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r.s.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p>
叶殊城对着已经被苏念挂断的电话发愣，电话那端还传来嘟嘟忙音，他难以置信，旋即，又忍不住笑起来。</p>
有人敲门进来，是rita，看见他在笑，一愣。</p>
先本分说工作，将手中文件放办公桌上，然后说：“叶总，安总来了，说要见您。”</p>
“嗯，让他进来吧。”</p>
叶殊城淡淡应了一声。</p>
rita表情讪讪，又说：“那个……他现在还在外面办公室和新来的秘书说话……”</p>
叶殊城无奈，笑了笑，“由他去。”</p>
rita有些惊讶，叶殊城脸上笑意柔和，这些天来难得一见，以往安子晏在r.s.内部猎艳叶殊城都是一脸不耐烦，可现在居然还在笑。</p>
rita将要带走的文件整理了一下，一边好奇问：“叶总，有什么好事吗，看您这么高兴。”</p>
叶殊城一怔。rita已经收拾完东西，他抬头看rita，不知道什么时候敛起笑意，“你觉得我很高兴？”</p>
rita只见他神色冷下来，心底直打鼓，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自己到底说错什么，只怪自己多嘴，低头不语。</p>
现在的叶殊城实在有些喜怒无常。</p>
叶殊城没再说话，rita离开几分钟后，门又被敲响，安子晏推门进来，一点没客气地坐在了办公桌对面。</p>
叶殊城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就又回到手中文件上去。</p>
安子晏最先按捺不住，“你和陆容安到底在搞什么？”</p>
以前陆容安成天和他抱怨叶殊城这不好那不好，最近态度突然转变，不但不抱怨了，一说起叶殊城态度还很诡秘。</p>
联想到之前叶殊城那些奇怪的话，他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陆容安端架子不说，他只得问叶殊城，结果昨晚一通电话叶殊城全程就是敷衍了事，什么也没问到。</p>
他说：“你什么心思我不管，可陆容安是我发小，你不能连累她。”</p>
叶殊城闻言，放下手中文件抬头，身体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对陆容安保护欲太强了，你不觉得吗？”</p>
安子晏一愣，“废话，那是我青梅竹马，跟我妹妹一样，我得罩着她。”</p>
叶殊城恹恹道：“你要罩着的女人应该很多吧，罩的过来吗？”</p>
“……”安子晏被噎住，好几秒，才说：“反正你不能连累她，她是我带过去放你身边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应该和我商量一下，不能……”</p>
他似乎是琢磨了一下言辞，才继续：“不能胡乱做什么乱七八糟的计划和决定。”</p>
叶殊城闻言，眉梢微微挑起，“你觉得我们做了什么计划和决定？”</p>
安子晏沉默下来。</p>
他其实也想不到，只是联想之前叶殊城的异常反应，隐约觉得大概是和苏念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又想不到叶殊城现在究竟是要做什么。</p>
叶殊城抬手松了松领带，语调缓慢：“安子晏，之前我就想说了，你……喜欢陆容安，对吧？”</p>
安子晏一怔，好几秒，脸色不自然道：“我喜欢的女人多了去了。”</p>
“但她对你来说，不一样吧？”</p>
“才没有。”</p>
安子晏回答的非常快，叶殊城笑了笑，“你其实挺容易被看穿的。”</p>
安子晏不说话了。</p>
叶殊城又道：“你放心，我和陆容安是商量过一些事情，不过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不会太大，还在我们之前的口头协议范围之内，你不用那么紧张。”</p>
顿了顿，补充：“再说我真要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是还有你挡着？”</p>
安子晏听过，心底一块石头才落地。又问：“和苏念有关是吧？”</p>
叶殊城就不说话了。</p>
安子晏摇摇头，“你该不是要跟苏念死磕一辈子？不值得。”</p>
叶殊城微微低头，眼底有狠意，“难道要放她和韩竞双宿双飞？”</p>
“你……”</p>
安子晏停下来，好几秒，才说：“你和苏念的事情现在已经不好说谁欠谁的多一些，或者谁更对不起谁，但是有些事我还是想提醒你，再怎么说，她当初也救过你的命，本来之前你就伤害过她不止一回了，她之所以打掉孩子也是因为心里记恨你，是你先开了对不起她的这个头，难道现在还要继续恩将仇报？”</p>
叶殊城愣了几秒，才说：“我说过我会弥补她，我想娶她。”</p>
安子晏叹口气，“你看，你的思维模式永远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是以你的角度来看来想，当初伤害她的时候你就没有意识，总觉得自己是在解决问题，后来也是，你觉得你做出努力了，她就理所应当要原谅你，不管你给她什么，她都应该接受，没有说不的权利……你总觉得你对她多好，可是我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你什么都要强硬地施加在她身上，就算你真的爱她，那这种爱情也太自私了，难怪她会想要逃开……”</p>
