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的他 作者:白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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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扣自己合拢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的响。

    ☆、旧故事

    两年前,爷爷生病抢救,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希望她和许越琦订婚。那个最疼爱她的老人,机敏的洞察着一切,知道从小到大的徐蔼芮都喜欢着许越琦。

    爷爷安心地安慰着眼睛都哭肿的徐蔼芮,勉强挤出笑容说“念念,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徐蔼芮并没有做出回应,虽然在内心里是不可描述的山崩地裂。

    看她还是打不起精神来,爷爷又安慰她说“这次不要去德国,不要跑,陪陪爷爷,我怕时间念念陪爷爷的时间不多了。”

    经历过兵戎相见,持枪拼搏操劳了过迁年华的老人,说出了他一直隐藏在心里的话,让人怜悯的掉眼泪。

    徐蔼芮心里想着爷爷可能把几年前自己远走德国也归因于出于本能的逃避,逃避对于许越琦的爱。许叔是爷爷的养子,那许越琦就是他的哥哥,哪怕会被世人诟病,使最注重声誉的大家庭蒙羞,老爷子依然会满足徐蔼芮的每一个心思。

    徐蔼芮倾尽一切感情的爱着许越琦,但当二十二岁的她被告知要嫁给许越琦时,她脸上挤不出丝毫的笑容。

    徐蔼芮和爷爷聊天,表达自己不想嫁给许越琦的想法,但爷爷仍然坚持,因为在他心里,他从小到大都乖乖的孙女只是怕其他人所谓伦理上的谴责。

    在她沟通无果后,想到的第一个解决方法就是去纽约,去告诉许越琦一切事实。只有和他说明白,他一定会拒绝自己,就像徐蔼芮现在决定的一样。到时候,疼爱许越琦胜过自己的徐爸徐妈也会站出来反对,爷爷也不需要再强求。

    九月,爷爷病情稳定,赵宗亭陪着自己坐上了去纽约的第一班飞机,但他自己却没有再下来。

    突发性心脏病,在离降落只有9分钟的时候发作,飞机落地,他被送往最近的医院,却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他是躺倒在徐蔼芮的怀里的,她朝夕相处了近十年的挚友,从初中高中甚至大学,死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连到死都不愿意破坏在徐蔼芮心里的形象,他疼的发紫却被牙齿咬的泛白的嘴唇,他右手来不及掩饰的慌张,紧紧地握住疼的发疯的心脏。而他的左手踏实的覆盖在身旁落座的徐蔼芮的眼睛里,直到他用尽所有力气,徐蔼芮才得以挣脱来,直视着赵宗亭,那时的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这条新闻在徐蔼芮的坚持下被压下去,徐蔼芮知道金毛爱安静,她更不想他的金毛被长枪短炮的镜头轰炸。

    赵家父母在得知儿子死讯后,发疯一样大肆诋毁徐蔼芮,故意把不实的消息流露给了纽约当地一家华人报社。

    消息就像疟疾一样散步,不堪的内容,对于徐蔼芮家世的舆论,铺天盖地,彻底击溃徐蔼芮心底里最后的那道防线。

    徐蔼芮是在事后得知,赵宗亭上飞机的前一晚,刚和自己演奏会的赞助商应酬回家,可能是最热爱音乐的一个人,竟然到死都没有等来一个机会,去开一场他期盼已久的演奏会。

    面对赵家的纠缠和在纽约当地华人圈造成的恶评,许越琦直接以未婚夫身份出面。提交医学证明和航空公司机组人员的证词并且送到公证处公证,备份,委托律师团,虽然事件平息,但quite的股价也因此跌停数天,这对于一个靠着信誉过活的零售公司来说,几乎是绝境。

    徐蔼芮没有机会和许越琦讲清楚,却遭遇了金毛的离世,谣言浸身,彻底的为徐家抹黑,让quite损失不计可数的忠实顾客。

    可能二十一岁的日子是最昏暗的,徐蔼芮去了muse,恨不能自己是那个走了的人,她甚至幻想自己的尸体第二天在大街上找到,衣不蔽体,被所有人嘲笑,让他们一次诋毁够,就让她放纵一晚上,至于命运会把自己带到哪儿,理智的徐蔼芮也不曾多想。大学修的是管风琴,她在教堂弹了那首和金毛练了无数遍的bwv137

    金毛的离世给徐蔼芮的打击像是本就失了魂的小孩子,又失去了想要去爱上别人的勇气。

    可是俞易安那个人,就是在她想要放弃生命的时间出现,从心底里最薄弱的那一层保护中破茧而出,像一粒种子,破土而出、生根发芽。徐蔼芮猜想着,无论是关于许越琦的回忆,亦或是对于赵宗亭的缅怀,都在这短短与俞易安重新见面的三天里像是映画一样一帧帧从脑海里涌现,像是无声地告诉自己,俞易安这个人难以想象和那大大被低估的影响。

    在酒吧里,徐蔼芮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想起在德国一如既往风雪的冬天,在没有一点太阳的阴天里,和五六个男生一齐出现在自己音乐学院的礼堂里。

    自己在学院里的挚友,一位中国籍留校任教、已经毕业多年的学姐是俞易安的表姐。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在光线算不上清晰的夜里,徐蔼芮只用一秒就回忆起俞易安的脸,一如在德国时一样,没有表情,纵是再察言观色的人都像没法走进一步。

    或许也是在混沌中最后一丝理智,提醒着徐蔼芮避开这个人,她永远都斗不过他。

    徐蔼芮最后还是要到了俞易安的联系方式,他出其不意的冒进已经使他对于自己过去感情的好奇暴露无遗,这件事是在徐蔼芮上楼冷静下来之后想清楚的。

    当然他也成功的勾起来徐蔼芮脑子里一直不能忘掉的那段记忆。

    他告诉自己回去欧洲出差半个月,年前出发,从西班牙到法国,要到元宵节才能回国。徐蔼芮也留意记住,心里也暗喜他不在国内,也不需要担心梁川的各路神仙闯海市来一探究竟是何方神圣。

    美国那边发邮件来催新年的贺新曲,彻底闭关昏天黑地的练琴,终于录好了成曲发过去。徐蔼芮也开始在海市搜索起购物商场来,准备趁着年末买些东西,她的心理医生发来邮件贺卡的同时也提醒她多到公共场所或者结交些新朋友。

    元旦刚过,春节的打折也刚刚开始,商场里满满的全是人,徐蔼芮才刚清楚原来是元旦小长假的最后一天。穿着一件粉粉的棉服,脚下仍然是同样牌子同样款式却不同颜色的雪地靴。

    徐蔼芮一下午换了两三个地方,却依旧没有找到什么喜欢的东西,抬起手臂想看看腕表确认时间,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送去专柜保养了。从赵宗亭那年九月的去世,到现在可能是第二个没有他陪的新年了。这近两年的时间里,徐蔼芮像是懒得再去分神一样,一只手袋就能半年,辛辛苦苦攒起来的积分被留在德国的店里,首饰手表闲散在首饰盒里,有些甚至连包装都没有拆。

    她填完护理的单子,等着专柜小姐去开发票,坐着无事,抬头竟然看到了俞易安。

    还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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