可是我怎么停止？我不能停止，你爸爸死的那么惨，他是被人害死的。如果我停止了，你爸爸怎么办？可是我又不能不尊重你奶奶的决定，只好暂时放弃。不过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想不到五年后席家主动找到了我们，我就顺手推舟，答应了交易。可是想不到那么快，你的身份就被拆穿了。”</p>
叶笙歌看着韩萍淡淡的叙述，只觉得浑身发冷。</p>
“我是你的女儿啊……”</p>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才更要给你爸爸报仇。你爸爸那么疼你，你难道忘了吗？”</p>
“我当然不会忘，可是我们有那么多种方法报仇，为什么要选这一种？”</p>
闻言，韩萍冷笑一声。</p>
“你以为我不想选吗？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席家家大业大，有后台有靠山，我们有什么？你爸爸一走，我的山就倒了。”</p>
叶笙歌抿唇不语，韩萍又道，“你在牢里的时候，你奶奶和我说了很多，说你爸爸要是活着，肯定不希望看见我们一家人变成这样。我本来不愿意听的，可是后来我去了医院。看见你憔悴的躺在那里，我梦见你爸爸说不能原谅我，我那时候真的打算放弃了，所以我才答应陪着你一起去看你爸爸，让你离开席家，可是那场车祸，将一切都毁了。”</p>
韩萍整个人因为愤怒开始微微发抖。“我没保护好你奶奶，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爸爸？”</p>
“所以你就又顺水推舟，让自己成为植物人？”</p>
“不这样做，你怎么能有勇气去报复？事实证明我的女儿做得很好。已经帮奶奶报仇了，比我强。”</p>
得到求证，叶笙歌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她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p>
幸好韩萍不是害死奶奶的凶手，可是她却真的是将她当做棋子的人。她亲爱的母亲，这些年一直在左右着她的人生。甚至可以说，这一段凄惨的人生，完全是她的母亲亲手为她编织的。</p>
如果没有这些，她或许会找一个很平凡的人，生一个孩子，守着一家小店度过平凡的人生。</p>
那么，她就不会遇见席墨年，也不会发生这一切的一切。</p>
见她神色恍惚，韩萍又道。“席墨年要结婚了，你打算怎么做？”</p>
叶笙歌没有回答她，她低着头一直呆呆的看着地面。</p>
韩萍见状，忽而想起五年前叶笙歌从海城回来的时候，一度也是这个样子。整天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方向。</p>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你打算放弃了？你就这样打算让他们席家的人这样逍遥下去吗？当年你也在车上，你就算不看在你爸爸对你的恩情上，你也该想想，你爸爸和你奶奶一样，用身体保住你一命的事情。”</p>
叶笙歌像是完全听不到她的质问一样，一直呆呆的坐着，仿佛整个人已经走进了属于自己的世界里。</p>
良久，她才突然喃喃道，“我爸的车祸是怎么回事？”</p>
闻言，韩萍的目光迅速闪过了一丝伤痛的神色。她和叶洪昌的夫妻感情很好，结婚的时候。她们就互相许诺过，要白头偕老。</p>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一场车祸而破灭了，她怎么能接受的了？</p>
咬了咬牙，她起身将藏在枕头下面的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她。“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托人找到的证据，是他们席家不要脸，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不惜用你爸爸开刀！”</p>
原来，席家在席正荣接手之前，只是在海外开展了主题小镇。那个时候，大概是因为国内的经济水平不高。</p>
后来席正荣发现了商机，便选定了海城作为席家第一次国内的主题小镇。选定海城是因为第一，海城是席家的祖宅所在地。</p>
第二是海城的山水很好，是天然的氧吧。项目很快就完成了，招商的时候，月下笙歌凭借着独特的理念得以进驻主题小镇，这也就是叶洪昌那时候跟她提起的一个大项目。</p>
叶洪昌也和她一样，看中了传世动漫乐园的影响力。这就是一个天然的活广告，他是想着，经过这一次月下笙歌可以发展壮大的。</p>
那个时候，传世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开放。席正荣企图控制每一个供应商，所以进驻的酒店和餐饮所有的食材都是传世自给自足的。</p>
叶洪昌其实觉得自己能提供更好，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p>
可是谁知道，第一天就发生了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p>
虽然食物中毒的人最后抢救过来了，但是传世集团作为洋企业，当时被媒体和新闻万般质疑，海城的动漫乐园一度被停业。</p>
虽然国内停业，并不会对传世暂时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这就意味着他们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失去了国内市场。</p>
更有甚者，他席正荣在席家的地位会受到影响。所以，席正荣开始打起了叶洪昌的主意。</p>
那时候叶洪昌还不知道，收到了席正荣给他的邀请，便开心的带着叶笙歌去赴约了。</p>
韩萍泪水涟涟，“临走的时候，他还跟我说晚上争取早一点回来，给我过生日。可是我等了一夜没有他的消息，第二天只等到了他的死讯。”</p>
提道死讯，韩萍顿时红了眼，“你说，我怎么能够放过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