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病人尤其的多，药房中许倾落和许父两个人忙的站不住脚，就这样还有不少人等在门外，门里已经挤不进去了，许倾落皱眉为又一个病人看过，有些奇怪这几日怎么病人如此之多，按说经过了雪灾后初期那几日应该没有这么多病人了。</p>
许倾落正想着，却听到外面一阵的喧哗哭闹声：“许大夫，许大夫救救我小孙子！”</p>
她与正在给病人把脉的许良对视了一眼，便立刻起身往外走，刚走出药房就看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儿挤了进来，身后还有人因为她插队的行为抱怨。“怎么回事儿！”</p>
许倾落认出这个妇人是许府的邻居王家大娘，往日里见到她总是笑的爽朗，穿的干净整洁，今日却是哭丧着脸，头发衣服也乱糟糟的。</p>
主要是她怀里的那个孩子，就算被王大娘捂在怀中，她还是从他耷拉在外面的那只手上面断定出他肯定是不好了。</p>
“许姑娘，许姑娘你救救我小孙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成。求求你救救他。”</p>
王大娘一看到许倾落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将小孩子往许倾落身前凑：“我孙子只是受寒有些发热，半夜凉了肚子才会上吐下泻，但是昨夜他烧了一夜，今日一早更是不省人事了，许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子吧！。”</p>
许倾落一听王大娘描绘这症状，面色下意识的便是一凛。</p>
她知道，灾后最容易得的最害怕得的就是疫症，而疫症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高热不醒，上吐下泻，许倾落看了一眼孩子那发黄发青的面色，翻开眼皮看孩子的眼球，掰开嘴巴看他的舌苔颜色，还有孩子嘴角不断溢出的黄绿色的液体，她的心越是往下沉了一沉：“带到后面，我仔细看看——”无论是不是疫症，都不能够现在传出去乱了人心，许倾落镇定的站起身子吩咐道。</p>
还顺势压低了声音别过身子挡住了大娘怀中的孩子。</p>
这样的一幕要是被那些有心之人看到了之后编凑一些不好的东西出来就不好了。</p>
这个时候，尤其是乱不得的。</p>
只是，天不遂人愿，许倾落越是不想要别人知道的东西，就越是有一些人要违背她的意愿行事。</p>
还没带伙计将大娘怀中的孩子接手抱走，人群之中便传来了一阵嚷嚷声。“那个小孩子得了疫症！”</p>
一个刚刚站的离许倾落最近的人声音最大的嚷了一声，“我站在这里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孩子面色发黑，口舌溃烂，是得了疫病的样子！”</p>
说完，他愈发胆大的往许倾落面前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抓住许倾落拦住他往前走的手腕。</p>
“你给我站住！”</p>
许倾落厉声呵斥了一声，看着他身后那一干已经被他的话煽动得有了情绪的人，冷面冷声道，“这里是许氏药楼，我与我爹爹才是医生，我两都没说病人得的是疫病，你在这里胡乱嚷嚷什么！”</p>
说完，许倾落扭头给站在自己背后的小厮飞去了一个眼神，小厮会意，急忙带着王大娘的孩子要往药楼里面走。</p>
只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要这些人看王大娘的孩子的症状。人群里面的百姓就越是乱得很。</p>
而且许倾落这明显是要护着那王氏孙奶的举动更是惹怒了众人。</p>
人群之中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得越来越多。</p>
“刚刚我也看清楚了，那症状明明就是疫病！许倾落，你们许氏药楼赚的可是我们百姓的钱，自然是我们叫你救谁你才能救谁，现在你正儿八经的病人不看，你还想给一个患了疫病的家伙看病，你是想害死我们吗！？”</p>
“就是就是，许倾落，叫你爹许良出来说个清楚！”</p>
“我听说患上疫病就没救了，我们不能让那小孩儿进药楼，要烧了那孩子，以绝传染呀！”</p>
“是呀！”</p>
“王翠花，我告诉你二蛋得的是疫症，你自己想死别拖着让我们一起死！”</p>
几个人冲入了药房，远远的站在门边就开始喊，许倾落认得那是王大娘的丈夫儿子。</p>
疫症二字一出，还没有待到许倾落和那王大娘反应，周围的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是疫症，会传染的瘟疫！”</p>
“赶快把这孩子还有和那个老女人赶出药房！”</p>
“许家小娘你什么居心，明明这孩子得了疫症的表现这么分明，你居然还敢收留！”</p>
“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们所有人！”</p>
