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5章 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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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席淑媛将那手镯摘下来放进了口袋里。“不用了，这个镯子我不想交给别人修。”</p>
管家闻言，便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年怡慧突然道，“这个镯子还是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墨年送给你的吧？”</p>
“是啊。”席淑媛说罢，眼睛里露出了一抹奇异的色彩。</p>
叶笙歌转开视线，又回到了小秋的旁边坐好。</p>
小秋这会儿，正在看书上的一个插图，那插图上是一个很酷的战士形象，他突然小声的凑近叶笙歌道，“妈妈，你喜欢这个战士吗？”</p>
叶笙歌点了点头，也小声道，“喜欢。”</p>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这个年龄的孩子最是好奇，小秋也不例外。</p>
“那我真的不知道了。”叶笙歌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战士。只好摇了摇头。</p>
“哦。”小秋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年怡慧的方向，不一会儿，他又垂下了头。这本书是年怡慧从她私人的书房拿出来的。</p>
小秋只可以看，却没有拿走的权利。</p>
叶笙歌见他很失落，便道，“要不我们去席叔叔的书房找找吧，或许会有的。”</p>
“真的吗？”小秋一听又来了精神，好不容易撑到年怡慧累了。两人便起身离开。</p>
一出门，小秋便恢复了孩子的本性，欢快的奔跑起来。</p>
两人回到笙默阁的时候，笙默阁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最近席墨年都很少回来，听说是因为林振东的突然去世，公司很多方面都需要补救。再加上到了年关，公司很多事情都需要处理。</p>
而年怡慧现在真的完全不管传世的事情了，全部都交给了席墨年。</p>
叶笙歌推开书房门，四面高至顶部的书柜，里面都放着各种名贵的书籍。</p>
小秋顿时哇了一声，仿佛看见了什么特别惊讶的事情一般。</p>
“嘘……”叶笙歌冲他笑道，“快找，不然等一下叔叔回来了，说不定会生气。”</p>
小秋顿时垮了脸，“那还是不找了。”</p>
“骗你的，小傻子、”叶笙歌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便带着他从最开始那里找。</p>
席墨年的藏书倒是很特别，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些国外名著什么的，反而是一些很普通的国产书为主。</p>
有小时候读过的一些漫画，还有一本明显是作文，上面的字体倒是很好看，方方块块的。</p>
叶笙歌拿起来看了一眼，竟然是席墨年小学三年级的作文。</p>
那上面记录了一个女孩子，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歉意和怀念，叶笙歌拿着那个本子，看到最后突然有一种恐惧的感觉。</p>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指尖突然传来久违的感觉。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了。</p>
叶笙歌抬起手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翻了几下，发现这个本子一直持续了很多年。每一年在那一天他都会写一篇关于那个女孩子的文章。</p>
面前的本子一直持续到高中时期，便没有了。叶笙歌下意识的去寻找高中之后的，刚翻了两下便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p>
小秋忙跑过来小心翼翼的叫道，“妈妈，是不是叔叔回来了？”</p>
叶笙歌这才站起身子，深呼了一口气，牵着小秋的手道，“小秋不怕，妈妈在。”</p>
说话间，书房的门已经被人推开。</p>
一个明媚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千里迢迢的带着人从美国赶回来，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奉献？”是莫北。</p>
“你想要什么？”这是席墨年的声音。</p>
“你珍藏的画，我听说你有一个很宝贝的画，我连见都没见过的……”话未落音，莫北整个人一顿。看着面前的叶笙歌和小秋，拍了拍胸口，“mygod.你们怎么会在这里？”</p>
而叶笙歌淡笑道，“小秋想找一本书，我就带他进来了。”</p>
说话间。席墨年也走进来了。看见他们也在这里，他也愣了一下，旋即目光便落在叶笙歌身上道，“莫北带了医生来了。”</p>
好几天了，自从上次两人在警察局门口争执之后，几乎没怎么讲过话。叶笙歌还以为，她再一次看见席墨年还会和他针锋相对，但是没想到，还是可以这样平静。</p>
“好！”她说罢，侧首看小秋，“你的书找到了吗？”</p>
小秋摇了摇头，莫北忙问道，“什么书？”</p>
“一个蓝色的战士，有盔甲的。”小秋条理清晰的描述道。</p>
莫北顿时笑了，“我知道了，小时候席墨年最喜欢的。果然是父子天性，你等着，我知道在哪里。”说罢，他走到一个角落里轻车熟路的翻出一本书递过来，“我代替你爸爸送给你了。”</p>
话毕，身后传来席墨年冷喝一声，“你倒是会借花献佛。”</p>
