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太后的意思，端木暄岂会不知。</p>
但，此刻，她心里的痛，是根本止不住的。</p>
苦涩一笑，微微抬眸，她的眸光，在恩泽殿内徘徊。</p>
方才，她吐血昏迷的时候，他就在身边。</p>
他不是说喜欢她么？</p>
何以此刻，却不在这里？！</p>
“在找皇上是么？”看透了端木暄的心思，太后紧盯着她的双眸，蹙眉说道：“皇上本是在此守着你的，可方才荣昌来报，说是仇婉若那丫头摔坏了脸，一听这个，皇上便赶了过去。”</p>
眉心，轻轻一颦，却又旋即舒展。</p>
端木暄微微抬眸，迎向太后的视线：“婉若妹妹……摔坏了脸？”</p>
所以，赫连煦为了她的那张脸，此刻去了烟华殿？！</p>
“他说去去就回，央求哀家在此等你醒来。”轻轻颔首，太后双目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端木暄：“皇上对她好，只是因为她的那张脸，像极了他过去心爱的女子。”</p>
闻言，端木暄心下一窒！</p>
太后说话，从来不会是无缘无故的。</p>
此刻，她既是如此看着她，又如此言语，定是已然知道什么了。</p>
“哀家老了，总是揣摩不透，年轻人的心思。”见端木暄不语，太后腾出一只手，轻轻怜爱的抚触着她的侧脸，喟然一叹：“自你回宫，哀家便一直想要问你，为何你都怀了皇上的孩子，却仍旧不以真容示他？”</p>
眸华轻闪，其中雾气顿生。</p>
端木暄张了张嘴，却终是无法成言。</p>
此刻，她能跟太后说什么？</p>
说赫连煦因受媚~毒之苦，强要了她？</p>
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个意外么？</p>
她，说不出口！</p>
“你这孩子，心思重，哀家知道，但是，有些事情，错过一次，便很难再有第二次……”眉头微皱，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太后轻声软语，缓缓说道：“倘若果真有第二次，那便是上天垂青，更该好好珍惜，你觉得，哀家说的对么……惜儿！”</p>
只是瞬间，端木暄脸色剧变！</p>
骤然抬眸，她因被泪水浸染，而格外透亮的眸子，闪过震惊！</p>
自没有了家以后，她再没对任何人提及自己的真实身份。</p>
即便是当初的姬无忧，也不知她是司徒家的女儿。</p>
可，此刻，太后却唤她——惜儿！</p>
这，怎能不让她震惊！</p>
“你很好奇，哀家是怎么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将眼前人的震惊尽收眼底，太后的眉心，轻皱了下。</p>
此刻，端木暄的反应，已然应证了她心底的猜测。</p>
即便紫叶不去安阳查证，眼前的端木暄，定是司徒珍惜无疑！</p>
轻轻一笑，不等端木暄出声，太后便面色不改的道：“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你能确保，在这深宫之中，不会有以前，你在安阳城里的故人么？”</p>
“故人？！”</p>
心下，思绪飞转，端木暄想着太后口中所说的故人，到底是什么人。</p>
太后略微犹豫了下，只是轻声道：“你别忘了，哀家的女婿，也是安阳人士！”</p>
裴慕磬？！</p>
柳眉轻抬，端木暄眸中尽是疑惑。</p>
“驸马爷是安阳人不假，不过他在这深宫之中，并没有见过臣妾！”</p>
轻轻的，睨着端木暄，太后努力将事情说的合乎情理：“他今日才进宫，确实未曾见过你，可……他见过仇婉若啊！”</p>
太后的话，说到这里，端木暄心下，微微释然！</p>
仇婉若，与她面容相似。</p>
若裴慕磬见过仇婉若，自然会联想到她的真实身份。</p>
加之，太后知道她真容如何。</p>
只要他跟太后说上一句，这后面的事情，也就全都能说的通了。</p>
唇角，露出一抹苦笑，端木暄作势便要起身。</p>
“你要做什么？”</p>
伸手，扶住她的肩头，太后眸华一敛。</p>
微微的，动了动嘴角，不理会太后的劝阻，端木暄挣扎着起身，挺着肚子在龙榻上改为跪姿：“请太后治臣妾欺瞒之罪！”</p>
太后凝着她，眉心轻轻一颦。</p>
沉默片刻，她方才开口说道：“当年你来时，无忧只说你是个孤儿，哀家也并未问你的名字，便又赐了你新的名字，这整件事情，自打一开始，你便没有骗过哀家，此刻，哀家又怎能治你欺瞒之罪呢？”</p>
“谢太后不罪之恩！”</p>
身子，微微一颤，语带哽咽，端木暄的眸底，瞬间用上泪意。</p>
不曾抬眸，她微抿着唇，任眼泪无声滑落。</p>