“她方才和那孩子也接触过，把她也赶出城！”</p>
“许家小娘蛇蝎心肠想害死我们！”</p>
周围一时间全是对许倾落的声讨，对地上孩子的厌弃嫌恶，群情激奋的样子，百草和几个伙计都吓得不敢动弹，许父那边想要过来大声呼喊却没有用处，许倾落猛的抬眸对上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王大娘的丈夫儿子身边喊的最大声的两个人身上，她的记忆力很好，因此认出来这便是上一次跟着许德去自己家中惹事的人之二。</p>
还有上次自己被背上了破鞋的骂名的时候，人群里也是这几个人闹得最欢腾！</p>
许倾落这个人别的地方不一定好，但是这记忆力是顶顶的好，只要在她面前闪过他一面的人，她就不会忘记。</p>
这几个人上次还没闹够，这次还准备闹腾出一场什么戏出来？</p>
又是杨家？</p>
没有等许倾落细想，人群里面的百姓就已经群情激涌，怒吼着叫许倾落交出孩子的声音是越来越大了。</p>
王大娘跪在身后不住的给这些人磕头，哭得撕心裂肺，只求这些人给她孙子一条活路。</p>
只是她越是哭，这群人闹腾得越是厉害。</p>
许倾落冷眼看着这一群人的丑恶面孔，冷笑一声，心中讽刺这就是很多人的本来面貌，他们觉得别人就是理所应当为他服务的，只要有一丁点触及到他们了利益的事情，他们就会好不眨眼的置别人于死地。</p>
自私的人。</p>
冷漠的人。</p>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被救赎。</p>
真是可笑！“你们许家医馆不管我们死活，若是不将这个得了瘟疫的赶走，我们就砸了许家医馆！”“对，砸了医馆！”</p>
男人女人们的愤怒吼声几乎掀翻了天，许倾落就站在人群前面，站在许氏医馆门前。身后是跪在地上磕头的王大娘，身前是一群失去理智的恶狼。</p>
“烧掉药楼，那好，你们来烧吧，烧掉药楼的药物，从此之后你们病了伤了，我保证你们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呵呵，你们不是很厉害吗？那就保证自己别生病别受伤！”</p>
许倾落冷冷笑了一声，伸手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玉手镯，冷眸看着面前这群瞬间安静下来的人，“今日人群里站着的，应该有不少的人在上次的事情中往许家大门丢烂鸡蛋烂白菜的吧！”许倾落的话像是问句，但是并不是问句，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p>
人群里面立刻噤声。</p>
“我想问的是，前一刻还在诋毁我骂我的人，下一刻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着许氏药楼看病的，难道就不怕我一针扎歪了，让你们个个都半身不遂么？”</p>
说完，她纤指一绕，以任何人都无法看清的速度从手镯之中抽出了一根银针。急速了亮在了人门面前。</p>
银针寒芒毕露，一如此刻带着笑的许倾落，像个恶魔！</p>
就在有人害怕得快要颤抖的时候，许父终于从群情汹涌的病人群中挤了出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的他一味服软，对着这些人拱手作揖：“众位，众位且听老夫一言，治病救人是我等医者的本分，这孩子是一条生命，便是真的得了疫症老夫也不能够放弃，请众位见谅——”</p>
见到许良态度一软，人群之中那些为首闹事的胆子明显的是又大了起来。</p>
“这个老家伙想要害死我们，为了他那些假仁假义，大家砸了许家医馆！”</p>
喊的最大声的身形干瘦的人带头砸了医馆门边的椅子，便像是引子一般，其他的病人有几个眼睛泛红，也跟着要砸。</p>
“我看谁敢砸！”许倾落猛的将自己手边的药罐狠狠砸在地上，这一声让人下意识的一震，那些要砸东西的人手上动作一顿。</p>
许倾落没有耽误时间，伸手拨开几个不敢靠近却在那边声讨的厉害的病人，大步快走，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停在了门口一把揪住了一个男人的领子。</p>
“啪！”的一声巴掌狠狠的掌击声，嘴里本来还骂着些不干不净话的男人被打的脑袋都偏了一下，周围的声音一时间也不由自主的落下。</p>
“你说他得的是瘟疫！”</p>
“啪啪！”</p>
又是照着另外一边脸的两巴掌：“那你可知晓瘟疫传染的速度极快，若是真的瘟疫的话，站在这里的在场各位估计都已经传染了！”</p>
又是狠狠的两巴掌，打的那个干瘦的男人嘴都张不开，想要挣扎却早已经被许倾落的银针制住，一动都不能够动，他身边的同伴也是被许倾落的气势镇住不敢动弹。嘴里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p>
他的声音被许倾落凛然的眼神定住。</p>
许倾落的五指还是紧紧攥着那个被她狠狠打了好几个巴掌的干瘦男人，转身面对着那些茫然无措面上现出绝望之色的病人：“没有退路了，大雪之后县城周边的道路大多损毁，若是你们再耽误我确诊治病，真的是瘟疫的话，大家也都是个死。”</p>