“安子晏。”叶殊城突然出声打断安子晏的话。</p>
他身上气息赫然发冷，眸色黑而沉，不见一点光亮。</p>
安子晏皱眉，暗暗怪自己心直口快。</p>
但是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算了，我不说了，我只是不想你哪天真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无可挽回的事情，毕竟……”</p>
他停了一下，转了话锋，“你还记得方志杰吗？”</p>
叶殊城瞳仁瞬间紧缩。</p>
两个人心照不宣，方志杰在叶殊城面前算是一个禁忌话题。</p>
原因不仅是方志杰对叶殊城的出卖和背叛，更糟糕的是，当叶殊城终于坐上r.s.总裁的位置，可以趾高气昂去说方志杰目光短浅鼠目寸光的时候，他却没能如愿找到方志杰。</p>
原因是，方志杰死了。</p>
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p>
那时候叶殊城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那种感觉太糟糕了——</p>
他以为他会有机会，让方志杰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他一直觉得可笑，方志杰为了十万块出卖他，他想知道方志杰因此得到了什么，可是最后方志杰的死讯将这一切都毁了，让他连仇恨都无处安放。</p>
他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最后却只看到方志杰冰冷的墓碑。</p>
安子晏在这个时候提起方志杰，他心口微沉，好几秒，才应：“她和方志杰不一样。”</p>
安子晏站起身，“我也没说一样。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想想方志杰，毕竟有些事情真做绝了一切就都来不及了。”</p>
“是她把事情做绝，她明明知道我有多想要那个孩子，她怎么能……”</p>
叶殊城脸色发白，说不下去。</p>
一阵强烈的心悸，他眉心紧锁，猛然间又想起那一团血肉模糊，他攥紧了拳头，“我为了自己的孩子复仇，有错？”</p>
安子晏站着，微微低头看着他，眼神复杂极了。</p>
“你当然不会在意。你不懂……被抛弃的人不是你，被流掉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他面色苍白，好一阵，微微合上眼，“我总会梦见孩子，我没办法看她幸福，安子晏，我没有办法。”</p>
他语气里带了深深疲惫和绝望，再睁眼，深吸一口气，“我想过放手。可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不再去见她，也没办法真心对她好，更不能容忍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真的……没有办法……”</p>
安子晏面色颓然，一腔挫败感。</p>
叶殊城身上的那种哀伤和绝望是带着感染力的，让他心情也沉重起来。</p>
“可她救过你的命。”</p>
叶殊城表情有些恍惚，唇角勾起惨淡笑意。</p>
“救了我，再让我生不如死，你要我怎么感激她？”</p>
安子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着离开。</p>
叶殊城对于感情的偏执是根深蒂固的，这来源于过去的经历，任何一个外人，哪怕知道的再清楚，也无法感同身受，安子晏满怀深深的无力感。</p>
曾经，圈子里面很多人说，叶殊城是个冷血的怪物。</p>
那时候他嗤之以鼻，直到叶殊城跟他飙车那一回，叶殊城在一个危险的弯道没有减速，整个车子从盘山路滚下去。</p>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找下去，叶殊城从车里出来，浑身是血。步伐不稳，表情却是淡漠的。</p>
那是安子晏第一次对于这个叶家的私生子留下深刻印象，叶殊城就是一个赌徒，无所顾忌，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以为叶殊城有了权力和财富之后，会有所改变，然而他错了。</p>
叶殊城没变，依然是那个走极端的亡命之徒。</p>
……</p>
苏念中午接到来自乔晔的电话。</p>
电话里面，乔晔说，叶殊城有些古怪，她问起怎么古怪，乔晔就将自己之前在酒店见到叶殊城的情景复述了一遍，又添加评论感慨：“本来我听经理说他为我说好话，我还挺感动的，想道谢，可他莫名其妙的，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p>
苏念人在楼下快餐店排队，笑了笑，“他这话没错，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p>
乔晔有些愣，“怎么你也这样说，那你当初还那么喜欢他？”</p>