“这是你欠我的！”莫北也很理直气壮，叶笙歌发誓，莫北绝对是她见过的最理直气壮的人。</p>
要是换做别人，席墨年恐怕早就叫人把他丢出去了。可是他，席墨年竟然拿他毫无办法。</p>
莫北带来的医生倒是很专业，简单的帮叶笙歌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基本和之前在医院里得到的结论一模一样。</p>
想到刚才自己一瞬间的感觉，叶笙歌便告诉了医生。</p>
医生听了大喜，“说明神经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现在正在恢复期。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p>
“是什么？”叶笙歌平静的看向他。</p>
“虽然恢复起来，但是一些比较精细的事情肯定做不了了。比如，画画。”</p>
闻言，叶笙歌沉默了好一会，才点头道，“知道了。”虽然上次已经知道了可能会如此，但是这一次她得到了准确的答案，真的不可以了。</p>
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接受不了。</p>
席墨年不悦的蹙眉，“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p>
“抱歉，我尽力了，我想之前的医院肯定也尽力了，我会开一些适合恢复的药物出来。”说罢，他便告辞走了，莫北忙跟上去送他出门。</p>
安静的书房内，席墨年懊恼的看着叶笙歌包着纱布的手腕。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她那么喜欢画画。</p>
可是，现在却不能画了。</p>
而叶笙歌这会儿，却看着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p>
席墨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副摊开的画架上面，夹着一副画。那幅画刚好就是叶笙歌画的。</p>
是他带她去海城老宅的时候，在湖面上，她画出来的他的画像。</p>
曾几何时，她还提过，有一天可以拿这个形象来做传世乐园的动漫形象。</p>
看了好一会儿，叶笙歌突然弯起嘴角低低的说道，“那是我最后一幅画了吧？”</p>
席墨年突然觉得胸口被什么刺了一下，良久他才道，“以后你想画什么。我可以帮你。”</p>
“我也可以！”一直没说话的小秋，突然开口道。“妈妈，我会好好练习，以后为你画画。”</p>
“好！”叶笙歌展唇一笑。</p>
不知道是医生开的药好，还是因为她看开了。一周之后，她的手指慢慢的可以动了。虽然不太灵活，也没什么力气，但是比之前毫无知觉已经好很多了。</p>
年关将近的时候，警察局那边传来了消息，月下笙歌的失火事件已经查清楚了。犯罪嫌疑人是已经死亡的林振东。</p>
大概是因为快过年了，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便过去了，</p>
月下笙歌也正式重新交还了回来。</p>
晚上，席墨年难得回来的早，一家人一起吃了饭。</p>
回笙默阁的路上，席墨年问叶笙歌，“月下笙歌现在还回来了，我叫盛荣去清理了，你自己看想怎么装修。”</p>
“不用了!”叶笙歌突然说道。</p>
“嗯？”席墨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p>
“我说，不想开了。”叶笙歌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说道，“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月下笙歌的事情还是暂时放下吧，过完年再说。”</p>
“也好。”席墨年点了点头。从身后将她和小秋一起拥入怀中，“过年想去哪里玩？”</p>
叶笙歌任由他抱着，好一会儿才道，“我想带小秋去看看妈妈。快过年了，她一个人在疗养院，很孤单。”</p>
“我陪你去！”</p>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p>
“没关系，我也应该去拜访她老人家了。”席墨年的声音说的很慢，竟带着一丝虔诚的态度。</p>
叶笙歌还是挺惊讶的，要知道以前席墨年是那么恨韩萍当年的所作所为的。</p>
第二天一早，席墨年果然推掉了当天的行程，带着小秋和叶笙歌去了疗养院。</p>
出门的时候。年怡慧还一副不想让小秋出去的样子，不过她还是要顾及席墨年的，只好让他们走了。</p>
上次在美国的时候，她拜托郝甜帮她换了一家疗养院。也就是现在这一家，路程比较远，也比较难找。</p>
一来一回差不多要一天半的时间，所以他们会在山上住一晚，明天再回去。</p>
小秋挺高兴的，他完全将这件事看成了一次旅行。</p>
说起来，他长那么大，似乎从来都没有和她出去旅行过。以前，她一个人带着他，为了躲季白，从来不敢暴露出自己的一点点消息。</p>
走了好长一段，小秋终于累了，叶笙歌正要去抱他，席墨年突然从身后将他抱了起来。</p>
小秋惊呼一声，突然更加兴奋的道，“妈妈，我变得好高啊。我看见前面的房顶了。”</p>
叶笙歌看着他亮晶晶的目光，突然感觉到父亲在孩子的生命中，确实是有很重要的意义的。</p>
正想着，小秋突然大笑了起来，“妈妈，我们超过你了。叔叔的腿好长啊！”</p>
叶笙歌跟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p>
小秋脆生生的声音还在风中飘荡着，“叔叔，你可以单手抱吗？”</p>
“为什么？”席墨年疑惑道。</p>
“小胖说，他爸爸可以单手抱他，还可以将他举高高……”</p>
话未说完，席墨年已经单手将小秋举了起来，小秋惊呼一声之后，爆发出更大的欢笑声。</p>
怔愣间，身前的两人已经停了下来。</p>
两双眼睛回头看着她，小秋说道，“妈妈，你是不是累了？怎么走的那么慢？”</p>
