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午宴不曾进食。</p>
此刻，虽不在花厅，但在端木暄面前，却满满的摆放了一桌的饭菜。</p>
但，即便美食在前，端木暄吃起来，却如同嚼蜡一般！</p>
边上，迎霜正抱着赫连洛，不发一语的左右踱步！</p>
抬眸，看着迎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放下筷子，对乳母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将孩子接过，退出了寝殿。</p>
待殿内，只留端木暄和迎霜两人。</p>
尚不等端木暄出声，便见迎霜轻掀裙摆，跪落在地：“迎霜有错，放走了齐王，害的皇上落得如此处境，请姐姐责罚！”</p>
赫连飏和赫连煦，一个害的她家破人亡，另外一个，则替她全家洗清了冤屈！</p>
这两人之间，该近谁，该远谁，她心里明镜似的。</p>
今日，端木暄曾说过，齐王哪里都去不得！</p>
但，在他说皇上要杀他，且执意以死闯剑之时，她却终是心软了。</p>
可她终究还是被他骗了，她放走他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p>
眼睑低垂，凝望满脸自责的迎霜，端木暄沉寂半晌儿，终是悠悠叹道：“其实，此事怨我！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介怀！”</p>
她早该想到，让迎霜去对付赫连飏，该是如何结果，但却苦于身边无人可用！</p>
但，奇怪的是，赫连煦既说他早前便跟她哥哥说好了今日之事，那么……早该提防赫连飏才对！</p>
可今日，却不曾见他安排人去围堵赫连飏！</p>
不曾抬手，迎霜深深自责：“此事本就怨我，又如何能让我不去介怀？！”</p>
“也许，这才是某人想要的呢？”想着赫连煦心机之沉，想到自己对他了解的仿佛少之又少，端木暄不禁轻轻的叹息一声！</p>
闻言，迎霜恍然！</p>
“姐姐的意思是……”</p>
檀口微张，她的心底，竟又开始担心起赫连飏来。</p>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p>
低头，继续吃着午膳，端木暄轻道：“总之，你不必为此事自责！”</p>
“是！”</p>
低低的，应了声，迎霜心中思绪，可谓是百转千回！</p>
依着端木暄对她的了解，怎会不知她心中在担心什么？！</p>
放下手中银筷，她语重心长的对迎霜说道：“人，想要得到什么，必先要舍弃才行，就如这天下，齐王既是举兵，便对举兵失利后自己将面对局面，一清二楚才对！有些事情，既是你我姐妹左右不得的，便放宽些心，少些无谓的忧思！”</p>
被端木暄说中心事，迎霜不禁苦涩一笑……</p>
……</p>
不多时，荣昌奉旨抵达曌庆宫。</p>
一进殿，他便对端木暄施礼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p>
“平身吧！”</p>
“谢皇后娘娘！”</p>
微恭着身子，荣昌轻道：“皇上尚还有事，一时间脱不开身，特命奴才过来，先带着娘娘到天牢一行！”</p>
“嗯！”</p>
轻轻抬眸，看着荣昌，端木暄问道：“皇上尚在太后宫中？”</p>
荣昌点头：“是！”</p>
垂眸，端木暄又问：“太后和长公主，在央着皇上杀了仇御风？”</p>
荣昌恭身回道：“长公主自驸马爷死后，好似变了个人，不吃不喝的，倒是太后的确如娘娘所言，央着皇上，要杀了仇御风，不过……”</p>
端木暄凝眉：“不过什么？”</p>
荣昌轻回道：“不过自初霞宫出事之后，惜嫔娘娘便一直跪在大殿上，只为恳请皇上，饶过她兄长一命！”</p>
“是吗？”</p>
端木暄的语气很轻，轻道若非荣昌听力不错，只当她从未说过什么。</p>
她没有想到，仇婉若对仇御风，竟可做到如此。</p>
自此，便可见，过去她对仇御风的感情，该是出自于真心的。</p>
只要一想到，在人世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对她的兄长好，端木暄的脸上，不禁浮上一抹浅笑。</p>
那抹笑，浅浅的，透着几许苦涩！</p>
她想，倘若仇婉若不是仇御风用来报仇的棋子，那么……也许他们两人，可以是人人倾羡的一对吧？！</p>
“走吧！”</p>
轻盈起身，端木暄带着荣昌，向大殿外走去。</p>
……</p>
天牢里，昏暗闷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臊臭味。</p>
轻掩口鼻，与荣昌一起缓步于狭长的甬道上，端木暄娥眉紧蹙。</p>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p>
但却仍如上次一般，不甚习惯！</p>
甬道两旁，皆都是被囚禁于此的犯人。</p>