许倾落话落一把扔开了那个被她揪的快要断气的干瘦男子，推开几个挡路的，吩咐那边还在愣神的伙计：“把地方空出来一块。”又对着那边茫然无措的王大娘吩咐了一声：“把孩子放地上，我现场诊治。”</p>
孩子身子微微抖擞着，放在地上也忍不住蜷缩的姿势，脸色刚刚还泛青泛黄，现在已经开始发白了，他的嘴里不时的吐出黄绿色的汁水，加上喊着冷的呓语，怎么看怎么像是瘟疫。</p>
许倾落没有丝毫害怕迟疑，抓住孩子的手，那是一只干瘦的伤痕累累的小手，一根银针扎在了对方的腕部，孩子似乎是疼痛，重重的颤了一下，许倾落眼神示意百草按住，那根银针不断的深入，过了似乎很长的时间，她拔出了那根几乎全没入孩子手腕的银针，朝后叫了一声：“爹爹。”</p>
在一边早就开始备好了药的许父不敢耽搁，凑到孩子的身前，抓住孩子的手腕，将药液擦拭过行针之后留下的针眼处，许倾落和许父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看着那被不断擦拭的针孔。</p>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p>
良久，许倾落看着那没有变色的针孔，松了口气，不是瘟疫，她眼中现出一点轻松的色彩，转身又拿了几根银针往那名叫二蛋的孩子脑门上扎去。</p>
患上瘟疫的患者手腕扎针，所出之血为黑红色，二便是若是用特殊配方的草药药水擦拭，针孔变白的话，便是瘟疫。若无变色，便不是。</p>
这两条这孩子都不符合，所以可以断定，这孩子不是患的瘟疫。</p>
既然不是瘟疫，许倾落与许良也是松了一口气，开始着手思考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p>
许倾落叫许良让开些，她揭开了孩子的衣服，伸手在孩子的腹部摸了摸，一模便摸到了腹部硬邦邦的一块犹如灌铁。</p>
其实应该早点发现的，只是刚才她被那所谓的瘟疫给分散了注意力。竟然没注意到孩子的肚子有异样。</p>
“许姑娘，到底怎么样呀，我孙子他……”</p>
“你先等等，不是瘟疫，还请大娘你站过去一点。”许倾落说完，从百草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刀子刃口在一边小厮举着的灯盏上面烤炙了几分钟之后，迅速擦上白酒。</p>
就在许倾落要对着孩子的肚皮割下去的时候，王大娘一把扑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哭着说道：“许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怎么可以在我孙子肚子上动刀子呀！”</p>
“就是，这许姑娘在干什么？这一刀子下去，只怕这二蛋就要没命了！”</p>
“哎哟，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有见过谁这么治病，这哪是治病，这分明就是要命嘛！”</p>
这么多人，呱噪得很。</p>
许倾落皱眉，对着百草使了个眼色。百草急忙上前来拉住王大娘。</p>
“我并没有要割破他的肚皮，但是你孙子的状况看起来很像是误食了朱砂，必须放血。”</p>
腹中灼烧犹如灌铁，不是误食了朱砂还能是什么！</p>
“不不不，许姑娘，你就这样生生的割了他的肉，他会疼的！！”</p>
“我已经扎下了他的迷穴，至少我动手的时候，他不会痛，之后的痛，大娘，我觉得总比死了好。”</p>
死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她上辈子经历过了一次，所以，她觉得，活着就好。</p>
就算在疼。</p>
王大娘听着许倾落的话，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后才道：“割了，应该没有，危险吧？”</p>
“不割，不过半柱香，你孙子就没了。”</p>
许倾落说完，也不再多与她废话，手中的薄刀一飞就快速的划在了小孩的肚皮之上，伤口不深，大概有一指宽，有鲜血从孩子的肚子上淌了出来。</p>
“爹爹，药。”</p>
许倾落丢下刀子，按压了一下肚皮，见到那涌出来的鲜血顿时变成了黑色。感受到了手指之下按压所感觉到的硬邦邦的感觉消散了，她将从许良手中拿过来的药粉洒在了孩子的肚皮的伤口上，这是上好的止血药，效果很好，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一下子就停止了流血。手快如许倾落，这边伤口才止血，她就已经擦拭干净了伤口，用白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p>
然后，从手腕上的手镯之中抽出了一根金针，一针扎在了那虚弱的孩子的头顶之上。</p>
“呕！”</p>
孩子不断呕吐着。痰盂之中先是一些黄绿色的液体，到了后面便是一些食物残渣，直到后面呕吐出的只剩下了清水。孩子周围的味道难闻的很，但是许倾落和许父那明显轻松的神色却是不加掩饰了。</p>