苏念怔了一下，单手接了餐盘，有些吃力地端到就近的桌子上放下来，才换了手，坐下对电话那头继续，“感情这种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理智和对错可言，可能有些人明明很好，但是你就是没办法喜欢，有的人哪里都是错的，可是你就是动心了，等你哪天谈恋爱了就清楚，这个事情其实很盲目的。”</p>
乔晔闻言，语气揶揄：“你这么说话……该不是又跟他好上了？”</p>
苏念有点犹豫。</p>
乔晔又说：“难怪这两天不见他房间里那个女人了，被他赶走了吗？”</p>
她眉心微微皱起来。“那个女人……不在他房间里了？”</p>
“嗯，”乔晔应，“我还专门打听了一下，去他房间里送餐的人说确实是不在了，现在好像就他一个人住。”</p>
苏念心情有点复杂，有些高兴，可是又觉得自己不该高兴。</p>
她对陆容安的了解其实十分局限，但是叶殊城那个分手说的实在很没礼貌，她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处理的，难道真的将陆容安从酒店赶出去了？</p>
乔晔八卦兮兮又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和他是不是又在一起了？”</p>
她犹豫几秒，“我……我想试试。”</p>
那端一愣。“啊？试试？”</p>
这说法新奇了。</p>
苏念解释：“他和那个女人已经分手了，他说想和我忘记过去重新在一起……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他那个人真的很自我，以前做交易是一回事，可是要真的像恋人一样相处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想要试试和他在一起……看我们能不能好好相处下去。”</p>
停了一下，又补充：“孩子的事情我都还没有告诉他，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显怀了，所以也不会拖太久，如果他真的肯为我改变一些，我很快就会告诉他孩子我没有打掉。”</p>
乔晔默了好几秒，才叹：“能行得通吗？毕竟身份相差有些悬殊吧……”</p>
苏念语气低落了一点，“我也不是很有信心……所以才说，先试试。”</p>
她的确不是很有信心，她需要叶殊城给她信心。</p>
两个人要持久相守，靠的不是一时的激情，很多爱情生于轰轰烈烈的激情里，却死于平淡的柴米油盐，她虽然喜欢他，但是也很了解他性格里面那些偏执和阴暗的部分，她希望他能够为了她做一些努力，哪怕仅仅是一个开始，她需要他一个诚恳的态度。</p>
她想要改变他一些，不仅仅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也是为了孩子。</p>
挂断电话，她心里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安，想起陆容安，她觉得过意不去。</p>
尽管叶殊城说陆容安和他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是那个当众亲吻是确实存在的，更何况，他们曾经一起住在酒店套房那么久……</p>
套房里面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她想着，心里又烦躁起来。</p>
有件事算是公认的，男人的自制力比较差，身体与感情可以分的很清楚，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就没有那么容易。对她来说亦然。</p>
想到叶殊城和陆容安在那个房间里面做过什么，她连食欲都消减了大半。</p>
……</p>
陆容安此时正在江北区看房子。</p>
看的是独门独院的大别墅，前面带着花园后面带着游泳池那种，别墅房子三层，院子里面还有给佣人住的地方，门口也有挺阔气的保安室，设计是欧式风格，她四下转，转到半圈的时候安子晏打过来电话，听见她在看房子就赶紧过来了。</p>
安子晏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房子里面的一个欧式壁炉跟前大呼小叫，“看啊安子晏。这么大的壁炉！”</p>
安子晏翻白眼，“你家不是也有一个？”</p>
“我家的那个没有这个大。”</p>
安子晏被她认真模样逗笑，“怎么突然想着看房子？”</p>
“三少没和你说？他决定要买房子了。”</p>
安子晏一愣，叶殊城还真没和他说。</p>
他郁闷了，“他买房子也应该是他自己看，你凑什么热闹？”</p>
陆容安得意地笑：“因为我要住啊。”</p>
安子晏脸色有点僵硬，“说清楚，什么情况？我都已经打算给你买房子了，也已经看好了，你……”</p>
陆容安愣住了，“你要给我买房子？”</p>
安子晏语气不太友好，像是在生气。“废话，我上次不是说过？”</p>
她蹙眉，“我以为你那是你和三少随口说说，再说你买的毕竟和他买的不一样，万一叫我爸妈知道了，算怎么回事？”</p>
安子晏别过脸，心生烦躁，“那你们什么计划也应该先和我说一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p>
他停下来。</p>
心里气，也不知道是在气什么。</p>
他早就清楚陆容安是个没心没肺的呆子，可是他以为放叶殊城身边，还算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结果现在好了，他牵了线，然后叶殊城和陆容安却过河拆桥，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和他说了。</p>