叶笙歌还没说话，他又道，“要不，我下来，让叔叔抱你。叔叔的力气好大的，他可以单手举我起来。”</p>
叶笙歌一愣，旋即摇头，“不用，妈妈不累。”</p>
“妈妈，你骗人，你看起来就是很累。”说罢，他蹭了两下下到了地上。“叔叔，我是男子汉，我要自己走路了，你要好好照顾妈妈哦。”</p>
闻言，叶笙歌拼命的冲着席墨年使眼色，意思是叫他拒绝。岂料他弯唇一笑，“好啊。”</p>
叶笙歌，“……”</p>
席墨年已经走到了叶笙歌的面前，笑着冲她做了一个十分绅士的手势。</p>
身后小秋，捂住嘴巴吃吃的笑了一声。</p>
叶笙歌眼睛一瞪，小秋又马上转开了视线，不过很快他又转了回来。</p>
还准备再瞪他的时候。席墨年倾身将她打横抱起。</p>
叶笙歌已经来不及去管小秋怎么看的了，她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便感觉到席墨年已经开始往前走了。</p>
小秋像个小话痨一样赶紧跟上来问道，“妈妈，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p>
而叶笙歌嘴角抽了抽，干笑一声，“还好。”</p>
小秋顿时皱起了眉头，“叔叔，你是不是抱的不舒服，妈妈怎么笑的那么难看？”</p>
叶笙歌，“……”小兔崽子，说你老妈笑的难看？</p>
席墨年却差一点笑出声。憋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嗯，是你妈妈太重了，我觉得抱的有些累。”</p>
“那怎么办？现在妈妈就已经很重了，那等她长大了，我不是也不能照顾她了吗？”</p>
叶笙歌咬牙，“……够了！”说罢，她便从席墨年的身上下来，抱起小秋便往山上走。</p>
小秋顿时焦急不已，“妈妈，你不是累了吗？”</p>
“现在好多了，可以自己走了。”</p>
“真的！”小秋顿时又目光晶亮的看着席墨年的方向，“叔叔好厉害啊，抱一下妈妈，妈妈就有力气了。”</p>
叶笙歌，“……小秋！”</p>
“怎么了，妈妈？”</p>
叶笙歌咬了咬牙，“你该睡了。”</p>
“哦！”小秋说完，便乖巧的趴在乐叶笙歌的肩膀上。</p>
片刻，他又抬起头道，“我也想去叔叔那里借一点能量回来。”</p>
叶笙歌，“……”</p>
吵吵闹闹，总算到了山上。回头的时候，叶笙歌才发现。这一段路竟然那么漫长，可是因为一路的吵闹，她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就上来了。</p>
疗养院有专门给正常客人来短暂居住的房间，席墨年带着小秋去办手续了。叶笙歌便直接问了韩萍的房间号，去看韩萍了。</p>
护理还是之前请的哪一个，照顾人还是很专心的。</p>
看见叶笙歌来了，她也很高兴。“快过年了，您来看看夫人也好，她一个人太孤独了。”</p>
叶笙歌拿了一个信封递给她，“快过年了，这是我给你的奖金。”</p>
“不，不……”护理连连摆手。“你已经给了工资了，比其他人都高呢。”</p>
“没关系，这是节日奖金，讨个彩头。快过年了，我会在这里住两天，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回家看看。”</p>
“真的？”护理估计完全没想到还可以回家，疗养院里这边的护理都很少可以回家的。</p>
可转念一想，她又犹豫道，“您没有照顾过病人，不知道这一个人是很难做过来来的。”</p>
“没关系的，我会在临时请一个疗养院里的专业护士来和我一起照顾。等过完年我会再多请一个护理，到时候你们可以轮班。”</p>
“那就太谢谢您了。”护理说罢，就带着叶笙歌介绍了一些韩萍每天需要注意的事项和她的日常生活规律。</p>
交代完毕之后，她才出门去收拾东西。</p>
叶笙歌走到床边坐下来，牵起韩萍的手放在脸颊上。</p>
“妈，我又来看你了。”</p>
韩萍看起来又瘦了很多，不过护理照顾的还算精心，脸色倒是不差的，回应她的只有滴滴的仪器声。</p>
叶笙歌也没有以前那么伤心了，时间久了她也慢慢的接受了一些事实。</p>
将她的手在脸颊上摩挲了两下，她才笑道，“林振东死了，我帮您和奶奶报了仇了。原来，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只是为了让他的女儿嫁给席墨年。”</p>
说到这里，叶笙歌突然觉得有些讽刺。</p>
当年，她和季白在一起的时候，韩萍为了拆散他们，也做了好多和林振东差不多疯狂的事情。</p>
那个时候，她不理解，现在想来都是因为他们爱她啊。</p>
虽然这个方式欠妥，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亲人，你的父母。还能找到谁能够这样真心真意的对你的呢？</p>
叶笙歌想着想着，忽而掉下泪来。</p>
怕韩萍难过，她又赶紧擦掉。植物人其实是有感官的，所以她不敢在她的面前哭。</p>
顿了一下。她又道，“月下笙歌暂时停了，您不会怪我吧？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没弄明白，所以暂时不想把他开起来了，但是您放心，我不会忘记月下笙歌。只要有月下笙歌在，我们一家人就在一起。”</p>
话毕，门外传来了小秋的声音。</p>
很快，小小的身影便跳着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叫着外婆。</p>
直到他看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韩萍，他才噤了声。叶笙歌回头看了他一眼，旋即招手道。“小秋过来，看看外婆。”</p>
小秋顿了一下，才走过去。</p>
“外婆怎么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没起床？”</p>
“外婆病了，所以只能躺着睡觉！”叶笙歌解释道。</p>
“那妈妈你会病吗？”问这话的时候，小秋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恐惧。</p>