“这孩子应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但是我敢保证的是，那些东西里面，有朱砂，朱砂是禁物，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也没兴趣知道。只是这孩子看起来和瘟疫的症状一般无二，却不是瘟疫。”</p>
许倾落一边说一边擦手站起来，对着王大娘轻声的说着。</p>
朱砂虽是禁物，却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只是那东西贵得很，她是不知道王大娘家里是哪里来的那些劳什子。</p>
她站起身子对周围那些担忧害怕甚至用痛恨眼神望着这边的病人，颇有几分冷淡的宣布道：“没有人得瘟疫，大家都不会死。”</p>
人群中因为许倾落的话而响起的欢呼声起此彼伏，但是因为刚刚那一闹，已经对这些人再无半分热诚之心的许倾落表现得很平静。</p>
过了不过片刻。她的身后便响起了王大娘喜极而泣的声音：“二蛋，二蛋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p>
“饿......”</p>
孩子张开了眼睛，弱弱的说出了这个字，却让周围凝滞的气氛彻底的轻松了下来。</p>
“嗨，我以为真是瘟疫呢，吓死个人。”</p>
“许姑娘倒是真的医术高明，刚刚这孩子进来还是那个要死的样子，现在就能够喊饿了。”</p>
对百姓来说，只要知道喊饿，知晓要吃饭，便是无事了。</p>
孩子的面色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待到喝下了许父熬制的药水后却是在脸颊上透出了一丝红晕，这样的医术，神乎其神。</p>
许倾落没有听周围那些与方才的质问明显不同的奉承话，转眸四顾，方才那两个人包括被自己狠狠打了几巴掌的干瘦男人都没了踪影。</p>
许倾落垂低了眸子，眼中是凛然，她不相信事情有那么巧。</p>
经了早上那一场，许家药馆的病人减少了不少，虽然许倾落的医术是很高，但是许倾落当时那狠绝的态度却是让不少人却步。</p>
毕竟，谁都不想被人在自己身上动刀子，特别是生生的割肉，那疼痛，也是叫人想想就够了。</p>
病人减少了，许倾落没有觉得失落，倒是落的轻松。</p>
如今她越发是知道了，很多时候，与很多人接触。太过掏心掏肺也是没必要的，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些人会在什么时候在你背后捅你一刀。</p>
就像今日的百姓，他们在之前都还在叫嚣着要将药楼烧掉，在几日前都还在叫嚣着许倾落是破鞋，但是今日，许倾落将那小孩救活之后，他们阿谀奉承像是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p>
后闲下来了，许倾落将这些心得说给了许良听，许良只是摸了摸许倾落的脑袋说她长大了。</p>
还说这事人之长情，而作为医者。只需要做好一名医者的本分就够了。</p>
许倾落不赞同许良的话，但是她也没说，只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忤逆自己的爹爹。</p>
不知怎的，她却在那个时候想起了琅晟。</p>
要是琅晟在场，他会怎么做？</p>
那个傻瓜——</p>
————</p>
琅晟是在黄昏时候从校场回府上的，没过府门，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调转了马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p>
他坐在骏马之上，往许氏药楼奔来，远远的就发现药房这边的病人似乎少了许多。心底有些疑惑。</p>
在他的印象里，自从雪灾之后，许氏药楼的生意一直都是很好的，很多时候忙不过来他还差了琅威过来帮忙的，为何今日就这么清闲了？</p>
就在他不解的时候，许良正扶着一个老者往外走，一边交代着对方一些注意事项，一眼就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的琅晟，下意识的去看对方的腿。</p>
想到自家女儿跟自己说过的这将军的这一条腿早就痊愈了，所以如今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再见到他骑马的模样，便知道他铁定是大好了，所以心中也免不了的觉得十分高兴。</p>
“许世伯。”</p>
琅威跃身下马，想着许良走来。</p>
而这个时候，一道寒芒从许良身后闪来，速度之快叫他几乎无还手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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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病人尤其的多，药房中许倾落和许父两个人忙的站不住脚，就这样还有不少人等在门外，门里已经挤不进去了，许倾落皱眉为又一个病人看过，有些奇怪这几日怎么病人如此之多，按说经过了雪灾后初期那几日应该没有这么多病人了。</p>