他变成了被踢出去的局外人。</p>
陆容安见他不高兴，忙说：“不就是一个房子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看你房子都那么多，三少随便买个房子怎么了？这点事儿也值得你在意？”</p>
安子晏低头不说话，其实陆容安说的有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房子不算什么大件儿，但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p>
陆容安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站他跟前，好声好气哄：“别生气了，等下我请你吃好吃的还不行吗？”</p>
安子晏瞪了她一眼，“你当你养狗呢，我才不稀罕。”</p>
她拧眉，嘴巴气鼓鼓，“你怎么这么难哄，我还说请你吃大餐。”</p>
安子晏说：“拉倒吧你，就你，哪里来的钱吃大餐。”</p>
陆容安虽然是陆家千金，可是日子一直过的很捉襟见肘，原因也很简单，家里给她的钱全都拿去养左琰了，而她自己又不学无术又不工作，导致别人看她风光，衣着华丽，但是她自己一直囊中羞涩。</p>
实在是一个丢脸到极点的千金小姐。</p>
陆容安不服气，扁了扁嘴，压低声音，“你别说，我还真有钱，以后我都有钱了。”</p>
安子晏一愣，心口微微一动，“你和左琰分手了？”</p>
“什么乌鸦嘴，”陆容安鄙夷地看他一眼，“我和左琰好着呢，是我爸妈看我和三少感情好，最近对我比较好，给钱也很大方。”</p>
安子晏十分失望，强打精神，“这是骗人，你要知道，骗人这回事是不能一直骗下去的，你爸妈那么着急，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要催你结婚，到时候你怎么办？”</p>
她无谓地耸耸肩，“怕什么。到时候再说呗，反正现在这样挺好的，我的问题都解决了，我爸妈听说三少要给我买房子态度已经好了很多，所以我这几天都在家住，像以前，几句话就要把我赶出家门去，而且他们还给我钱，怕我在三少跟前抬不起头呢……”</p>
她神色居然还有几分得意，安子晏想弄死她。</p>
他说：“你是打算以后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了是吧。”</p>
她愣了愣，叹口气，“你去泡你的妞不好吗？管这么多。不累？”</p>
“……”</p>
安子晏气的要爆炸，“你别忘了，你和三少这事儿是我牵的线！”</p>
陆容安扯扯嘴角，“我没忘，你也不用一直提醒我，以前我都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居功自傲，说吧，你想我怎么感谢你？”</p>
安子晏气的说不出话来。</p>
陆容安还嬉皮笑脸，“我给你介绍我留学时候认识的洋妞好不好？有个纯正的白种蓝眼，身材也很棒，胸大腰细，正是你的菜……”</p>
安子晏听不下去。转身就走。</p>
再和她多说两句，他觉得自己要疯掉。</p>
陆容安也没在意，继续看房子，反正她清楚安子晏，生气也不过就是两三天。</p>
……</p>
聚仁理财。</p>
苏念下午的时候状态不太好，努力又努力，才让自己沉下心来处理工作，好容易熬到打卡时间，她收拾了东西出去，在前台却看到叶殊城。</p>
他就等在那里，等倒也罢了，居然还和前台那个花痴一般的小文员说话。</p>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小文员咯咯笑。</p>
她心里不大舒服，慢慢走过去打卡，小文员调侃她，“苏姐，你可让叶总好等，昨天你还拐弯抹角，都不告诉大家，原来你就是叶总女朋友。”</p>
她一怔，看向叶殊城，眉心微蹙。</p>
她都说过不想过早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叶殊城就这么跑来，甚至和前台说出来。</p>
前台这小文员一知道。可以预见很快整个公司的人大概都会知道，她觉得有些头疼，也有些烦躁。</p>
他还是没变，她不想说，他就用自己的方式昭告天下。</p>
她笑容略有些僵硬，却没有说话，跟着叶殊城出门，在楼下很不巧地又遇到了余昆和张卓。</p>
叶殊城并不认识余昆，只是和张卓粗略地打了个招呼，留意到另一个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苏念身上，而苏念和张卓打过招呼之后就一直低头，离开的时候脚步很快，明显是不想搭理。</p>
两个人上了车，叶殊城并没有立刻开车，问苏念，“刚才那个，是什么人？”</p>
家里那堆子事儿苏念还不想这时候和盘托出，随口道：“张总的一个客户，说要谈合作，本来要我接洽，我没做。”</p>
叶殊城目光有些犹疑，看出她态度有些不耐烦，“你心情不好？”</p>
苏念看着车窗外，沉默片刻，说，“你为什么还是这样？”</p>
他一愣。</p>
“我们昨天才确定关系，我说过了不想太快，我不想在一切都不确定的情况下让别人知道，对你来说无所谓，但是对我来说影响会很大，别人本来就会觉得我是高攀，到时候要是有个万一……”</p>