“不会，妈妈不会生病。”叶笙歌说完，将他抱起来坐在腿上，“外婆是可以听到我们说话的，你跟外婆说话吧。”</p>
小秋点了点头，想了想才道，“外婆。你要好好睡觉，好好吃药，等你好起来了，我带你和太姥姥一起去旅行。”</p>
他竟然还记得太姥姥？叶笙歌下意识的抱紧了小秋，心里一阵酸涩。</p>
正说着，席墨年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几件东西，十分郑重的样子。</p>
见叶笙歌回头看他，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p>
将那些东西在柜子上摆好，他才走过来问候了一声，“叶夫人。”</p>
虽然还是没有叫妈，可是他的语气显得比以前虔诚了许多。</p>
等他出去了。叶笙歌才去看他带来的几样礼物。竟然是青城这边风俗里，女婿要见丈母娘的时候准备的四样礼品。</p>
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她竟然跟他一路走来，都不知道这件事。</p>
看了一会儿，有护士来给韩萍检查，叶笙歌便带着小秋出来了。</p>
席墨年正站在廊下，背对着他们的方向看着远方，背影有些落寞。</p>
小秋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腕，“叔叔，你刚才给外婆送了什么？”</p>
闻言，席墨年快速的扫了叶笙歌一眼，才尴尬的别开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普通的礼物。”</p>
“哦，可是我刚才听护士阿姨夸什么好女婿。谁是女婿？”</p>
席墨年，“……”</p>
小秋求知欲强，并不死心。又看向叶笙歌，“妈妈，谁是好女婿？”</p>
叶笙歌瞥了眼席墨年铁青的脸，想起刚才在上山的时候，自己被这父子两人联合起来耍的事情，顿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p>
在小秋的脸上亲了一口，心道乖儿子，总算帮她出了气了。</p>
小秋以为是好玩的事情，也跟着笑了。</p>
如烟的夕阳下。一家三口笑容灿烂的声音感染了周围好几个正在疗养的病人，顿时将寂寞的疗养院带起了一阵热闹。</p>
席墨年被笑的不好意思，又不好在病人面前生气，便找了个借口走了。</p>
叶笙歌也正要回房，身后突然有人疑惑的叫了一声，“叶笙歌？”</p>
叶笙歌回头一看，萧谨言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他看起来比之前瘦了，精神也不是很好，不过这会儿笑的倒是很欢。</p>
叶笙歌微微点头，算是问候了，她和萧谨言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旋即便带着小秋要离开。</p>
萧谨言却上前一步。将她们两人挡在了走廊里面。这条走廊是那种回廊式的，两边都是实打实的墙砌起来的，唯一的出口就是被萧谨言挡住的地方。</p>
叶笙歌皱了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p>
“当然是拜席总所赐，我爸爸中风了，在这里调养。”见叶笙歌不相信的样子，他又道，“不相信？也是，你们席家最近风头也很大，不知道这件事也正常。”</p>
毕竟萧父以前和她也见过，叶笙歌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帮我问候伯父。”</p>
“少说那些，如果不是席墨年非要追究我们家的责任，我们家也不会损失那么大，我爸爸也不会被气的病发，你一句问候就行了？你说这笔账我该去找谁算？”</p>
叶笙歌抿了抿唇，“找该算账的人去算！”</p>
“呵……那你说，我该找谁算账？席墨年？我要是能动得了他我现在还会变成这样？不过你们也别得意的太久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p>
说完，他突然冷笑一声，“你最近过得挺好啊，席墨年为了你连林家都端了。”</p>
叶笙歌不语，他的目光又投向叶笙歌怀中的小秋身上去了。</p>
“这孩子长的真好看，你和席墨年的孩子？怪不得年怡慧那么难对付，会接受你，叶笙歌你真是我见过最有心计的女人。”</p>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摸小秋。叶笙歌赶紧避开，“萧谨言，你既然知道席墨年不好对付，那你就应该让我们走。这里大庭广众的，你害怕证人不够多是吗？”</p>
闻言，萧谨言又笑了。</p>
“你怕什么？我只是跟你说说话，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不过你也真够狠得，当年说和我分手就分手，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女人，没想到你连孩子都这么大了？”说完，他又要上前。</p>
叶笙歌趁着这个空档狠狠的在他的脚背上踩了一脚，他吃痛顿时跳开，叶笙歌当即便跑了出来。</p>
回到房间的时候，席墨年正在打电话。叶笙歌一头扎进了房间，将小秋放下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p>
见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拿起水杯猛的喝了几口水。</p>
席墨年见状挂了电话走过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p>
“没事。”叶笙歌下意识的说道。</p>
席墨年闻言眯了眯眼睛，显然他是不相信叶笙歌的话的。</p>
“小秋……”他又看向小秋。</p>
“我们遇见坏人了，坏人不让我们走，还堵住路口！”小秋很是认真的说道。</p>