在这暗无天日之地，也不知他们熬过了多少个日夜，时至今日，终见如端木暄一般，身份高贵之人，他们个个皆都跟疯了似得，自牢笼里伸出双臂，高呼自己冤枉！</p>
啪的一声！</p>
老头的一个甩鞭动作，令一侧的囚犯，顿时叫苦不迭！</p>
随之而来的第二鞭过后，则整个天牢里，变得格外静寂。</p>
与赫连煦上次所在的牢房一般，囚禁仇御风的牢房，在天牢的最里端，属于单间牢房，一般人不得踏足！</p>
牢房里，仇御风头髻披散，虽略有些狼狈，却一切尚好，正盘坐地上，闭目养神。</p>
“皇上说了，之所以下死命，不准任何人探视，为的便是防着长公主对他滥用私刑。”轻声为端木暄解释着，荣昌对侍卫亮出赫连煦的手谕，命其将房门打开。</p>
听到牢门响动，仇御风原本紧瞌的双目缓缓睁开。</p>
他以为，此刻来的，应该是兴师问罪的赫连煦，却不期间，看到了以真容示人的端木暄！</p>
“惜儿！”</p>
惊呼一声，眸中再不平静，他立身而起，迎向端木暄！</p>
“你先退下！”</p>
对荣昌轻声吩咐，端木暄上前几步，与仇御风对立而站。</p>
“一定很疼吧……哥哥最在意自己的脸了……对不起……”怔怔的，凝视着仇御风无比狰狞的那半张脸，端木暄水眸含泪，心中难受的厉害。</p>
她知道，无论她说多少个对不起，都弥补不了仇御风心底的伤痛。</p>
“莫哭，大哥没事！”</p>
伸手抚去端木暄眼角的泪，仇御风任其抚上自己早已被烧伤的侧脸，轻声说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纵使会疼，如今也已然记不清当初的情景了。”</p>
世上的痛，有的，转身即过，有的，却可以苦人一生！</p>
端木暄知道，仇御风嘴上虽说的轻松，但心底里的痛，却是常人所无法承受的！</p>
体贴的不去揭兄长心底的伤疤，端木暄转而一连几问：“这阵子，哥哥去了哪里，你可知我找你都快找疯了？何以有事，却不与商量，却偷偷躲起来？皇上说过，你与他早前就今日之事，便做了打算，可到了今日，你却何以如此鲁莽行事？！”</p>
都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p>
在她看来，就算赫连煦不为她报仇，舍不得动太后和长公主。</p>
她也有的是时间，等待最好的报仇时机！</p>
但今日，仇御风竟会这般鲁莽！</p>
如此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他！</p>
“我岂会不知，如此行事，是鲁莽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痛色，仇御风轻叹：“无论是我，还是赫连煦，都想要保护好你，让你远离风暴中心，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有家仇在，你与赫连煦之间，必定不会有善果……他与我许诺说，在太后有生之年，放逐长公主，待太后薨逝，则以法度责之……赫连煦许你的，是个不错的未来，但我时间有限，却再也等不得了！”</p>
只是可惜了！</p>
他没能如愿杀了长公主，却累的自己最好的兄弟丢了性命！</p>
想到裴慕磬，仇御风不禁目露痛惜之色！</p>
他觉得，裴慕磬和长公主之间，从一开始，便是孽缘！</p>
但，想到裴慕磬临死时的痴情摸样，想来，在他的眼里，该是一份苦其一声都在追逐的良缘……</p>
仇御风，在缅怀着故友。</p>
而端木暄，却对裴慕磬和长公主之间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p>
在思忖过仇御风话里的意思后，她惊声问道：“哥哥所说的，时间有限，指的是什么？”</p>
“是……”</p>
眸色微暗，仇御风对端木暄苦笑了下。“我曾答应齐王，助他起兵，但显而易见的，他并不全然信我！”</p>
说话间，仇御风轻轻的，拉起端木暄的手，将她的手指，按在了自己的手腕上。</p>
指下脉动清晰。</p>
静心，细细为他诊脉，只片刻之后，便见端木暄的脸色，蓦地惊变……</p>
六十九</p>
面色惊变，紧紧注视着仇御风，端木暄檀口噏合。</p>
微滞了滞，她脱口问道：“是齐王下的毒？！”</p>
仇御风的脉象，急促但却虚浮，似有去阳亡阴之兆，根本是中毒所致。加之他方才所言，端木暄十分轻易的，便将事情跟赫连飏联系到了一起。</p>
“除了齐王的毒，还有些我本身的问题。”</p>
苦笑着，仇御风眉宇紧锁，转身向后，只听唰的一声，他将身上薄软的夏衫撕去。微侧着头，他对端木暄轻道：“当年那场大火，烧的房梁坍塌，管家虽拼了性命护我，却只是白白赔上了一条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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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不曾进食。</p>