许倾落正想着，却听到外面一阵的喧哗哭闹声：“许大夫，许大夫救救我小孙子！”</p>
她与正在给病人把脉的许良对视了一眼，便立刻起身往外走，刚走出药房就看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儿挤了进来，身后还有人因为她插队的行为抱怨。“怎么回事儿！”</p>
许倾落认出这个妇人是许府的邻居王家大娘，往日里见到她总是笑的爽朗，穿的干净整洁，今日却是哭丧着脸，头发衣服也乱糟糟的。</p>
主要是她怀里的那个孩子，就算被王大娘捂在怀中，她还是从他耷拉在外面的那只手上面断定出他肯定是不好了。</p>
“许姑娘，许姑娘你救救我小孙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成。求求你救救他。”</p>
王大娘一看到许倾落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将小孩子往许倾落身前凑：“我孙子只是受寒有些发热，半夜凉了肚子才会上吐下泻，但是昨夜他烧了一夜，今日一早更是不省人事了，许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子吧！。”</p>
许倾落一听王大娘描绘这症状，面色下意识的便是一凛。</p>
她知道，灾后最容易得的最害怕得的就是疫症，而疫症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高热不醒，上吐下泻，许倾落看了一眼孩子那发黄发青的面色，翻开眼皮看孩子的眼球，掰开嘴巴看他的舌苔颜色，还有孩子嘴角不断溢出的黄绿色的液体，她的心越是往下沉了一沉：“带到后面，我仔细看看——”无论是不是疫症，都不能够现在传出去乱了人心，许倾落镇定的站起身子吩咐道。</p>
还顺势压低了声音别过身子挡住了大娘怀中的孩子。</p>
这样的一幕要是被那些有心之人看到了之后编凑一些不好的东西出来就不好了。</p>
这个时候，尤其是乱不得的。</p>
只是，天不遂人愿，许倾落越是不想要别人知道的东西，就越是有一些人要违背她的意愿行事。</p>
还没带伙计将大娘怀中的孩子接手抱走，人群之中便传来了一阵嚷嚷声。“那个小孩子得了疫症！”</p>
一个刚刚站的离许倾落最近的人声音最大的嚷了一声，“我站在这里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孩子面色发黑，口舌溃烂，是得了疫病的样子！”</p>
说完，他愈发胆大的往许倾落面前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抓住许倾落拦住他往前走的手腕。</p>
“你给我站住！”</p>
许倾落厉声呵斥了一声，看着他身后那一干已经被他的话煽动得有了情绪的人，冷面冷声道，“这里是许氏药楼，我与我爹爹才是医生，我两都没说病人得的是疫病，你在这里胡乱嚷嚷什么！”</p>
说完，许倾落扭头给站在自己背后的小厮飞去了一个眼神，小厮会意，急忙带着王大娘的孩子要往药楼里面走。</p>
只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要这些人看王大娘的孩子的症状。人群里面的百姓就越是乱得很。</p>
而且许倾落这明显是要护着那王氏孙奶的举动更是惹怒了众人。</p>
人群之中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得越来越多。</p>
“刚刚我也看清楚了，那症状明明就是疫病！许倾落，你们许氏药楼赚的可是我们百姓的钱，自然是我们叫你救谁你才能救谁，现在你正儿八经的病人不看，你还想给一个患了疫病的家伙看病，你是想害死我们吗！？”</p>
“就是就是，许倾落，叫你爹许良出来说个清楚！”</p>
“我听说患上疫病就没救了，我们不能让那小孩儿进药楼，要烧了那孩子，以绝传染呀！”</p>
“是呀！”</p>
“王翠花，我告诉你二蛋得的是疫症，你自己想死别拖着让我们一起死！”</p>
几个人冲入了药房，远远的站在门边就开始喊，许倾落认得那是王大娘的丈夫儿子。</p>
疫症二字一出，还没有待到许倾落和那王大娘反应，周围的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是疫症，会传染的瘟疫！”</p>
“赶快把这孩子还有和那个老女人赶出药房！”</p>
“许家小娘你什么居心，明明这孩子得了疫症的表现这么分明，你居然还敢收留！”</p>
“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们所有人！”</p>
“她方才和那孩子也接触过，把她也赶出城！”</p>
“许家小娘蛇蝎心肠想害死我们！”</p>