“什么人？”席墨年当即放下手机，认真的打量着两人。见叶笙歌神色犹豫，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听谎言。”</p>
叶笙歌无语的瞪了一眼小秋，只好如实道，“萧谨言。</p>
下一秒，席淑媛将那手镯摘下来放进了口袋里。“不用了，这个镯子我不想交给别人修。”</p>
管家闻言，便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年怡慧突然道，“这个镯子还是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墨年送给你的吧？”</p>
“是啊。”席淑媛说罢，眼睛里露出了一抹奇异的色彩。</p>
叶笙歌转开视线，又回到了小秋的旁边坐好。</p>
小秋这会儿，正在看书上的一个插图，那插图上是一个很酷的战士形象，他突然小声的凑近叶笙歌道，“妈妈，你喜欢这个战士吗？”</p>
叶笙歌点了点头，也小声道，“喜欢。”</p>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这个年龄的孩子最是好奇，小秋也不例外。</p>
“那我真的不知道了。”叶笙歌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战士。只好摇了摇头。</p>
“哦。”小秋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年怡慧的方向，不一会儿，他又垂下了头。这本书是年怡慧从她私人的书房拿出来的。</p>
小秋只可以看，却没有拿走的权利。</p>
叶笙歌见他很失落，便道，“要不我们去席叔叔的书房找找吧，或许会有的。”</p>
“真的吗？”小秋一听又来了精神，好不容易撑到年怡慧累了。两人便起身离开。</p>
一出门，小秋便恢复了孩子的本性，欢快的奔跑起来。</p>
两人回到笙默阁的时候，笙默阁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最近席墨年都很少回来，听说是因为林振东的突然去世，公司很多方面都需要补救。再加上到了年关，公司很多事情都需要处理。</p>
而年怡慧现在真的完全不管传世的事情了，全部都交给了席墨年。</p>
叶笙歌推开书房门，四面高至顶部的书柜，里面都放着各种名贵的书籍。</p>
小秋顿时哇了一声，仿佛看见了什么特别惊讶的事情一般。</p>
“嘘……”叶笙歌冲他笑道，“快找，不然等一下叔叔回来了，说不定会生气。”</p>
小秋顿时垮了脸，“那还是不找了。”</p>
“骗你的，小傻子、”叶笙歌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便带着他从最开始那里找。</p>
席墨年的藏书倒是很特别，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些国外名著什么的，反而是一些很普通的国产书为主。</p>
有小时候读过的一些漫画，还有一本明显是作文，上面的字体倒是很好看，方方块块的。</p>
叶笙歌拿起来看了一眼，竟然是席墨年小学三年级的作文。</p>
那上面记录了一个女孩子，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歉意和怀念，叶笙歌拿着那个本子，看到最后突然有一种恐惧的感觉。</p>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指尖突然传来久违的感觉。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了。</p>
叶笙歌抬起手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翻了几下，发现这个本子一直持续了很多年。每一年在那一天他都会写一篇关于那个女孩子的文章。</p>
面前的本子一直持续到高中时期，便没有了。叶笙歌下意识的去寻找高中之后的，刚翻了两下便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p>
小秋忙跑过来小心翼翼的叫道，“妈妈，是不是叔叔回来了？”</p>
叶笙歌这才站起身子，深呼了一口气，牵着小秋的手道，“小秋不怕，妈妈在。”</p>
说话间，书房的门已经被人推开。</p>
一个明媚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千里迢迢的带着人从美国赶回来，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奉献？”是莫北。</p>
“你想要什么？”这是席墨年的声音。</p>
“你珍藏的画，我听说你有一个很宝贝的画，我连见都没见过的……”话未落音，莫北整个人一顿。看着面前的叶笙歌和小秋，拍了拍胸口，“mygod.你们怎么会在这里？”</p>
而叶笙歌淡笑道，“小秋想找一本书，我就带他进来了。”</p>
说话间。席墨年也走进来了。看见他们也在这里，他也愣了一下，旋即目光便落在叶笙歌身上道，“莫北带了医生来了。”</p>
好几天了，自从上次两人在警察局门口争执之后，几乎没怎么讲过话。叶笙歌还以为，她再一次看见席墨年还会和他针锋相对，但是没想到，还是可以这样平静。</p>
“好！”她说罢，侧首看小秋，“你的书找到了吗？”</p>
小秋摇了摇头，莫北忙问道，“什么书？”</p>
“一个蓝色的战士，有盔甲的。”小秋条理清晰的描述道。</p>
莫北顿时笑了，“我知道了，小时候席墨年最喜欢的。果然是父子天性，你等着，我知道在哪里。”说罢，他走到一个角落里轻车熟路的翻出一本书递过来，“我代替你爸爸送给你了。”</p>
话毕，身后传来席墨年冷喝一声，“你倒是会借花献佛。”</p>
“这是你欠我的！”莫北也很理直气壮，叶笙歌发誓，莫北绝对是她见过的最理直气壮的人。</p>
要是换做别人，席墨年恐怕早就叫人把他丢出去了。可是他，席墨年竟然拿他毫无办法。</p>
