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军纵横河北几无对手,自然有过硬的本领。【】

    李贤处心积虑设了一个圈套,本以为可以重创袁绍,谁曾想,除了进城的千余兵卒之外,并无收获。

    看模样,泽幕城之败已经让袁绍认清了青州军的实力,否则的话,以袁绍好大喜功的嗜好,早在蒋奇入城之处便调派兵马增援了,又哪里会观望至今?

    事实上,蒋奇、朱灵率军入城之后,颜良等人一直在蠢蠢欲动,他们试图蹿啜袁绍动用大军主力,谁曾想,一直缺乏主见的袁绍难得固执了一次,他强硬地拒绝了所有过于冒失的举措,硬是要等到蒋奇夺取城门之后再行增援。

    袁绍的小心谨慎救了他一次,否则的话,冀州军折损的数字将攀升十倍!

    蒋奇战死,朱灵侥幸存活,先期入城的一千人马只有百余人侥幸存活。

    血淋淋的惨状让袁绍又惊又怒,“李贤小儿太过狡诈,蒋奇之死,袁某难辞其咎”。

    “主公”

    “袁公!”

    颜良、许攸等人没想到袁绍竟然会自责,这还是那个自视甚高的袁绍袁本初吗?

    看来,青州军给袁绍带来的压力太大了,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袁绍的变化。

    不过,无论如何,袁绍能够承担责任,这对于河北军将而言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一时之间,河北文武官员心情甚好,一点也没有初战受挫的无力感。

    不少人甚至很是期待,他们想看看袁绍到底还有什么改变。

    在众人的瞩目中,袁绍深吸一口气,他瞪着高唐城下的青州军方阵,恶狠狠地说道:“我打算拿下高唐城,为蒋奇,为我冀州儿郎报仇,诸位何以教我?”

    许攸环顾四周,发现其余人要么眼观鼻鼻观心,要么便是瞪大眼睛,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看来,这出头鸟还是得自己来做,想到这里,许攸说道:“主公,请恕臣下多言,这高唐城,不夺也罢”。

    袁绍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如果高唐城可有可无,那岂不是说,袁绍一开始就犯了错误?蒋奇与他麾下军士死的毫无意义?

    适才,袁绍虽然摆出一副勇于承担的模样,可实际上,袁绍还是那个袁绍,只不过形势所迫而已。

    许攸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一言一行肯定会引起某些人的不满,说不定还有触怒袁绍的可能。

    可是,许攸终究是许攸,他不会过多勉强自己,话到嘴边,那就一定要说出来,哪怕又引火烧身的嫌疑,许攸也不会后悔,“袁公,据我所知,李贤麾下有精兵近十万,不下于河北”。

    袁绍微微颌首,示意许攸说下去。

    “太史慈所领万余兵马屯兵泽幕城,李贤亲领臧霸、胡庸留守高唐,另外,徐和、田楷尚在青州,粗略打算,李贤在青州有兵五万!若是高唐城久攻不下,一旦各路青州军分路来援,我冀州军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袁绍眯缝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与其滞留高唐,倒不如挥军南下,直捣青州腹地,只要断绝青州大军粮秣,太史慈、李贤所部将不攻自破”

    袁绍尚未说话,审配已经提出了不同意见:“子远此言差矣,高唐为青州枢纽,不可不攻,若是大军避而不战,李贤岂会放过腹背进攻的机会?”

    颜良也连连颌首,道:“不错,泽幕城围而不攻,军卒已经多有怨言,如果再错过高唐城,只怕军心难测”。

    许攸苦口婆心:“开阳军、背矛军俱是李贤精锐,强攻高唐,我方人马必将损失惨重,即便顺利夺城,下一步,冀州军又该何去何从?”

    最后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明面上,袁绍号称二十万大军,可实际上,能征敢战之士不过八万人。

    若是高唐城一攻而下,军卒自然可以好生休整一番,可是,如果高唐城像泽幕城一般是快难啃的硬骨头呢?

    损兵折将之后,冀州军谈何报复?