叶殊城看着她的侧脸，问：“会有什么万一？”</p>
r.s.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p>
叶殊城对着已经被苏念挂断的电话发愣，电话那端还传来嘟嘟忙音，他难以置信，旋即，又忍不住笑起来。</p>
有人敲门进来，是rita，看见他在笑，一愣。</p>
先本分说工作，将手中文件放办公桌上，然后说：“叶总，安总来了，说要见您。”</p>
“嗯，让他进来吧。”</p>
叶殊城淡淡应了一声。</p>
rita表情讪讪，又说：“那个……他现在还在外面办公室和新来的秘书说话……”</p>
叶殊城无奈，笑了笑，“由他去。”</p>
rita有些惊讶，叶殊城脸上笑意柔和，这些天来难得一见，以往安子晏在r.s.内部猎艳叶殊城都是一脸不耐烦，可现在居然还在笑。</p>
rita将要带走的文件整理了一下，一边好奇问：“叶总，有什么好事吗，看您这么高兴。”</p>
叶殊城一怔。rita已经收拾完东西，他抬头看rita，不知道什么时候敛起笑意，“你觉得我很高兴？”</p>
rita只见他神色冷下来，心底直打鼓，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自己到底说错什么，只怪自己多嘴，低头不语。</p>
现在的叶殊城实在有些喜怒无常。</p>
叶殊城没再说话，rita离开几分钟后，门又被敲响，安子晏推门进来，一点没客气地坐在了办公桌对面。</p>
叶殊城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就又回到手中文件上去。</p>
安子晏最先按捺不住，“你和陆容安到底在搞什么？”</p>
以前陆容安成天和他抱怨叶殊城这不好那不好，最近态度突然转变，不但不抱怨了，一说起叶殊城态度还很诡秘。</p>
联想到之前叶殊城那些奇怪的话，他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陆容安端架子不说，他只得问叶殊城，结果昨晚一通电话叶殊城全程就是敷衍了事，什么也没问到。</p>
他说：“你什么心思我不管，可陆容安是我发小，你不能连累她。”</p>
叶殊城闻言，放下手中文件抬头，身体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上，“你对陆容安保护欲太强了，你不觉得吗？”</p>
安子晏一愣，“废话，那是我青梅竹马，跟我妹妹一样，我得罩着她。”</p>
叶殊城恹恹道：“你要罩着的女人应该很多吧，罩的过来吗？”</p>
“……”安子晏被噎住，好几秒，才说：“反正你不能连累她，她是我带过去放你身边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应该和我商量一下，不能……”</p>
他似乎是琢磨了一下言辞，才继续：“不能胡乱做什么乱七八糟的计划和决定。”</p>
叶殊城闻言，眉梢微微挑起，“你觉得我们做了什么计划和决定？”</p>
安子晏沉默下来。</p>
他其实也想不到，只是联想之前叶殊城的异常反应，隐约觉得大概是和苏念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又想不到叶殊城现在究竟是要做什么。</p>
叶殊城抬手松了松领带，语调缓慢：“安子晏，之前我就想说了，你……喜欢陆容安，对吧？”</p>
安子晏一怔，好几秒，脸色不自然道：“我喜欢的女人多了去了。”</p>
“但她对你来说，不一样吧？”</p>
“才没有。”</p>
安子晏回答的非常快，叶殊城笑了笑，“你其实挺容易被看穿的。”</p>
安子晏不说话了。</p>
叶殊城又道：“你放心，我和陆容安是商量过一些事情，不过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不会太大，还在我们之前的口头协议范围之内，你不用那么紧张。”</p>
顿了顿，补充：“再说我真要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是还有你挡着？”</p>
安子晏听过，心底一块石头才落地。又问：“和苏念有关是吧？”</p>
叶殊城就不说话了。</p>
安子晏摇摇头，“你该不是要跟苏念死磕一辈子？不值得。”</p>
叶殊城微微低头，眼底有狠意，“难道要放她和韩竞双宿双飞？”</p>
“你……”</p>
安子晏停下来，好几秒，才说：“你和苏念的事情现在已经不好说谁欠谁的多一些，或者谁更对不起谁，但是有些事我还是想提醒你，再怎么说，她当初也救过你的命，本来之前你就伤害过她不止一回了，她之所以打掉孩子也是因为心里记恨你，是你先开了对不起她的这个头，难道现在还要继续恩将仇报？”</p>
叶殊城愣了几秒，才说：“我说过我会弥补她，我想娶她。”</p>
安子晏叹口气，“你看，你的思维模式永远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是以你的角度来看来想，当初伤害她的时候你就没有意识，总觉得自己是在解决问题，后来也是，你觉得你做出努力了，她就理所应当要原谅你，不管你给她什么，她都应该接受，没有说不的权利……你总觉得你对她多好，可是我没看出来，我只看到你什么都要强硬地施加在她身上，就算你真的爱她，那这种爱情也太自私了，难怪她会想要逃开……”</p>
“安子晏。”叶殊城突然出声打断安子晏的话。</p>