莫北带来的医生倒是很专业，简单的帮叶笙歌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基本和之前在医院里得到的结论一模一样。</p>
想到刚才自己一瞬间的感觉，叶笙歌便告诉了医生。</p>
医生听了大喜，“说明神经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现在正在恢复期。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p>
“是什么？”叶笙歌平静的看向他。</p>
“虽然恢复起来，但是一些比较精细的事情肯定做不了了。比如，画画。”</p>
闻言，叶笙歌沉默了好一会，才点头道，“知道了。”虽然上次已经知道了可能会如此，但是这一次她得到了准确的答案，真的不可以了。</p>
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接受不了。</p>
席墨年不悦的蹙眉，“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p>
“抱歉，我尽力了，我想之前的医院肯定也尽力了，我会开一些适合恢复的药物出来。”说罢，他便告辞走了，莫北忙跟上去送他出门。</p>
安静的书房内，席墨年懊恼的看着叶笙歌包着纱布的手腕。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她那么喜欢画画。</p>
可是，现在却不能画了。</p>
而叶笙歌这会儿，却看着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p>
席墨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副摊开的画架上面，夹着一副画。那幅画刚好就是叶笙歌画的。</p>
是他带她去海城老宅的时候，在湖面上，她画出来的他的画像。</p>
曾几何时，她还提过，有一天可以拿这个形象来做传世乐园的动漫形象。</p>
看了好一会儿，叶笙歌突然弯起嘴角低低的说道，“那是我最后一幅画了吧？”</p>
席墨年突然觉得胸口被什么刺了一下，良久他才道，“以后你想画什么。我可以帮你。”</p>
“我也可以！”一直没说话的小秋，突然开口道。“妈妈，我会好好练习，以后为你画画。”</p>
“好！”叶笙歌展唇一笑。</p>
不知道是医生开的药好，还是因为她看开了。一周之后，她的手指慢慢的可以动了。虽然不太灵活，也没什么力气，但是比之前毫无知觉已经好很多了。</p>
年关将近的时候，警察局那边传来了消息，月下笙歌的失火事件已经查清楚了。犯罪嫌疑人是已经死亡的林振东。</p>
大概是因为快过年了，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便过去了，</p>
月下笙歌也正式重新交还了回来。</p>
晚上，席墨年难得回来的早，一家人一起吃了饭。</p>
回笙默阁的路上，席墨年问叶笙歌，“月下笙歌现在还回来了，我叫盛荣去清理了，你自己看想怎么装修。”</p>
“不用了!”叶笙歌突然说道。</p>
“嗯？”席墨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p>
“我说，不想开了。”叶笙歌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说道，“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月下笙歌的事情还是暂时放下吧，过完年再说。”</p>
“也好。”席墨年点了点头。从身后将她和小秋一起拥入怀中，“过年想去哪里玩？”</p>
叶笙歌任由他抱着，好一会儿才道，“我想带小秋去看看妈妈。快过年了，她一个人在疗养院，很孤单。”</p>
“我陪你去！”</p>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p>
“没关系，我也应该去拜访她老人家了。”席墨年的声音说的很慢，竟带着一丝虔诚的态度。</p>
叶笙歌还是挺惊讶的，要知道以前席墨年是那么恨韩萍当年的所作所为的。</p>
第二天一早，席墨年果然推掉了当天的行程，带着小秋和叶笙歌去了疗养院。</p>
出门的时候。年怡慧还一副不想让小秋出去的样子，不过她还是要顾及席墨年的，只好让他们走了。</p>
上次在美国的时候，她拜托郝甜帮她换了一家疗养院。也就是现在这一家，路程比较远，也比较难找。</p>
一来一回差不多要一天半的时间，所以他们会在山上住一晚，明天再回去。</p>
小秋挺高兴的，他完全将这件事看成了一次旅行。</p>
说起来，他长那么大，似乎从来都没有和她出去旅行过。以前，她一个人带着他，为了躲季白，从来不敢暴露出自己的一点点消息。</p>
走了好长一段，小秋终于累了，叶笙歌正要去抱他，席墨年突然从身后将他抱了起来。</p>
小秋惊呼一声，突然更加兴奋的道，“妈妈，我变得好高啊。我看见前面的房顶了。”</p>
叶笙歌看着他亮晶晶的目光，突然感觉到父亲在孩子的生命中，确实是有很重要的意义的。</p>
正想着，小秋突然大笑了起来，“妈妈，我们超过你了。叔叔的腿好长啊！”</p>
叶笙歌跟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p>
小秋脆生生的声音还在风中飘荡着，“叔叔，你可以单手抱吗？”</p>
“为什么？”席墨年疑惑道。</p>
“小胖说，他爸爸可以单手抱他，还可以将他举高高……”</p>
话未说完，席墨年已经单手将小秋举了起来，小秋惊呼一声之后，爆发出更大的欢笑声。</p>
怔愣间，身前的两人已经停了下来。</p>
两双眼睛回头看着她，小秋说道，“妈妈，你是不是累了？怎么走的那么慢？”</p>
叶笙歌还没说话，他又道，“要不，我下来，让叔叔抱你。叔叔的力气好大的，他可以单手举我起来。”</p>
叶笙歌一愣，旋即摇头，“不用，妈妈不累。”</p>