过去几年，太后对她格外宠爱。</p>
此刻，是她最脆弱的时候。</p>
听太后如是说着，她终是忍不住，在太后面前落了泪。</p>
“莫哭，对孩子不好！”</p>
拿起手里的巾帕，为端木暄拂去泪水，太后的话语里，始终蕴着几分柔软。</p>
边上，看着端木暄如此伤怀，迎霜的眼里，也已然蓄满泪水。</p>
“娘娘，还是赶紧躺下吧，奴婢这就去瞧瞧，看药煎好了没！”躬身，扶着端木暄重新躺下，为她盖好锦被，迎霜对太后微福了福身，“奴婢告退！”</p>
视线，紧随着迎霜的身影。</p>
端木暄心里，矛盾非常。</p>
赫连飏，杀了她全家。</p>
虽说此刻，他皇权被夺，禁身齐王府，过的并不甚如意。</p>
但这些，与她的灭门之痛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九牛一毛！</p>
仇，她一定要报！</p>
但，她若要报仇，必然会伤到迎霜。</p>
见端木暄的视线，仍旧停留在门口处。</p>
以为她是在等赫连煦回来，太后微微一哂，伸手抚上她的鬓角：“若身边有了本尊，那个替代品便再算不得什么，如今，你们的孩子都快降生了，你还不打算让皇上知道你是谁么？”</p>
“太后可知，当年，臣妾全家被诛杀，是因为救了皇上。”微微抬眸，端木暄对上太后略显浑浊的双眼，语气晦涩无比：“因为救他，我失去了全部的亲人，这份感情，让臣妾，情何以堪？！”</p>
太后的意思，端木暄怎会不懂？</p>
可此刻，她的心里，恨极了自己。</p>
只要一想到当年为救赫连煦，害了自己的父母兄长，她便无法原谅自己。</p>
闻言，太后抚着她鬓角的手，蓦地一僵！</p>
须臾，只见她长长一叹，目露哀色的道：“暄儿，你可曾想过，这些并非皇上所愿，司徒家被灭门之后，他以为你死了，也曾萎靡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他知道杀了你全家的凶手是齐王，这才重新振作。”</p>
太后知道，端木暄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p>
虽然，于她来说，赫连飏是她一手带大的。</p>
今日送他出府时，她也心有不舍。</p>
但如今，为了自己的儿子的幸福，她再也顾不得太多了。</p>
抬眸，望进端木暄幽深阴郁的双眸之中，太后情之所至，竟也老泪纵横：“为了能够为你司徒一门报仇，他这才不惜远离哀家，独自远走边关的啊！”</p>
心，因太后的话，而深深悸动！</p>
端木暄未曾想过。</p>
赫连煦之所以要谋得帝位，竟是为了替她报仇么？！</p>
“太后此言当真么？”</p>
唇瓣轻颤，伸手，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太后。</p>
“当不当真，你可以揭下面具，去问皇上。”说到这里，太后顿了顿，复又说道：“不过即便你对她展露了真容，短时间内，出了这恩泽殿之后，还是要覆上面具的。”</p>
闻言，端木暄面露不解之色。</p>
太后眸色一沉，解释道：“齐王虽已被幽禁于齐王府内，但宫里的眼线，必然还有，加之还有左相一门，哀家心里尚有太多顾虑……此刻你是双身子，哀家不想在此期间，再有节外生枝之事！”</p>
轻轻的，微微颔首。</p>
对于太后的顾虑，端木暄多少理解一些。</p>
正在此时，刘姑姑步入恩泽殿，</p>
“奴婢参见太后，参见皇后！”</p>
“刘姑姑免礼！”</p>
睨了刘姑姑一眼，端木暄微微抬手。</p>
“你来的正好。”回过头来，太后对刘姑姑吩咐道：“去与哀家端一盆热水来，哀家要亲自替皇后净面！”</p>
“奴婢这就去了。”</p>
知道太后要做什么，刘姑姑不禁面露喜色。</p>
她是太后的近侍，对于端木暄的秘密，自然也是知道的。</p>
“太后……”</p>
看着太后，端木暄心下略显踌躇。</p>
太后的意思，她懂！</p>
只是现在，她真的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赫连煦。</p>
“这次，你要听哀家的！”扶了扶端木暄的手，太后眉头一皱，对端木暄脸上的迟疑之色不置可否：“这张面具，是哀家替你带上了，如今哀家要亲手替你将它取下！”</p>
须臾，刘姑姑端着一盆热水进殿。</p>
将恩泽殿里的闲杂人等悉数屏退，太后自袖袋里取出一只青花药瓶。</p>
将瓶塞打开，她食指轻动，将药瓶里的粉末溶进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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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意思，端木暄岂会不知。</p>