    事关重大,袁绍再一次陷入犹豫之中。

    所谓报仇雪恨不过是明面上的幌子而已,袁绍真正想要的是借此机会除掉李贤,进而吞并青州,。

    可是,如果冀州军折损过多,就算事后多有补充,也会影响到袁绍的下一步举措。

    冀州军进退维谷,袁绍难下决断,对面的青州军却井然有序地撤入城中。

    大军出城,为的是趁机突袭冀州军。

    眼下,袁军丝毫未乱,强行突击只会徒增伤亡,因而,与麾下商议过后,李贤决定固守高唐。

    李贤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耗得起!

    别忘了,河水以北,青州军还有太史慈、赵云这么一颗钉子在。

    只要骑军发挥作用,袁绍的后路将永无宁日。

    袁绍确实没有多少考虑时间,适才辎重营来报,大军粮秣只够三日所用,如果三日之后粮队不曾抵达,那么,除了劫掠之外,袁军只剩下饿肚子这么一条选择了。

    劫掠?

    想到这里,袁绍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李贤竟然将方圆百里的村落迁徙一空!

    空荡荡的屋舍内空无一人,至于粮秣,更是一粒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任何试图从青州获取粮秣的想法都是可笑的。

    不过,为了填饱肚子,袁绍只能让军卒去尝试。

    地窖、枯井、草垛,所有可能隐藏粮秣的地方,袁军都不会放过。

    只可惜,除了寥寥无几的数袋粮秣之外,大军一无所获。

    缺粮的阴影笼罩在袁绍脑中,有时候,他忍不住劝慰自己,运粮的护卫兵强马壮,青州军绝对奈何不得。

    真的是这样吗?

    就在蒋奇阵亡之后,一个噩耗传来:运粮的马队再度遇袭,护粮军殊死搏杀,竭力击退了对方的进击,可是,运送粮秣的队伍却因为缺少骡马人手耽搁了行程。

    就算护粮队及时补充粮秣,他们最快也要到三日之后抵达。

    听闻消息,袁绍不得不下达全力攻城的旨令。

    事已至此,留给袁绍的选择根本不多,与其灰溜溜地离开,倒不如在粮秣宽裕之前战他个昏天暗地!

    智取已然不能,冀州军只能选择最费力气的强攻!

    强攻,需要打造攻城器械,这一次,袁绍不会仓促进攻了。

    高唐城下,袁军大营星罗棋布,他们将城池围的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艳阳高照的涿郡城外,黄铜色的金锣、淡金色的大鼓响声震天,数不清的人儿挤挤攘攘的靠在一起,当真是个锣鼓喧天,人头攒动的场面。

    仔细看去,这几千人马人人身高臂长,各执刀枪,领头模样的男子身披重甲,头顶红樱盔,这显然是冀州军的装束。在这群刀枪齐整的军马后头,被官军强征的各色民夫壮丁苦着脸色,或是手推独轮车、或是身挑肩背,从空中看去,这浩浩荡荡的人群宛若数量惊人的蚁群,在某种因素的制约下,不知辛苦的劳作着。

    “高蕃,我走了,这涿郡城就交给你了”翻身上马,头领模样的冀州将领正色说道。

    “三公子宽心,只要有我一日,必保涿郡无忧!”答话的是名浓眉大眼的汉子,这汉子五短身材,个子不高,但浑身上下却透着精明。

    袁尚,也就是高蕃口中的三公子单手甩出马鞭,嘴里道:“辽东公孙度乃守家之犬,不足为惧,真正可虑之人乃青州李贤,此番,我领精锐出征,助我父亲一臂之力,我这一走,河北空虚,你可万万懈怠不得!要记得数万大军粮草全都屯留在此,若有一个闪失,只怕你掉脑袋都是小事,说不定父亲大怒之下,惩治你全家都是大有可能的事情!”

    高蕃双手作揖,道:“三公子放心便是,我绝不会辜负公子所托!”

    “嗯,好生去做,只要平定李贤,我会在父亲跟前替你美言几句!”

    高蕃大喜过望,谁不知道袁绍最喜欢袁尚?