“妈妈，你骗人，你看起来就是很累。”说罢，他蹭了两下下到了地上。“叔叔，我是男子汉，我要自己走路了，你要好好照顾妈妈哦。”</p>
闻言，叶笙歌拼命的冲着席墨年使眼色，意思是叫他拒绝。岂料他弯唇一笑，“好啊。”</p>
叶笙歌，“……”</p>
席墨年已经走到了叶笙歌的面前，笑着冲她做了一个十分绅士的手势。</p>
身后小秋，捂住嘴巴吃吃的笑了一声。</p>
叶笙歌眼睛一瞪，小秋又马上转开了视线，不过很快他又转了回来。</p>
还准备再瞪他的时候。席墨年倾身将她打横抱起。</p>
叶笙歌已经来不及去管小秋怎么看的了，她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便感觉到席墨年已经开始往前走了。</p>
小秋像个小话痨一样赶紧跟上来问道，“妈妈，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p>
而叶笙歌嘴角抽了抽，干笑一声，“还好。”</p>
小秋顿时皱起了眉头，“叔叔，你是不是抱的不舒服，妈妈怎么笑的那么难看？”</p>
叶笙歌，“……”小兔崽子，说你老妈笑的难看？</p>
席墨年却差一点笑出声。憋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嗯，是你妈妈太重了，我觉得抱的有些累。”</p>
“那怎么办？现在妈妈就已经很重了，那等她长大了，我不是也不能照顾她了吗？”</p>
叶笙歌咬牙，“……够了！”说罢，她便从席墨年的身上下来，抱起小秋便往山上走。</p>
小秋顿时焦急不已，“妈妈，你不是累了吗？”</p>
“现在好多了，可以自己走了。”</p>
“真的！”小秋顿时又目光晶亮的看着席墨年的方向，“叔叔好厉害啊，抱一下妈妈，妈妈就有力气了。”</p>
叶笙歌，“……小秋！”</p>
“怎么了，妈妈？”</p>
叶笙歌咬了咬牙，“你该睡了。”</p>
“哦！”小秋说完，便乖巧的趴在乐叶笙歌的肩膀上。</p>
片刻，他又抬起头道，“我也想去叔叔那里借一点能量回来。”</p>
叶笙歌，“……”</p>
吵吵闹闹，总算到了山上。回头的时候，叶笙歌才发现。这一段路竟然那么漫长，可是因为一路的吵闹，她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就上来了。</p>
疗养院有专门给正常客人来短暂居住的房间，席墨年带着小秋去办手续了。叶笙歌便直接问了韩萍的房间号，去看韩萍了。</p>
护理还是之前请的哪一个，照顾人还是很专心的。</p>
看见叶笙歌来了，她也很高兴。“快过年了，您来看看夫人也好，她一个人太孤独了。”</p>
叶笙歌拿了一个信封递给她，“快过年了，这是我给你的奖金。”</p>
“不，不……”护理连连摆手。“你已经给了工资了，比其他人都高呢。”</p>
“没关系，这是节日奖金，讨个彩头。快过年了，我会在这里住两天，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回家看看。”</p>
“真的？”护理估计完全没想到还可以回家，疗养院里这边的护理都很少可以回家的。</p>
可转念一想，她又犹豫道，“您没有照顾过病人，不知道这一个人是很难做过来来的。”</p>
“没关系的，我会在临时请一个疗养院里的专业护士来和我一起照顾。等过完年我会再多请一个护理，到时候你们可以轮班。”</p>
“那就太谢谢您了。”护理说罢，就带着叶笙歌介绍了一些韩萍每天需要注意的事项和她的日常生活规律。</p>
交代完毕之后，她才出门去收拾东西。</p>
叶笙歌走到床边坐下来，牵起韩萍的手放在脸颊上。</p>
“妈，我又来看你了。”</p>
韩萍看起来又瘦了很多，不过护理照顾的还算精心，脸色倒是不差的，回应她的只有滴滴的仪器声。</p>
叶笙歌也没有以前那么伤心了，时间久了她也慢慢的接受了一些事实。</p>
将她的手在脸颊上摩挲了两下，她才笑道，“林振东死了，我帮您和奶奶报了仇了。原来，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只是为了让他的女儿嫁给席墨年。”</p>
说到这里，叶笙歌突然觉得有些讽刺。</p>
当年，她和季白在一起的时候，韩萍为了拆散他们，也做了好多和林振东差不多疯狂的事情。</p>
那个时候，她不理解，现在想来都是因为他们爱她啊。</p>
虽然这个方式欠妥，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亲人，你的父母。还能找到谁能够这样真心真意的对你的呢？</p>
叶笙歌想着想着，忽而掉下泪来。</p>
怕韩萍难过，她又赶紧擦掉。植物人其实是有感官的，所以她不敢在她的面前哭。</p>
顿了一下。她又道，“月下笙歌暂时停了，您不会怪我吧？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没弄明白，所以暂时不想把他开起来了，但是您放心，我不会忘记月下笙歌。只要有月下笙歌在，我们一家人就在一起。”</p>
话毕，门外传来了小秋的声音。</p>
很快，小小的身影便跳着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叫着外婆。</p>
直到他看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韩萍，他才噤了声。叶笙歌回头看了他一眼，旋即招手道。“小秋过来，看看外婆。”</p>
小秋顿了一下，才走过去。</p>
“外婆怎么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没起床？”</p>
“外婆病了，所以只能躺着睡觉！”叶笙歌解释道。</p>
“那妈妈你会病吗？”问这话的时候，小秋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恐惧。</p>
“不会，妈妈不会生病。”叶笙歌说完，将他抱起来坐在腿上，“外婆是可以听到我们说话的，你跟外婆说话吧。”</p>
小秋点了点头，想了想才道，“外婆。你要好好睡觉，好好吃药，等你好起来了，我带你和太姥姥一起去旅行。”</p>