周围一时间全是对许倾落的声讨，对地上孩子的厌弃嫌恶，群情激奋的样子，百草和几个伙计都吓得不敢动弹，许父那边想要过来大声呼喊却没有用处，许倾落猛的抬眸对上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王大娘的丈夫儿子身边喊的最大声的两个人身上，她的记忆力很好，因此认出来这便是上一次跟着许德去自己家中惹事的人之二。</p>
还有上次自己被背上了破鞋的骂名的时候，人群里也是这几个人闹得最欢腾！</p>
许倾落这个人别的地方不一定好，但是这记忆力是顶顶的好，只要在她面前闪过他一面的人，她就不会忘记。</p>
这几个人上次还没闹够，这次还准备闹腾出一场什么戏出来？</p>
又是杨家？</p>
没有等许倾落细想，人群里面的百姓就已经群情激涌，怒吼着叫许倾落交出孩子的声音是越来越大了。</p>
王大娘跪在身后不住的给这些人磕头，哭得撕心裂肺，只求这些人给她孙子一条活路。</p>
只是她越是哭，这群人闹腾得越是厉害。</p>
许倾落冷眼看着这一群人的丑恶面孔，冷笑一声，心中讽刺这就是很多人的本来面貌，他们觉得别人就是理所应当为他服务的，只要有一丁点触及到他们了利益的事情，他们就会好不眨眼的置别人于死地。</p>
自私的人。</p>
冷漠的人。</p>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被救赎。</p>
真是可笑！“你们许家医馆不管我们死活，若是不将这个得了瘟疫的赶走，我们就砸了许家医馆！”“对，砸了医馆！”</p>
男人女人们的愤怒吼声几乎掀翻了天，许倾落就站在人群前面，站在许氏医馆门前。身后是跪在地上磕头的王大娘，身前是一群失去理智的恶狼。</p>
“烧掉药楼，那好，你们来烧吧，烧掉药楼的药物，从此之后你们病了伤了，我保证你们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呵呵，你们不是很厉害吗？那就保证自己别生病别受伤！”</p>
许倾落冷冷笑了一声，伸手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玉手镯，冷眸看着面前这群瞬间安静下来的人，“今日人群里站着的，应该有不少的人在上次的事情中往许家大门丢烂鸡蛋烂白菜的吧！”许倾落的话像是问句，但是并不是问句，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p>
人群里面立刻噤声。</p>
“我想问的是，前一刻还在诋毁我骂我的人，下一刻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着许氏药楼看病的，难道就不怕我一针扎歪了，让你们个个都半身不遂么？”</p>
说完，她纤指一绕，以任何人都无法看清的速度从手镯之中抽出了一根银针。急速了亮在了人门面前。</p>
银针寒芒毕露，一如此刻带着笑的许倾落，像个恶魔！</p>
就在有人害怕得快要颤抖的时候，许父终于从群情汹涌的病人群中挤了出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的他一味服软，对着这些人拱手作揖：“众位，众位且听老夫一言，治病救人是我等医者的本分，这孩子是一条生命，便是真的得了疫症老夫也不能够放弃，请众位见谅——”</p>
见到许良态度一软，人群之中那些为首闹事的胆子明显的是又大了起来。</p>
“这个老家伙想要害死我们，为了他那些假仁假义，大家砸了许家医馆！”</p>
喊的最大声的身形干瘦的人带头砸了医馆门边的椅子，便像是引子一般，其他的病人有几个眼睛泛红，也跟着要砸。</p>
“我看谁敢砸！”许倾落猛的将自己手边的药罐狠狠砸在地上，这一声让人下意识的一震，那些要砸东西的人手上动作一顿。</p>
许倾落没有耽误时间，伸手拨开几个不敢靠近却在那边声讨的厉害的病人，大步快走，在所有人愕然的目光中停在了门口一把揪住了一个男人的领子。</p>
“啪！”的一声巴掌狠狠的掌击声，嘴里本来还骂着些不干不净话的男人被打的脑袋都偏了一下，周围的声音一时间也不由自主的落下。</p>
“你说他得的是瘟疫！”</p>
“啪啪！”</p>
又是照着另外一边脸的两巴掌：“那你可知晓瘟疫传染的速度极快，若是真的瘟疫的话，站在这里的在场各位估计都已经传染了！”</p>
又是狠狠的两巴掌，打的那个干瘦的男人嘴都张不开，想要挣扎却早已经被许倾落的银针制住，一动都不能够动，他身边的同伴也是被许倾落的气势镇住不敢动弹。嘴里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p>
他的声音被许倾落凛然的眼神定住。</p>
许倾落的五指还是紧紧攥着那个被她狠狠打了好几个巴掌的干瘦男人，转身面对着那些茫然无措面上现出绝望之色的病人：“没有退路了，大雪之后县城周边的道路大多损毁，若是你们再耽误我确诊治病，真的是瘟疫的话，大家也都是个死。”</p>
许倾落话落一把扔开了那个被她揪的快要断气的干瘦男子，推开几个挡路的，吩咐那边还在愣神的伙计：“把地方空出来一块。”又对着那边茫然无措的王大娘吩咐了一声：“把孩子放地上，我现场诊治。”</p>