但，此刻，她心里的痛，是根本止不住的。</p>
苦涩一笑，微微抬眸，她的眸光，在恩泽殿内徘徊。</p>
方才，她吐血昏迷的时候，他就在身边。</p>
他不是说喜欢她么？</p>
何以此刻，却不在这里？！</p>
“在找皇上是么？”看透了端木暄的心思，太后紧盯着她的双眸，蹙眉说道：“皇上本是在此守着你的，可方才荣昌来报，说是仇婉若那丫头摔坏了脸，一听这个，皇上便赶了过去。”</p>
眉心，轻轻一颦，却又旋即舒展。</p>
端木暄微微抬眸，迎向太后的视线：“婉若妹妹……摔坏了脸？”</p>
所以，赫连煦为了她的那张脸，此刻去了烟华殿？！</p>
“他说去去就回，央求哀家在此等你醒来。”轻轻颔首，太后双目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端木暄：“皇上对她好，只是因为她的那张脸，像极了他过去心爱的女子。”</p>
闻言，端木暄心下一窒！</p>
太后说话，从来不会是无缘无故的。</p>
此刻，她既是如此看着她，又如此言语，定是已然知道什么了。</p>
“哀家老了，总是揣摩不透，年轻人的心思。”见端木暄不语，太后腾出一只手，轻轻怜爱的抚触着她的侧脸，喟然一叹：“自你回宫，哀家便一直想要问你，为何你都怀了皇上的孩子，却仍旧不以真容示他？”</p>
眸华轻闪，其中雾气顿生。</p>
端木暄张了张嘴，却终是无法成言。</p>
此刻，她能跟太后说什么？</p>
说赫连煦因受媚~毒之苦，强要了她？</p>
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个意外么？</p>
她，说不出口！</p>
“你这孩子，心思重，哀家知道，但是，有些事情，错过一次，便很难再有第二次……”眉头微皱，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太后轻声软语，缓缓说道：“倘若果真有第二次，那便是上天垂青，更该好好珍惜，你觉得，哀家说的对么……惜儿！”</p>
只是瞬间，端木暄脸色剧变！</p>
骤然抬眸，她因被泪水浸染，而格外透亮的眸子，闪过震惊！</p>
自没有了家以后，她再没对任何人提及自己的真实身份。</p>
即便是当初的姬无忧，也不知她是司徒家的女儿。</p>
可，此刻，太后却唤她——惜儿！</p>
这，怎能不让她震惊！</p>
“你很好奇，哀家是怎么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将眼前人的震惊尽收眼底，太后的眉心，轻皱了下。</p>
此刻，端木暄的反应，已然应证了她心底的猜测。</p>
即便紫叶不去安阳查证，眼前的端木暄，定是司徒珍惜无疑！</p>
轻轻一笑，不等端木暄出声，太后便面色不改的道：“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你能确保，在这深宫之中，不会有以前，你在安阳城里的故人么？”</p>
“故人？！”</p>
心下，思绪飞转，端木暄想着太后口中所说的故人，到底是什么人。</p>
太后略微犹豫了下，只是轻声道：“你别忘了，哀家的女婿，也是安阳人士！”</p>
裴慕磬？！</p>
柳眉轻抬，端木暄眸中尽是疑惑。</p>
“驸马爷是安阳人不假，不过他在这深宫之中，并没有见过臣妾！”</p>
轻轻的，睨着端木暄，太后努力将事情说的合乎情理：“他今日才进宫，确实未曾见过你，可……他见过仇婉若啊！”</p>
太后的话，说到这里，端木暄心下，微微释然！</p>
仇婉若，与她面容相似。</p>
若裴慕磬见过仇婉若，自然会联想到她的真实身份。</p>
加之，太后知道她真容如何。</p>
只要他跟太后说上一句，这后面的事情，也就全都能说的通了。</p>
唇角，露出一抹苦笑，端木暄作势便要起身。</p>
“你要做什么？”</p>
伸手，扶住她的肩头，太后眸华一敛。</p>
微微的，动了动嘴角，不理会太后的劝阻，端木暄挣扎着起身，挺着肚子在龙榻上改为跪姿：“请太后治臣妾欺瞒之罪！”</p>
太后凝着她，眉心轻轻一颦。</p>
沉默片刻，她方才开口说道：“当年你来时，无忧只说你是个孤儿，哀家也并未问你的名字，便又赐了你新的名字，这整件事情，自打一开始，你便没有骗过哀家，此刻，哀家又怎能治你欺瞒之罪呢？”</p>
“谢太后不罪之恩！”</p>
身子，微微一颤，语带哽咽，端木暄的眸底，瞬间用上泪意。</p>
不曾抬眸，她微抿着唇，任眼泪无声滑落。</p>