他竟然还记得太姥姥？叶笙歌下意识的抱紧了小秋，心里一阵酸涩。</p>
正说着，席墨年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几件东西，十分郑重的样子。</p>
见叶笙歌回头看他，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p>
将那些东西在柜子上摆好，他才走过来问候了一声，“叶夫人。”</p>
虽然还是没有叫妈，可是他的语气显得比以前虔诚了许多。</p>
等他出去了。叶笙歌才去看他带来的几样礼物。竟然是青城这边风俗里，女婿要见丈母娘的时候准备的四样礼品。</p>
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她竟然跟他一路走来，都不知道这件事。</p>
看了一会儿，有护士来给韩萍检查，叶笙歌便带着小秋出来了。</p>
席墨年正站在廊下，背对着他们的方向看着远方，背影有些落寞。</p>
小秋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腕，“叔叔，你刚才给外婆送了什么？”</p>
闻言，席墨年快速的扫了叶笙歌一眼，才尴尬的别开头道，“没什么。就是一些普通的礼物。”</p>
“哦，可是我刚才听护士阿姨夸什么好女婿。谁是女婿？”</p>
席墨年，“……”</p>
小秋求知欲强，并不死心。又看向叶笙歌，“妈妈，谁是好女婿？”</p>
叶笙歌瞥了眼席墨年铁青的脸，想起刚才在上山的时候，自己被这父子两人联合起来耍的事情，顿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p>
在小秋的脸上亲了一口，心道乖儿子，总算帮她出了气了。</p>
小秋以为是好玩的事情，也跟着笑了。</p>
如烟的夕阳下。一家三口笑容灿烂的声音感染了周围好几个正在疗养的病人，顿时将寂寞的疗养院带起了一阵热闹。</p>
席墨年被笑的不好意思，又不好在病人面前生气，便找了个借口走了。</p>
叶笙歌也正要回房，身后突然有人疑惑的叫了一声，“叶笙歌？”</p>
叶笙歌回头一看，萧谨言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他看起来比之前瘦了，精神也不是很好，不过这会儿笑的倒是很欢。</p>
叶笙歌微微点头，算是问候了，她和萧谨言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旋即便带着小秋要离开。</p>
萧谨言却上前一步。将她们两人挡在了走廊里面。这条走廊是那种回廊式的，两边都是实打实的墙砌起来的，唯一的出口就是被萧谨言挡住的地方。</p>
叶笙歌皱了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p>
“当然是拜席总所赐，我爸爸中风了，在这里调养。”见叶笙歌不相信的样子，他又道，“不相信？也是，你们席家最近风头也很大，不知道这件事也正常。”</p>
毕竟萧父以前和她也见过，叶笙歌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帮我问候伯父。”</p>
“少说那些，如果不是席墨年非要追究我们家的责任，我们家也不会损失那么大，我爸爸也不会被气的病发，你一句问候就行了？你说这笔账我该去找谁算？”</p>
叶笙歌抿了抿唇，“找该算账的人去算！”</p>
“呵……那你说，我该找谁算账？席墨年？我要是能动得了他我现在还会变成这样？不过你们也别得意的太久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p>
说完，他突然冷笑一声，“你最近过得挺好啊，席墨年为了你连林家都端了。”</p>
叶笙歌不语，他的目光又投向叶笙歌怀中的小秋身上去了。</p>
“这孩子长的真好看，你和席墨年的孩子？怪不得年怡慧那么难对付，会接受你，叶笙歌你真是我见过最有心计的女人。”</p>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摸小秋。叶笙歌赶紧避开，“萧谨言，你既然知道席墨年不好对付，那你就应该让我们走。这里大庭广众的，你害怕证人不够多是吗？”</p>
闻言，萧谨言又笑了。</p>
“你怕什么？我只是跟你说说话，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不过你也真够狠得，当年说和我分手就分手，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女人，没想到你连孩子都这么大了？”说完，他又要上前。</p>
叶笙歌趁着这个空档狠狠的在他的脚背上踩了一脚，他吃痛顿时跳开，叶笙歌当即便跑了出来。</p>
回到房间的时候，席墨年正在打电话。叶笙歌一头扎进了房间，将小秋放下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p>
见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拿起水杯猛的喝了几口水。</p>
席墨年见状挂了电话走过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p>
“没事。”叶笙歌下意识的说道。</p>
席墨年闻言眯了眯眼睛，显然他是不相信叶笙歌的话的。</p>
“小秋……”他又看向小秋。</p>
“我们遇见坏人了，坏人不让我们走，还堵住路口！”小秋很是认真的说道。</p>
“什么人？”席墨年当即放下手机，认真的打量着两人。见叶笙歌神色犹豫，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听谎言。”</p>
叶笙歌无语的瞪了一眼小秋，只好如实道，“萧谨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