孩子身子微微抖擞着，放在地上也忍不住蜷缩的姿势，脸色刚刚还泛青泛黄，现在已经开始发白了，他的嘴里不时的吐出黄绿色的汁水，加上喊着冷的呓语，怎么看怎么像是瘟疫。</p>
许倾落没有丝毫害怕迟疑，抓住孩子的手，那是一只干瘦的伤痕累累的小手，一根银针扎在了对方的腕部，孩子似乎是疼痛，重重的颤了一下，许倾落眼神示意百草按住，那根银针不断的深入，过了似乎很长的时间，她拔出了那根几乎全没入孩子手腕的银针，朝后叫了一声：“爹爹。”</p>
在一边早就开始备好了药的许父不敢耽搁，凑到孩子的身前，抓住孩子的手腕，将药液擦拭过行针之后留下的针眼处，许倾落和许父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看着那被不断擦拭的针孔。</p>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p>
良久，许倾落看着那没有变色的针孔，松了口气，不是瘟疫，她眼中现出一点轻松的色彩，转身又拿了几根银针往那名叫二蛋的孩子脑门上扎去。</p>
患上瘟疫的患者手腕扎针，所出之血为黑红色，二便是若是用特殊配方的草药药水擦拭，针孔变白的话，便是瘟疫。若无变色，便不是。</p>
这两条这孩子都不符合，所以可以断定，这孩子不是患的瘟疫。</p>
既然不是瘟疫，许倾落与许良也是松了一口气，开始着手思考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p>
许倾落叫许良让开些，她揭开了孩子的衣服，伸手在孩子的腹部摸了摸，一模便摸到了腹部硬邦邦的一块犹如灌铁。</p>
其实应该早点发现的，只是刚才她被那所谓的瘟疫给分散了注意力。竟然没注意到孩子的肚子有异样。</p>
“许姑娘，到底怎么样呀，我孙子他……”</p>
“你先等等，不是瘟疫，还请大娘你站过去一点。”许倾落说完，从百草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刀子刃口在一边小厮举着的灯盏上面烤炙了几分钟之后，迅速擦上白酒。</p>
就在许倾落要对着孩子的肚皮割下去的时候，王大娘一把扑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哭着说道：“许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怎么可以在我孙子肚子上动刀子呀！”</p>
“就是，这许姑娘在干什么？这一刀子下去，只怕这二蛋就要没命了！”</p>
“哎哟，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有见过谁这么治病，这哪是治病，这分明就是要命嘛！”</p>
这么多人，呱噪得很。</p>
许倾落皱眉，对着百草使了个眼色。百草急忙上前来拉住王大娘。</p>
“我并没有要割破他的肚皮，但是你孙子的状况看起来很像是误食了朱砂，必须放血。”</p>
腹中灼烧犹如灌铁，不是误食了朱砂还能是什么！</p>
“不不不，许姑娘，你就这样生生的割了他的肉，他会疼的！！”</p>
“我已经扎下了他的迷穴，至少我动手的时候，他不会痛，之后的痛，大娘，我觉得总比死了好。”</p>
死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她上辈子经历过了一次，所以，她觉得，活着就好。</p>
就算在疼。</p>
王大娘听着许倾落的话，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后才道：“割了，应该没有，危险吧？”</p>
“不割，不过半柱香，你孙子就没了。”</p>
许倾落说完，也不再多与她废话，手中的薄刀一飞就快速的划在了小孩的肚皮之上，伤口不深，大概有一指宽，有鲜血从孩子的肚子上淌了出来。</p>
“爹爹，药。”</p>
许倾落丢下刀子，按压了一下肚皮，见到那涌出来的鲜血顿时变成了黑色。感受到了手指之下按压所感觉到的硬邦邦的感觉消散了，她将从许良手中拿过来的药粉洒在了孩子的肚皮的伤口上，这是上好的止血药，效果很好，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一下子就停止了流血。手快如许倾落，这边伤口才止血，她就已经擦拭干净了伤口，用白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p>
然后，从手腕上的手镯之中抽出了一根金针，一针扎在了那虚弱的孩子的头顶之上。</p>
“呕！”</p>
孩子不断呕吐着。痰盂之中先是一些黄绿色的液体，到了后面便是一些食物残渣，直到后面呕吐出的只剩下了清水。孩子周围的味道难闻的很，但是许倾落和许父那明显轻松的神色却是不加掩饰了。</p>