他身上气息赫然发冷，眸色黑而沉，不见一点光亮。</p>
安子晏皱眉，暗暗怪自己心直口快。</p>
但是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算了，我不说了，我只是不想你哪天真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无可挽回的事情，毕竟……”</p>
他停了一下，转了话锋，“你还记得方志杰吗？”</p>
叶殊城瞳仁瞬间紧缩。</p>
两个人心照不宣，方志杰在叶殊城面前算是一个禁忌话题。</p>
原因不仅是方志杰对叶殊城的出卖和背叛，更糟糕的是，当叶殊城终于坐上r.s.总裁的位置，可以趾高气昂去说方志杰目光短浅鼠目寸光的时候，他却没能如愿找到方志杰。</p>
原因是，方志杰死了。</p>
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p>
那时候叶殊城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那种感觉太糟糕了——</p>
他以为他会有机会，让方志杰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他一直觉得可笑，方志杰为了十万块出卖他，他想知道方志杰因此得到了什么，可是最后方志杰的死讯将这一切都毁了，让他连仇恨都无处安放。</p>
他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最后却只看到方志杰冰冷的墓碑。</p>
安子晏在这个时候提起方志杰，他心口微沉，好几秒，才应：“她和方志杰不一样。”</p>
安子晏站起身，“我也没说一样。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想想方志杰，毕竟有些事情真做绝了一切就都来不及了。”</p>
“是她把事情做绝，她明明知道我有多想要那个孩子，她怎么能……”</p>
叶殊城脸色发白，说不下去。</p>
一阵强烈的心悸，他眉心紧锁，猛然间又想起那一团血肉模糊，他攥紧了拳头，“我为了自己的孩子复仇，有错？”</p>
安子晏站着，微微低头看着他，眼神复杂极了。</p>
“你当然不会在意。你不懂……被抛弃的人不是你，被流掉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他面色苍白，好一阵，微微合上眼，“我总会梦见孩子，我没办法看她幸福，安子晏，我没有办法。”</p>
他语气里带了深深疲惫和绝望，再睁眼，深吸一口气，“我想过放手。可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不再去见她，也没办法真心对她好，更不能容忍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真的……没有办法……”</p>
安子晏面色颓然，一腔挫败感。</p>
叶殊城身上的那种哀伤和绝望是带着感染力的，让他心情也沉重起来。</p>
“可她救过你的命。”</p>
叶殊城表情有些恍惚，唇角勾起惨淡笑意。</p>
“救了我，再让我生不如死，你要我怎么感激她？”</p>
安子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着离开。</p>
叶殊城对于感情的偏执是根深蒂固的，这来源于过去的经历，任何一个外人，哪怕知道的再清楚，也无法感同身受，安子晏满怀深深的无力感。</p>
曾经，圈子里面很多人说，叶殊城是个冷血的怪物。</p>
那时候他嗤之以鼻，直到叶殊城跟他飙车那一回，叶殊城在一个危险的弯道没有减速，整个车子从盘山路滚下去。</p>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找下去，叶殊城从车里出来，浑身是血。步伐不稳，表情却是淡漠的。</p>
那是安子晏第一次对于这个叶家的私生子留下深刻印象，叶殊城就是一个赌徒，无所顾忌，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以为叶殊城有了权力和财富之后，会有所改变，然而他错了。</p>
叶殊城没变，依然是那个走极端的亡命之徒。</p>
……</p>
苏念中午接到来自乔晔的电话。</p>
电话里面，乔晔说，叶殊城有些古怪，她问起怎么古怪，乔晔就将自己之前在酒店见到叶殊城的情景复述了一遍，又添加评论感慨：“本来我听经理说他为我说好话，我还挺感动的，想道谢，可他莫名其妙的，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p>
苏念人在楼下快餐店排队，笑了笑，“他这话没错，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p>
乔晔有些愣，“怎么你也这样说，那你当初还那么喜欢他？”</p>
苏念怔了一下，单手接了餐盘，有些吃力地端到就近的桌子上放下来，才换了手，坐下对电话那头继续，“感情这种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理智和对错可言，可能有些人明明很好，但是你就是没办法喜欢，有的人哪里都是错的，可是你就是动心了，等你哪天谈恋爱了就清楚，这个事情其实很盲目的。”</p>