过去几年，太后对她格外宠爱。</p>
此刻，是她最脆弱的时候。</p>
听太后如是说着，她终是忍不住，在太后面前落了泪。</p>
“莫哭，对孩子不好！”</p>
拿起手里的巾帕，为端木暄拂去泪水，太后的话语里，始终蕴着几分柔软。</p>
边上，看着端木暄如此伤怀，迎霜的眼里，也已然蓄满泪水。</p>
“娘娘，还是赶紧躺下吧，奴婢这就去瞧瞧，看药煎好了没！”躬身，扶着端木暄重新躺下，为她盖好锦被，迎霜对太后微福了福身，“奴婢告退！”</p>
视线，紧随着迎霜的身影。</p>
端木暄心里，矛盾非常。</p>
赫连飏，杀了她全家。</p>
虽说此刻，他皇权被夺，禁身齐王府，过的并不甚如意。</p>
但这些，与她的灭门之痛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九牛一毛！</p>
仇，她一定要报！</p>
但，她若要报仇，必然会伤到迎霜。</p>
见端木暄的视线，仍旧停留在门口处。</p>
以为她是在等赫连煦回来，太后微微一哂，伸手抚上她的鬓角：“若身边有了本尊，那个替代品便再算不得什么，如今，你们的孩子都快降生了，你还不打算让皇上知道你是谁么？”</p>
“太后可知，当年，臣妾全家被诛杀，是因为救了皇上。”微微抬眸，端木暄对上太后略显浑浊的双眼，语气晦涩无比：“因为救他，我失去了全部的亲人，这份感情，让臣妾，情何以堪？！”</p>
太后的意思，端木暄怎会不懂？</p>
可此刻，她的心里，恨极了自己。</p>
只要一想到当年为救赫连煦，害了自己的父母兄长，她便无法原谅自己。</p>
闻言，太后抚着她鬓角的手，蓦地一僵！</p>
须臾，只见她长长一叹，目露哀色的道：“暄儿，你可曾想过，这些并非皇上所愿，司徒家被灭门之后，他以为你死了，也曾萎靡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他知道杀了你全家的凶手是齐王，这才重新振作。”</p>
太后知道，端木暄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p>
虽然，于她来说，赫连飏是她一手带大的。</p>
今日送他出府时，她也心有不舍。</p>
但如今，为了自己的儿子的幸福，她再也顾不得太多了。</p>
抬眸，望进端木暄幽深阴郁的双眸之中，太后情之所至，竟也老泪纵横：“为了能够为你司徒一门报仇，他这才不惜远离哀家，独自远走边关的啊！”</p>
心，因太后的话，而深深悸动！</p>
端木暄未曾想过。</p>
赫连煦之所以要谋得帝位，竟是为了替她报仇么？！</p>
“太后此言当真么？”</p>
唇瓣轻颤，伸手，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太后。</p>
“当不当真，你可以揭下面具，去问皇上。”说到这里，太后顿了顿，复又说道：“不过即便你对她展露了真容，短时间内，出了这恩泽殿之后，还是要覆上面具的。”</p>
闻言，端木暄面露不解之色。</p>
太后眸色一沉，解释道：“齐王虽已被幽禁于齐王府内，但宫里的眼线，必然还有，加之还有左相一门，哀家心里尚有太多顾虑……此刻你是双身子，哀家不想在此期间，再有节外生枝之事！”</p>
轻轻的，微微颔首。</p>
对于太后的顾虑，端木暄多少理解一些。</p>
正在此时，刘姑姑步入恩泽殿，</p>
“奴婢参见太后，参见皇后！”</p>
“刘姑姑免礼！”</p>
睨了刘姑姑一眼，端木暄微微抬手。</p>
“你来的正好。”回过头来，太后对刘姑姑吩咐道：“去与哀家端一盆热水来，哀家要亲自替皇后净面！”</p>
“奴婢这就去了。”</p>
知道太后要做什么，刘姑姑不禁面露喜色。</p>
她是太后的近侍，对于端木暄的秘密，自然也是知道的。</p>
“太后……”</p>
看着太后，端木暄心下略显踌躇。</p>
太后的意思，她懂！</p>
只是现在，她真的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赫连煦。</p>
“这次，你要听哀家的！”扶了扶端木暄的手，太后眉头一皱，对端木暄脸上的迟疑之色不置可否：“这张面具，是哀家替你带上了，如今哀家要亲手替你将它取下！”</p>
须臾，刘姑姑端着一盆热水进殿。</p>
将恩泽殿里的闲杂人等悉数屏退，太后自袖袋里取出一只青花药瓶。</p>
将瓶塞打开，她食指轻动，将药瓶里的粉末溶进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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