“这孩子应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但是我敢保证的是，那些东西里面，有朱砂，朱砂是禁物，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也没兴趣知道。只是这孩子看起来和瘟疫的症状一般无二，却不是瘟疫。”</p>
许倾落一边说一边擦手站起来，对着王大娘轻声的说着。</p>
朱砂虽是禁物，却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只是那东西贵得很，她是不知道王大娘家里是哪里来的那些劳什子。</p>
她站起身子对周围那些担忧害怕甚至用痛恨眼神望着这边的病人，颇有几分冷淡的宣布道：“没有人得瘟疫，大家都不会死。”</p>
人群中因为许倾落的话而响起的欢呼声起此彼伏，但是因为刚刚那一闹，已经对这些人再无半分热诚之心的许倾落表现得很平静。</p>
过了不过片刻。她的身后便响起了王大娘喜极而泣的声音：“二蛋，二蛋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p>
“饿......”</p>
孩子张开了眼睛，弱弱的说出了这个字，却让周围凝滞的气氛彻底的轻松了下来。</p>
“嗨，我以为真是瘟疫呢，吓死个人。”</p>
“许姑娘倒是真的医术高明，刚刚这孩子进来还是那个要死的样子，现在就能够喊饿了。”</p>
对百姓来说，只要知道喊饿，知晓要吃饭，便是无事了。</p>
孩子的面色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待到喝下了许父熬制的药水后却是在脸颊上透出了一丝红晕，这样的医术，神乎其神。</p>
许倾落没有听周围那些与方才的质问明显不同的奉承话，转眸四顾，方才那两个人包括被自己狠狠打了几巴掌的干瘦男人都没了踪影。</p>
许倾落垂低了眸子，眼中是凛然，她不相信事情有那么巧。</p>
经了早上那一场，许家药馆的病人减少了不少，虽然许倾落的医术是很高，但是许倾落当时那狠绝的态度却是让不少人却步。</p>
毕竟，谁都不想被人在自己身上动刀子，特别是生生的割肉，那疼痛，也是叫人想想就够了。</p>
病人减少了，许倾落没有觉得失落，倒是落的轻松。</p>
如今她越发是知道了，很多时候，与很多人接触。太过掏心掏肺也是没必要的，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些人会在什么时候在你背后捅你一刀。</p>
就像今日的百姓，他们在之前都还在叫嚣着要将药楼烧掉，在几日前都还在叫嚣着许倾落是破鞋，但是今日，许倾落将那小孩救活之后，他们阿谀奉承像是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p>
后闲下来了，许倾落将这些心得说给了许良听，许良只是摸了摸许倾落的脑袋说她长大了。</p>
还说这事人之长情，而作为医者。只需要做好一名医者的本分就够了。</p>
许倾落不赞同许良的话，但是她也没说，只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忤逆自己的爹爹。</p>
不知怎的，她却在那个时候想起了琅晟。</p>
要是琅晟在场，他会怎么做？</p>
那个傻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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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晟是在黄昏时候从校场回府上的，没过府门，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调转了马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p>
他坐在骏马之上，往许氏药楼奔来，远远的就发现药房这边的病人似乎少了许多。心底有些疑惑。</p>
在他的印象里，自从雪灾之后，许氏药楼的生意一直都是很好的，很多时候忙不过来他还差了琅威过来帮忙的，为何今日就这么清闲了？</p>
就在他不解的时候，许良正扶着一个老者往外走，一边交代着对方一些注意事项，一眼就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的琅晟，下意识的去看对方的腿。</p>
想到自家女儿跟自己说过的这将军的这一条腿早就痊愈了，所以如今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再见到他骑马的模样，便知道他铁定是大好了，所以心中也免不了的觉得十分高兴。</p>
“许世伯。”</p>
琅威跃身下马，想着许良走来。</p>
而这个时候，一道寒芒从许良身后闪来，速度之快叫他几乎无还手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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