乔晔闻言，语气揶揄：“你这么说话……该不是又跟他好上了？”</p>
苏念有点犹豫。</p>
乔晔又说：“难怪这两天不见他房间里那个女人了，被他赶走了吗？”</p>
她眉心微微皱起来。“那个女人……不在他房间里了？”</p>
“嗯，”乔晔应，“我还专门打听了一下，去他房间里送餐的人说确实是不在了，现在好像就他一个人住。”</p>
苏念心情有点复杂，有些高兴，可是又觉得自己不该高兴。</p>
她对陆容安的了解其实十分局限，但是叶殊城那个分手说的实在很没礼貌，她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处理的，难道真的将陆容安从酒店赶出去了？</p>
乔晔八卦兮兮又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和他是不是又在一起了？”</p>
她犹豫几秒，“我……我想试试。”</p>
那端一愣。“啊？试试？”</p>
这说法新奇了。</p>
苏念解释：“他和那个女人已经分手了，他说想和我忘记过去重新在一起……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他那个人真的很自我，以前做交易是一回事，可是要真的像恋人一样相处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想要试试和他在一起……看我们能不能好好相处下去。”</p>
停了一下，又补充：“孩子的事情我都还没有告诉他，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显怀了，所以也不会拖太久，如果他真的肯为我改变一些，我很快就会告诉他孩子我没有打掉。”</p>
乔晔默了好几秒，才叹：“能行得通吗？毕竟身份相差有些悬殊吧……”</p>
苏念语气低落了一点，“我也不是很有信心……所以才说，先试试。”</p>
她的确不是很有信心，她需要叶殊城给她信心。</p>
两个人要持久相守，靠的不是一时的激情，很多爱情生于轰轰烈烈的激情里，却死于平淡的柴米油盐，她虽然喜欢他，但是也很了解他性格里面那些偏执和阴暗的部分，她希望他能够为了她做一些努力，哪怕仅仅是一个开始，她需要他一个诚恳的态度。</p>
她想要改变他一些，不仅仅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也是为了孩子。</p>
挂断电话，她心里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安，想起陆容安，她觉得过意不去。</p>
尽管叶殊城说陆容安和他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是那个当众亲吻是确实存在的，更何况，他们曾经一起住在酒店套房那么久……</p>
套房里面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她想着，心里又烦躁起来。</p>
有件事算是公认的，男人的自制力比较差，身体与感情可以分的很清楚，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就没有那么容易。对她来说亦然。</p>
想到叶殊城和陆容安在那个房间里面做过什么，她连食欲都消减了大半。</p>
……</p>
陆容安此时正在江北区看房子。</p>
看的是独门独院的大别墅，前面带着花园后面带着游泳池那种，别墅房子三层，院子里面还有给佣人住的地方，门口也有挺阔气的保安室，设计是欧式风格，她四下转，转到半圈的时候安子晏打过来电话，听见她在看房子就赶紧过来了。</p>
安子晏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房子里面的一个欧式壁炉跟前大呼小叫，“看啊安子晏。这么大的壁炉！”</p>
安子晏翻白眼，“你家不是也有一个？”</p>
“我家的那个没有这个大。”</p>
安子晏被她认真模样逗笑，“怎么突然想着看房子？”</p>
“三少没和你说？他决定要买房子了。”</p>
安子晏一愣，叶殊城还真没和他说。</p>
他郁闷了，“他买房子也应该是他自己看，你凑什么热闹？”</p>
陆容安得意地笑：“因为我要住啊。”</p>
安子晏脸色有点僵硬，“说清楚，什么情况？我都已经打算给你买房子了，也已经看好了，你……”</p>
陆容安愣住了，“你要给我买房子？”</p>
安子晏语气不太友好，像是在生气。“废话，我上次不是说过？”</p>
她蹙眉，“我以为你那是你和三少随口说说，再说你买的毕竟和他买的不一样，万一叫我爸妈知道了，算怎么回事？”</p>
安子晏别过脸，心生烦躁，“那你们什么计划也应该先和我说一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p>
他停下来。</p>
心里气，也不知道是在气什么。</p>
他早就清楚陆容安是个没心没肺的呆子，可是他以为放叶殊城身边，还算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结果现在好了，他牵了线，然后叶殊城和陆容安却过河拆桥，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和他说了。</p>