    若是袁尚多多美言,高蕃一定可以升官发财!

    “三公子知遇之恩,末将没齿难忘!”

    缓缓的点了点头,袁尚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眼下李贤自顾不暇又哪来的力气能够威胁到涿郡的安全?至于辽东公孙度,这个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家伙有胆子进犯涿郡?哼,不屑的冷哼一声,袁尚换了副脸色,嘴上道:“乌桓那里多派些人手,一旦有变,即刻来报!”

    “喏!”

    送走了袁尚的大队人马,心有定计的高蕃立刻下令全城戒严,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在他想来,只要挨过五个日子,等到押送粮草的后军来到,这涿郡城想必就不需要如此草木皆兵了。

    与此同时,在一片寂静的海面上,甘宁正带着船队急速赶来。

    自打水军独立成军以来,甘宁一直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只可惜,陆上厮杀一向没水军什么事情,这让甘宁空有一身武力却无用武之地。

    直到袁绍大举南下,事情才有了转机。

    李贤在御驾亲征之前,特意见了甘宁一面。

    时候,甘宁身上多了一张海图,以及一张军令。

    怀揣军令,甘宁只觉得激动不已。

    使君的计划可谓大胆至极,可是,成功的可能性却也大的很。

    水军奔袭涿郡,于冀州腹地滋扰!

    数千里的路程呀,在此之前,甘宁从未想过水军也可以执行这样重要的计划。

    最重要的是,一旦成功,甘宁必将名声大噪。

    功成名就的愿望不停激励着甘宁,他不知疲倦地谋划筹备。

    先是从糜氏海船上获得了想要的海风规律,接着,甘宁又在船上准备了大量易于保存的食物。

    万事俱备,三十只大船从朐县海港扬帆,直奔涿郡而来。

    海上航行,虽无大股海寇出现,可是,为了防止以为,在船队的四个方向都有警戒的哨船在来回游走!

    沿途间,由于准备充分的缘故,水军并未出现大规模减员的情况,不过,饶是如此,前前后后还是耗费了二十多天的时间。

    终于,在一个万里无云的下午,船队抵达泉州(天津)城外。

    用作哨探的小船已经派了出去,甘宁往陆地的方向看了看,接近海面的地方似乎有些渔船,但那都不是重点,甘宁有把握在乡民扩散消息之前将他们控制住!

    唯一可虑的便是冀州军的规模!

    这时代,除了李贤之外,从未有跨海攻击的先例。

    等到甘宁派出前锋占了沿海的一个小村落之后,当地的百姓虽然极度惶恐,可还是心惊胆颤的送来了鸡鸭鹅羊,甘宁笑眯眯的接见了当地的族长,那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和颜瑞色的劝慰了几句,无非是什么大军身负要命,切不可胡言乱语,若泄漏军机,鸡犬不留!

    老者一口地道的北地方言,甘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得明白。

    看模样,对方对于从天而降的大军很是畏惧,他们畏畏缩缩,不敢多言。

    老迈的族长更是再三表示,绝不会多言多事。

    对此,甘宁不置可否,在大军完成任务之前,他会派人封锁村落,绝不给人通禀消息的机会!

    吓走了颤颤巍巍的老村长,甘宁的水军开始了大规模的登陆行动,幸好,水军中的沿海子弟要占一半,长途远袭之下,大多数人还能勉强存留这一定的体力。

    若是换成平原人士,这般大规模的渡海行动早就榨干了他们的精力。

    夜色降临,甘宁决定在这地方暂停一夜,只等大军休整之后便开赴泉州城,而此处距离泉州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

    先夺泉州,再夺涿郡,这是李贤之前制定的计划。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慢慢的洒向大地的时候,泉州城外的旷野上一片肃杀,不知何时,在那往日平静宁和的土地上竟然冒出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军队!没错,就是军队,这支军队整齐的分成了三个阵列,在阵列最前端的是手持刀盾、身披重甲的步卒,在这步卒的后面,隐约可见近千名手持长弓利弩的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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