此刻，虽不在花厅，但在端木暄面前，却满满的摆放了一桌的饭菜。</p>
但，即便美食在前，端木暄吃起来，却如同嚼蜡一般！</p>
边上，迎霜正抱着赫连洛，不发一语的左右踱步！</p>
抬眸，看着迎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放下筷子，对乳母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将孩子接过，退出了寝殿。</p>
待殿内，只留端木暄和迎霜两人。</p>
尚不等端木暄出声，便见迎霜轻掀裙摆，跪落在地：“迎霜有错，放走了齐王，害的皇上落得如此处境，请姐姐责罚！”</p>
赫连飏和赫连煦，一个害的她家破人亡，另外一个，则替她全家洗清了冤屈！</p>
这两人之间，该近谁，该远谁，她心里明镜似的。</p>
今日，端木暄曾说过，齐王哪里都去不得！</p>
但，在他说皇上要杀他，且执意以死闯剑之时，她却终是心软了。</p>
可她终究还是被他骗了，她放走他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p>
眼睑低垂，凝望满脸自责的迎霜，端木暄沉寂半晌儿，终是悠悠叹道：“其实，此事怨我！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介怀！”</p>
她早该想到，让迎霜去对付赫连飏，该是如何结果，但却苦于身边无人可用！</p>
但，奇怪的是，赫连煦既说他早前便跟她哥哥说好了今日之事，那么……早该提防赫连飏才对！</p>
可今日，却不曾见他安排人去围堵赫连飏！</p>
不曾抬手，迎霜深深自责：“此事本就怨我，又如何能让我不去介怀？！”</p>
“也许，这才是某人想要的呢？”想着赫连煦心机之沉，想到自己对他了解的仿佛少之又少，端木暄不禁轻轻的叹息一声！</p>
闻言，迎霜恍然！</p>
“姐姐的意思是……”</p>
檀口微张，她的心底，竟又开始担心起赫连飏来。</p>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p>
低头，继续吃着午膳，端木暄轻道：“总之，你不必为此事自责！”</p>
“是！”</p>
低低的，应了声，迎霜心中思绪，可谓是百转千回！</p>
依着端木暄对她的了解，怎会不知她心中在担心什么？！</p>
放下手中银筷，她语重心长的对迎霜说道：“人，想要得到什么，必先要舍弃才行，就如这天下，齐王既是举兵，便对举兵失利后自己将面对局面，一清二楚才对！有些事情，既是你我姐妹左右不得的，便放宽些心，少些无谓的忧思！”</p>
被端木暄说中心事，迎霜不禁苦涩一笑……</p>
……</p>
不多时，荣昌奉旨抵达曌庆宫。</p>
一进殿，他便对端木暄施礼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p>
“平身吧！”</p>
“谢皇后娘娘！”</p>
微恭着身子，荣昌轻道：“皇上尚还有事，一时间脱不开身，特命奴才过来，先带着娘娘到天牢一行！”</p>
“嗯！”</p>
轻轻抬眸，看着荣昌，端木暄问道：“皇上尚在太后宫中？”</p>
荣昌点头：“是！”</p>
垂眸，端木暄又问：“太后和长公主，在央着皇上杀了仇御风？”</p>
荣昌恭身回道：“长公主自驸马爷死后，好似变了个人，不吃不喝的，倒是太后的确如娘娘所言，央着皇上，要杀了仇御风，不过……”</p>
端木暄凝眉：“不过什么？”</p>
荣昌轻回道：“不过自初霞宫出事之后，惜嫔娘娘便一直跪在大殿上，只为恳请皇上，饶过她兄长一命！”</p>
“是吗？”</p>
端木暄的语气很轻，轻道若非荣昌听力不错，只当她从未说过什么。</p>
她没有想到，仇婉若对仇御风，竟可做到如此。</p>
自此，便可见，过去她对仇御风的感情，该是出自于真心的。</p>
只要一想到，在人世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对她的兄长好，端木暄的脸上，不禁浮上一抹浅笑。</p>
那抹笑，浅浅的，透着几许苦涩！</p>
她想，倘若仇婉若不是仇御风用来报仇的棋子，那么……也许他们两人，可以是人人倾羡的一对吧？！</p>
“走吧！”</p>
轻盈起身，端木暄带着荣昌，向大殿外走去。</p>
……</p>
天牢里，昏暗闷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臊臭味。</p>
轻掩口鼻，与荣昌一起缓步于狭长的甬道上，端木暄娥眉紧蹙。</p>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p>
但却仍如上次一般，不甚习惯！</p>
甬道两旁，皆都是被囚禁于此的犯人。</p>
在这暗无天日之地，也不知他们熬过了多少个日夜，时至今日，终见如端木暄一般，身份高贵之人，他们个个皆都跟疯了似得，自牢笼里伸出双臂，高呼自己冤枉！</p>
啪的一声！</p>