他变成了被踢出去的局外人。</p>
陆容安见他不高兴，忙说：“不就是一个房子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看你房子都那么多，三少随便买个房子怎么了？这点事儿也值得你在意？”</p>
安子晏低头不说话，其实陆容安说的有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房子不算什么大件儿，但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p>
陆容安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站他跟前，好声好气哄：“别生气了，等下我请你吃好吃的还不行吗？”</p>
安子晏瞪了她一眼，“你当你养狗呢，我才不稀罕。”</p>
她拧眉，嘴巴气鼓鼓，“你怎么这么难哄，我还说请你吃大餐。”</p>
安子晏说：“拉倒吧你，就你，哪里来的钱吃大餐。”</p>
陆容安虽然是陆家千金，可是日子一直过的很捉襟见肘，原因也很简单，家里给她的钱全都拿去养左琰了，而她自己又不学无术又不工作，导致别人看她风光，衣着华丽，但是她自己一直囊中羞涩。</p>
实在是一个丢脸到极点的千金小姐。</p>
陆容安不服气，扁了扁嘴，压低声音，“你别说，我还真有钱，以后我都有钱了。”</p>
安子晏一愣，心口微微一动，“你和左琰分手了？”</p>
“什么乌鸦嘴，”陆容安鄙夷地看他一眼，“我和左琰好着呢，是我爸妈看我和三少感情好，最近对我比较好，给钱也很大方。”</p>
安子晏十分失望，强打精神，“这是骗人，你要知道，骗人这回事是不能一直骗下去的，你爸妈那么着急，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要催你结婚，到时候你怎么办？”</p>
她无谓地耸耸肩，“怕什么。到时候再说呗，反正现在这样挺好的，我的问题都解决了，我爸妈听说三少要给我买房子态度已经好了很多，所以我这几天都在家住，像以前，几句话就要把我赶出家门去，而且他们还给我钱，怕我在三少跟前抬不起头呢……”</p>
她神色居然还有几分得意，安子晏想弄死她。</p>
他说：“你是打算以后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商量了是吧。”</p>
她愣了愣，叹口气，“你去泡你的妞不好吗？管这么多。不累？”</p>
“……”</p>
安子晏气的要爆炸，“你别忘了，你和三少这事儿是我牵的线！”</p>
陆容安扯扯嘴角，“我没忘，你也不用一直提醒我，以前我都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居功自傲，说吧，你想我怎么感谢你？”</p>
安子晏气的说不出话来。</p>
陆容安还嬉皮笑脸，“我给你介绍我留学时候认识的洋妞好不好？有个纯正的白种蓝眼，身材也很棒，胸大腰细，正是你的菜……”</p>
安子晏听不下去。转身就走。</p>
再和她多说两句，他觉得自己要疯掉。</p>
陆容安也没在意，继续看房子，反正她清楚安子晏，生气也不过就是两三天。</p>
……</p>
聚仁理财。</p>
苏念下午的时候状态不太好，努力又努力，才让自己沉下心来处理工作，好容易熬到打卡时间，她收拾了东西出去，在前台却看到叶殊城。</p>
他就等在那里，等倒也罢了，居然还和前台那个花痴一般的小文员说话。</p>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小文员咯咯笑。</p>
她心里不大舒服，慢慢走过去打卡，小文员调侃她，“苏姐，你可让叶总好等，昨天你还拐弯抹角，都不告诉大家，原来你就是叶总女朋友。”</p>
她一怔，看向叶殊城，眉心微蹙。</p>
她都说过不想过早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叶殊城就这么跑来，甚至和前台说出来。</p>
前台这小文员一知道。可以预见很快整个公司的人大概都会知道，她觉得有些头疼，也有些烦躁。</p>
他还是没变，她不想说，他就用自己的方式昭告天下。</p>
她笑容略有些僵硬，却没有说话，跟着叶殊城出门，在楼下很不巧地又遇到了余昆和张卓。</p>
叶殊城并不认识余昆，只是和张卓粗略地打了个招呼，留意到另一个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苏念身上，而苏念和张卓打过招呼之后就一直低头，离开的时候脚步很快，明显是不想搭理。</p>
两个人上了车，叶殊城并没有立刻开车，问苏念，“刚才那个，是什么人？”</p>
家里那堆子事儿苏念还不想这时候和盘托出，随口道：“张总的一个客户，说要谈合作，本来要我接洽，我没做。”</p>
叶殊城目光有些犹疑，看出她态度有些不耐烦，“你心情不好？”</p>
苏念看着车窗外，沉默片刻，说，“你为什么还是这样？”</p>
他一愣。</p>
“我们昨天才确定关系，我说过了不想太快，我不想在一切都不确定的情况下让别人知道，对你来说无所谓，但是对我来说影响会很大，别人本来就会觉得我是高攀，到时候要是有个万一……”</p>
叶殊城看着她的侧脸，问：“会有什么万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