老头的一个甩鞭动作，令一侧的囚犯，顿时叫苦不迭！</p>
随之而来的第二鞭过后，则整个天牢里，变得格外静寂。</p>
与赫连煦上次所在的牢房一般，囚禁仇御风的牢房，在天牢的最里端，属于单间牢房，一般人不得踏足！</p>
牢房里，仇御风头髻披散，虽略有些狼狈，却一切尚好，正盘坐地上，闭目养神。</p>
“皇上说了，之所以下死命，不准任何人探视，为的便是防着长公主对他滥用私刑。”轻声为端木暄解释着，荣昌对侍卫亮出赫连煦的手谕，命其将房门打开。</p>
听到牢门响动，仇御风原本紧瞌的双目缓缓睁开。</p>
他以为，此刻来的，应该是兴师问罪的赫连煦，却不期间，看到了以真容示人的端木暄！</p>
“惜儿！”</p>
惊呼一声，眸中再不平静，他立身而起，迎向端木暄！</p>
“你先退下！”</p>
对荣昌轻声吩咐，端木暄上前几步，与仇御风对立而站。</p>
“一定很疼吧……哥哥最在意自己的脸了……对不起……”怔怔的，凝视着仇御风无比狰狞的那半张脸，端木暄水眸含泪，心中难受的厉害。</p>
她知道，无论她说多少个对不起，都弥补不了仇御风心底的伤痛。</p>
“莫哭，大哥没事！”</p>
伸手抚去端木暄眼角的泪，仇御风任其抚上自己早已被烧伤的侧脸，轻声说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纵使会疼，如今也已然记不清当初的情景了。”</p>
世上的痛，有的，转身即过，有的，却可以苦人一生！</p>
端木暄知道，仇御风嘴上虽说的轻松，但心底里的痛，却是常人所无法承受的！</p>
体贴的不去揭兄长心底的伤疤，端木暄转而一连几问：“这阵子，哥哥去了哪里，你可知我找你都快找疯了？何以有事，却不与商量，却偷偷躲起来？皇上说过，你与他早前就今日之事，便做了打算，可到了今日，你却何以如此鲁莽行事？！”</p>
都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p>
在她看来，就算赫连煦不为她报仇，舍不得动太后和长公主。</p>
她也有的是时间，等待最好的报仇时机！</p>
但今日，仇御风竟会这般鲁莽！</p>
如此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他！</p>
“我岂会不知，如此行事，是鲁莽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痛色，仇御风轻叹：“无论是我，还是赫连煦，都想要保护好你，让你远离风暴中心，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有家仇在，你与赫连煦之间，必定不会有善果……他与我许诺说，在太后有生之年，放逐长公主，待太后薨逝，则以法度责之……赫连煦许你的，是个不错的未来，但我时间有限，却再也等不得了！”</p>
只是可惜了！</p>
他没能如愿杀了长公主，却累的自己最好的兄弟丢了性命！</p>
想到裴慕磬，仇御风不禁目露痛惜之色！</p>
他觉得，裴慕磬和长公主之间，从一开始，便是孽缘！</p>
但，想到裴慕磬临死时的痴情摸样，想来，在他的眼里，该是一份苦其一声都在追逐的良缘……</p>
仇御风，在缅怀着故友。</p>
而端木暄，却对裴慕磬和长公主之间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p>
在思忖过仇御风话里的意思后，她惊声问道：“哥哥所说的，时间有限，指的是什么？”</p>
“是……”</p>
眸色微暗，仇御风对端木暄苦笑了下。“我曾答应齐王，助他起兵，但显而易见的，他并不全然信我！”</p>
说话间，仇御风轻轻的，拉起端木暄的手，将她的手指，按在了自己的手腕上。</p>
指下脉动清晰。</p>
静心，细细为他诊脉，只片刻之后，便见端木暄的脸色，蓦地惊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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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惊变，紧紧注视着仇御风，端木暄檀口噏合。</p>
微滞了滞，她脱口问道：“是齐王下的毒？！”</p>
仇御风的脉象，急促但却虚浮，似有去阳亡阴之兆，根本是中毒所致。加之他方才所言，端木暄十分轻易的，便将事情跟赫连飏联系到了一起。</p>
“除了齐王的毒，还有些我本身的问题。”</p>
苦笑着，仇御风眉宇紧锁，转身向后，只听唰的一声，他将身上薄软的夏衫撕去。微侧着头，他对端木暄轻道：“当年那场大火，烧的房梁坍塌，管家虽拼了性命护我，却只是白白赔上了一条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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